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碳經濟對中國貿易經濟發展的影響研究

摘 要：隨著全球氣候變暖和生態環境的惡化，發展低碳經濟已成為平衡經濟建設與人類文明延續的重要路徑。在低碳經濟背景下，中國貿易經濟發展同樣面臨著新的環境和問題。通過分析研究發現，中國貿易經濟在低碳背景下的發展面臨諸多困境，主要表現為低碳技術不足，對外貿易發展受阻；貿易方式落后，貿易結構亟待升級；貿易模式與貿易經濟的能源消費結構不合理等。在此基礎上提出具體的發展對策，即創新低碳技術，完善碳排放體系；調整產業結構，推進貿易低碳化發展；轉變貿易發展模式，優化貿易領域能源消費結構，以期促進中國貿易低碳化發展。

關鍵詞：低碳經濟；貿易經濟；影響路徑；發展困境；發展對策

中圖分類號：F124.5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291X（2024）15-0033-04

一、研究背景

中國是出口導向型的貿易大國，貿易經濟占GDP的比重較大，對于經濟建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當此全球化進程加劇、國內國際產業競爭升級的過程中，傳統貿易經濟面臨著諸如產業結構不合理、勞動密集型增長和價值附加值低等一系列問題，在增加國內資源消耗的同時未能創造新的經濟增長點，同時也導致污染水平日漸增長，致使可持續發展的總體戰略規劃受到影響。貿易經濟的低碳化發展十分迫切，據清華大學環境學院學者的研究測算，2022年貿易凈增加國內碳排放9.3億噸，同時第二產業貿易經濟發展導致約9.8億噸碳排放凈流出中國。這也意味著中國承擔了相較于貿易經濟產出數倍的碳排放責任。同時，由于中國與發達國家之間貿易結構的失衡加劇了中國作為國際貿易轉移碳排放的“避難所”這一狀況，在很大程度上對我國貿易經濟的可持續發展造成嚴重影響。因此發展低碳經濟，將低碳理念融入中國貿易經濟發展格局中是當下面對復雜多變的國際貿易市場形勢的關鍵。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要加快發展方式綠色轉型、積極穩妥推進碳達峰碳中和。本文嘗試分析低碳經濟對中國貿易經濟的影響路徑，并著重分析低碳經濟背景下中國貿易經濟發展的困境，最后提出相應對策，具有積極的理論意義和實踐意義。

二、中國低碳經濟與貿易經濟發展現狀

（一）低碳經濟發展現狀

低碳經濟指的是在可持續發展理念的指引下，通過技術創新、產業轉型和制度引導等手段盡可能地減少經濟發展過程中對石油和煤炭等化石資源的利用，以實現清潔環保的經濟發展目標的經濟發展體系。低碳經濟主要涉及環保產業、節能產業、循環經濟產業等，具體而言，電力、建筑、交通、化工、冶金等傳統產業在低碳發展的過程中融入節能減排的產業序列是低碳經濟發展的關鍵所在。中國是世界第二大經濟體，同時也是高碳排放國家，當前以低污染、低能耗為基礎的低碳經濟已經成為全球經濟發展的熱點，節能減排和實現新能源替代是實現低碳經濟的重要途徑。在低碳經濟快速發展的過程中，低碳產業對中國貿易結構也產生相應影響，這是因為貿易的環境效應顯著。一直以來，中國對外貿易的高順差是以犧牲國內資源為代價，中國出口加工導向型的經濟結構和基礎原材料工業比例偏高的產業結構特點導致在低碳經濟背景下，上述相關產業的貿易規模和貿易結構發生顯著變化。新興低碳產品的進出口需求增加將使得中國對外貿易過程中高能耗、高排放的傳統工業品貿易依存度下降，而新興環保產品、低碳含量的產品需求增加。

現階段，中國低碳經濟已初具市場化形態，主要現狀可描述如下。

首先，低碳產業鏈相對完善。現階段，中國低碳產業鏈已形成完整的上、中、下游構建，上游以風電、光伏、生物質能等可再生能源為代表，涵蓋原料生產、零部件生產與組裝、生產設備組裝等，同時圍繞核電等非再生能源形成包括原材料和核電設備在內的產業體系。在產業中游，以風電主機、電池片生產、逆變器、生物質能轉化、核電站建設等細分行業為代表，形成低碳產業中樞。產業下游則形成以風電場運營商、光伏電站、生物質應用、核電站運營等為代表的低碳產能利用體系。通過健全的低碳產業鏈結構，能夠為低碳應用融入其他行業提供基礎支撐。

