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悅讀的五個理由

摘 要：江西省藝術研究院（現(xiàn)江西省文化和旅游研究院）出版了著名詞作家秦庚云先生的《歌詞寫作縱橫談》，這是歌詞界創(chuàng)作領域的大事，也是幸事。本文系統(tǒng)分析了秦庚云先生的歌詞寫作特點、風格、技巧，以及創(chuàng)作心路歷程、創(chuàng)作態(tài)度、創(chuàng)作成就，為廣大專業(yè)歌詞作者、音樂教師和歌詞寫作愛好者提供一定的歌詞寫作理論支持和實踐創(chuàng)作經(jīng)驗。

關鍵詞：歌詞寫作 縱橫談 悅讀 理由

秦庚云先生這本60萬字的《歌詞寫作縱橫談》，系江西省藝術研究院（現(xiàn)江西省文化和旅游研究院）主編的“江西文化藝術研究與與創(chuàng)作叢書”（江西教育出版社2018年12月第一版），這是叢書的“東風第一枝”。

書中扉頁，歌詞大家曉光（原任文化部副部長、中國音樂文學學會會長）的題辭：“歌詞文章”——四個遒勁的大字令人矚目，又耐人尋思。

初讀之后再選篇細讀，感覺走進了音樂文學的“大觀園”。作為高校的音樂教師和歌曲創(chuàng)作的從業(yè)者，筆者相比一般的瀏覽，進入了專業(yè)與職業(yè)的、頗有興致的“悅讀”。

悅讀之際，感悟甚多。于是，寫下解讀札記，與讀者分享此書值得悅讀的五個理由。

理由一：“新時期出現(xiàn)的代表人物”

要讀懂一本書，首先要讀懂作者。

只有了解了作者的“這一個”，才能真正地理解書的“這一本”。

著名詞作家、音樂文學評論家晨楓的史論專著《中國當代歌詞發(fā)展史》第七章《新時期雄踞八方的作家群》中，對作者有高屋建瓴的評價，特摘引——

“江西，同樣是一個歌詞大省，這里云集著一批歌詞創(chuàng)作上的強兵……進入新時期，江西的歌詞新人可以說層出不窮，其中秦庚云應當是新時期出現(xiàn)的代表人物。

作者所創(chuàng)作的千余首歌詞，集中反映了他在歌詞藝術創(chuàng)作上求新求變的心路歷程。他的作品既擅長于以宏觀的視角，洋洋灑灑地對一些重大題材進行吟詠，又善于在探幽尋微中通過一些細小題材展示自己的好奇心。

不僅重大題材上如此，在一些被認為是個人化的題材上也同樣如此。其思路的繁忙與思維的縝密勢必令他對作品進行針腳細致、嚴絲合縫的編織，也使得他的作品無論從對社會生活的洞察還是對歌詞直感的掌握，都有著較高的能力，讓人感到長而不冗，大而不散，并且有著音樂發(fā)揮的廣闊空間……”[1]

筆者又補充以下——

他是“老三屆”知青，社會閱歷著實豐富——在縣劇團擔過樂手、作曲、演員、編劇；在縣煤礦做過政工干事、工會主席；在縣廣播局當過記者、編輯；在縣文聯(lián)擔任駐會副主席兼秘書長；在天津音樂學院作曲系音樂文學專業(yè)深造后，長期供職省歌舞劇院，系一級編劇。曾任江西省政協(xié)第六、七、八、九屆委員，中國音樂文學學會常務理事；1992年被授予“文化部優(yōu)秀專家”稱號，1993年國務院評為“有突出貢獻專家”，享受終身專家津貼。

他是中國當代有影響的詞作家，亦是資深的詩人、音樂人、舞臺藝術和電視節(jié)目策劃人、撰稿人，是卓有造詣的音樂文學學者。

該書封底的導讀詞，首先點明了值得我們悅讀的第一個理由——“歌詞作家說歌詞，鄰家老叔聊歌事”；“采百家之長，書自家之悟”；“亦文亦史，詞林擷英”、“談藝說技，歌海揚帆”；“有‘教科書品質(zhì)’的、供藝術院校師生和習詞研樂者、藝術愛好者悅讀的文藝參考書”。

理由二：鮮明的尊體觀念

什么是歌詞？什么是好歌詞？這是曾經(jīng)糾結(jié)了眾多寫手的現(xiàn)實問題。

在所有文學形式中，最容易混淆的是詩和歌詞。所以艾青說：應該把詩和歌詞分別出來，猶如應該把雞和鴨分別出來一樣。

書中指出：歌詞是“詩本質(zhì)，詞本體”，他不無地風趣地說：詩人忙著做他們的燒雞，我們則忙著做自已的烤鴨，各有各的嚼頭，各有各的味道，我的烤鴨，總有一點燒雞的味道。

