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碳技術對中國-RCEP東南亞價值鏈關聯度的影響效應研究

摘 要： 隨著區域價值鏈深度發展以及全球環境問題日趨嚴峻，考察低碳技術對價值鏈關聯度的影響，對分析節能減排效應影響區域價值鏈的內在機制，進而促進中國-RCEP東南亞成員國區域價值鏈高質量發展具有重要意義。論文將低碳技術與價值鏈關聯度納入同一分析框架，選取2010—2019年中國與RCEP 東南亞9國的面板數據進行實證分析，基于UIBE數據庫構建中介效應模型和有調節的中介效應模型，聚焦低碳技術對全球價值鏈的影響效果及作用機制。研究表明：（1）低碳技術對中國-RCEP東南亞價值鏈關聯度有顯著促進作用；（2）碳排放在低碳技術和價值鏈關聯度之間起到負向的間接作用；（3）綠色技術創新在低碳技術與價值鏈關聯度之間存在正向調節作用。

關鍵詞： 低碳技術；碳排放；綠色技術創新；價值鏈關聯度

中圖分類號： F 752.62；F 125.1

文獻標志碼： A

Impact of Low-Carbon Technology on China-RCEPSoutheast Asia Value Chain Correlation

Abstract： With the in-depth development of regional value chain and the increasingly severe global environmental problems， it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to examine the impact of low-carbon technologies on the correlation degree of the value chain， and to analyze the internal mechanism of the impact of energy conservation and emission reduction effects on the regional value chain， and then promote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the regional value chain of China-RCEP Southeast Asian member countries. This paper incorporates the correlation between low-carbon technologies and value chains into the same analysis framework， selects panel data from China and RCEP Southeast Asian countries from 2010 to 2019 for empirical analysis， constructs an intermediary effect model and a moderated mediation effect model based on the UIBE database， and focuses on the impact effect and mechanism of low-carbon technology on the global value chain. The results show that： （1） low-carbon technologies have a direct effect on the correlation degree of China-RCEP Southeast Asian value chain; （2） carbon emissions play a negative indirect impact on low-carbon technologies and value chain linkages; （3） Green technology innovation has a positive moderating effect on the correlation between low-carbon technology and value chain.

Key words： low-carbon technology; carbon emission; green technology innovation; value chain linkage

本文以實現節能減排和區域價值鏈可持續發展的“雙贏”為出發點，以構建綠色新發展格局為重要目標，圍繞低碳技術與中國-RCEP東南亞價值鏈關聯度進行研究討論。

1 文獻綜述與研究假設

1.1 區域價值鏈關聯度測度

許多國外學者已針對價值鏈關聯度的測度問題進行了討論，當前是以生產環節國際化分工為主要特征的全球價值鏈網絡，過去以貿易總值為統計口徑的數據已無法真實反映各國的國際貿易收益，以此為基礎有學者提出更加真實的衡量指標——附加值貿易統計框架。Koopman等從貿易附加值的維度進行考慮，將出口貿易進一步分解為國外附加值、國內附加值直接出口、國內附加值出口再加工后轉銷到第三國以及進口國加工后以中間品形式返還出口國。Baldwin和Lopez-Gonzalez從全球供應鏈及貿易增加值維度對全球價值鏈概念進行深入研究，而Koopman等構建了全球價值鏈統一框架，將不同的衡量指標分別歸類到國內附加值和國外附加值兩個統計類別中。在全球價值鏈概念基礎上， Baldwin進一步提出區域價值鏈的概念，研究發現跨國產品的價值創造環節更多呈現出區域化特征，而非全球化特征，就此引出對區域價值鏈的思考，因此從區域價值鏈角度對全球生產網絡進行分析更具備研究意義。國內學者針對附加值貿易也進行了研究。王玉燕等基于垂直專業化的視角考察了全球化的環境效應，但由于貿易流量的重復統計問題，選用的垂直專業化指數往往并不能精準反映一國的全球價值鏈嵌入度。劉瑤基于附加值視角研究貿易，認為附加值視角可能得出區別于傳統貿易總值的結論。由于中國-RCEP東南亞價值鏈的特殊性，本文選用間接價值鏈關聯度作為價值鏈關聯度指標進行實證研究。

