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標記“了” 與俄語動詞體的對比研究

【摘要】Comrie提出“時態”可被劃分為“絕對時態”和“相對時態”，在此概念下“了”無法作為嚴格意義上的“時態標記”，不具備足夠劃分“時態”的區別度。漢語使用“了”表示時間意義，“了”分為兩種具有實義的情況：“了1”常出現于“動詞+其他成分+了”構式中，此時“了1”時間意義模糊，與動詞體無直接關聯；“了2”常用于“動詞+了”式結構，強調持續動作的終止，屬于體標記，類完成體。基于漢語為“無時態語言”但具備“時間意義”、俄語以動詞變位表示“時間意義”和動作語義的“有時態”特征，對比體標記“了2”與俄語完成體、未完成體時不可越出“時間意義”的框架。從“過去、現在、將來”的時間意義入手對“了”與俄語動詞體進行對比，發現句意對“了”、俄語動詞體影響程度不同，漢、俄語通過體標記展現“時間意義”的側重點不同。

【關鍵詞】體標記“了”；俄語動詞體；時間意義

一、引言

諸如“了”“過”等在漢語表述中常被用于描述動作發生過、常被劃歸為“過去時”的詞匯，難以將其作為明確的時態標記與其體標記用法區分。早在2006年，張家驊就在《俄語棱鏡下的漢語體范疇》中提道：“漢外語言對比有助于驗證、完善已有的漢語理論，發現尚未揭示的漢語規律”[10]，并把“了”與俄語中動詞體進行對比，從動詞本身的有界或無界、動詞搭配名詞的數量是否可數等層面，依托俄語示例剖析了漢語“了”類動詞體的用法。在后續的研究中，有關“體標記”和“時態標記”的概念被提出，從“了”的語義到漢語時態等的研究也層出不窮，從“了”表現出的時間性入手，存在著對漢語表述中時態概念“是否存在”的質疑，如：樸珉娥、袁毓林（2019）認為漢語雖然時態標記模糊，但“了”仍然可以在時間軸上界定部分時間的先后，因此現代漢語是一種介于“時態語言”和“無時態語言”之間的“半時態語言”[7]；曹道根、許凌春（2019）則認為漢語是無時態語言，雖無相對時態但確有相對時間指稱，并指出“了”為體標記并非時態標記。[4]上述關于漢語時態的論述均提到“了”，但論述分化之處為：“了”究竟是時態標記還是體標記。此外，在對漢、英語對比的研究中，孫朝奮（2022）指出：動詞詞綴“了”不標記時態，而是強調動作完成，屬于體標記。[9]由此可見，涉及“了”的研究大體要厘清以下三個方面：首先，“了”屬于時態標記還是體標記；其次，“了”作為時態標記或體標記的作用是什么；最后，“了”的時態或體標記作用如何在應用中得到體現。本文圍繞這三大問題，先論證漢語“了”屬于體標記，再對比漢、俄語示例，從時態標記和體標記兩個方面分析“了”在語法層面和語義層面是否發揮作用，借助俄語示例探尋“了”在時態、體方面具備的真正價值。

二、時態模糊的體標記“了”

要想分辨“了”是否為“時態標記”，首先要明確“時態”的概念以及“了”在“時態”中的定位。Comrie（1985）將“時態”劃分為“絕對時態”和“相對時態”，并提出：時態語素對絕對時間指稱進行編碼構成“絕對時態”，特定語言中的非限定動詞形式（如分詞形式）對相對時間指稱進行編碼，構成相對時態。上述針對時態的劃分用于漢語字詞的分析仍具有局限性：以“了”為例，其具備動詞和形容詞的語法特性，但與英語中的分詞仍有區別，若將其劃歸為分詞一類代入上述概念，則得知“了”屬于非限定動詞形式，但這種劃分顯然與漢語中對“了”的闡述不符。

