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在自媒體時代,“圈層化”已經成為一種群體現象。本文將以“圈層化”為切入點,審視高校網絡輿情的特征及其演化機制,發現和總結出引導策略,從而增強高校網絡輿情工作的主動性與實效性。
關鍵詞:圈層化;高校網絡輿情;輿情演化
引言
“圈層化”現象的出現給高校網絡輿情工作帶來了一定的影響,并在議題生成、傳播擴散乃至情緒感染過程中起著關鍵性作用,深入研究“圈層化”視域下高校網絡輿情的特征、演化機制,有助于完善高校網絡輿情在自媒體時代下的理論框架,為高校網絡輿情的引導提供策略支撐。
一、研究綜述
關于“圈層化”現象的研究,主要集中于以下幾個方面:(1)相關概念的研究。如有學者就提出“‘圈層化’是人們結合自身需求選擇媒介產品,并以此作為一種‘交易貨幣’向具有相同愛好或屬性的受眾群體傳播,產生共同的文化圈子,再將此圈子擴大”[1];(2)對“圈層化”現象特征的研究。如有學者提出“圈層具有社會發展生態、社會知識組織、社會文化現象和社會資本形態的屬性表征”[2];(3)以某一平臺或某一群體為例來剖析“圈層化”現象。如以大學生群體為例對“圈層化”現象展開的研究就主要集中在思政教育等領域,有學者就從平臺、內容、管理3個層面出發,破解大學生網絡交往“圈層化”困境的思路[3];(4)具體研究“圈層化”現象的傳播模式等方面。如有學者就表示“社交媒體互動圈層的傳播結構模式由核心傳播節點、互動圈層構成的”[4]。
關于“高校網絡輿情”的研究,主要集中在高校網絡輿情的特點、形成與管理等方面,如有學者指出“高校突發事件網絡輿情的主要特點:即時性、非理性、擴散性”[5]。有學者表示“高校網絡輿情生成演化具有意識形態化、焦點擴大化、傳播裂變化、行為圈層化等風險特點”[6]。還有學者則根據高校網絡輿情事件的傳播和漲消規律,提出了“‘微時代’背景下高校必須構建預警與監督、研判與引導、協調與保障為一體的輿情管理機制”[7]。
綜上所述,目前的研究多立足于政治學、社會學、傳播學、教育學、心理學等學科背景,對當下高校網絡輿情的特點、形成過程與有效管理等方面進行理論與實踐探索,且大多是從較為宏觀的視角展開,從“圈層化”視角切入探討高校網絡輿情演化機制的成果并不多見。此外,相關研究在理論解構、研究路徑上還可進一步拓展。
二、“圈層化”與“高校網絡輿情”的涵義
“圈層”這個詞匯早期被應用在人文地理學科中,泛指一種圈層式的空間結構。隨著信息技術的發展,特別是進入自媒體時代,QQ、微博、微信、知乎、小紅書、抖音、快手等網絡社交平臺不斷涌現,傳者和受者的角色是可以互換的。在此情況下,公眾主體意識日益增強,表現為更加積極主動傳播信息、分享情緒,加之網絡大數據的分析推送以及意見領袖的傳播助力,會在“同質吸引”的影響下建立信息供需鏈條,加深網絡交流,由此網絡上出現了大量的社群互動和信息聚合的現象(“圈層化”現象),一個個“網絡圈層”也隨之出現。
在高校網絡輿情概念的界定上,有學者認為“高校網絡輿情指高校師生通過互聯網對校園生活現象、管理以及其所關注的其他社會現象、問題所表達的情緒、意愿、態度和意見的總和”[8],還有學者則認為“高校網絡輿情是高校師生借助互聯網平臺表達對學校管理、社會現象及國內外事件的觀點和看法”[9]。結合上述學者觀點,本文所認為的“高校網絡輿情”指的是“高校師生群體針對目前校內外發生的各類事件、各種現象和問題在各式網絡社交平臺上提出的觀點和表達出的情緒。”
三、“圈層化”視域下高校網絡輿情的特征
(1)網絡圈層多是建立在“相同的興趣愛好、相似的行為習慣或價值取向、相近的情感訴求”的基礎之上,容易形成網絡圈層特有的文化體系。當網絡輿情事件發生時,大量的“定制”信息傳遞給高校師生群體,逐漸演變為特定信息的單向傳播,從而使高校師生群體桎梏于像蠶繭一般的“繭房”中,即“信息繭房”。
