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意的告別

蕭公權在華盛頓大學做了十九年的教學和研究工作。一九六八年五月三十一日，蕭公權在華盛頓大學上了最后一課。下課鈴響，蕭公權將要走下講臺時，坐著的學生一齊起立，鼓掌致意。

蕭公權在走出教室之前對學生說：“當五十六年前的一個春天，哲學家兼詩人桑塔亞那正在哈佛大學授課的時候，一只知更鳥飛來站在教室的窗檻上。他看了這鳥一下，回過頭來對他的學生說‘我與陽春有約’，于是宣布下課，接著向學校辭職，退隱著書。他那時年紀還不滿五十，竟已從心所欲，悠然而去。我沒有資格學他，但照十一世紀中國哲學家邵雍計算，世界上的事物，在十二萬九千六百年后，會一一完全重現重演。現在我與你們約定，十二萬九千六百年后，我們在這間屋子里會面吧。”

（朵 朵摘自《同舟共進》2023年第1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