本文認為，“了”對時態的體現基于其對體的描述，功能近似于俄語中動詞的完成體，其時態特征通過體來表現。Comrie對“體”做出如下定義：“完成體”指的是一種與當前相關的過去情況，例如過去事件造成現在的結果。“了”近似于完成體，是因為：“了”具備類似完成體動詞對動作界限的劃定作用，可用以突出動作自發出后動作本身的完成，且作為完成體時，“了”表現出類“過去”的時間意義。具體分析如下：

首先，“絕對時態”存在較為清晰的時間劃分界限，常見如俄語中的過去時、現在時、將來時，這些時態劃分通過明顯的動詞體、詞尾變化表示。

在“動詞+其他成分+了”中（此時為“了1”）使用“了”的情境可存在不同時間狀態下的交疊，對“絕對時態”的時間概念不具備區分度。如：

例1：

（1）我（現在）去教室了1。

（2）我（馬上）去教室了1。

（3）我去（過）教室了1。

上述示例無法僅從“了1”的使用判斷具體時態，同樣是“我去教室了1”這樣的表述，刪去括號內關于具體語境的說明后，三句表述完全一致。值得點明的是，與俄語、英語等印歐語不同，漢語此類表述通過聲音、語調等對某些關鍵詞進行凸顯，也可傳達相應的時態含義，試比較：

例2：

（1）我去教室了1。

（2）我去教室了1。

（3）我去教室了1。

（4）我去教室了1。

對不同的詞匯進行強調之后，簡單的“我去教室了”就產生了不同的含義及衍生義：如（1）強調“去”的行為，說話人此時闡述曾經“去過”教室這件事實，“了1”在此處產生關于過去行為已完成的時態含義，可當作時態標記；（2）中對目的地“教室”進行強調，聯系“去”和“了1”的使用，此處“了1”明顯強調“去”這一動作，但是是否完成并無定論，說話人可以是在當下的時態闡述自己進一步的做法，也可以是在描述自己正在進行的行為路徑，此時“了1”就不具備明顯的時態特征，故不能被當作時態標記；（3）中強調“了1”，相較于時態標記此時“了1”更偏向于語氣詞，對“我去教室”這件事進行強調，側重事情的完成；（4）對“我”進行強調，整個句子可簡化為“我+行為+了1”，對行為主體進行強調，行為的完成成了行為主體的某一特征，此時“了1”側重行為的完成。針對使用位置對“了”的影響，饒宏泉總結了吳福祥等人的研究觀點，提出：位于漢語句末的“了”一般被視為完成體標記。[8]而上述例句中“了1”出現了類似語氣詞的情態用法，在此時“了1”無法標記動作、確保時態。林璋（2010）指出：從情態用法的角度，“了”在口語中的強調說法為“啦。”[6]此外，較為常見的一類是對“動詞+了”類構式進行時態分析（此時為“了2”），此類動詞加后綴的構成方式能更加凸顯“了2”強調動作完成的含義，如：

例3：

（1）她掃了2雪。

（2）他去了2教室。

在該類構式中，“了2”被直接用來充當動詞的后綴，與動詞密切綁定。“了1”不僅不具備時態的區分度，無法充當時態標記，而且由于其不直接修飾動詞，既可強調動作的完成也能用于表示動作的持續進行，其在體標記作用上也意義不明。相較于“了1”，“了2”體標記作用明顯，強調動詞界限與行為的臨界，基于其動作發生狀態的終止，常見于過去時態。

