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展新質生產力背景下四川省制造業數字化轉型升級研究

摘要：發展新質生產力是推動高質量發展的內在要求和重要著力點，制造業的數字化轉型作為促進新質生產力形成的關鍵路徑，對我國經濟實現高質量發展至關重要。文章采用改進的“數字技術—柔性組織—動態環境”（TOE） 框架，對制造業數字化轉型升級進行理論分析，并基于四川省制造業企業的問卷調查數據，設計了企業數字化程度的研究模型，實證檢驗了制造業企業數字化轉型的驅動因素。研究結果發現：TOE框架中的各因素都對企業數字化轉型程度具有直接的正向影響，其中數字技術水平影響系數最高；管理層關注度能夠通過影響企業的技術水平，從而間接影響企業數字化轉型程度。因此，政府應創造良好的政策環境推動企業數字化轉型；企業應適當增加轉型投入，不斷提升技術水平，尤其是管理層應重視數字化轉型工作，使其真正發揮作用，成為新質生產力的引擎。

關鍵詞：新質生產力；制造業；數字化轉型； TOE框架

中圖分類號：F424；F49" " " "文獻標識碼：A" " " 文章編號：1674-0688（2024）07-0028-04

0 引言

實現生產力的現代化、數字化、智能化發展，加快新質生產力的涌現，需要依靠技術創新、管理創新和模式創新［1］。其中，數字化轉型在此過程中發揮了基礎性和關鍵性作用，成為驅動新質生產力的強大引擎，能夠為新質生產力的形成和發展提供底層支撐，而轉型過程中所使用的各種新興技術、生產要素等則能夠提高產業運轉效率，從而確保數字化轉型成為新質生產力涌現的動力［2］。同時，由于我國實體經濟具有規模大、完整性好、門類齊全、增長潛力大的綜合優勢，因此以數實融合推動建設更具國際競爭力的現代化產業體系，成為促進新質生產力形成的關鍵路徑。在這一轉型過程中，制造業作為實體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其數字化轉型是數實融合的重要抓手，也是棘手問題。四川省制造業具有發展快、體系全、規模大等特征，是我國重要的制造業生產基地，但經濟大而不強、工業全而不優是其面臨的突出問題。因此，對四川省制造業數字化轉型升級策略進行研究，對推動四川省制造業數字化改造、促進制造業高質量發展、加快形成新質生產力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數字化轉型是指企業運用數字技術的創新過程，這一過程涉及企業愿景、戰略、組織結構、流程、能力和文化的重塑，旨在適應高度變化的數字環境［3］。現有的研究以理論分析居多，并且著重探討企業轉型的路徑、難點以及成效方面。隨著越來越多的企業實施數字化轉型，許多學者開始就轉型影響因素進行定量與定性研究［4］。王露等［5］從組織層面、企業信息技術和政府規制3個方面，研究了其對數字化轉型的影響。張林剛等［6］從技術、市場、政府3個方面因素分析對制造業數字化轉型的影響。段宏軍［7］基于技術、組織、環境3個維度，采用組態思維和fsQCA（模糊集定性比較分析）方法，探討中小企業數字化轉型影響因素的組態效應。綜合上述文獻分析，組織、技術、管理層支持等被認為是企業實現數字化轉型的重要因素。因此，在國家大力倡導發展新質生產力的背景下，本文基于改進后的TOE框架，以四川省制造業企業為對象進行問卷調查，從數字技術、柔性組織和動態環境3個方面系統研究了四川省制造業企業數字化轉型升級過程，以期為加快數字化進程，進而驅動新質生產力的形成與發展提供有益的參考。

1 研究假設與模型構建

1.1 數字技術的影響

傳統TOE框架中的技術因素涵蓋了各種類型的技術手段，本文中改進后的技術因素主要指數字技術，包括數字技術人才和數字化轉型投入。一方面，在大數據時代，數字技術人才是企業在競爭激烈的新時代實現創新發展、踐行新興數字技術的關鍵突破口［7］，數字人才主要包括數字化轉型的戰略人才和數字技術的運用人才。隨著新技術與傳統業務不斷滲透融合，由上述兩種數字人才類型組成的人才隊伍是制造業企業應用新興數字技術驅動業務模式重構、管理模式變革的重要基石［8］。另一方面，數字化轉型投入作為企業加速數字化轉型的預備環節，可以在企業研發或購買數字技術、再造生產流程的同時，對企業的業務流程、供應鏈、財稅管理等方面進行數字化覆蓋，從而提高企業數字化程度。基于上述分析，本文提出假設H1：制造業企業數字技術水平越高，數字化轉型程度越高。