書中強調(diào)：詩是純文學，歌詞是音樂文學，就好比電影文學、戲劇文學一樣，屬于藝術文學。他認為：詩歌是文字，而歌詞是語言，歌詞乃“別是一家”。

所以，認識歌詞，必須有“尊體觀念”，才能讓歌詞插上音樂的翅膀。

本體論，是一個哲學范疇，是由古希臘哲學家巴門尼德提出來的一個觀點。是人們認識客觀世界的最原始、最基礎，體現(xiàn)了主觀與客觀之間的聯(lián)系，是事物存在的最根本性質(zhì)。尊體，就是認知詞本體，研究歌詞的本體、本質(zhì)和本源，掌握歌詞的屬性、個性和特性。

常言道：學什么，先要“像”，后才可能“好”。作者認為：語言是歌詞的第一要素。我們不能只用一支筆寫作，一定要進入歌詞的話語體系，體式語言是歌詞表達的不二法門。

他指出：“歌詞五體”即五大體式語言——古典體、民歌體、新詩體、唱詞體和散文體。書中《萬兒八千的“徒詞”》《欲把新詩作詞寫》《讀自己的歌詞集》《刪繁就簡三秋樹——歌詞與新詩側(cè)議》《關于歌詞的音樂性》《贛南客家民歌語言的反復美》《唱詞：別具風釆的歌詞》《美麗地去描繪》等篇，均有不同角度的深入的體察和鮮活的講述。

有了尊體觀念，有了文體論的認知，才會知道理論對于創(chuàng)作實踐有著不可或缺的指導意義。在“自序”中，他把歌詞的基本理論歸結(jié)為“歌詞五論”：即文體論、鑒賞論、發(fā)展論、創(chuàng)作論和作家論。

“歌詞五論”是支撐全書的主脈，“歌詞五體”是滲透諸篇的毛細血管。該書的理論價值和實用效應也正在于此——這當然是值得我們悅讀的第二個理由。

理由三：潛心的寫作技巧

俗話說：欲建華廈，基礎筑牢，基礎不牢，地動山搖。

“基礎篇·歌詞論說——談藝說技”無疑是全書的重點篇章。作者針對初涉詞道者忽視或輕視藝術技巧的現(xiàn)狀，總結(jié)多年的切身體驗，歸納成歌詞寫作的“十八般武藝”，一部分是《心聲歌刊》的連載文章，筆者謂之“歌詞寫作十八講”——

上六講是《謀篇·煉句》《聯(lián)想·幻想》《歌事·詠情》《歸納·演繹》《宏觀·微觀》《感覺·感悟》；

中六講是《意象：心靈圖畫的放映》《意境：神與物游的醇化》《寄托：此岸彼岸的金橋》《象征：形象澆鑄的符號》《氣象：儀態(tài)萬方的情景》《滋味·審美觀照的快感》；

下六講是《此時無聲勝有聲——歌詞的空白美》《一枝紅杏出墻來——歌詞命題漫議》《借問酒家何處有——歌詞設問覽勝》《在天愿作比翼鳥——歌詞對仗ABC》《大珠小珠落玉盤——歌詞押韻例說》《赤橙黃綠青藍紫——“形象歌曲”隨談》。

這十八講多為短小精粹之文，語言活潑且文釆斐然，無一生晦論道，且篇篇翻出新意新解。初學詞者閱后，定然有躍躍一試之欲。

另一部分則是更具普泛性和專業(yè)性的文章，均是在《詞刊》等專業(yè)書刊發(fā)表的長文，筆者謂之“歌詞寫作新論”——

其中有深入考察修辭的專論《比喻：修辭里的“銫元素”》，有講提升歌曲辨識度和傳播面的《意匠慘淡經(jīng)營中——歌詞的記憶點》，有講同題新詩與歌詞個性比較的《刪繁就簡三秋樹——歌詞與新詩側(cè)議》，有專題論述歌詞特性的《關于歌詞的“音樂性”》，還有專講歌詞體式語言的《唱詞：別樣風釆的歌詞》《贛南客家民歌語言的反復美》等。

筆者以為，藝術技巧的功能主要是：題材與形式的擇選、創(chuàng)意與創(chuàng)新的確立、情思與想象的發(fā)揮、語言與筆法的運用。藝術技巧是決定作品藝術性高低的至要一環(huán)，是文藝家最大限度地綜合運用藝術手段創(chuàng)造優(yōu)秀作品的真功夫。

