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多年前,應中國科學院的邀請,我以童話作家的身份去給理工科的研究生做一場報告。講座開始時,我拋出了一個問題:“做一張桌子需要什么?”大概問題過于簡單,研究生們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過了一會兒,有一位研究生小聲地說:“木頭啊。”我說:“很棒!要有木頭,還需要什么呢?”
然后,我們一步一步推理,最后推理出一個神奇的答案:做一張桌子需要花一朵。理工科的研究生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覺得有些神奇,但也確實合理,沒有辦法反駁。我舉的這個例子,正是來自意大利詩人、童話作家賈尼·羅大里先生的一首詩《需要什么》:“做一張桌子,需要木頭;要有木頭,需要大樹;要有大樹,需要種子;要有種子,需要果實;要有果實,需要花朵。做一張桌子,需要花一朵。”
研究生們笑了,他們立馬明白了什么是兒童文學的思維和邏輯,而這樣的思維和邏輯與理工科的是截然不同的,前者是一種文學思維,后者是一種科學思維。對久已習慣科學思維的他們來說,這樣的答案讓他們眼前一亮,他們笑得很天真,仿佛回到了童年時代。
認識這個世界,有很多種方式,文學和科學當然都是其中重要的方式,一個無法否定另一個。在科技大爆發的時代,對孩子們來說,科學思維無疑是重要的,但相比之下,文學思維可能更加契合孩子們的心靈特征,更容易激發他們對世界的虔敬與向往。
(鬼魚摘自《世界博覽》2023年第10期,視覺中國供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