1.2 柔性組織的影響

TOE框架下的組織因素主要包括組織結構、組織政策制定以及大量閑置資源等［9］，本文中改進后的柔性組織因素主要是指企業的資源基礎以及管理層對數字化轉型的關注度。首先，資源基礎越優質的企業，更有可能投資數字化設備和培養數字化人才，并將其轉化為數字智能，從而充分發揮數字化的賦能作用。在此情境下，資源基礎處于優勢地位的企業通常會較早地做出戰略調整，因此其技術采納和轉型水平居于引領者地位［10］。其次，管理層的認知評價可能通過態度的傳播對企業中其他成員的評價判斷產生影響［11］。因此在數字化時代下，管理層對數字技術所帶來的創新機會的認知，將幫助企業中其他成員將數字技術理解為機遇而不是威脅，有助于數字化轉型的順利實施［11］。此外，管理層對數字化轉型的重視源于企業數字化轉型的需要，因此越重視數字化轉型的管理層，越會積極地推動企業傳統組織方式、運營模式與數字化技術的融合，以塑造適應新質生產力的數字化生產關系，從而增大了企業在數字化方面的資金與人員投入，提升了企業整體數字技術水平。基于上述分析，本文提出假設H2：企業資源基礎越優，數字化轉型程度越高；H3：管理層關注度越高，數字化轉型程度越高；H4：管理層關注度越高，數字技術水平越高 。

1.3 動態環境因素的影響

傳統TOE框架中的環境因素指的是行業結構、需求壓力、經濟環境等方面［9］，本文以政府政策制度為動態環境因素進行研究分析。已有研究表明，政府相關政策支持是企業數字化轉型成功的重要因素，聚焦到制造業數字化轉型層面，政府為促進數字技術和實體經濟深度融合而實施的各類政策能夠通過明確發展目標和方向實現要素資源的集聚，利用數字化和智能化技術激活實體經濟，使社會資金回流到制造業領域，實現制造業的數字化轉型升級［12］，從而推動新質生產力的涌現。因此，政府政策支持對企業數字化轉型程度往往存在正向影響。基于上述分析，本文提出假設H5：政策支持度越高，數字化轉型程度越高。

綜上所述，企業自身數字技術水平、政府政策支持、企業資源基礎以及管理層關注度能夠直接或間接地影響企業的數字化轉型程度。

2 研究設計與數據采集

本研究采取問卷調查方式，以四川省企業為調查對象，旨在探討制造業企業數字化轉型過程中的各種影響因素及其對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的影響程度。本文基于文獻分析，問卷設計了數字技術、柔性組織、動態三大因素的測量題項。其中：數字技術因素含5個題項，如數字技術人員數量和資金投入等；柔性組織因素包括企業資源基礎（以營業收入衡量）和管理層關注度（含4個題項，如數字化了解程度和參與度等）；動態環境因素主要考察政府補貼等，含4個題項。此外，數字化程度則通過轉型階段和成效等5個題項進行評估。

研究組于2024年2月在四川地區開展了問卷調查，最終對四川省范圍內制造業企業的中高層管理人員發放問卷376份，經過回收和篩選后共獲得342份有效問卷，問卷回收的有效度為90.96%。

3 數據分析

3.1 信效度分析

3.1.1 信度分析

本研究采用SPSS（Statistical Package for the Social Sciences）軟件對數據的信度、效度進行檢驗。其中，信度采用克隆巴赫的Alpha值進行評價，檢驗的結果顯示各項目的Alpha值均在0.7以上，表明本問卷具有良好的可靠度和穩定性。

3.1.2 效度分析

測量量表效度常用的兩種方法是KMO（Kaiser-Meyer-Olkin）樣本測度和Bartlett球形檢驗（Barlett Test of Sphericity）。本研究中KMO值為0.884，Bartlett 球形度檢驗近似卡方值為3 418.226，表明問卷題項具有良好的內容效度。

3.2 相關性分析

為探討各種影響因素與企業數字化轉型程度之間的相關性，明確各變量之間的關系，本文通過SPSS軟件，利用Pearson相關系數（Pearson Correlation Coefficient）R衡量變量之間的相關程度。基于上文提出的假設，根據因變量的不同，分別對其進行相關性檢驗，根據研究變量的相關系數，企業數字化轉型程度與其4項自變量的相關系數都在0.01的顯著性水平上雙尾檢驗結果顯著，表明企業數字化程度與這些變量均存在顯著的正相關關系，數字技術水平與管理層關注度之間的皮爾遜相關系數為0.593，表明變量之間存在較強的相關性。

3.3 回歸分析

根據前文中隱變量的設定和各變量之間的關系分別進行回歸分析，本文通過建立多元線性回歸模型對影響四川省制造業企業數字化轉型程度的因素進行分析。模型公式表達為

Y=β0 +β1X1+β2X2 +β3X3+β4X4。" " " " " " （1）

當因變量Y為數字化轉型程度時，自變量X1、X2、X3、X4分別代表數字技術水平、資源基礎、管理層關注度以及政策支持度；當因變量Y為數字技術水平時，X1代表管理層關注度。