對于青年作者，他認為不僅要知道“歌詞應該怎樣寫”，更要知道“歌詞不能這樣寫”——

沒有想好最后一行，盡量不要開始寫第一行；

沒有音樂的參照和預想，一行也不要寫；

歌詞不是一輪滿月，它至多是半個月亮；

同樣的題材，要有不一樣的題目；

沒有“出口”的歌詞，盡可不去寫；

容易“過期”的歌詞，大可不必寫；

不要把剛寫好的歌詞，輕易拿去發(fā)表；

歌詞是精短的美文學，容不得瑕疵，更容不得疤痕。

作者創(chuàng)作的圭臬，也是審美宗旨——“歌詞四好”：“看要好（明白如話）、誦要好（行云流水）、聽要好（金聲玉振）、品要好（回味再三：有趣味、有韻味、有意味）”。

對自己，學而不厭；對別人，誨之不倦。從上世紀的1979年開始力攻詞藝，從1980年代起步苦修詞道，“基礎篇”是作者“甘苦寸心知”的結(jié)晶。

——“熟能生巧”，功夫不負有心人。高超的藝術技巧往往來自于作者對社會生活細水長流的觀察和孜孜不倦的實踐。技巧之“巧”，在于受眾的普泛認同，這是常識、常情、常理。花大功夫研讀此篇，定有滿滿收獲——這必然是該書值得悅讀的第三個理由。

理由四：執(zhí)著的經(jīng)典意識

經(jīng)典不是剛出爐的面包，不是“隨風潛入夜”的小草，經(jīng)典是時間長河里浪淘風簸、沙里淘金的產(chǎn)物。

所以我們常說，經(jīng)典是文化長路的豐碑，是藝術長河的航標，是音樂星海的北斗。

作者指出：好歌應該是“唱得響、傳得開、記得住、留得下”的，好歌應該具有穿越時空的審美價值。書中有一段很時新的論道——那些當年曾經(jīng)風行而當下有些“不合時宜”、造成審美障礙的名歌，我把它歸為“音樂史名作”“史上名作”；而至今“暢聽無阻”“時人皆宜”“津津樂唱”的，稱為“音樂名作”“史上經(jīng)典”。二者都能“入史”，是因為它們曾在音樂的發(fā)展史上產(chǎn)生過較重大較廣泛的影響；但只有能流傳、留存，能跨越時代而依舊生機盎然的才能“入典”。

以經(jīng)典為師，向經(jīng)典看齊。以執(zhí)著的經(jīng)典意識，構建歌詞經(jīng)典的參照體系。他向自己、向讀者提出了一個大大的“設問”——經(jīng)典是怎樣煉成的？

書中的【鑒賞篇 · 歌詞經(jīng)典——時代觀象】聚焦“歌詞作家說歌詞，鄰家老叔聊歌事”。詞海鉤沉，珍珠迸射，歌海揚波，浪花撲面。無論是長篇還是短制，皆為該書可讀性最強的故事篇章。

美文式的講述，對經(jīng)典作品與經(jīng)典作家作歷史性的巡禮，既是鑒賞論的導引，又是發(fā)展論、創(chuàng)作論和作家論的交融匯萃——

先是十二篇《歌曲》連載文章：《濤聲依舊：那一條大河》《時人江山：左手一指，右手一指》《風車咿呀：〈柳堡的故事〉的故事》《可克達拉：“東方小夜曲”的故鄉(xiāng)》《一片丹心：只把春來報》《人間正道：天翻地覆慨而慷》《懷念戰(zhàn)友：雪崩飛滾萬丈》《山野來風：吹動我們的旗》《西海歌事：金瓶似的小山》《羅霄山脈：紅旗砜揚在云端》《阿拉黑司：溫暖的太陽翻過雪山》《北京頌歌：朝霞升起來》——娓娓道來名歌背后鮮為人知的故事，引人激奮又令人深思，更叫人擊節(jié)浩嘆！

接著，是十篇《詞刊》發(fā)表文章：大夢先覺的孫師毅是《現(xiàn)代新興音樂的開路先鋒》，安娥的時代記憶是《聲波粼粼〈漁光曲〉》，桂濤聲的傳世之作是《自由之神在縱情歌唱》，抗戰(zhàn)歌曲之珍稀是《國難時期的愛情》，陳毅元帥以詩為詞的代表作乃《我們是鐵的新四軍》，光未然的蓋世長歌是《朋友，你到過黃河嗎？》，在抗戰(zhàn)題材的影視和戲劇金曲里傾聽《歷史深處的回音》，影響中國當代詞家的伊薩科夫斯基之經(jīng)典名作《卡秋莎與卡麗娜》，在“秋風里格細雨”里聊起《說不完的〈十送紅軍〉》，站在《大海擁抱的高山》上，有著如數(shù)家珍的井岡山歌事……

