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隨著我國經濟發展進入新常態,數字化轉型已逐步成為推進企業發展動能與市場競爭實力提升的新引擎。文章依據2010-2022年的滬深A股上市公司數據,選取公司年報中的成立年份、資產負債率、凈資產收益率等相關指標,對企業的數字化轉型水平進行測度,并在此基礎上,對數字化轉型發展對 TFP的作用機理進行實證研究。證明:數字化轉型發展對企業全要素生產率的提高具有重要意義,基于以上作用機制,提出通過技術創新和融資約束激發企業數字化轉型發展的路徑。研究結論表明,數字化變革對提高企業的全要素生產率有促進作用,為我國引導企業的高質量發展提供了一定的政策建議。
關鍵詞:數字化轉型;全要素生產率;技術創新;融資約束
一、引言
當前,以5G、大數據和區塊鏈等為主要內容的數字技術蓬勃發展,新一輪技術變革和產業升級的浪潮正向全球涌來。隨著計算機以及通信技術的不斷發展,人類逐漸將大數據應用于生產與生活中,實現了信息的獲取、識別、清洗、存儲到應用的一體化,促進了信息精度與利用效率的有效提高,數字經濟應運而生。統計顯示,2022年,我國的數字經濟已經穩定地排在了全球第二位,總額為50.2萬億元,增長了10.3%,在國內GDP中的比例為41.5%,數字化轉型已日益成為推動企業穩增長和促發展的新引擎。在國家政策的引導下,企業作為微觀經濟活動的主體亟待結合數字技術推進科技創新實現高質量發展。數字化轉型有助于企業改善其內部管理及運行模式和提升外部市場競爭實力。一方面,數字化技術能夠便捷企業獲取信息的時效性和準確性,可以有效控制管理成本,提高企業運行工作效率,促使生產要素的交易方式更加靈活,買賣雙方的溝通更加便捷,相關信息更加透明,進而催生出了高效的靈活用工模式和融資方式;另一方面,企業運用各類數字技術可以有效獲取消費者信息與偏好,從而精準估計消費者需求并按需生產,通過提供差異化或者定制產品以滿足消費者的差異化需求。因此數字經濟與數字技術的運用可以有效重塑企業的生產與經營模式,企業能否通過數字化轉型發展是其提升市場綜合競爭力的關鍵問題。
當前伴隨我國經濟發展進入新常態,從20世紀的快速發展轉向以高質量發展為目標的新時期,提高全要素生產力是實現高質量發展的必然要求。全要素是與勞動生產率或資金生產率相區分的衡量標準,將多種投入物結合在一起而得到的一種新的生產力,本質上是對不能用數量來計量的制造流程的影響。黨的二十大報告明確指出,要將發展全要素生產率作為推動高質量發展這一重要主題的一項重要任務。企業在進行數字化轉型的過程中,通過應用數據要素進而提升的技術創新、資源優化配置等一系列效益可能有力地推動了全要素生產率的發展?;诖?,本文從微觀角度評估企業數字化轉型發展的效果,進而將探索數字技術對企業的全要素生產力的影響,以及它們之間的影響機理。因此,可以為我國的企業提供一種有效的實施方式,進而推動社會經濟高質量發展提供經驗借鑒。
二、文獻綜述
隨著數字經濟的蓬勃發展,其助力企業效率、動力、質量變革的作用愈發突出,而數字化轉型作為當前數字經濟的核心驅動力,可以說,它是企業和技術和數據的有機融合,是一種新的經濟形式,包括價值創造和模式創新,自然成為當前學術界的研究熱點。圍繞數字化轉型是否能夠促進企業發展則主要有兩種不同的觀點:一是數字化轉型并未能夠有效提升企業發展,反而產生了較大的阻力。張夏恒(2020)通過對國內企業的調研與分析發現我國中小企業普遍存在數字化基礎薄弱、轉型思維固化、轉型實施障礙較大等問題,因此難以有效促進企業的高質量發展。史宇鵬等(2021)指出我國企業在數字化轉型中存在復合型人才不足、產業基礎弱以及政府監管缺失等阻礙因素,此類諸多局限和弊端在很大程度上阻礙了企業的可持續發展。戚聿東等(2021)認為當前企業的數字化轉型基礎設施是發展短板,轉變中產生的管理作用會減弱它對企業業績的促進作用。二是數字化轉型能夠有效促進企業的高質量發展。何帆等(2019)考察實體化企業的數字化變革是否帶來了整體的績效提升,研究結果表明,通過減少成本支出、強化技術革新、提高資金利用率、改善企業經濟效益。吳非等(2021)基于上市企業的面板數據進行實證分析,結果表明,企業數字化轉型水平的提升一方面能夠減輕企業的信息不對稱,另一方面能夠增強企業的研發創新投資,從而一定程度提升企業的價值和財務穩定性。這對企業股票的流通性起到了促進作用。而涂心語等(2021)、黃星剛等(2021)、楊向陽等(2023)學者則以企業數字化轉型能否促進全要素生產率的提升作為切入點進行實證研究,結果則是數字化轉型可以采取提升資源配置效率、提高管理效率、加強企業間知識效應溢出及擴大市場規模等方式,促進全要素生產率的提升。