(2)當高校師生群體長期處于相對封閉的網絡圈層中,會強化對網絡圈層內的信息認知,服從于網絡圈層群體的價值認同,從而影響自身對網絡圈層外世界的了解與評價。在網絡輿情事件發生時,由于長時間感知不到自身所在網絡圈層以外的觀點、情緒,缺乏互動交流,這就會造成“信息窄化”,不利于樹立正確的輿論導向。
(3)公眾個體在相對穩定、私人定制的網絡圈層里有更強的安全感,更樂于展現真實的自我,更容易促使群體步調一致。當遇到其他網絡圈層不同的觀點,出于維護自身所在網絡圈層的利益,特別是部分高校學生群體缺乏對自身行為、思維、情緒等進行目標管理,易顯現“群體極化”,甚至導致出現網絡暴力、人肉搜索、操縱賬號、流量造假、惡意偽造等現象。
四、“圈層化”視域下高校網絡輿情演化機制——以“某高校一男生P圖造謠”事件為例
(一)網絡輿情形成期:圈層內討論開始
隨著各式網絡社交平臺的興起,傳統的社交關系被打破,基于“趣緣、業緣、情緣”的網絡圈層得以建立,此時一些具有很強話題性的網絡議題出現,如若發生于高校內,則更易引起高校師生群體關注與討論,并促發網絡圈層內部產生快樂、悲傷、恐懼、驚訝、憤怒、厭惡等各種情緒,網絡輿情開始形成。
(二)網絡輿情成長期:圈層內強化討論
在網絡圈層內,高校師生群體往往會對信息內容進行“同向解碼”與傳播擴散,各種情緒逐漸“傳染”,加之網絡圈層內的意見領袖發聲,進一步引發價值認同和情緒共鳴,不斷加速網絡輿情擴散過程,網絡輿情持續升溫,同時,在這樣層層傳遞凝聚情緒的過程中,也引起了更廣泛的關注和更深層的討論,并發展為公共議題。
(三)網絡輿情成熟期:圈層間相互作用
借助網絡交互空間,高校師生群體可以將自身在網絡圈層內獲取的信息轉發給其他網絡圈層,讓同類的情緒信息在不同網絡圈層內被強化。至此,不同網絡圈層之間的情緒會在輿情演化過程中不斷交織、匯聚,最終打破網絡圈層屏障,導致“情緒共振”現象的產生,見圖1,并呈現出以下3種特點:
(1)“情緒共振”與“輿情演化”二者之間有相伴性。許多情緒是在輿情演化過程中被放大、被擴散,進而產生共振的現象。同樣,輿情演化的過程也不僅是事實決定,更是情緒推動的結果,如果情緒是穩定的,那么局部的情緒很難被引爆,其蔓延也就沒有了先在性的條件。
(2)負面“情緒共振”發生的概率往往高于正面“情緒共振”。出于尋求情感支持的需要,人們更傾向于分享一些負面的情緒,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負面情緒相較于正面情緒而言,它的感染性、蔓延性往往更強,易在網絡社交平臺上引發網絡圈層內的“情緒共振”。
(3)“情緒共振”的影響有顯性的,也有隱性的。所謂顯性的影響,一般表現為大多數群體當下對網絡輿情事件的情緒反應,并隨著網絡輿情事件的發展呈現出階段性;而所謂隱性的影響,則是一種潛移默化的影響,在于諸多情緒在網絡輿情事件平息后,仍保留在公眾的潛意識之中,尤其是當相似事件發生時,會再度引起公眾的回憶,拉長了整個事件的輿情周期,產生了明顯的“長尾效應”。
圖1 “情緒共振”現象的產生路徑
(四)網絡輿情消退期:圈層向常態回歸
在網絡輿情消退這一階段,由于時間推移、新的網絡熱點事件出現等原因,高校師生群體逐漸減少對相關網絡輿情事件的關注,如果在這個階段沒有新的議題出現,滿足信息需求,刺激情感訴求,就不會使得網絡輿情傳播的廣度與深度不斷加大,網絡輿情事件也就不會出現新的發展變化,網絡圈層亦回歸到常態。
以下將以“某高校一男生P圖造謠”事件為例,對高校網絡輿情事件的演化過程進行詳細分析。
在“某高校一男生P圖造謠”事件中,起源于2023年3月17日微信公眾號的推文,文章以“標新立異”的標題對“學生惡意P圖侮辱女性”一事貼標簽,加之涉事主體為大學生,發生于高校內,在短時間內便引發了較多高校師生群體的討論,網絡圈層內各種聲音出現。3月18日,涉事高校回應稱“已于第一時間啟動調查程序,后續將根據調查情況依法依規嚴肅處理”,評論區中網民留言呼吁學校予以“開除學籍”。同日,當事女生發帖稱“非常感謝大家的支持與幫助,因為一些考量,決定不采取自訴”。3月19日,涉事高校發文稱“依照學校相關規定給予該生開除學籍處分,后續將按程序辦理”,相關話題在微博等登上熱搜,閱讀量、討論量持續走高,公共議題生成。