三、“了”與俄語動詞體的對比

漢語中動詞不存在類似俄語動詞“體”的定義、用法，無明顯完成體、未完成體動詞區分。但漢語中有關動作的表述同樣可以刻畫動作的界限、起止，“了”作動詞后綴時具備相應的體功能：凸顯動作界限并強調動作達到界限、發生一段時間后停止，不具備時間連貫性的動作。俄語中動詞體不僅關系時態，動詞的完成體、未完成體與動作的狀態、結果有關。“了”與俄語動詞體的對比不可忽略時態因素，因為二者均在表示動作狀態、結果的同時具備時態（這一點在俄語中更加明顯，在漢語中則偏向“時間意義”）。У.Н.Михайловна（2021）從時態的角度對俄語動詞體進行研究，概括指出了前印歐語動詞中現在時態的持續時間與過去時態的短暫/完成行為含義相關，“動詞動作方式與極限/非極限之間的關系并不能解釋動作手段的系統性，但在某些上下文中，可以發現動詞的完成與未完成之間的對立”[2]。也就是說，單純從動作方式的極限角度對俄語動詞完成體、未完成體進行解讀是遠遠不夠的，俄語動詞體所涵蓋的語義要遠超于此。И.И.Акимова等（2019）針對俄語動詞與時態表達就在漢語母語者中開展俄語教學展開研究，提出：將俄語動詞的形式與時態分開是不可取的。[1]通過對俄語母語者就俄語動詞展開的研究發現，針對俄語動詞的研究與時態密切相關，俄語動詞的體總也離不開關于時態的討論。

（一）“了”與俄語動詞未完成體

上述我們已經論述過，“了”在句中的位置、表述語氣等均對“了”有關時態的解讀產生影響，“了”的使用可以跨越“過去、現在、將來”三種絕對時態劃分。“了”即表示過去時態更多的是“了2”用于“動詞+了”式結構，直接強調動作的終止，即：動作于過去發生。

孫朝奮（2022）主要對漢語“動詞+了”構式展開研究，并與英語時態進行對比，認為“了”是完成體的標志，表示一個時間概念。“了”表示事件的完成，與具體時間狀態無關。[9]值得注意的是，在英語中的“體”概念與俄語中可產生詞尾變化表示時態、動詞含有完成體和未完成體的“體”概念并不完全等同，對比漢語和英語可知“了”是“完成體”，對比漢語和俄語可部分借鑒此類思路。

俄語未完成體動詞的變位可表示“絕對時態”：同一動詞可通過詞尾變化表示過去時、現在時。俄語中沒有諸如英語中“完成時”類用法，動詞完成體、未完成體與事件的完成與否無直接時態關聯。對比“了2”和俄語動詞未完成體，從時態的角度對二者進行如下劃分：

例4：

過nRHtc+yBCfjyLDJMHYUY7gb+9RPCqpm3CAW8N4C1bkI=去時：

（1）我吃了2好幾回肉餅。

Несколько раз я ел пирожки с мясом.

（2）他下班后回了家，吃了飯就走了2。

После работы приходил домой，ел и уходил.

現在時：

（1）他起床了，吃上了2。

Он встал，а теперь ест.

（2）他就往深淵那走了2。

То уходит в мрачную бездну.

將來時：

（1）他要走了2。

Он будет уходить.

（2）時間快到了2。

Время между тем будет уходить.

通過對比，我們總結出以下幾點：

一，漢語“了”較俄語動詞未完成體在表示時間狀態時使用更加靈活，其不僅可與動詞使用構成“動詞+了”構式，還可與形容詞、副詞連用，集體構成評價意義以表示時間。“了”的位置與其時態意義有關，構成“動詞+了”時“了”直接說明動作結束發生，表示過去時意義；構成“副詞+動詞+了”時“了”佐以修飾動詞，此時就算刪去“了”全句也沒有語法錯誤（如：“他要走了”對比“他要走”），此時“了”不決定全句時態，因為全句句義才被賦予時態意義；構成“時間副詞+了”時“了”不影響時間副詞對時間狀態的表述，全句的時間意義由時間副詞決定。