1.2 低碳技術對區域價值鏈的影響

隨著生產環節全球化體系逐漸完善，國際貿易與環境問題逐步轉變為價值鏈與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思考。價值鏈網絡是一種通過多層級貿易集中生產要素的跨國流動網絡，關鍵要素的跨國交易將對全球低碳技術發展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一方面生產環節國際化分工伴隨著各種先進技術的正外部性，有利于推動各個國家和地區低碳技術進步和能源利用率提升；另一方面發達國家對價值鏈環節制定高環保標準，以及綠色貿易隱性競爭正在倒逼全球價值鏈生產環節減少對煤炭、石油等不可再生資源的使用，旨在優化全球能源消費結構，促進低碳技術迭代升級，共商共筑人類命運共同體。全球低碳技術的發展勢必會對碳排放產生重要影響，即“節能”的進步將會遞推“減排”的發展。Maddison研究發現在企業參與全球價值鏈的過程中，能源要素從低生產率部門流向高生產率部門，借此高排放、高能耗的低產能企業將被逐漸淘汰，全球價值鏈將會篩選出符合其環境標準的綠色生產鏈，提升能源利用率，從而實現低投入、低能耗、低污染和高效率的生產模式轉變。近年來的研究將低碳技術與全球價值鏈關聯度相互聯系，研究三者之間存在的雙向影響作用。Akhmat等研究發現參與價值鏈有利于降低單位產出的能源消費，而污染排放最主要的來源就是不可再生能源的消耗。Liu等認為無論是中間品多邊貿易還是對外投資所帶來的生產要素跨境流通，都推動國際分工網絡中的各經濟體持續參與產品價值國際化流動和整合，這也促使行業的環境污染問題勢必與價值鏈關聯度密切相關。

1.3 碳排放的中介效應

在經濟全球化背景下，局部區域的環境污染問題通過生產環節的跨境流動，最終將演變為全球性的環境規制問題。Poulsen等聚焦出口企業的價值鏈參與度，研究價值鏈中綠色貿易政策以及優化能源消費結構對碳排放水平的作用機制。桑丹丹等基于全球價值鏈的視角，認為勞動、資本、能源要素在全球生產網絡中實現跨境流動，構建環境友好型全球價值鏈成為未來價值鏈發展的主要趨勢。張志新等基于價值鏈視角，以碳減排政策為出發點，研究“雙碳”目標促進上游企業價值鏈發展的影響因素，以及倒逼中游企業價值鏈地位提升的作用機制。白俊紅和余雪微考慮全球價值鏈嵌入、能源消費與碳排放，構建統一分析框架，并從能源消費強度和能源消費結構角度切入，聚焦全球價值鏈嵌入影響碳減排的內在機理，認為全球價值鏈嵌入不僅能帶動節能減排有序進行，還能產生“綠色紅利”，通過降低能源消費強度與優化能源消費結構進而對碳排放產生顯著影響。劉瑤等探討了嵌入價值鏈對出口與碳排放關系的調節作用，發現參與價值鏈會降低整體的碳排放水平。

1.4 綠色技術創新的調節效應

在“雙碳”目標有序推進的過程中，立足新發展階段，完整、準確、全面貫徹新發展理念，構建新發展格局，我國聚焦綠色低碳發展融入國民教育體系各個層次，綠色技術創新助推可持續性發展成為當前實現“雙碳”目標的行動基礎。基于技術創新的研究中，低碳技術創新對內部知識水平的依賴性得到了證實，內部知識存量對低碳技術的創新發展存在顯著的正向作用。而后，Popp（2002）發現發達國家基于環境治理的技術創新發展不僅依賴于本國知識水平存量，還依賴于其他國家的知識溢出。根據經濟增長理論的假設，由于商品和生產要素具備較強的經濟流動性，伴隨著投資、貿易等經濟活動而產生創新型知識具備更強的外溢效應，而且這種技術知識外溢是具有正外部性的。

