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秦青銅器：名字奇奇怪怪，造型可可愛愛

漫步在博物館里，我們總能遇見它們——造型古樸別致，表面呈現出斑駁的青綠色，無聲地記載著數千年光陰的流逝，這就是被譽為“國之重器”的青銅器。

其實，“青銅”是今天的叫法，因為銅被氧化后顏色變青。它們剛剛鑄造出來的時候，全身金燦燦的，因此銅別名“吉金”。從商周到秦漢，青銅器被帝王和貴族視為權力和財富的象征，是當之無愧的吉祥珍寶。

上古青銅器的名稱，和它們的造型一樣豐富多彩，許多名字已經顯得相當生僻。其實，它們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神秘，一起來認識這些可愛的青銅器吧！

犀尊：背井離鄉的“小犀?！?/p>

“ 尊敬”“ 尊重” 這些詞匯，人人都很熟悉，你知道“尊”的本意是什么嗎？在甲骨文里， 它的字形是雙手捧著一個盛酒的容器， 表達對上天的敬意和獻禮，所以“尊”除了敬重、推崇的含義，還特指大、中型盛酒器。尊的造型通常比較復雜，主要在祭祀場合使用。其中，有一類鳥獸尊，專門做成動物的形狀，栩栩如生，讓人不禁感嘆古代工匠的智慧。

看，這個胖墩墩的青銅小犀牛，四腿短粗、肚子渾圓，鼻子上方和額頭上各立著一個尖角，軀體上的褶皺都逼真地刻畫了出來，顯得格外生動可愛，簡直像一個小模型。其實，它是一個酒尊，也是現存唯一一件犀牛造型的商代青銅器。犀牛的背部有開口，但蓋子已經丟失了，它的肚子里是空的，正符合裝酒的需要。犀牛的肚子內部還有幾行銘文，確定了它的名字：“小臣艅（yú）犀尊”。銘文記載，商紂王征伐人方歸來時，經過夔地，將貝幣賞賜給名叫“艅”的小臣奴隸總管。艅倍感榮幸，鑄造了犀尊來紀念這件事。

遺憾的是，小臣艅犀尊在清代出土后，由于社會動蕩，流失到海外，現在收藏在舊金山亞洲藝術博物館。該館通過網上征名，為它取了個西班牙名字“Reina”，意為“女王”，雖然這個名字還算好聽，但和它的實際名稱、作用都沒有什么關系。

銅禁：喝酒有風險，時刻要謹慎

現代人聚餐的時候，會相互提醒“喝酒不開車”，古人也有特殊的提醒禁酒的方式。這件很像小桌子的青銅器叫做“禁”，鑄造于春秋時期，是用來放盛酒器具的，它的中間是一個平面，四邊和四個側面滿滿地裝飾著鏤空的祥云形狀的紋樣，還有十二條龍形小怪獸。它們用前爪支撐著身體，昂起戴著浮雕裝飾的腦袋，眼睛看向桌子中間，張大嘴巴，伸出長長的舌頭，像是被“禁”上擺放的美酒饞得流出口水，卻只能望而興嘆?？?，這個胖墩墩的青銅小犀牛，四腿短粗、肚子渾圓，鼻子上方和額頭上各立著一個尖角，軀體上的褶皺都逼真地刻畫了出來，顯得格外生動可愛，簡直像一個小模型。其實，它是一個酒尊，也是現存唯一一件犀牛造型的商代青銅器。犀牛的背部有開口，但蓋子已經丟失了，它的肚子里是空的，正符合裝酒的需要。犀牛的肚子內部還有幾行銘文，確定了它的名字：“小臣艅（yú）犀尊”。銘文記載，商紂王征伐人方歸來時，經過夔地，將貝幣賞賜給名叫“艅”的小臣奴隸總管。艅倍感榮幸，鑄造了犀尊來紀念這件事。遺憾的是，小臣艅犀尊在清代出土后，由于社會動蕩，流失到海外，現在收藏在舊金山亞洲藝術博物館。該館通過網上征名，為它取了個西班牙名字“Reina”，意為“女王”，雖然這個名字還算好聽，但和它的實際名稱、作用都沒有什么關系。

