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子佳作
班主任姓肖,年紀還不到“而立”,但我們都稱他“老不笑(肖)”。因為他雖然年輕,卻總是板著臉(至少在我們面前)。不管是表揚還是批評我們,甚至在唱歌的時候,他都嚴肅得像個老者,神情莊重。
老肖的嚴肅讓他的笑容成了一件稀罕物。
那次,我犯了錯誤,不敢主動向老肖承認,夜里做夢,夢見的盡是老肖那張臉。夢醒了也不敢睜眼,真怕老肖就在我的床邊。果然,第二天上課,老肖板著臉走上講臺,對著我們說:“古人云:‘人非圣賢,孰能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昨天的禍是誰闖的?我希望他可以主動承認。”
下課后,老肖竟然朝我走了過來。我以為東窗事發,滿頭大汗。這時,卻看見老肖的臉色變了,他眼睛底下的肌肉生硬地向上擠,臉漲得通紅——那是在笑嗎?——也許吧,這畢竟有些難度。
“坐在角落里,是不是太熱了,怎么滿頭大汗?”
老肖,下次笑的時候,可別忘了將嘴咧開,那樣可能美一點。
最終,我還是鼓起勇氣,親自敲開了老肖辦公室的門,走到他的面前……這,就是他對我的第一次笑。
第二次是在學校運動會上,我代表班級參加跳高比賽,面對著一個我從未挑戰過的高度,遲遲不敢上,裁判和同學們都很著急。這時,老肖來了。他背著手,看了看我,沉著臉。我趕忙轉過身去,不敢與他對視。他急了,喊了我一聲,我只好看向他。他卻來了個360度轉彎——不,是180度——向我笑了笑,大聲地說:“加油。”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他像模像樣地笑,發自內心地笑。我頓時輕松了許多,轉過身,起跑,跳起,越過了跳竿……
這是老肖第二次對我笑,不知他這一笑練了多久——比上次進步多了。
第一笑,讓我勇于面對;第二笑,讓我敢于超越;至于第三笑,我至今還在耐心等著。盡管有人說等不到了,但我仍相信他最終會笑的——就憑我對老肖性格的認識,那第三笑,也許在剛認識我們的時候,就已經準備好了。
我想,那應是在畢業典禮后,我們都要離開校園了。此時,我們的“老不肖”定會欣慰一笑。
【江蘇如東高級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