基于此，本文認為低碳技術不僅會直接影響價值鏈關聯度，而且還會通過碳排放和綠色創新水平影響低碳技術與價值鏈關聯度之間的作用機制，本文針對這些問題提出以下三個假設：

H1：低碳技術會對中國-RCEP東南亞價值鏈關聯度造成直接影響，且這種直接影響是正向的。

H2：碳排放會作為中介變量在低碳技術對中國-RCEP東南亞價值鏈關聯度的影響中起到中介作用。

H3：綠色技術創新水平作為調節變量在低碳技術對中國-RCEP東南亞價值鏈關聯度的影響中起到調節作用。

綜上所述，在區域價值鏈深度發展的背景下，以往的研究一般以全球價值鏈嵌入度作為衡量指標，討論價值鏈對碳排放或能源消費的影響機制。本文的創新之處有三點：（1）與以往的貿易總值的研究視角不同，本文從附加值視角構建區域價值鏈統計框架，選取區域價值鏈關聯度作為測度指標，衡量中國-RCEP東南亞成員國之間的價值鏈關聯水平；（2）本文選取低碳技術作為核心解釋變量，碳排放作為中介變量，考察綠色技術與區域價值鏈關聯度之間的作用機制；（3）引入綠色技術創新水平作為調節變量，聚焦綠色技術創新對低碳技術與價值鏈關聯度之間的調節作用，突破中國-RCEP東南亞價值鏈研究局限。

2 模型設定、變量測度及指標分析

2.1 模型設定

本文探討低碳技術對中國-RCEP東南亞成員國價值鏈關聯度的影響，考慮碳排放作為中介變量，綠色技術創新作為調節變量，構建實證模型，分析低碳技術和價值鏈關聯度之間的關系。

2.1.1 中介效應模型

中介效應模型為：

Y=cX+i+ε1（1）

M=aX+i+ε2（2）

Y=c′X+bM+i+ε3（3）

中介效應模型中，Y、X、M分別為被解釋變量、解釋變量以及中介變量。根據中介效應判別標準，首先檢驗方程（1）的系數c，c表示X對Y的總效應，若顯著則中介效應成立；其次檢驗方程（2）的系數a和方程（3）的系數b，a·b表示經過中介變量M的間接效應，若都顯著則間接效應成立；再次檢驗方程（3）的系數c′，c′表示X對Y的直接效應，若顯著則直接效應成立；最后比較a·b和c′的符號，若同號則為部分中介效應，分析中介效應占總效應的比例（a·b/c），若異號則為遮掩效應，分析間接效應與直接效應的比例的絕對值（|a·b/c′|）。

2.1.2 碳排放、低碳技術與全球價值鏈關聯度中介效應模型

為驗證H1和H2，本文選取中介效應模型，借鑒 Baron和Kenny（1986）通過逐步回歸分析碳排放、低碳技術以及價值鏈關聯度之間的作用機制，替換模型（1）、（2）和（3）中的主要變量，構建模型（4）、（5）和（6）：

GVCit=1+cRNEit+γ1Xit+μ1i+μ1t+ε1it（4）

lnCO2it=2+aRNEit+γ2Xit+μ2i+μ2t+ε2it（5）

GVCit=3+c′RNEit+blnCO2it+γ3Xit+μ3i+μ3t+ε3it（6）

式中，GVCit表示t時期中國與RCEP東南亞成員國i的價值鏈關聯度，RNEit表示t時期RCEP東南亞成員國i的低碳技術發展水平，lnCO2it表示t時期RCEP東南亞成員國i的二氧化碳排放量，為降低變量異方差程度以及波動水平，本文對二氧化碳排放量取對數處理，Xit表示中介效應模型中的控制變量集，μi表示國家固定效應，μt表示時間固定效應，εit表示隨機誤差項。

2.1.3 引入綠色技術創新的調節中介效應模型

為了驗證假設H3，根據中國綠色技術創新指數報告（2021），綠色技術創新除了以專利數據為主要指標來測度，還有環保理念、教育培訓投入、綠色技術創新費用投入、綠色化人員的投入、綠色管理制度的創新等測度綠色技術創新發展的指標，因此本文引入教育培訓投入作為低碳技術與價值鏈關聯度之間的調節變量，構建有調節的中介效應模型（7）、（8）、（9）：

GVCit=1+cRNEit+ρ1lnGTIit+σ1RNEit*lnGTIit+γ1Xit+μ1i+μ1t+ε1it（7）

lnCO2it=2+aRNEit+ρ2lnGTIit+σ2RNEit*lnGTIit+γ2Xit+μ2i+cd9430635e88f6de9732870248bb307c311bcb870e5b825ca75de45ad046c8c7μ2t+ε2it（8）

