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巾與生命

在我臥室的衣柜里，有一個小小的收納袋，里邊存放著好幾條毛巾。正好前幾天女兒問我家里還有沒有新毛巾，我便從袋子里取了一條給她。

看著袋子里那一疊毛巾，忽然有一種悲傷從我心底涌出——真正的悲從中來，那一條條毛巾可是代表著一個又一個生命呀。

我的老家湖南有一種習俗，但凡有人過世，辦白喜事，主家都要給賓客回禮，簡單點的就一條毛巾、一包煙；客氣些的，還會加上一只漂亮的瓷碗，也叫壽碗；還有的會再送上一床毛巾被。年邁的老人走了，這種回禮更是被賦予了健康長壽的寓意。

看著袋子里的毛巾，那里有堂兄去年過世時的兩條，還有幾年前年屆九十的老母親過世時收藏的幾條……

每當我打開袋子找新毛巾用時，總免不了有些傷感。每條毛巾都會令我回想起逝去的親友曾經鮮活的形象。尤其是母親慈愛與干練的樣子，常常會浮現于我的眼前，恍如她從不曾離去。

收納袋里那一條條柔軟的毛巾，仿佛在訴說著一個個生命曾經的故事。感嘆生命無常的同時，我不禁會生出珍惜當下、不負韶華的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