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蚊子就想拍死？恐龍可能也是這么想的

蚊子總能用它們特有的嗡嗡聲破壞我們在每一個夏夜的好心情，不過對它們感到厭惡的，可能并不只是我們人類。

想象一下，在1 億多年以前，當巨大的恐龍在濕潤的叢林中休息時，這些微小飛行者的祖先也許就帶著同樣的嗡嗡聲和尖銳的口器，圍繞著恐龍尋找機會，讓恐龍同樣厭惡不已——是的，這種吸血生物出現在地球上的時間，遠比我們人類要久遠得多。

那么，最古老的蚊子，是何時出現的？

古老的吸血者

雖說蚊子這個吸血家族如今有超過3 500 種家族成員，但是因其微小脆弱的個體和化石保存的難度，蚊子的早期進化歷史一直都很模糊。

廣義的蚊子大家族，包括蚊科和它的兄弟門類——細蚊科、蛙蠓科和幽蚊科。根據分子生物學推測，蚊子應該起源于2.5億年前—2.01 億年前的三疊紀，那時候兄弟門類就已經和蚊科分道揚鑣了。而現生的冠群蚊科的兩個亞科——庫蚊亞科和按蚊亞科，據推測應當出現在侏羅紀。

不過，在侏羅紀時期的地層里并沒有發現蚊科家族的化石，這其實不太符合常理。

此前，在該時期地層里發現的壓膜化石（在沉積物中被壓實、呈扁平狀的化石，和琥珀中生動的三維立體保存的化石相比，細節更少，保存更差）往往被描述成幽蚊科。但是，考慮到其化石保存的完整性、清晰度完全不能和琥珀化石相比，所以這些“幽蚊科”化石的辨識和分類比較困難，它們其實也有可能就是蚊科的一員。而比較確定的蚊科化石的最早登場記錄，是在距今1 億年前的白堊紀中期，科學家在緬甸琥珀里發現了它們的身影。

與龍共舞的“吸血鬼”

古生物學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永遠有驚喜。

中國科學院南京地質古生物研究所的黎巴嫩籍研究員丹尼·阿扎就在來自黎巴嫩的琥珀中，發現了兩枚最古老的雄性蚊子化石——中間型黎巴嫩蚊，并將其歸為一個新的亞科，它們生活在1.3 億年前的白堊紀早期。這一發現足足將蚊科的化石記錄往前推了3 000 萬年之久。

而且令人驚奇的是，這兩只雄性蚊子居然表現出了明顯的吸血特征！說它們令人驚奇，是因為這個發現與現代蚊子的習性截然相反。現代的吸血蚊子都是雌性蚊子，它們為了繁殖才需要從動物的血液中獲取足夠的能量物質和蛋白質。而現代的雄性蚊子都是“素食者”，以植物的花蜜和果子、莖、葉里的液汁為食。

研究人員是怎么知道這些生活在白堊紀的蚊子也吸血呢？這是因為昆蟲的吸血行為往往需要配套一個能夠穿透動物皮膚的口器，這很大可能是起源于其祖先吸食植物汁液的“刺吸式”長口器。在本次研究中，研究人員使用激光共聚焦顯微鏡、熒光顯微鏡等先進的科學儀器進行仔細觀察，發現兩枚琥珀中的雄性蚊子均保存了特有的吸血口器，包括呈尖銳三角形的下顎及延長的具有小齒的構造等。這就意味著，這種雄性蚊子在那個時代也是個“吸血鬼”。

蚊子的吸血目標相當廣泛，除了哺乳動物，爬行動物、兩棲動物甚至魚類和無脊椎動物，都是它們的吸血對象。所以很難想象，在恐龍主宰地球的那段日子里，蚊子會對恐龍敬而遠之。因此，合理的推測應該是，最起碼在1.3億年前，惱人的蚊子就已經成群結隊地圍繞在龐大的恐龍身邊，隨時伺機吸血了。

蚊子的秘密還有很多

這兩枚保存有最古老蚊子的黎巴嫩琥珀，是丹尼·阿扎在近500 處琥珀產地進行采集的成果。雖然黎巴嫩琥珀的密度低，比較脆弱，容易受損，并不適合作為寶石開采，但是它們可以追溯到1.3 億年前—1.25 億年前的白堊紀早期巴列姆期，且由于它們可能形成于熱帶或亞熱帶的氣候中，因此是含有大量內含物的最古老琥珀來源之一，自然也就成了一個巨大的古生物研究寶庫。在這些琥珀中，還發現了最早的扁頭泥蜂家族。

本次研究再次更新了我們對蚊子演化歷史的認識，不僅將蚊科的出現時間推前了3 000 萬年，其特有的口器結構還證明了在那個時代雄性蚊子也是以吸血為生的。那么，現生雄性蚊子又是怎么全部退化為“素食者”的呢？

有科學家認為，一個外在的原因是被子植物在白堊紀開始大繁榮，“素食環境”變大了。

從收益的角度來看，首先，蚊子吸血對被吸的宿主而言并不是什么合作共贏的好買賣，這就很難保證蚊子在吸血的過程中不會被憤怒的宿主用各種方法弄死，一不小心就是“夫妻雙亡”的“蚊間慘劇”；其次，這種“刀口舔血”的營生對雄性蚊子來說并不是剛需，只有雌性蚊子在繁殖下一代時才不得不去以身犯險。既然“吃素”能擁有更大的進食空間和更低的進食難度，也能防止被“一鍋端”，雄性蚊子選擇“素食”也就可以理解了。當然，這只是科學家的一種推測，具體的演化過程還需要更多的化石證據。

總之，蚊子不僅是人類歷史的一部分，也是地球生物史上的古老角色。它們的存在不僅見證了演化的奇跡，也是自然界多樣性的一部分。

（責任編輯：白玉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