其次，低碳經濟市場規模較小。當前國內各類低碳制度政策正在不斷完善，國家對新能源汽車、可再生能源以及低碳生產領域的補貼日益豐富，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低碳產業集群化發展。但由于前期的發展方式以化石能源消耗為主，短期內新能源的清潔化替代仍存在產品認知不足、消費者數量少的情況，致使低碳經濟市場規模受限。相關統計數據顯示，中國低碳經濟行業的市場規模將穩步提升，年均增速約為10%，到2022年，中國低碳經濟行業總規模將超過1.3萬億元，占國內生產總值的比重將超過20%，將成為中國經濟發展的重要支柱。①

（二）中國貿易經濟發展現狀

中國作為世界性的貿易大國，具有龐大的貿易品需求和豐富而完善的內外貿資源。改革開放40多年來，中國貿易經濟總體發展形勢向好，特別是近十年來，我國進出口貿易總額持續增長，表現出強勁的發展勢頭。

從貿易規模、貿易品類和輻射范圍來看，我國貿易經濟已表現出總量持續增長、特色鮮明、合作伙伴持續增多的現狀。截至2022年，中國貨物貿易進出口總額突破30萬億元，同比增長18%。其中，貨物出口額達到17.9萬億元，同比增長4%；進口額達到14.2萬億元，同比略微下降0.5%。在貿易品類方面，中國主要以大型工業制成品作為進口的重要產品，占比達到66.9%；其次為機械運輸設備（占比約30%），剩余4%則為食品和礦物原料。由此可見中國貿易經濟的核心支柱是通信設備、計算機以及其他電子制造產品的進出口。而從進口貿易國家來看，2022年與我國進口貿易交易額前10的國家或地區普遍是發達國家或中國周邊國家。同時，中國貨物出口比重最大的為工業制成品，2020年出口額為2.4萬億美元，占出口總額的95.3%。根據海關總署公開披露的數據顯示，中國制造業產品的出口貿易占比較高，出口貨物最大的合作伙伴是美國，隨著出口額的不斷增長，中國對外貿易的進出口順差也不斷增加，從側面反映出現階段中國貿易經濟存在不均衡發展的實際狀況。

三、低碳經濟對中國貿易經濟影響路徑

（一）低碳經濟對中國貿易規模的影響

中國發展低碳經濟或者為了滿足貿易伙伴國的低碳發展要求勢必要提高碳減排投入或實施更加嚴苛的碳稅政策，由此必然導致相關企業的經營成本上升和出口貿易量的減少，由此導致企業縮減生產規模并直接刺激產品的價格上漲。對于競爭激烈的貿易市場而言，因低碳經濟的發展將導致企業產品的比較優勢降低，直接影響中國貿易的規模。

（二）低碳經濟對中國貿易合作方的影響

經濟全球化背景下，中國貿易合作方廣泛分布于歐美、日本、韓國和東南亞、非洲等地，貿易產品的多樣性增加，以機電產品、紡織品、高端裝備、礦產品等為主的對外貿易體系決定了中國貿易經濟必然面臨著嚴苛的關稅，同時中國的貿易合作方大多為世貿組織環境委員會的成員，掌握先進環保技術的同時還具有較高的環保意識。因此會針對中國的進口產品，特別是碳含量較高的產品發起貿易經濟調查，由此將導致中國不合規企業遭遇懲罰性關稅的可能性增加，致使貿易發展過程中的成本提升，最終導致中國貿易經濟發展受限。

（三）低碳經濟對國際貿易規則的影響

國際貿易規則會對企業參與貿易經濟發展造成直接影響。而低碳經濟主要是為了促進實現經濟發展過程中的碳減排，保證低耗能，繼而減少經濟發展的環境負擔。在此過程中，企業是低碳經濟模式的主要目標與重要對象，同時也是低碳規則的制定者和參與者。低碳發展對于企業而言，不僅意味著經濟利益最大化，同時也是對供應鏈價值的最大化。企業最終將會從自身的供應層面著手考慮，并通過優化產業鏈上、中、下游來實施相應的低碳化發展策略，繼而降低經濟發展過程中對能源資源的過度損耗。由此，低碳經濟的發展將促使遵守碳減排要求的企業共同建立更加符合集體利益的國際貿易規則，同時加快對無法適應這一貿易規則的企業的淘汰速率，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貿易經濟發展的門檻，保證了貿易經濟的質量。

