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里的“勝敗”（3）

跳高訓練課。操場上除了訓練的運動員、體育老師外，爾曦老師又拿著相機在尋找滿意的光和影：光線穿過竹林，在地面留下斑駁的影子；陽光照在每一位揮汗的運動員的身上，身后留下一個又一個剪影……

楊易告訴體育老師劉天腳崴了，所以事先沒有去器材室領取跳高器材。體育老師看了看早已關閉大門的器材室，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向楊易傳授了一些跳高的技巧：助跑的距離事先要丈量好，起跳的點要做到心中有數，起跳的時候，哪一只腳騰空，哪一只腳蹬地，要選好……

體育老師問誰有牛皮筋，心儀從口袋里取出來一根。老師把牛皮筋的一端遞給心儀，一端遞給剛走過來的夏槐，示意兩人分別站在沙坑口的兩側。

楊易從沙坑邊用大步子丈量著助跑的距離，然后在不遠處站定。她深吸一口氣，雙手擺動了一下，用力地跑了起來，到了快臨近牛皮筋的地方，右腳先起，左腳跟上，向前一跳——

“過了！好樣的！”心儀手拉著牛皮筋，嘴里喊了起來。

“不行！你沒有看到牛皮筋在抖嗎？”體育老師指了指牛皮筋，對心儀說，“這說明，楊易在跨越的時候，腳已經碰到了竹竿，竹竿已經掉下來了。”

楊易又站到了起跑點，擺動雙臂，做了一連串的跨步動作。“剛才你的腳踩到了那道白線……”體育老師用右手指了指沙坑前白色的界線，“這說明你助跑的步數還是有問題。你再丈量一下從起點到這里的步數。”

楊易擺好姿勢，從起點跑了過來。

“停！”

楊易一個“急剎車”：“老師，我才跑了一半……”

“你跑的時候，步子有大有小，腿部力量不能平均使用，到真正要起跳的時候，你的腿蹬地的力度肯定不夠……”體育老師拍了拍自己的腿，學著楊易跑步的樣子，“你首先要解決的問題是步幅要一致，這樣才能在最后的時刻爆發出腿部全部的力量……”

楊易又跳了兩次，依舊沒有“過竿”。她沒有灰心，第四次站到了起跑線上。體育老師做出“停止”的手勢：“任何高度上，運動員連續3次試跳失敗，就沒有成績了。”

體育老師用手比畫著楊易跳躍時不規則的動作并講解了該如何改正，楊易似懂非懂地聽著。這時，爾曦老師走了過來，說自己可以幫助楊易弄明白為什么總是過不了竿。她舉起相機，鏡頭里出現了一連串的畫面：楊易腳還沒有到踏板時就已經起跳；起跳的高度明顯低于牛皮筋；人身體雖然過了牛皮筋，腳卻鉤到了……

“我是采取抓拍的方式，多次拍攝，從中選取了這幾張。”爾曦老師說了自己拍攝的訣竅，跳高動作轉瞬即逝，她采用了“高速快門”技術進行了畫面定格，也就是說，在拍攝的過程中，相機持續接收、記錄光線（人物的動作）的時間加快了。

“哎，這是在干嗎？比賽，還是拍照？”權小小走了過來。當得知楊易是在體育老師指導下訓練運動會的比賽項目時，高聲嚷著也要老師指導。

“別瞎起哄！”楊易不耐煩地說。

“就允許你們女生訓練，不允許我們男生訓練？”權小小有些生氣。

“男生女生都一樣，都是為了班級的榮譽，對吧？”權大大走過來幫腔。

體育老師拗不過權大大、權小小，來到了100米跑道起跑線——因為他倆要參加100米的班級選拔賽。

“咦，劉天呢？”權小小抬眼滿操場地搜索著。

“別找了，他腳崴了，在班里呢。”楊易站在一旁說。

“可惜了！”權小小低頭看了看起跑線，又抬頭看了看楊易，問，“那他豈不是參加不了選拔賽？”