——往事并不如煙，昔人栩栩如生。作家要靠作品說話，用作品證明人生的價值和意義。讀罷這些“中國故事”，你能翔實地了解“經(jīng)典是怎樣煉成的？”——這自然是該書值得悅讀的第四個理由。

理由五：真誠的藝術合作

歌詞本身是個半完成體，它有待與音樂的“珠聯(lián)璧合”才能愈飛愈高、越飛越遠。

書中《讀自己的歌詞集》一文中說——

歌詞這種獨特的藝術形式，先天性地賦予了它的受限性，是“帶著鐐銬的舞蹈。”“這多年來，我習慣了在限制中去顯示自己的身手。我不僅有許多甘苦共知的詞友、曲友，還與歌手、樂手、編輯、錄音師、導演、攝像、指揮合作為友，和大家‘泡’在一起，許多自以為是的歌詞，就是這樣‘泡’出來的。”

一首詞“過五關斬六將”，最后于一種高度綜合的表演形式出現(xiàn)時，歌詞已經(jīng)是好幾次“熱處理”了。這時，若是作品成功，真是倍增其歡樂；若是失敗，則是倍增其遺憾。不管最后成功與否，歌詞還是原來的歌詞，甚至沒動一個字眼——不由得我好生感慨！不由得我常常想起老黑格爾的一段話：“真理是所有的參加者都為之酩酊大醉的一席豪飲，而因為每個參加豪飲者離開酒席就立即陷于瓦解。”

作者的這番感慨，講的不僅是“歌詞的音樂性”，講的還是“詞曲關系論”和“藝術綜合論”。真誠的寫作姿態(tài)，真誠的藝術合作，孕育出勤奮耕耘的累累碩果——

所獲主要獎項：中宣部“五個一工程獎”、中國音樂“金鐘獎”、“中國廣播金獎”、澳門基金會全球華人征歌大獎、江西省政府優(yōu)秀文化成果一等獎、天津、廣東“魯迅文藝獎”、中紀委亷政歌曲評選特等獎、文化部“文華新劇目獎”、國家藝術基金資助項目等。

主要作品：

【獨唱類】《我們的共和國》《翻開〈可愛的中國〉》《〈清貧〉頌》《鐮刀斧頭》《清明》《輕輕地走近你》《愛的珠穆朗瑪》《老三屆》《向著春天訴說》《老表，老表》《我發(fā)現(xiàn)了我自己》《勿忘我》《跟我去南方》《畬家花朝節(jié)》《老家》《畫荻教子》《好地方》《江山游》《每一公里》《青花》等；

【合唱類】《映山紅》《大海擁抱的高山》《遙遠的小漁村》《親親白蓮花》《森林里飛來啄木鳥》《好一個杜鵑花》《綠風歌謠》《走進七月》《紅土之戀》《江山多嬌》等；

【套曲類】《贛水那邊》《鄱陽湖組歌》《我的紅土地》《映山紅的故鄉(xiāng)》《鄉(xiāng)土情結(jié)》《當代檢察官》《紅楓禮贊》《大路之子》《奔向蔚藍色》等；

【跨界類】大型民俗風情歌舞《贛風》、民俗節(jié)日大型交響音舞詩畫《山那邊里格水那邊》等。

“例不寧貼誓不休”。這些入樂的歌詞，多為體例引入“基礎篇·歌詞論說——談藝說技”“創(chuàng)作篇·歌詞札記——心路旅程”“品評篇·歌詞人云——眾家詞說”中，在“唱詩篇·歌詞音緣—— 一十九首”中又將歌譜展示。為助閱曲讀詞、解析作品，作者很實在地說了一番“歌詞心得”：

