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北緯34度的冬是不太明了的,它不像南國的冬,總掛著濕潤連綿的細雨,更不同于北國的冬,千里冰封,萬里雪飄。它在某個熟睡的夜里悄悄扎根,等到人們反應過來,它早已鋪滿了大地。
校園的冬是從梧桐落葉徹底干燥開始的。秋的余韻躲藏在遍地的梧桐葉中,當最后一片落葉干得通透,被往來的學生踏得粉碎時,秋便在“吱嘎”聲中遠去了。
冬意起初并不張揚,只有日歷上已經被劃去的“立冬”才顯示了冬的到來。然而這更像一種不痛不癢的通知,甚至讓人不禁感嘆:氣候的巨變已經讓老祖宗的智慧不那么可靠了!
但不知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同學們的衣袖漸漸蓋過大半手背,卷起的腳褲腳終于安分地蓋住腳踝,就連脖子也似乎短了一截,恨不得要將下巴也藏入衣領中。也許是在飲水機前排起長隊時,也許是在小賣部的瓶裝礦泉水無人問津時,也許是在食堂的飯菜變得溫涼時,也許是在教室里出現咳嗽聲時……冬的面貌總算明晰起來。
在這少雪的地方,地上很難看到白色,而天空卻總是白色的。無論陰晴,天空都是霧蒙蒙的白,叫人看不清太陽,也看不見一片云彩。校園坐落于山間,于是晨霧便成了極尋常的景致。冬日早晨,憑欄遠望,霧氣彌漫著的青山恍如夢中仙境,近處朝日穿透薄霧濃云,投在操場的綠地上,家屬樓的老人們正練著太極,食堂后門正冒著熱騰騰的蒸氣,這是人間煙火。
即便是少雪的地區,校園里也偶有飄雪的時候。這無疑是冬日里最叫人快活的,不光課間倚在欄桿上欣賞,即使上課了也忍不住時不時偷瞄幾眼窗外。下的雪常是那種小小的冰粒,擊在衣服、傘帽上嗒嗒地響。有時也會飄起羽毛似的雪片,穿堂風將它們吹得回旋著上升,總也落不到地上,落到了地上的也很快就消融了,只留下一點水漬。
水漬蒸發后,春也不遠了。
(指導教師:葉龍/編輯:關曉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