二，俄語動詞未完成體的使用并非絕對，同樣的時態意義可用未完成體也可用完成體動詞通過詞尾變化實現，在整個過程中，動詞體對時態意義的影響微乎其微。И.Б.Шатуновский、王朔指出：“未完成體改用完成體常常會使動詞語義完全變更為另外一種類別。”[3]俄語動詞完成體、未完成體對時態的影響建立在不同的體對動詞語義最為直接的影響之上，進一步影響著不同體動詞的選取。這一點有別于漢語中“了”的使用，在漢語中“了”是否使用與“了”本身語義無直接關聯，“了”更多是通過與其他詞匯共同組成某一詞組、構式，進而發揮其在表示時態意義的作用、變得必要；俄語動詞體由于其自身對語義的關鍵影響，直接決定了在句中使用體的種類，時態意義則并非動詞選用不同體的決定因素。也就是說，在表示時態意義時，漢語傾向于從整個句子的構造中考慮時態意義賦予的外顯或隱藏（“了”的擺放位置、“了”是否刪除），俄語則傾向于在具體時態中根據語義選用具備該語義特點的動詞體，進而根據時態變化該類動詞的詞尾用以表示時態意義。這兩種不同的思考方向造成了漢、俄語中有關時態意義、體的基本認知，也就造成了“了”表述時間時的模糊、用于同一時態意義的不同俄語動詞體語義不同。

（二）“了”與俄語動詞完成體

上述我們從時態角度對“了2”和俄語動詞未完成體相關表述進行對比，聯系此前我們論述了“了”并非時態標記而是體標記，在此我們將“了2”與俄語動詞完成體進行對比，并進一步論述“了”作為體標記，較俄語動詞未完成體，其基本意義與俄語動詞完成體更加相似。

首先，我們來思考這樣一個問題：經過“了2”與俄語動詞未完成體的對比，我們發現部分情況下含“了2”句中“了2”可以省略，如：

例5：

（1）他起床了，現在在吃了2。 他起床了，在吃。

（2）他要走了2。 他要走。

上述兩句中“了2”對全句時間意義沒有直接影響，刪去不構成語法錯誤。原因是：在上述句中“了2”處于表征時態的副詞（在、要）支配下，無實際意義，對全句語義、時態均無直接影響，唯一不同的是，刪去“了2”前后同樣一句話在語氣、表述習慣上可能存在差異，“了2”刪去后全句語氣較為生硬，表述略顯生澀。此外，對比“了2”直接修飾動詞“吃”“走”，此類具有連貫性、持續性的動詞，在表示動作持續發生、未開始發生的動作狀態時，“了2”的使用無動作限定意義，因此可以刪去“了2”。但此類動詞存在不可刪去“了2”的情況，試對比：

例6：

（1）他早就起床了，這會已經吃完了。

他早就起床了，這會已經吃完。*

（2）這段路他算是走完了。 這段路他算是走完。*

（3）她的眼淚流光了。 她的眼淚流光。*

如例6所示，同樣是具有持續性、連貫性動作，在表示“動作的終止”再刪去“了2”就有悖于漢語表述習慣，甚至造成了語義歧義、語法錯誤，這是因為加入諸如“完、光”等強調動作臨界（終止）的詞匯，“了2”就獲得了較強的完成體意義，表示動作完成、終止動作此前的狀態。在此類用法中“了2”是必不可少的因素，其在表示時態意義、構成全句語義中均具有重要作用。因此，可以得知，“了2”在明確動作界限、限定動作完成中具有明顯的體標記作用，在強調動作本身的終止時被賦予了“過去”的時間意義。俄語動詞完成體變位可以表示“絕對時態”意義上的“將來時”，而不可表示“現在時”等正在進行的動作、持續至現在的狀態，而嚴格意義上被賦予完成體含義的“了2”（也就是與“完”“光”等明確動作界限的副詞連用的“了2”），其由于對動作完成的凸顯描述，具有時態特征為：過去時，滿足構式“（表臨界）副詞+了”下的“了2”不可用于表示類將來時概念，除非在此類構式中再加入其他詞匯，如：“將”“快要”等，此時含“了”表述中“了2”再次失去對時態、動作修飾的主導地位，其存在也變得無關緊要。從時態的角度對構式“（表臨界）副詞+了”和俄語動詞完成體的表述進行對比，如下：

例7：

過去時：

（1）熊找到了它們，拿走了它們，吃光了1它們。

А медведь нашел их， взял да и съел.

（2）不過火車早就開走了1。

Но поезд уже давно ушел.