四、低碳經濟背景下中國貿易經濟發展困境

（一）低碳技術不足，對外貿易發展受阻

低碳技術水平高低是影響中國貿易發展過程中競爭力和市場話語權的重要因素。一直以來，歐美發達國家通過戰略引導和優先布局在低碳技術領域內具有強大優勢，而與此同時，中國低碳技術雖已取得顯著進步但仍存在發展不均衡的問題，主要表現在低碳技術面臨資源不足、轉移困難和協同發展乏力的問題。比如在低碳技術引進和本土化發展過程中缺乏可以規模化應用的成功案例，貿易領域中使用的綠色生態技術本土化難度大，缺乏對相關技術人才的持續培養，這也導致技術人力資源跟不上外貿行業巨大的技術需求量。此外，受到國家發展重心和發展方向多樣化的影響，外貿領域低碳技術的創新欠缺，相關物質支撐不足。

（二）貿易方式落后，貿易結構亟待升級

中國在實際貿易過程中主要以加工貿易為主，加工貿易所占比重超過一般貿易，這種傳統的貿易方式和落后的貿易結構導致我國貿易經濟在國際經濟體系中處于落后地位，而由落后的加工貿易發展方式所帶來的必然是碳排放量的結構性增加，即使進行碳減排嘗試也會因缺乏足夠的實施空間而導致減排成效難以充分體現在貿易增加值方面，對于貿易產業鏈上下游相關產業和周邊產業的帶動能力不足，同時還導致我國面臨的碳減排困境不斷加劇，客觀上導致低碳發展與貿易經濟建設出現矛盾，無法更好地提升中國貿易經濟的可持續發展潛力。

另外，中國對外貿易的出口商品中，受到發達國家對高端制造品的封鎖與限制，中低端制成品占比幾乎達到一半以上，行業間同質化、低水平競爭的現象嚴重。這種不合理的商品架構也使得中國對外貿易增加值不足，出口產品的利潤微薄，因此只能大批量生產和出口，在這一過程中勢必加劇化石能源消耗，導致貿易經濟發展過程中的低碳目標受到干擾。

（三）貿易模式與貿易經濟的能源消費結構不合理

一直以來，中國建立出口導向型的經貿格局，對外出口產品主要集中于高耗能產品和高勞動密集度產品方面，特別是以原料加工制成品、礦物產品、基礎原材料和高耗能金屬制品為核心的產品體系導致中國貿易模式演變為能耗密集型和污染密集型。中國貿易經濟的增長很大程度上依賴于高耗能、高污染和資源性產品的相關產業增長，具有粗放性、高投入低回報特點，在給經貿環境帶來顯著破壞的同時也導致較高的碳排放。在低碳經濟發展過程中，清潔能源對傳統化石能源的替代將打破傳統中國貿易模式，特別是在對外經貿發展過程中，淘汰落后產能、引入新產能的同時如何實現貿易經濟的同步良性增長也成為一大困境。

五、低碳經濟下的中國貿易經濟發展對策

（一）創新低碳技術，完善碳排放管理體系

創新貿易領域低碳技術是全面實現貿易經濟可持續發展的重要途徑。基于中國低碳經濟發展現狀以及貿易創新的現實需求，可考慮從如下若干方面加以系統性提升。

第一，創新低碳技術需要以當前世界低碳領域的核心發展方向為切入點，進行材料革新和技術迭代升級。比如環境服務貿易出口產品以生態環保和綠色節能為前提，通過選擇竹纏繞復合材料，實現減碳、固碳和儲碳三重價值，并基于新型材料制作復合車廂，廣泛運用在水利、市政、能源礦產和國防建設等領域。此外，也可利用數字化信息技術提升智慧低碳管理能力，將環保大數據和智慧產業相結合，實現產品生產和流通貿易環節的全程碳管理，有效防止碳排放增加導致貿易過程中環境成本升高。

第二，廣泛開展應對國際碳貿易壁壘的低碳認證。現階段，全球主要經濟體都在收緊碳管理制度并針對性地提升了碳關稅等貿易門檻，對中國而言無疑造成了一定的困擾。為此，中國應迅速開展貿易領域的低碳認證工作，彌補現有低碳認證工作缺漏，提高與國際低碳管理制度接軌的能力。在貿易出口過程中，企業需要主動向有關部門提交碳排放量認證，對符合低碳標準的要提交減稅降費申請，以便更好地提升本土產品在國際市場中的競爭力。

