挑戰“難度最大的角色”
CS:十年間,你和導演陳思誠合作了很多作品,隨著時間推移,和陳導合作生發了哪些不同感受?對于表演的看法經歷了哪幾個階段的變化?
劉昊然:我最深刻的感受是,導演和我都在隨著時間成長越來越成熟。導演一直在開拓新思維、新領域,嘗試創作與呈現的影片內容也越來越豐富,我也希望自己能盡量去接觸更寬闊、多樣的角色、影片類型,每一次新的合作,我們對角色和表演的探討也會有新的碰撞。這十年,我對表演的看法從一個非專業的新人角度,經過大學四年專業課的指導和這些年嘗試不同類型作品的實踐與歷練,逐漸過渡到現在,進入了一個對自己的表演呈現上有些想法,并且愿意不斷跟前輩、同行朋友們去交流、不斷豐富自己表演維度的階段。
CS:截止到目前,容金珍是你接到的難度最大的角色嗎?具體表現在哪些方面?
劉昊然:于我而言是的,因為容金珍這個角色本身和整部影片故事的復雜程度都與我過往出演的角色完全不同。從造型、人物性格、不同階段的解密以及夢境情節的演繹等方面,容金珍對現階段的我都是一個嶄新的嘗試。
CS:《解密》完整地講述了容金珍的一生,而作為他的扮演者,你在片中的戲份非常重要。所謂挑大梁,你面臨的壓力或挑戰有哪些?最初看到劇本和具體演繹過程中,你對容金珍的感受有什么變化?
劉昊然:壓力和挑戰主要在對于人物塑造的細節把控,我在整個拍攝期間,其實并不是在飾演容金珍,而是讓自己完全變成容金珍。不管是外形上減重,甚至到后來脫水,還是讓自己沉浸在破譯層層密碼關卡的高壓精神狀態里,身體和精神上都面臨不同程度的挑戰。最初看到劇本時,因為這種采訪體的視角很新鮮,我對金珍有一種從第三者視角逐漸熟悉的感受;在演繹的過程中,我盡自己全力沉浸在這個角色當中,我就是容金珍,把很多情感和經歷更加內化了,這個過程也讓我更加能夠感同身受金珍的種種選擇。
成為容金珍本人
CS:《解密》用十場夢境向觀眾展現了容金珍的成長與困擾,這十場戲幾乎都是你的獨角戲,你是如何設計這些戲份的,特別是情緒上的掌握與變化?
劉昊然:其實夢境的演繹相對而言是非常抽象的,金珍又是一個情緒并不外放的人,我在表演的時候很多都是作為這個角色本身,給出下意識的一些反應。有時我也會借助外力,讓情緒更自然地展現出來。比如有一次我們拍攝落水戲,這場戲是容金珍在夢里逃跑,被推下懸崖落水,他應該帶著緊張、慌亂的狀態入水,還要有一些恐懼和不知所措。但當時我的體重太輕了,自己落水很難馬上沉下去找到窒息感,后來就借助外力,在身上綁了負重,通過環境感受金珍的狀態,呈現出想要的效果。
CS:陳思誠導演用視效來呈現容金珍的夢境,非實物表演帶給你的挑戰有哪些?
劉昊然:導演會在拍攝前,把每一個夢境想要呈現的效果給大家講清楚,這樣整個劇組才能齊心協力為了達到這一拍攝效果去努力,包括場面調度、燈光變換、鏡頭控制、演員配合等等。我也會展開自己的想象力,通過導演描述的畫面去想象金珍在這個夢境中應該呈現什么樣的表演。對我來說,非實物表演的挑戰,主要是要把金珍的情緒展現出來,同時配合各個工作部門,因為可能有一些道具或者畫面,在非實物的情況下需要反復嘗試,我們需要在配合中得到想要的效果。
CS:影片后半段,容金珍因為精神問題住院,在病床醒來的那一刻,他的所有掙扎幾乎都在那一刻爆發。這場戲難度非常大,但你的表演讓人驚艷,從眼神、肢體、臺詞等方面都能讓觀眾感同身受。你當時是如何考量這場戲的?
劉昊然:首先在身體條件上,為了更加還原金珍的狀態,我做了連續幾天脫水的準備。主動進行脫水的過程確實挺煎熬的,所以我當時的神態和肢體會有一些自然的生理反應,比如面色蒼白、說話虛弱、手也會微微顫抖,這會讓我沉浸在金珍這個角色中,更加自然。我不覺得自己是在表演,我就是為解出“黑密”有些瘋魔了的金珍本人,情緒自然而然就會爆發出來了。
CS:《解密》中,你的坐姿一直保持著有點歪著肩,諸如這些細節設計的靈感來自哪里?在角色形態上面,這個角色和以往相比有哪些挑戰?
劉昊然:靈感一方面來自日常生活中的觀察,另一方面我也了解了一些數學家、科學家、自閉癥人群的行為舉止,代入金珍的成長經歷,會覺得他是一個有些瑟縮的、處于自我保護的身體狀態,與外界有些生疏,仿佛有一個自我個體的結界。這種不自然的佝僂,反而是金珍的自然表現,所以這樣設計了一些身體姿態。在角色形態上,金珍跟我以往飾演過的任何角色都不同,他跟我本人的反差太大了,我必須讓自己理解他、成為他,才能下意識做出一些屬于金珍的形態反應。
CS:現在喜歡觀看什么樣的作品,較之于此前推薦的片單,現在有什么自己喜歡的、想推薦給讀者和粉絲的影片嗎?
劉昊然:最近倒真是看了一部很好看的美劇——《參與其中》,關于電影《教父》創作團隊的幕后故事,制片人Ruddy是如何進入電影界并將編劇、導演、原著作者、演員和投資人等集結在一起,促成了這部電影的拍攝,非常生動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