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昧

這已經是在海邊度過的“第n個年”了，大概從小學3年級起，海就是你回憶里不可割舍的一部分了。

9歲時你在海邊撿貝殼。

10歲時你在奶奶的守護下，在海邊一個小小的框框里游泳。

11歲時你在海邊的籃球架子下打球。

12歲你變得文藝，在海邊眺望遠方。

13歲時你在海邊擺拍。

14歲時在海邊和女孩子散步。

15歲時你沿著三亞灣慢跑。

16歲時你開始寫關于海的詩。

17歲時你開始編海的故事，你的詩里邊有海，眼里邊有海，呼吸里邊也有海。

18歲時你開始關注爺爺的風箏。

19歲時你離開了家，看到了阿拉伯的海，北美的海，加勒比的海。

20歲時你看到了俄羅斯的海。

21歲時你聽別人講別人眼中的海，懷念自己的海。

22歲時你又回到了故鄉的海。

23歲，2020年，你坐在爺爺身邊，有一顆無比平靜而虔誠的心。陪伴你的，一直都是海。

你的情書里有海的味道，哪一段來著，哦，是結尾和孩子們一起在海邊嬉鬧的場景。

你的歌聲里有海的呼吸，哪一首關于海的歌呢？大概是特洛伊那段吧，明媚，傷感，無窮盡。

你的琴聲中有海的韻味，哪一段呢？每一個和弦都像浪在拍打著海面，那此起彼伏的，永無休止的，爵士的海？

于是你又回到了故鄉，你的祖祖輩輩都在看的，同一片海。

這千篇一律的，不為所動的，洗滌一切罪過的，曖昧的海，溫暖的海。

10年了，每年的春節我都在這兒，可除了海的味道又記住了什么呢？

眼前爺爺的風箏又飛過了，哦，是帶燈的風箏，爺爺驕傲的、帶燈的風箏。

不遠處，海浪又在翻涌了，觀霧靄，聽流嵐，起風了；看星星，看月亮，天黑了。

你在想什么啊，哪里的海又不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