在語言的盡頭，產(chǎn)生了音樂；是歌詞的創(chuàng)意，激發(fā)了旋律。

歌詞作家的任務，就是為作曲家提供一條天才起飛的跑道。

歌詞是需要“經(jīng)營”的，因為“酒好也怕巷子深”；歌詞又是不能太過“經(jīng)營”的，因為“太過”的東西，往往難免趨時追風而與藝術無關了。

歌曲能不能流行，主要在于音樂；歌曲能不能留傳，主要在于歌詞。

寫詞很簡單，簡單的事情反復做，你就成了行家；寫詞很復雜，復雜的事情用心做，你就成了專家。

……

——現(xiàn)身說法，縱橫捭闔，說詞說到了家；快人慢語，河東河西，聊事聊了個透。知識性、趣味性、啟迪性、可讀性——強！

凡愛文愛樂愛藝的圈里圈外之人，開卷皆有益——這定然是該書值得悅讀的第五個理由。

跋：我們的合作從“書”開始

筆者有幸，大學畢業(yè)的時候，就結(jié)識了書的作者。年紀差了輩了，與先生只是淡淡而交，長長而往。前些年得獲此書，疫情期間，悠然慢讀。書中第280頁有一段話——

總記得冰心說的話：年輕的時候能寫詩算不得詩人，年老的時候還能寫詩才算得是詩人。“我想，等我真正老了的時候，還依然年輕地寫著歌詞，我一定要做一頂詞家的桂冠送給自己。至于目前，只好讓別人稱我是‘搞歌詞’的。”

忽然想到，先生已近八旬，他還在寫詞嗎？恰在這天，我在《歌曲》2021年第1期的《歌海覓詞》欄目里，讀到了他的《捧起〈可愛的中國〉》：

我捧起你的書，看見你在默默地傾訴；

我捧起你的書，聽見你鏗鏘的腳步。

鐵窗里那閃閃的紅燭，

紅燭下你在奮筆疾書。

書中有你的詩、有你的畫、有你的歌，

書中有一幅最亮最美的藍圖。

啊！《可愛的中國》，

一個共產(chǎn)黨員的遺著，

這本越讀越薄的書，

讀到月落，讀到日出。

我捧起你的書，白發(fā)人在深情地回顧;

我捧起你的書，黑發(fā)人啊在高聲地誦讀。

你的故事寫成了史書，

你的史書做成了雕塑。

書中有我的菊啊、有我的蘭、有我的竹，

書中有紅梅最親最愛的鄉(xiāng)土。

啊！《可愛的中國》，

我們共產(chǎn)黨人的財富，

這本越讀越厚的書，

只有開頭，沒有結(jié)束。

啊，《可愛的中國》！

啊，《可愛的中國》！

這是一首別開生面、別具匠心的好詞！選取捧讀“紅色經(jīng)典”的視角，從方志敏烈士的獄中遺著《可愛的中國》切入，用“讀書筆記”的手法，表達了對革命先烈無限熱愛無比景仰的深情，抒發(fā)了代代人傳承紅色基因、賡續(xù)紅色血脈的忠誠信念與家國情懷——它立馬激起了我的創(chuàng)作欲望。

一周以后，我攜歌稿登門求教。

先生說：“此詞發(fā)表后，收到多份曲譜，唯你這首我最滿意！”

先生又說，你抓住了歌詞的“情景現(xiàn)場”，譜成了一首類歌劇風格的“詠嘆調(diào)”，正合我意，你真是用心分析了歌詞啊！

接著，先生又以“一個詞作家、半個作曲家”的身份，對音樂的結(jié)構、旋律和多個細節(jié)，提出了具體的修改意見。他說，要改，好作品都是改出來的。

這首歌達到雙方都滿意的時候，我已經(jīng)幾易其稿了。先生激動地對我說：“這是我們兩個共產(chǎn)黨員向建黨100周年的獻禮！”

這首《捧起〈可愛的中國〉》，首由“學習強國”等主流媒體推出，并在重大主題晚會演唱；在得到多個重點項目基金資助后，再次重新錄制并制成MV廣為傳播。京城一位資深作曲家說：“這是江西近年來頗見功力的紅色題材精品力作！”

后來，這首作品刊發(fā)在《歌曲》2022年5月號上。這令我好生感慨——

我是因為讀了《歌詞寫作縱橫談》，再一次觸發(fā)了與他的合作，而合作的成功，又恰是一首關于“書”的歌詞——這真是我的“書緣”啊！

我再度翻開這本《歌詞寫作縱橫談》，寫下了這篇讀書札記。成稿之際，正值2024年的“世界讀書日”。

攀書山，帶著知識旅行；游學海，夢想攜風揚帆——我想，對于一個熱愛閱讀、醉心博覽群書的人，天天都是“讀書日”！

[本文為2023年江西省文化藝術科學規(guī)劃年度項目“江西音樂創(chuàng)作現(xiàn)狀及對策研究”（項目編號：YG2023003）階段成果]

參考文獻：

[1]晨楓.中國當代歌詞發(fā)展史[M].上海：上海音樂出版社，2014：504.

賀香沛：豫章師范學院

責任編輯：許麗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