將來時：

（1）我想知道，他什么時候會吃了1他的蘋果？

Интересно， когда же он съест свое яблоко？

（2）他永遠走不了了1。

Сам он никогда не уйдет.

經過對比可以發現，在表示嚴格意義上的完成體標記時“了1”的時態意義得到了明確，不再模糊地表示“過去”“現在”“將來”三種時態，并且在句中對動詞的描述具備實際意義，其使用直接影響語法使用的正誤。但是對比至此，“了1”慣于與其他詞類共同使用以表示動作狀態、被賦予時態的特征愈發明顯，綜上，“了1”本身不具備時態標記的作用，近乎不可以通過與動詞綁定進而發揮標記時態的功能，其在句中的存在也似乎可有可無；只有當“了1”與表示臨界的副詞一起使用以修飾動詞，表示動詞動作的完成時，“了1”本身才具備不可替代的作用，這進一步說明了“了”不是簡單的時態標記，其更應當被視為體標記，作為體標記更偏向完成體。除此之外，我們發現，“了”可與動詞綁定進而實現其體標記的用法并不穩定，在句中加入其他強時態詞（典型如：“要”“會”等），“了”原本的體標記功能就近乎喪失，其再次淪為被強時態詞匯支配的句子成分，再一次面臨可有可無的困境。這也從側面證明了漢語本身不依靠“了”標記時態，相較于“了”，具有明顯時間意義的副詞或其他強時態標記詞匯在時態標記中更加占據主導地位。因此，通過“了”入手研究漢語的時間性，很容易得出漢語是一種“無時態語言”的結論，而這一結論又與前文中基于“絕對時態”和“相對時態”的論述互相驗證。

與漢語中“了”受所綁定詞匯、句中其他成分強烈影響相反，俄語中動詞完成體由于具備其自身語義以與動詞未完成體區分，其表述時態不受句中其他成分左右，動詞詞尾變化即表示不同時態。在俄語動詞中，由于完成體、未完成體自身對動詞動作延續、發生狀態、臨界情況具備語義限制，所以即使表示同樣的時態，使用動詞的完成體、未完成體所表示語義不同，同時不同體的動詞對時態的表示基于其語法規則，不受句中副詞（即使是強時間副詞）影響：表示同一時態既可以使用完成體動詞也可以使用未完成體動詞（現在時除外），僅句子語義中關于動作描述的側重點存在差別。

四、總結

就詞匯使用來說，漢語“了”對句中其他詞匯表現出強依賴性，俄語動詞完成體、未完成體對句中其他詞匯無明顯依賴，甚至可代替時間副詞等點明時間狀態。根據構式成分，將“了”劃分為“了1”（存在于“動詞+其他成分+了”）與“了2”（存在于“動詞+了”）。在體標記方面，“了2”在與（表臨界）副詞連用時具備明顯的完成體體標記特征，用以強調動作結束發生；俄語動詞完成體根據使用時態不同演變出關于動作結束發生的系列語義，在過去時和將來時均有使用。綜上，雖然“了”在標記時態、標記體等方面均表現出強烈的依賴性（需要與其他詞匯共同組合以發揮作用），但不可否認的是，現代漢語中“了”依然是主要的表征時態、標志動作完成的手段之一，造成“了”使用強依賴性、隨意性的主要原因之一即是：漢語是無時態語言。對比“了”與動詞完成體、未完成體，從時態標記、體標記等角度對他們展開研究，其實質也是對漢語和俄語自身的“時態”展開探究，顯而易見的是，與漢語相比，俄語可算得上是“有時態語言”：不僅具備明顯的“過去”“現在”“將來”時態劃分，甚至還依據不同時態下對動作狀態的描述產生了動詞的完成體、未完成體，更甚的是，不同的體自身對動作的劃分還各有側重。總之，通過對比“了”和動詞的完成體、未完成體，我們不僅能窺見存在于漢語和俄語中有關時間、動作表述的運作機制，還可以進一步了解產生這些不同語言現象的語言本身，其在時間狀態表示中的巨大差異，進而加深我們對漢、俄語的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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