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董汀:特朗普政府首任的科技政策最少受到詬病,其治下的美國強調重視人工智能和自主系統、數字經濟、互聯網聯通性、生物醫藥創新、網絡基礎設施安全、振興核能、太陽系探索等領域,現在看來抓住了“風口”,對世界科創格局的演變產生了重要影響。這一切,是以大國戰略博弈為底層邏輯、中國為主要競爭對象的,而禁止政府采購中國敏感產品、全球狙擊華為5G并斷供芯片、逼TikTok出售美國業務、實施“中國行動計劃”(China Initiative)阻礙中美技術人員流動等措施,也正是在特朗普首任期間相繼出臺的。拜登政府修正特朗普時期的部分做法,加強了聯邦政府在半導體、綠色經濟等關鍵產業中的角色。特朗普、拜登政府均視中國為美全球科技領導地位的主要威脅,依據“自強”與“弱華”雙重邏輯推進對華科技競爭,特朗普政府對中國5G技術窮追猛打,拜登政府則推進“小院高墻”,抓住芯片、光刻機、量子計算、人工智能等關鍵領域對中國實施精準封堵,并以共同價值觀為抓手,拼湊全球供應鏈聯盟。

本次大選期間,PXrjZbDpVpQaARpNn8V70g==特朗普尚未詳細談及科技政策,其競選團隊在施政議程中提到,“未來每個制造工廠、每個數據中心、每個半導體設施和裝配線都應建在美國”。特朗普若重新入主白宮,其科技政策將重點鼓勵投資人工智能引領的新一輪科技和產業變革,并在下一代網絡、生成式人工智能、新材料、新能源、生物科技等領域爭奪全球技術高地和標準制定的主導權。對華,可能利用過去兩屆政府一以貫之的政策調整所形成的市場激勵機制和美國版“舉國體制”之綜合能力,重啟“中國行動計劃”,全面強化科技競爭,對中國的科技打壓和在全球范圍內對前沿技術的壟斷、對關鍵礦物的爭奪將更為廣泛、極端、尖銳,對自己“科技安全”的絕對追求也將步步升級。這有可能刺激全球科技生態發生更多改變,甚至催生“兩個體系”。
肖茜:未來兩到五年,恰是以人工智能為主賽道的新技術革命全面爆發關鍵階段,通用大模型呈現呼之欲出之勢,中美聚焦算法、算力的領先地位,在創新和應用平臺上的競爭更加激烈。從共和黨全國代表大會闡述的執政綱領看,特朗普團隊高度重視人工智能研發,特別強調其軍事應用。大國科技競爭的本質是對未來的競爭,誰更能通過激發科技創新締造更繁榮的未來,誰將獲得更大的優勢。同時,人工智能的不可控性和可能給人類帶來風險的不確定性也為全球治理提出緊迫要求,美方在圍堵中國和與中國合作管控高科技風險上面臨兩難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