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和天使般的孩子在一起,我們總是能感受到那份純真和歡樂。從他們口中說出的話簡簡單單,仔細想來卻又極富道理。
一
女兒摔了一跤,當時也沒哭,兩天后才發(fā)現(xiàn)鎖骨受了傷。
她的左手因此舉不起來,又痛又不方便,要康復還得很長一段時間。
我心里當然不舒服,可是她自己發(fā)現(xiàn)了一個意外的收獲。
“哈,我現(xiàn)在知道哪邊是左邊了!”
她太小,一直搞不清楚左右,這下好了,她知道了,痛的那邊就是左邊!
有一句話說:“當上帝關上了所有的門,他還會給你留一扇窗的。”
我們總是不甘心地哭著去捶那厚重的門,卻忘記那個開向清風明月的窗。
二
詩詩顯然很喜歡毛筆,他幾乎覺得那是一種魔術。雖然他的書法春蚓秋蛇,一點也不好看,不是黑墨汁滴臟了左上角,就是污手印弄壞了右下角。
不過,無論如何,他還是很喜歡毛筆。
那天下午,他獨自一人練字,被一位長輩看到,那位長輩這樣說:“嗯,真好,你要進步了,你在班上就會贏別人了!”
我心中暗叫不妙。
“我才不要贏別人!”他不屑地說。
“那你為什么要練字?”
“我寫好了,自己看了高興就是了,我才不要贏別人!”我心中暗暗喝彩。
那天晚上,我和他又談起這件事,我表示了對他的贊賞。
“本來嘛!”他理直氣壯地說,“我為什么要贏別人,我只想把字寫好看一點,自己高興!”
不管他能不能寫好橫豎點撇捺,不管他能不能臨摹好柳公權、顏真卿的書帖,我喜歡他并不想壓倒什么人的那份坦蕩。
競爭心也許可以促使一個人成為成功的企業(yè)家或藝術家,但無心相競的天真,卻使人頓覺海闊天空而怡然自得。
三
住在公寓四樓,養(yǎng)狗成了一種奢望。
但距離我們家一百米,卻有三家狗店,我?guī)畠呵缜绯鲩T的時候,總是繞道去看一下狗。
晴晴愛上了一只肥滾滾、身長不足40厘米的棕色小狗。
有時候,我們帶著干酪,征得老板的同意,從籠子的鐵條間喂那只小狗。它多半只顧玩,不肯好好地吃。
“那只小狗好可憐。”
“為什么?”
“我不能來看它的時候,它一定很想我。”
我驚訝她從哪里學來這份溫柔敦厚,不說自己想狗,卻擔心狗想自己。
“等別家小朋友把它買去了,它一定很傷心。”
“為什么?”
“因為它就再也看不到我了。”
“是的,”我很莊嚴地看著她,經(jīng)歷某些傷心,對小孩子來說是必要的,“可是,說不定,它長大了,它的主人帶它出來散步的時候,它還會認得你,記得你給它吃過干酪,它會跑過來聞聞你。”
“當然啦,它當然會記得我的味道。”
紅磚鋪就的人行道上,我們牽著手慢慢地走。
(摘自《讀者》,有刪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