（二）調整出口商品結構，推進貿易低碳化發展

調整出口商品結構有助于降低現階段中國貿易經濟發展過程中高耗能及高排放產品占比較高帶來的貿易風險。繼而形成以綠色低碳產品出口為核心的出口商品體系，推進貿易低碳化發展。

第一，要利用稅收杠桿對于碳排放密集程度高的出口商品計征排放稅或環境稅，而對于清潔環保的商品則通過退稅和提供補貼的方式鼓勵企業進行研發并拓展客戶，必要時通過設立綠色貿易基金或財政補貼給相關企業和個人，來實現低碳產品出口水平持續提升，從源頭上減少貿易發展過程中的碳排放強度。

第二，政府部門要完善宏觀調控政策，引導銀行等金融機構加大對貿易領域重點企業的綠色金融支持，開發諸如低碳貸款產品，鼓勵企業從產品生產到零售流通領域實現全面碳減排，為貿易企業的發展免去后顧之憂。在此過程中也要有針對性地加強對新能源項目的投資和補貼，對新能源產品出口實行增值稅和企業所得稅等稅收優惠，同時進一步加大對低碳技術人才的培訓扶持，促進國內低碳技術盡早與國外接軌。在這方面，中國可以借鑒歐美國家的做法，采取鑒別出口市場的方法，對于出口潛力比較大的國家則根據實際產品需求動態調整產品種類及生產結構，以提高本國產品適應不同國家、不同需求人群實際需求的能力。

（三）轉變貿易發展模式，優化貿易領域能源消費結構

低碳經濟背景下，想要提升貿易經濟質量就要避免粗放的貿易發展模式，形成高質量發展的貿易體系。繼而促進國內和國際經貿往來的連續性和高價值性，形成具有高技術含量、高價值附加和低資源耗用的新型服務型貿易道路。

一方面，優化產品貿易模式、提高工藝水平，對于傳統貨物貿易領域，需要進一步開發出具有較高技術含量、較高經濟效益和相對較少資源耗費水平的新型工業化格局，在優化產品供應模式的基礎上提高工藝流程的資金投入。在此過程中要更好地適應低碳經濟需求，在保證宏觀貿易格局總體穩定的前提下將重心集中在改變產品輸出模式上，鼓勵引導具有較高能效的創新型產品大規模出口以搶占國外空白市場，提高出口商品的科技價值和商業價值，同時要嚴格限制能源礦產類產品以及其他高耗能產品的出口外流。在優化產品貿易模式的過程中重構中國貿易的比較優勢。進一步創新貨物貿易過程的含金量，打造具有國際競爭能力的品牌和相應的產品體系。

另一方面，提高服務貿易資金投入，培育新競爭力。為了轉變貿易發展模式，需要大力發展服務貿易。現階段我國能耗高、價值量低的產品貿易需要被新型服務貿易逐步替代，比如以外向型的服務業市場為突破口，最大限度地發揮優質人才資源的競爭力優勢，繼而提高中國服務貿易在貿易發展中的比重，實現高質量發展。

六、結束語

低碳經濟是現代化的經濟發展形式，伴隨著全球氣候變暖以及環境污染的持續加重，經濟發展的碳排放壓力持續增加，相應地對低碳環保的需求越發增加。中國作為貿易大國，工業品出口規模大，且具有高能耗特征。在新能源替代的過程中，貿易經濟的發展受到相應影響。本文分析了低碳經濟和貿易經濟的發展現狀，著重研究了低碳經濟對中國貿易經濟影響路徑，同時分析了低碳經濟背景下中國貿易經濟的發展困境并提出相應發展對策。研究結論顯示：中國低碳經濟和貿易經濟持續較快發展，但一直以來貿易經濟發展過程中，高能耗產品的進出口比重較高，在低碳經濟介入的過程中面臨諸多困境，主要表現為低碳技術不足，對外貿易發展受阻；貿易方式落后，貿易結構亟待升級；貿易模式與貿易經濟的能源消費結構不合理等三部分。因此，提出從創新低碳技術，完善碳排放體系；調整產業結構，推進貿易低碳化發展；轉變貿易發展模式，優化貿易領域能源消費結構等三方面促進中國貿易低碳化發展，這對于實現傳統貿易經濟發展模式創新轉型、實現貿易資源優化配置和產業整體升級具有積極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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