以企業數字化轉型程度為因變量的逐級回歸檢驗，結果見表1。

表1中，企業數字化轉型程度為因變量，模型（1）至模型（4）逐步引入了數字技術水平、資源基礎、管理層關注度和政策支持度4個自變量。R2值表示模型解釋的變異性百分比，隨著變量的逐步加入，模型（1）到模型（4）的R2值從0.545增加到0.675，說明模型的解釋能力隨著變量的增加而提高。根據回歸結果，數字技術水平對企業數字化轉型程度的影響為正，說明企業在數字技術人員與轉型資金方面的投入越多，企業數字化轉型程度也越高。模型（2）在數字技術水平的基礎上增加了資源基礎作為自變量，兩個變量的Beta系數（沒有括號的值）分別為0.615和0.275，表明資源基礎也是一個正向預測因子。在模型（3）中添加了管理層關注度，從回歸結果可以看出，管理層關注度對企業數字化轉型非常重要，影響系數為0.324，遠大于資源基礎的影響。加入政策支持度的回歸結果表明，4項自變量均能對企業數字化轉型程度產生顯著的正向影響，假設H1、H2、H3、H5均得到驗證，其中數字技術水平的影響系數為0.454，遠高于其他3項因素，表明企業數字技術人員數量以及在轉型方面的投入是影響企業數字化轉型程度的關鍵因素。

以企業數字技術水平為因變量，以管理層關注度為因變量進行的回歸分析，結果見表2。

表2 數字技術水平回歸分析表

[變量 未標準化系數 標準化系數 t 顯著性 R2 Beta 標準錯誤 Beta 常量 5.672 0.568 9.981 0.000 0.352 管理層關注度 0.713 0.052 0.593 13.590 0.000 ]

由表2可以看出，管理層關注度的Beta系數（其中0.713是未經標準化處理的Beta系數，通常以經過標準化處理的系數為準）為0.593，說明管理層關注度對數字技術水平有較強的正向影響，假設H4得到驗證。

綜合上述分析，企業數字技術水平、整體規模、高層管理人員以及政府政策都能通過直接或間接的方式作用于制造業企業的數字化轉型程度。

4 研究結論與政策建議

《四川省加快發展工業互聯網推動制造業數字化轉型行動計劃》《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2035年遠景目標綱要》等文件已經給制造業企業的數字化轉型指明了方向，并且正在大力推動傳統產業轉型升級，加快形成新質生產力。這表明數字化轉型作為提高我國制造業綜合實力和核心競爭力的關鍵路徑之一，受重視程度越來越高。本研究基于四川省制造業企業的問卷調查數據，實證檢驗了影響制造業數字化轉型程度的因素。研究結果發現：首先，數字技術水平、資源基礎、管理層關注度與政策支持度4個因素對都企業數字化轉型程度具有直接的正向影響，其中數字技術水平影響系數最高，資源基礎影響程度最低；其次，管理層關注度對企業數字化轉型程度有直接和間接的正向影響，能夠通過影響企業數字技術水平從而間接影響企業數字化轉型程度。根據上述分析結果，本文對四川省制造業數字化轉型提出以下幾點建議。

（1）由于企業的數字化轉型投入和數字化技術人才資源投入對制造業數字化轉型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因此企業應增加轉型投入，不斷為數字化轉型提供內部支持與保障。首先，合理地增加企業所得收入中分配給轉型投入的份額，制訂詳細的預算和投資計劃，確保投入的有效性。其次，從人才的吸引、培養、保留等多方面入手，切實提高企業數字化人才儲備。實施強大的人才獲取策略，利用社交媒體、專業網絡和數字化人才平臺吸引候選人；在企業內部形成持續學習的文化，提供在線課程、研討會等專業培訓資源，培育既熟悉企業業務又精通數字技術的復合型人才；提供具有競爭力的薪酬和福利以及職業發展機會，吸引并保留頂尖的數字人才。

（2）在政策和管理層方面，政府應為企業數字化轉型提供良好的外部環境，企業管理層應加大對企業轉型的關注度以提高企業數字化轉型程度。首先，增加數字化轉型相關業務的經費投入，增強數字化項目的直接補貼力度，不斷釋放政策紅利，以政策促轉型。其次，通過媒體和行業活動宣傳數字化制造的重要性和潛力，提升企業管理層對數字化的認知與關注程度，促使管理層積極響應政府的數字化戰略要求，增強企業的數字化轉型能力，提升企業數字化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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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省科技廳軟科學研究項目“數字化賦能四川省制造企業創新能力提升機制與策略研究”（2023JDR0141）。

【作者簡介】周凌，女，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數字化轉型、公司治理；鄧端（通信作者），女，四川成都人，在讀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數字化轉型、數字經濟；稅佳敏，女，在讀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數字經濟；張朵，女，在讀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供應鏈管理、數字化轉型。

【引用本文】周凌，鄧端，稅佳敏，等.發展新質生產力背景下四川省制造業數字化轉型升級研究［J］.企業科技與發展，2024（7）：28-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