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域的月光灑滿她荒涼的遙想,她緊攥半枚被割截的艾葉綠印章,不禁聯想到祖國母親被八國聯軍宰割的過往。
往事在腦海里回蕩,她出國讀研的曼妙時光,第一次走進洋人家的廚房,教同學做酸辣湯。同學家書房外文版《石頭記》扉頁上,“曹霑之印”的印蛻令她眼前一亮。同學拿出的暗綠色原章卻又讓她無限感傷—2厘米的印面,章體只有1.5厘米長。同學說,他爺爺是古董商,聽爺爺講,原章足有10厘米,且有邊款、刻畫等紋樣。但他爺爺購得時,只剩下這扁扁的少半方,斷開原因尚未究詳。
讀研畢業,她受命留在異國他鄉,并用自己最寶貴的珍藏換取這方殘存的國光。文脈賡續是沒有硝煙的疆場。艾葉綠印石回國了,她卻再次行跡渺茫。赤心耿耿,艾色蒼蒼。
煙籠楓紅
嗚咽的寒風把秋韻吹散,漫天楓紅暈染了她如海的思念。
搭乘記憶的小船回到多彩的童年,春天,她踩著他的肩膀擼下串串榆錢,串成項鏈,采擷鳥語花香的呢喃。他說:“長大做我媳婦,給你買漂亮的項鏈……”粉紅的桃花綻放在她的小臉。
時光如針線,把童年的情緣縫連在大學校園。畢業前,他們漫步在落英鋪就的地毯。他說:“我要去國境線戍邊,守護家園。”她拾起一枚紅葉,把詩題在上面,眷戀繞成心語千千。他奔赴邊境把夢想放飛云天。如水的月光撫慰著她寂寞的心田,屏幕兩端感知彼此心思的柔軟。誓言終成等待的遺憾,173天,他音信杳然。他的領導發來唁電,他犧牲時很勇敢……
她含淚向遠,撫摸凸起的小腹,佇立在楓葉起舞的河岸,深情地把他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