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們人類似乎總有一些難以言喻的、不講邏輯的習慣或行為,它們不僅深植于我們的日常生活之中,而且跨越了文化的壁壘,達到了全球性的共鳴,比如討厭指甲刮黑板的聲音、走路甩胳膊、結伴上廁所等。實際上,我們的許多常見反應,都是在漫長進化過程中形成的生存機制的體現。這種敏感性就像是一種內在的雷達,讓我們在面對潛在的威脅時保持警覺,并迅速采取相應措施。
盡管現代社會中的威脅形式與過去有所不同,但是我們的身體仍然保留著這些古老的反應模式。它們像是一種本能的遺產,傳承在我們的基因之中。
討厭刮黑板聲
人類本能地對某些聲音極其敏感,尤其是那些與潛在威脅相關的聲音,這是一種生存機制的體現。指甲刮黑板的聲音之所以會讓人感到不適,是因為它的頻率范圍(2 000~4 000 赫茲)與大型肉食動物的牙齒摩擦獵物骨骼的聲音相似。這種相似性觸發了我們內心深處的警覺機制,使我們感到不安。盡管在現代社會中,我們很少會遇到真正的捕食者威脅,但是這種對特定頻率聲音的敏感性仍然保留在我們的基因中。
這種敏感性還與我們的神經生理結構有關。大腦中的杏仁核是一個與情感反應和記憶相關的關鍵結構。當聽到指甲刮黑板等令人不適的聲音時,杏仁核可能會被異常激活,導致我們產生強烈的負面情緒。
天生害怕蛇
自然界并沒有以人類為主食的動物,可是有一類動物卻非常致命,且和人類生活區域高度重合。那就是毒性極強且殺人無數的陸生毒蛇,它們對我們的祖先構成了巨大的生存威脅。
這些毒蛇性格沉穩,擅長采取伏擊的方式捕獵。為了在這種充滿危險的環境中存活下來,我們的祖先逐漸進化出了更為敏銳的立體視覺和出色的蛇類識別能力。這些能力使得他們能夠更快速、更準確地發現并避開那些潛伏在暗處的毒蛇,從而大大降低了被襲擊的風險。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對蛇類的識別和恐懼能力逐漸被編碼進了人類的基因之中,并一代代地遺傳下去。因此,在現代社會中,盡管很多人并沒有直接遭遇過毒蛇,但是他們仍然會對蛇產生強烈的恐懼感。德國的研究人員曾進行了一項實驗,向6 個月大的嬰兒展示了尺寸和顏色都相同的圖片,這些圖片包括花朵、魚類和蛇。當嬰兒看到蛇的圖片時,他們的瞳孔明顯變大。這一發現至關重要,因為在光線條件沒有變化的情況下,瞳孔變大是腦部去甲腎上腺素系統被激活、產生壓力反應的重要標志。這意味著,即使嬰兒還未具備學習相關知識的能力,就已經對蛇產生了本能的恐懼。
午睡太久會心慌
我們的祖先在狩獵采集的時代,常常需要分頭外出尋找食物,并約定在天黑之前返回大部隊以確保安全。這種生存模式在人類的基因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記,使得我們對黃昏時分掉隊有著本能的恐懼。
這種恐懼感在現代人的生活中依然存在,因此,當我們一覺睡到黃昏才醒時,潛意識里可能因為這種刻在基因里的恐懼感而心慌。生理學也為我們提供了另一種解釋:午覺睡得太久,可能會使大腦在下午時段進入深度睡眠,從而干擾皮質醇的正常分泌,導致皮質醇被迫增多。而皮質醇是一種與壓力反應相關的激素,當其水平異常時,人們可能感到情緒低落,甚至出現一種被全世界拋棄的錯覺。
想象出人臉
在遠古時期,人類祖先生活在一個危機四伏的環境中,他們需要迅速而準確地識別出潛在的敵人,以便及時逃離。而人類最大的敵人,就是同類。這種生存壓力促使人腦發展出了一種快速識別面部信息的能力,即看見兩個圓圈、一條橫線的組合,默認都是潛在敵人的臉。即使在現代,大多數人依然保留著這種本能,能夠輕易地從物體或圖案中識別出類似人臉的特征。
澳大利亞昆士蘭大學的一項研究進一步證實了這一點。在這項研究中,3 815名志愿者被要求觀看256 張圖片,并找出其中類似人臉的圖案。結果顯示,絕大多數圖片都被志愿者識別為人臉,僅有8 張圖片被認為看不出人臉特征。此外,志愿者還聲稱能夠感知這些“面孔”中暗含的情緒,只有少數面孔被評價為面無表情。
值得一提的是,研究中還有一個有趣的發現:超過90% 的圖片被默認識別為男性面孔。這表明,在潛意識里,多數人認為男性更具威脅性。
走路甩胳膊
走路擺臂也是進化過程中的一種遺傳現象。我們的祖先猿類最早使用四肢進行活動,此時擺動前肢是一種自然且必要的動作,有助于它們更好地移動和保持平衡。
隨著時間的推移,猿類逐漸進化,開始直立行走,這種擺動前肢的習慣卻依然被保留了下來,成為一種常見的行為。擺臂能幫助我們更好地控制身體的姿態和平衡,以便在需要時迅速作出反應,避免意外摔倒或受傷。擺臂有助于制造慣性,減少行走時的能量消耗。擺臂還可以使我們的臂膀保持一定的活躍度,有助于保持肌肉的靈活性。
此外,擺臂還可能是人類自我保護與自我美化的意識體現。通過擺臂,人們能夠展現出一種充滿活力的形象,這既是對潛在捕食者的無形警告,也是對異性的魅力展示。
結伴上廁所
許多女性都喜歡結伴上廁所,從進化心理學的角度來看,這一行為可能是一種深刻的遺傳。
首先,結伴上廁所是女性之間社交行為的一種表現。女性情感更細膩,同時也比男性更需要交流。在廁所這個相對私密的空間里,女性可以傾訴心事、交流八卦、分享彼此的經歷,從而增進彼此之間的情感和友誼。這種社交互動有助于加強女性之間的團結和聯系,在進化上可能有助于形成更緊密的社會網絡。
其次,結伴上廁所也可能出于安全感和團結感的需要。女性因為上廁所時需要蹲下,最容易受到猛獸襲擊,會感到不安全,結伴上廁所可以提供互相保護的感覺,讓她們感到安心和放松。這種團結的表現,可能有助于女性在面對潛在威脅時相互支持、共同應對。
此外,女性的生理構造決定了她們在上廁所時可能需要更多的時間和空間。在這種情況下,結伴上廁所可以提供互相的支持和理解,使這一過程變得更加輕松和舒適。
同時,在廁所這樣的環境中,人們往往容易感到冷靜和安心。這一看似反常的現象,也有著深刻的進化論依據。在漫長的基因進化歷程中,糞便的存在往往意味著周圍有其他同類生物。因此,廁所或類似的環境在大腦中被解讀為相對安全的區域。
值得注意的是,上述所有的思維和行為習慣,本來都是隨機生成的,之所以能遺傳下來,都是自然選擇的結果。也就是說,保持這類習慣的古人類更容易存活,同時也更容易將這些特征一代代傳下去;而沒有這些習慣的古人類,基本上都被惡劣的生存環境淘汰掉了。
(責任編輯:白玉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