GVCit=3+c′RNEit+blnCO2it+ρ3lnGTIit+σ3 CO2it*lnGTIit+γ3 Xit+μ3i+μ3t+ε3it（9）

式中，lnGTIit表示t時期RCEP東南亞成員國i的教育培訓投入，以交互項RNEit*lnGTIit、CO2it*lnGTIit的系數度量綠色技術創新的調節作用。

2.2 變量測度

2.2.1 被解釋變量

本文以中國-RCEP東南亞成員國之間的價值鏈關聯度（GVC）為中心展開研究，考慮中國-RCEP東南亞各國不同的價值鏈關聯形式與演變方向，選取與研究模型較為合適的間接價值鏈關聯度作為被解釋變量。

本文從UIBE GVC indicators數據庫中獲取價值鏈關聯度數據，根據WWZ（2013）模型，在ADBMRIO（2022）中雙邊貿易被分解為35個部門和5個匯總結果（包括總計，貨物，制造業，所有服務和與生產相關的一些服務）。其中，DVA表示被國外吸收的國內增加值輸出；DDC表示重復計算的國內部分，即由于中間品貿易造成國內增加值被重復計算部分；FDC表示重復計算的國外部分，即由于中間品貿易造成國外增加值被重復計算部分。

用GVC代表間接價值鏈關聯度，其測算公式如下：

2.2.2 核心解釋變量

本文用低碳技術發展水平（RNE）作為核心解釋變量，根據世界銀行數據庫中可再生能源的消費水平來衡量RCEP東南亞成員國低碳技術發展水平。由于國際貿易中的碳關稅問題，低碳技術發展水平一方面會加大本國經濟成本的投入，另一方面也能避免本國產品受到綠色貿易壁壘的限制，因此低碳技術成為影響各國價值鏈關聯度的重要因素。

2.2.3 中介變量

本文用碳排放水平（CO2）作為中介變量，用二氧化碳排放量衡量碳排放水平。一國低碳技術的發展會對碳排放水平造成影響，進而將這種效應傳導到價值鏈關聯度上。

2.2.4 調節變量

本文用綠色技術創新（GTI）作為調節變量，用政府教育支出占政府總支出衡量教育培訓投入，即綠色技術創新。一國綠色技術創新的提升會產生技術溢出，進而調節低碳技術對價值鏈關聯度的影響。

2.2.5 控制變量

本文選取技術發展水平、基礎設施發展水平、消費水平以及關稅水平作為控制變量，其中技術發展水平、基礎設施發展水平取對數處理，以提升數據的平穩性，增加實證研究的可信度。

2.3 指標分析

根據數據的完整性和可獲得性，選取2010—2019年RCEP 東南亞9國（緬甸除外）作為研究樣本，針對少部分缺失值的問題，在不影響整體研究的前提下，本文利用Stata MP 17對缺失值采用插值法進行填補。根據表2可知：文萊的碳排放和技術發展水平均值最高，但低碳技術、消費水平、綠色技術創新以及關稅水平均值最低；柬埔寨與中國的價值鏈關聯度、低碳技術、關稅水平的均值最高，但技術發展水平最低；印度尼西亞的碳排放均值最低；老撾的基礎設施發展水平均值最低；菲律賓的消費水平均值最高；新加坡的基礎設施發展水平和綠色技術創新均值最高，但與中國的價值鏈關聯度最低。由此可以看出，RCEP東南亞成員國發展方向以及現狀水平略有差異，尤其是在低碳技術發展方面存在較大分歧。

3 實證結果及分析

3.1 描述性統計

本文對2010—2019年RCEP 東南亞9國的研究變量進行描述性統計和相關性分析，如表3所示：受區域經濟的影響，中國與RCEP東南亞成員國之間的價值鏈關聯度總體水平較高，但RCEP東南亞成員國低碳技術總體發展水平不高，且存在較大差異；RCEP東南亞成員國綠色技術創新和技術發展水平差異不大，但關稅水平較低，說明RCEP東南亞成員國的貿易開放程度較高，有助于推進全球價值鏈進一步發展，實現雙邊貿易的互惠共贏。相關性分析顯示，大部分變量的相關性系數絕對值小于0.8，且p值普遍在置信水平上達到顯著，說明變量間相關性較低，剔除多重共線性問題。