三、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一)企業數字化轉型對全要素生產率的影響作用
數字化轉型就是利用大數據、區塊鏈和物聯網等數字化技術,對企業經營進行的一種創新性的改變。由數字化技術產生的各種數字數據可以有效和準確地提高企業的生產和使用的運作和管理方式,同樣也能夠優化企業之間的協作關系,使企業在資源配置、成本管理與產品質量方面得到有效提升。具體而言,數字化轉型可在如下幾個方面發揮對全要素生產率的影響:第一、企業應用數字技術能夠有效減少信息不對稱,有效地提升企業的市場預期能力。企業在其生產與經營的過程中可能儲存了海量的有效信息,但是卻囿于信息處理能力的不足或滯后進而難以釋放數字信息的有效紅利。數字化轉型則為信息處理提供了良好的契機,將數據編碼輸出成標準化、結構化信息,從而在企業內部和外部兩個層面有效釋緩信息不對稱程度,同時也為市場關注企業的經營、生產狀況提供了便利。第二、企業數字化轉型有助于提升內部管理能力,伴隨著數字信息在企業內的通暢,有利于提升數字化變革的內部治理環境和有效解決企業內存在的“委托與代理”矛盾,及時與高效地發現業務流程中存在的問題,從而顯著增強企業的內部控制能力?;诖?,提出假設1。
H1:企業數字化變革對提高全要素生產力有促進作用。
(二)企業數字化轉型、技術創新與全要素生產率
伴隨著通信技術不斷發展,科技水平不斷進步,數字技術主要通過其強大的創新性以及滲透性促進產業生產方式的改變、內部流程再造以及組織形式的優化。首先,企業數字化轉型在提升資源整合與信息收集等技術創新方面起到重要作用,在提升運行效率的同時還能夠營造有益于技術創新和企業文化的環境。其次,企業為了達到更佳的經營業績與更合適的管理運行模式,會進一步采用更多的數字技術并加大研發經費投入,進而有利于企業整體技術創新實力的增長,通過創新能力的提升減少企業對勞動、資本等生產要素的依賴進而提高企業的全要素生產率。最后,隨著新發展理念逐步深入人心,即企業更多的實時數據與要素趨于開放和共享,越來越多的企業選擇協調合作,數字化轉型技術外溢效應得到了更有效擴散,企業與上下游的利益相關者協同創新,在降低了信息不對稱的難題下進一步提升了創新效率。據此,提出假設2。
H2:企業數字化轉型能夠通過技術創新推動全要素生產率的提高。
(三)企業數字化轉型、融資約束與全要素生產率
數字化的轉型發展推動了大數據信息技術在企業中的應用,能夠打破企業內外部主體的“數字鴻溝”,一方面,企業的財務信息披露明顯增多,從而使金融機構能夠快速地通過信息共享來識別優質企業,降低信貸風險成本;另一方面,企業運用數字化轉型所帶來的管理模式更新也會積極地體現在財政方面,即在有限的財務約束下最大限度地拓展資金利用方式并提升利用效率,減少不必要的資金支出。因此,企業的融資約束問題能夠得到一定的緩解,充足的資金可以更多地投入在技術創新與物料、人才引進上,在提升生產與消費效率的同時通過數字化轉型提高企業自身的全要素生產率。據此,提出假設3。
H3:企業數字化轉型能夠通過緩解融資約束推動全要素生產率的提高。
四、研究設計
(一)模型構建
1. 基準回歸模型
根據本文所提出的研究內容,首先是研究企業數字化轉型對于全要素生產率的影響力,基本模型設定如下:
Tfpit=a0+a1Dcgit+∑ajControl+∑Year+∑Ind+εit(1)
其中,i為企業,t為年份。Tfpit表示全要素生產率、Dcgit為核心解釋變量企業數字化轉型、Controlit代表一組控制變量,a0、a1等表示估計參數。
2. 中介效應模型
為進一步研究企業數字化轉型對于全要素生產率可能存在的作用機制進行中介效應檢驗,那么,數字化轉型路徑能否通過促進技術創新、緩解融資約束進而提caad52271b69c2ae100edd51c84ca7e66e3639e88cdd5c4ccbff045873aae4c7升企業全要素生產率,參考溫忠麟等(2014)的研究思想,運用逐步回歸的方法進一步建立如下回歸模型:
Mit=b1+b2Dcgit+∑bjControl+∑Year+∑Ind+εit(2)
Tfpit=c1+c2Dcgit+c3Mit+∑cjControl+∑Year+∑Ind+εit(3)
其中Mit代表模型中的中介變量包括技術創新與融資約束,其他變量性質解釋與基準回歸相同。
(二)變量選取
1. 被解釋變量:全要素生產率(Tfp)
全要素生產率的常用計算方法有OLS法、OP法、LP法等,使用 LP法來測量企業的全要素生產率,這樣就能較好地解決企業在對產出和資金存量進行選擇時出現的同時性偏差。