為什么放酒具的青銅器叫“禁”呢？相傳，周武王在征服天下后，認為商代的滅亡正是因為貴族貪圖享樂、肆意飲酒導致的，所以頒布了我國最早的禁酒令《酒誥》。其中規定：公卿、諸侯只能在祭祀祖先時喝酒，但不許喝醉，否則將受罰。平民百姓如果擅自聚會喝酒，就會被處死。為了體現禁酒的重要性，周代人特意用“禁”來命名置放酒具的案臺，提醒貴族務必牢記《酒誥》的戒令，不可隨意喝酒。盡管在后來的東周和春秋戰國時期，禁酒令早已沒什么威懾力了，“禁”的名字卻保留了下來。

盤和匜（yí）：配套洗手講衛生

“勤洗手，講衛生”的好習慣，古人也很重視，但在沒有自來水的古代，洗手并不像現在這般方便，因此在周朝產生了專屬的“配套用具”，它們就是盤和匜，在宴會前使用。洗手時，需要兩人配合拿著這套器具。年長者手拿匜，均勻地向洗手人的手部倒下清水。年輕人雙手端著盤，放在洗手人的手部下方，承接臟水。洗過之后，再用布巾擦干。這一套程序叫“沃盥之禮”。

匜的形狀像尖嘴瓢，前端有一個像茶壺嘴的流水口，后方有一個把手。由于它的造型并不算對稱，為了防止放下來時歪倒，在它的底部通常鑄有三個或者四個腳，可以放得更穩當。匜一直流傳到清代，后世主要用陶瓷或者玉石制作，一般也不用來洗手了，而是在喝酒的時候分酒，或是在磨墨時候注水用。

和匜搭配的盤， 外形和現在的盤子差不多，有圓形，也有長方形。規模最大的青銅盤“虢季子白盤”是虢國國君季子白為慶賀戰功而鑄造的， 它長132.2 厘米，高41.3 厘米，寬82.7 厘米，因為看上去很像現代的浴缸，不少人以為是國君泡澡用的。其實，春秋戰國時期貴族沐浴的流程也和洗手類似，人坐在透空的浴床上，用匜往身體上澆水，青銅盤放在浴床下面接水，并不會直接在盤里洗澡。

敦（duì）：青銅器里的“干飯魂”

這個圓咕隆咚的青銅器，名叫“敦”，造型相當酷炫，上方和下方都伸出了三個獸形鈕，兩邊還各有“耳朵”。乍一看，像是長了觸角的西瓜，再一看，還有點像航天衛星。其實，它的作用并不神秘，是春秋戰國時期用來盛放黍、稷、粱、稻等谷物的。在一些考古發掘出來的敦的內部，還有殘留的糧食痕跡。也有的敦可以用來炊煮，充當鍋的作用。在諸侯舉行盟誓儀式時，要用裝飾玉的敦來盛放食物，“玉敦”后世也代指訂立盟約。

為什么敦的蓋子上要伸出幾個“觸角”？把蓋子倒著放，它們就能發揮作用了。三個觸角正好是充當底座的三條腿，可以把蓋子放平穩，在里面盛放食物，堪稱一物多用的模范。

人面紋鉞（yuè）：誰說像海綿寶寶的？

這件有點像鏟子的青銅器，表面居然雕刻出了一張惟妙惟肖的人臉，看那圓溜溜的大眼睛、笑嘻嘻的大嘴、整齊的兩排牙齒、有棱有角的方臉，不少人都覺得：“動畫片里的海綿寶寶怎么變成了青銅寶寶？”

實際上，這個造型并不是在笑，而是怒目圓睜、咬牙切齒，營造出讓人望而生畏的威嚴感。這件青銅器叫“鉞”，是一種兵器，造型寬扁，下方有弧形的刃，安裝長柄后可以舉起來劈砍敵人。甲骨文中的“王”字，最下方并不是一橫，而是一道兩頭上翹的弧形，代表鉞。

鉞是由斧演變而來的，但它的功能和斧就不太一樣了。上古時期，人們用斧來砍伐木頭，也用它來作戰，用途比較實際；鉞的外形像斧，但尺寸更大，被視為權威和武力的象征?！案X”并稱，可以指代兵器，也可以泛指刑罰、殺戮。周武王討伐殷商時，手拿黃鉞宣誓，并用它斬下了自焚而死的紂王的頭顱。

不過，鉞雖然殺傷力很強，因為過于笨重，在戰場上用起來不太方便，直接用于作戰的時候并不多，通常在儀式里作為禮器使用。古代將領出兵前，帝王有專門的“賜鉞”儀式，以此作為賦予將帥軍事權力的標志。

（文中圖片來自Wikimedia Common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