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的白從枝頭入門,不必深思熟慮。
梨花的登臨是天意,
那滿而溢出的自己,也騰空了自己。
梨花開了,接近有中生無,
像一朵圓寂的尾韻,凌駕著盲目的馬首。
我生怕,一個生平較短的靈魂追上了自己的得失,
是梨花一顆一飲而盡的心。
很多談古論今的往事,都比不上梨花沁出的裸感,
轉眼就隨風失傳。
咬出了一組花
經過了無數穿墻的密謀,你終于脫下長袍,
嗖地跳上蛇形的枝頭,
逶迤的矩陣向曠世的虛無
咬出了一組花。
閃念的白,駭世一樣
眺望著倒立的深淵。相對論是多么危險啊,
一只大鳥正在窺視天機,把自己懸入群山。
我已無法靠近梨花的帽冠,
多少云水已帶走了梨花如此輕而易舉的渾然。
只有這私販的顏色,
才能記入月光的文獻。
梨花向上,干脆放棄高山。
梨花向下,有了千年的戰栗,
仿佛粼粼的你,聞風而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