2. 核心解釋變量:數字化轉型(Dgc)
在吳非等(2021)的研究中,使用 Python爬行器和 Java PDFbox數據庫,對我國A股上市公司公布的年度報告中涉及到人工智能、大數據技術、云計算技術關鍵詞頻進行了統計,最終加總詞頻從而構建企業數字化轉型的指標體系。
3. 控制變量
為緩解遺漏變量所導致的估計偏差問題,本文選取對于全要素生產率可能產生影響的控制變量,具體內容如下:公司成立年限(Age)、資產負債率(Lev)、凈資產收益率(Roe)、兩職合一(Dual)、第一大股東持股比例(Oc)。
4. 中介變量:技術創新(Ipa)與融資約束(Sa)
依據前文分析,本文將技術創新與融資約束作為中介變量納入回歸分析,技術創新是由發明專利申請數進行表示;融資約束則是參考劉夢凱等(2021)的研究方法,使用SA指數模型來測度融資約束,可以不考慮內生性問題,能夠準備測度企業面臨的融資約束。
(三)數據來源
考慮到數據的完整性及可獲得性,以2010-2021年度滬深A股市場為研究對象,主要采用國泰安(CSMAR)等數據庫,采用以下方法對數據進行以下處理:第一,去除金融業企業數據;第二,對 ST企業進行剔除;第三,對所用數據進行了1%的縮尾處理,主要變量的數據結構如表1所示。
五、實證分析
(一)基準回歸結果
表2匯報了企業數字化轉型對全要素生產率影響的基準回歸結果。其中,列(1)是核心解釋變量數字化轉型對全要素生產率的影響,列(2)~(5)則為了回歸結果的穩健性進而逐步增加了各類控制變量。加入控制變量后回歸結果顯示,時間久遠、資產負債率與凈資產收益率高的企業其全要素生產力發展水平較高。
(二)穩健性檢驗
為了確保研究發現的穩定性,執行了兩項穩健性檢驗,替換解釋變量和應用系統GMM模型。首先,通過替換解釋變量的方法,利用OP方法和OLS方法估計的全要素生產率作為新變量進行回歸分析,其結果分別體現在表3的列(1)與列(2)所示。高全要素生產率的公司更傾向于推進數字化變革,這是因為潛在的內生性問題,這一反向因果關系也被考慮在內,本文使用動態面板系統GMM模型進行回歸。結果顯示被解釋變量的滯后項顯著為正,即上一期全要素生產率的提高有利于下一期的延續增長,并且數字化轉型的系數仍然顯著為正,因此證實回歸的結果是穩健的。
(三)中介效應模型
為了探明數字經濟發展對全要素生產率的影響機制,以技術創新和融資約束作為媒介并運用逐步回歸法分析其中可能存在的中介效應。具體檢驗結果于表4所示。首先,列(1)研究了在沒有引入中間因素的情況下,企業的數字化改造對 TFP的影響。列(2)與列(3)分別考察了技術創新的傳遞效應,列(2)中的顯示數字化轉型表明,在1%的水平上,數字化轉型的發展對技術創新的提升起到了積極的作用。列(3)結果則表明數字化轉型與技術創新均對全要素生產率產生了有利影響,技術創新發揮了部分中介作用。其原因可能是企業為追求全要素生產率的提升以及高質量發展,會加大對數字技術的研發投入從而提升創新績效,而創新能力的提升則在降低了對勞動與資本依賴的同時提升了產品的價值與質量,因此能夠有效提升企業的全要素生產率。
列(4)與列(5)則主要對于融資約束是否能夠發揮中介作用進行了探討。列(4)中數字化轉型的系數顯著為負,說明企業數字化轉型能夠有效緩解融資約束壓力。列(5)中在加入了融資約束變量后核心解釋變量系數依然為正,表明企業數字化轉型能夠通過緩解融資約束的方式,助力全要素生產率的提高。一方面,數字化轉型發展打破了企業內外部的信息壁壘,在提升各方信息傳播與處理方面發揮重要作用,因此有效緩解了企業的融資約束。另一方面,融資約束的緩解有助于運用技術創新,打破企業的融資困境,提升了企業現有的資源配置效率,為提高全要素生產率提供動力。
六、結論與建議
本文利用2010-2021年滬深 A股上市公司數據,通過對數字化轉型發展對全要素生產率影響的研究,得到如下結論:第一、企業數字化轉型的發展對全要素生產率的提升有明顯的推動作用。并通過內生性和魯棒性等方法進行驗證。第二、企業數字化改造是促進企業提高全要素生產力的兩個途徑,一是促進科技創新,二是減輕資金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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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塔里木大學財務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