3.2 中介效應結果分析

本文運用Stata MP 17對RCEP 東南亞9國2010—2019年的面板數據進行實證研究，根據表4逐步回歸結果，模型（4）中RNE的系數為0.0027且達到了1%的顯著性水平，說明低碳技術對中國RCEP成員國價值鏈關聯度存在顯著的正向影響，中介效應成立；模型（5）中RNE的系數為-0.0769，說明低碳技術對碳排放量有抑制作用且顯著；模型（6）中RNE和lnCO2的系數分別為0.0036和0.0117，直接效應和間接效應均成立且結果均顯著，說明該效應為部分中介效應，低碳技術和碳排放對價值鏈關聯度有明顯的促進作用，且碳排放作為中介變量在低碳技術和價值鏈關聯度之間起到顯著的中介作用，H1、H2成立。根據Sobel-Goodman檢驗可知，|Z|值大于臨界值1.96，且p值在1%的水平上顯著，也說明存在顯著的中介效應。由圖1可得出結論，直接效應為0.0036，顯著為正，說明低碳技術本身能夠顯著促進價值鏈關聯度提升；中介效應顯著為-0.009，中介效應占直接效應的25%且方向為負，說明低碳技術會對碳排放產生抑制作用，從而對價值鏈關聯度造成間接影響，在這個過程中碳排放是重要的影響路徑。低碳技術水平的發展推動RCEP東南亞國家的能源利用率提升，改善營商環境以應對綠色貿易壁壘，降低生產要素跨境流動的門檻，并且由于當前RCEP東南亞成員國總體處于價值鏈中低端地位，生產規模的擴大和產能的提升與碳排放量的關聯緊密，因此碳排放的增加勢必會促進中國-RCEP東南亞成員國關聯度。

3.3 有調節的中介效應結果分析

為了驗證綠色技術創新在低碳技術與價值鏈之間的調節作用，本文構建兩個交互項（低碳技術與綠色技術創新、碳排放與綠色技術創新）加入調節中介效應模型中進行檢驗。根據表5可知，模型（7）中（RNE×lnGTI）的系數顯著為0.0010，說明綠色技術創新正向調節低碳技術對價值鏈關聯度的總效應，且RNE的系數顯著為正驗證正向的中介效應成立；模型（8）中RNE×lnGTI以及模型（9）中CO2×lnGTI的回歸系數都在1%的水平上顯著，說明綠色技術創新對低碳技術通過碳排放影響價值鏈關聯度程度的間接路徑調節作用顯著，綠色技術創新正向調節低碳技術對碳排放的抑制作用，并負向調節碳排放對價值鏈關聯度的促進作用，假設H3成立。綠色技術創新的提升會對低碳技術產生正外部性和知識的正向溢出，加快能源消費結構轉型升級，加大低碳技術對價值鏈關聯度的促進作用，并且教育培訓投入提升總體綠色創新水平，優化能源利用效率，推動環境規制水平，從而限制污染排放標準，一定程度上轉變RCEP東南亞國家環境效率低的局面，因此綠色技術創新會負向調節碳排放對價值鏈關聯度的促進作用。

3.4 穩健性檢驗

考慮到中介效應模型和有調節的中介效應模型可能存在異方差的問題，本文基于普通最小二乘法，構建同時控制時間效應和個體效應的固定效應模型，剔除存在隨機效應的情況，并采用穩健標準誤回歸消除異方差的影響，證實本文研究結論穩健。

4 結論

本文采用中介效應模型和有調節的中介效應模型，以碳排放為中介變量，以綠色技術創新為調節變量，研究低碳技術對中國-RCEP東南亞成員國價值鏈關聯度的作用機制，得出以下結論：第一，低碳技術對中國-RCEP東南亞成員國價值鏈關聯度有顯著促進作用；第二，碳排放在低碳技術和價值鏈關聯度之間具有中介效應，碳排放起到負向的間接影響；第三，綠色技術創新在低碳技術與價值鏈關聯度之間存在正向調節作用。

隨著區域經濟和生態環境聯合治理的深度推進，中國將全球價值鏈布局放在RCEP東南亞區域，以此降低中國面對的國際政治和價值鏈斷裂風險。基于上述實證研究結果可知，低碳技術對中國-RCEP東南亞價值鏈關聯度而言具有重要的意義，結合中國國情和當前全球經濟形式，提出以下政策啟示：第一，建立碳定價市場機制，完善低碳供應鏈績效評估系統。第二，統籌節能減排政策，設立低碳技術開發基金。第三，制定區域可持續發展戰略，加快低碳和區域循環經濟過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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