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改編作品:《古董局中局》
待映作品:《長安的荔枝》《長安十二時辰》(電影版)
在如今的文學圈,馬伯庸被稱為“文字鬼才”,他擅長編織歷史與現代交織的故事,其作品既有天馬行空的腦洞,也不乏嚴謹厚重的史料佐證,憑借深厚的文化底蘊和引人入勝的情節吸引廣大讀者。尤為可貴的是,作為高產的作家,馬伯庸的每部作品都十分考究、細節滿滿,被媒體稱贊“總能發現大歷史中的小細節,書寫歷史褶皺中的隱秘故事”。
在影視改編上,馬伯庸的作品是“常客”也是“熱門”,從《長安十二時辰》開始,《古董局中局》系列、《風起洛陽》《風起隴西》《顯微鏡下的大明之絲絹案》《三國機密潛龍在淵》等影視作品,觀眾耳熟能詳,“歷史說書人”的名號也被看客們議論紛紛。不過在馬伯庸看來,改編作品的命運無從關心,“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只是被影像的魅力裹挾之后,馬伯庸也開始有所變化,比如為電影擔任編劇,“大銀幕”成為他的去向。
文字之此端
寫歷史但不拘于歷史
馬伯庸年少時曾流連于武俠小說,在他的回憶中,武俠小說中的“懸念”會讓他輾轉反側,一次甚至因為金庸《飛狐外傳》結尾里的一句“最后一刀到底有沒有砍進去”而冒出親自提筆寫同人小說的想法。在馬伯庸的作品中,“懸念”是他賦予讀者讀史的“當代關照”,通過“懸念”,讀者樂于走進馬伯庸的歷史想象,借助“懸念”,他能在自己與讀者之間搭建了一座橋梁,在他看來,“一切歷史小說都是寫給當代讀者”。馬伯庸為歷史想象給出“現代化”不僅限于“懸念”的設置,更是在數理基礎上用現代化邏輯串聯起了星星點點的歷史真實,無論是《長安十二時辰》中的唐代大數據“大案牘術”,還是《長安的荔枝》里可視化工作表“腳程格眼”等都是其體現。
不過,僅僅只有“懸念”是不夠的。縱觀馬伯庸的作品,有人驚嘆于其歷史沉淀下的厚度,能在豐富的歷史考究之中,寫出歷史的縱深感。不同于不少歷史創作在史實方面的捉襟見肘、漏洞百出,有考據癖的馬伯庸在史料收集上有扎實的功底,可以帶領讀者了解一個朝代的風物、民俗、禮儀、人文等外在層面的特色,也能夠引領受眾進入一個朝代的政治生態與社會生態內部。
渡海之行舟
“破局”視角
馬伯庸作品真正能夠成為強IP、吸引眾多影視資方“慕名”投入的緣由,則是其超越歷史的視野,他的歷史故事的視角是向“下”的視角,聚焦的并非歷史作品中的常見主人公:帝王將相、三公九卿,而是史書中可能被一筆帶過的某個小人物、某個條例或政策,由此掀開歷史中為大眾所陌生的一頁,“我想我的文學使命,就是把那些埋沒在塵埃里的黃土掬起來,重新捏出血肉,化為人形。”這也是如今歷史向作品改編電影的一種趨勢:在諸多風云人物的生平故事已經被“薅”盡的當下,亟需一種以尋常百姓視角“破開”歷史迷霧的新解法,而馬伯庸,正是擅長此法的佼佼者。
光影之彼岸
歷史之謎局
馬伯庸曾以滴水來比喻歷史中的個人,如果所有人都涌向同一個方向,那么所形成的也就是“真正的歷史潮流”。電影浪潮也是如此,中國銀幕上的古裝大片多,但是能嚴格算歷史片的卻不多,曾經被《臥虎藏龍》帶熱十多年的古裝大片浪潮,帶來更多是包裹武俠、動作、戰爭、權謀、言情等外衣的“歷史戲說”——從孔廟圣人到西楚霸王,從三國演義到盛唐兵亂、宋朝御外,幾千年的歷史,卻大多為了劇情好看、畫面宏偉、故事獵奇,往往只是吸引觀眾的噱頭,在聚焦帝王將相的同時,卻缺乏真正的歷史考究。而追溯“歷史懸疑”類型,更是少之又少,目前也只有徐克的《狄仁杰》系列與《妖貓傳》勉強融合了歷史背景與探案情節,但在“深挖歷史細節”與“增加奇幻元素”之間,導演往往會選擇后者。這某種程度上更顯出前者的稀缺。2019年,《長安十二時辰》的熱播,馬伯庸“深挖歷史細節”便是這部匠心之作的成功要訣,也成為影視圈熱議的話題。為此,英皇電影看中馬伯庸以及其作品的熱度,很快便立項了《古董局中局》。
《古董局中局》是馬伯庸早期最受大眾喜愛的作品之一,也是其最早被改編為影視作品的小說。在這部作品中,馬伯庸少有地摒棄“歷史”,以當代作為故事的時代背景,是其“任何歷史都是當代題材”寫作宗旨的徹底貫穿者。雖然沒有了遙遠的歷史背景,但是《古董局中局》卻巧妙地通過古董行,打通了通往歷史的通道,更是通過國寶級的文物,展開一個行當的傳奇延續。而電影《古董局中局》則在吸取小說精髓基礎上,加入了動作、冒險、喜劇等電影類型元素,在香港導演郭子健的執導下,風格和劇情已經和原著大相徑庭,這或許也是影片未能在商業上取得大爆的原因。
遲到的荔枝與跨界的英雄
在經歷了電視劇圈不斷“加熱”后,馬伯庸的歷史小說迎來改編為電影的消息,《長安的荔枝》已于2023年在電影局備案。《長安的荔枝》講述了唐天寶年間長安小吏李善德接到了“從嶺南運新鮮荔枝到長安”的任務,但荔枝易腐,三日變味,其如何完成這一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就算失敗,我也想知道,自己倒在距離終點多遠的地方。”故事沿襲了馬伯庸作品一貫以來的時空緊張感,不僅讓觀眾看到了小人物的亂世生存之道,也感受到了事在人為的熱血奮斗,影片令人期待。
另外,《長安十二時辰》電影版的消息,也在2024年傳來,影片于2023年備案,由郭俊立編劇并執導,出品單位之一是黃建新的公司。更驚喜的是,馬伯庸本人先其歷史小說一步踏進了電影圈——在電影《敦煌英雄》的編劇一欄中,赫然寫著他的名字。《敦煌英雄》并非馬伯庸的小說,卻是其擅長的歷史陳述。影片講述了唐朝歸義軍張議潮率眾起兵趕走吐蕃統治者,收復沙州的故事,鮮為人知但蕩氣回腸,正符合馬伯庸于史海里挖掘出民族大義,在煙火氣中洞察到人性之真的歷史敘事。《敦煌英雄》的導演是《長安十二時辰》的導演曹盾,這位被稱為最能“還原”馬伯庸小說氣質的導演。因此《敦煌英雄》必然寄托著馬伯庸的電影理想,但影片2022年殺青以來幾經易檔,英雄之志能否在此得以達成,不如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