此后,不同網絡圈層內意見群處于不斷匯聚、碰撞的狀態中,加之《光明日報》《中國青年報》《中國婦女報》等主流媒體將此事關聯其他熱點事件,嚴厲批判此行為,一致發聲呼吁“繼續嚴打”。在此次事件的演化過程中,一些觀點被不斷弱化、共識觀點被不斷強化,轉化成嚴懲造謠者的共同呼聲,最終形成輿論高峰。
伴隨著時間的推移,對于“某高校一男生P圖造謠”一事的關注熱度逐漸降低,意見強度也逐漸減弱,網絡輿情平穩回落。
五、“圈層化”視域下高校網絡輿情引導策略
(一)聚焦圈層文化的內涵,主動融入網絡圈層
高校需要建強“一網兩微一端(官網、微博、微信、客戶端)”等,并借助相關平臺的運營管理,加強網絡文化建設,賦能網絡內容生產,創新傳播方式方法,為營造積極向上的網絡文化氛圍奠定堅實基礎;高校管理者也需要加強對網絡社交平臺的合理運用以及網絡輿情應對相關知識技能的培訓學習,促進高校管理者充分掌握網絡社交平臺上信息的傳播特點,實現高校管理者與高校師生群體在網絡社交平臺中的雙向互動,進一步占領高校網絡輿論宣傳主陣地。
(二)注重意見領袖的培養,努力提升網絡圈層
高校需要培育易于被師生群體接納、影響師生群體的個體或群體(高校管理者、學生干部、社會人士等)成為意見領袖,并充分發揮好意見領袖的“吸睛”作用,使其成為凝聚圈群共識、正向輿論引導的助力;當網絡輿情事件發生時,意見領袖還應當立場鮮明、態度明確,能夠將海量、多元的網絡信息內容進行提煉,并對網絡輿論中一些不理智的聲音進行調解、中和,推進網絡生態綜合治理,維護清朗網絡空間。
(三)強化日常輿情的研判,不斷擴大網絡圈層
高校需要建立健全網絡輿情信息收集和網絡輿情內容研判制度,探究網絡圈層中高校師生群體的行為傾向,可利用網絡爬蟲技術進行大數據采集與挖掘,分析每個終端用戶的行為特征、需求偏好,進而構建完善網絡信息服務體系,為高校師生群體推送更具價值的網絡信息,使得網絡議題設置更契合高校師生群體話語表達、價值訴求,吸引高校師生群體能夠主動加入由高校主導的網絡圈層中,達到不斷升級和擴充新圈層的目的。
(四)健全網絡輿情的管理,有效改善網絡圈層
高校需要健全完善網絡輿情管理工作機制,科學應對網絡輿情事件。當出現網絡輿情事件后,高校應及時上報主管部門,做好信息溝通工作,以免信息不對稱影響主管部門會商研判;在消息上報后,高校網絡輿情工作團隊應隨時注意互聯網上的后續反應,制定輿論引導口徑庫,采用針對性的策略和方法;高校還需要吸取深刻教訓,以不同類型的網絡輿情事件為借鑒,總結輿論關注焦點,解析網絡輿情發展成因,不斷優化網絡輿情處理方案,不斷增強網絡輿情處理能力,為日后高校網絡輿情工作提供決策參考。
此外,高校應開設網絡輿情相關課程,強化高校學生群體對網絡輿情相關知識的認識,并通過講座、競賽、班會等形式開展相關主題活動,教育高校學生如何正確看待網絡圈層傳播的利與弊、如何辨別網絡圈層內外的不良信息,進一步提高高校學生自身解讀、鑒別信息的能力,促進高校學生學會使用網絡社交平臺使自身成才。
結語
在自媒體高度發展的背景下,高校應從“融入、提升、擴大、改善”的邏輯出發,具體通過實施“聚焦圈層文化的內涵、注重意見領袖的培養、強化日常輿情的研判、健全網絡輿情的管理”等策略,使得高校網絡輿情朝著健康有序的方向發展。
本文系2022年江西科技學院校級人文社科項目《“圈層化”視域下高校網絡輿情演化與干預機制研究》(項目編號:23RWYB08)的研究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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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江西科技學院)
(責任編輯:豆瑞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