體育老師要求幾位男生自由活動，為一會兒的模擬賽做準備。楊易趁著這個當口兒，迅速回到班級，告訴了劉天操場正在進行男生100米的試跑。劉天一聽，急了。他忙站起身，還沒有跑幾步，“哎喲，哎喲”地叫了起來，整個人蹲在地上，用手握著腳崴的地方，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你要好好靜養，不然好得更慢。”楊易忙攙扶著劉天回到座位上。

“選拔賽明日就要舉行了，看來，我是參加不了今年的運動會了……”劉天沮喪地說。

“現在不是說這個事情的時候，先養好你的腳。”

“你不懂。”

“我不懂什么？”

“你根本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不就是為自己腳崴了不能參加選拔賽嗎？你是體育委員，沒有機會參加比賽，自己懊惱唄。”

這時，蔣老師走進教室。

劉天強忍著疼痛站了起來，挪著腳步走到剛坐下批改作業的蔣老師身邊：“老師，我們班的報名表能不能遲幾天再交？”

蔣老師抬頭不解地看了看劉天。

劉天指了指自己的腳，一瘸一拐地向前走了幾步，然后又一瘸一拐地走回蔣老師身邊。

見狀，蔣老師哈哈大笑起來：“明白了！明白了！你是怕現在進行選拔賽，自己就參加不了這一屆的運動會，對吧？”

劉天不好意思地笑了。

“你是體育委員，一心想為班級爭光，這種精神是值得表揚的，但身體健康是第一位的。你不能參加比賽，可以組織大家訓練啊，照樣能為班級爭光！”

放學后，夏槐將劉天、楊易等一行人留下，召開班級選拔賽的討論會，蔣老師也被邀請參加了這次的會議。

“我和劉天去了體育老師辦公室，說明了班級的情況，他同意我們推遲交運動員的報名表。但體育老師也說了，最遲不得遲于這周五。”夏槐揚了揚手中的報名表說。

“最遲星期五交報名表？體育老師不是說可以下周交嗎？”劉天不滿地問。

“周五交，體育組老師可以利用雙休日編排運動會的秩序冊。”夏槐用手指了指報名表，“運動會的每一個項目、每一位運動員都要排進去，哪個班交遲了都會影響編排的進度。”

“不管定在哪天上交報名表，大家的訓練可不能耽誤哦！大家心往一處想，勁兒往一處使！相信今年的運動會，我們將會再一次獲得團體第一名的好成績。”蔣老師手握拳，做了一個“加油”的動作，小伙伴們陸續走出了校門。劉天背著書包，跛著腳來到操場，看著紅色的跑道，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隨后，他坐在臺階上，看到幾只小鳥拍著翅膀在跑道上蹦來蹦去。一陣風吹來，小鳥“呼啦啦”地飛了起來，還嘰嘰喳喳地叫著，似乎在喊著：“第一！第一！”

“嘆什么氣啊，不能參加運動會又不是世界末日，你也太悲觀了吧？看你下樓沒有出校門，我就跟著來了。”夏槐笑了。

“如果換成你，難道一點兒都不難受？”

“換成我，說不定比你還要難受。不過……”夏槐順勢坐了下來，“你想想，不能參加比賽，還有其他事情可以做呀！”

“你說得沒錯，我也知道這個道理，可……可就是不甘心。”劉天走到賽道的起點處，蹲下身子，雙手撐在地上。

“我知道你心有不甘。”

劉天站起身，愣愣地盯著夏槐。

“你想通過今年這次的運動會，報去年的‘一箭之仇’，對吧？”夏槐笑嘻嘻地問。

“對對對，知我者夏槐也！”劉天也樂了。

“沒有關系！你不能親自上賽道，還有其他人呢！我想你不單單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班級的榮譽而奔跑的，換成任何一個人都會這樣做。這樣想，我們就沒有什么遺憾的了。”

爾曦老師正從操場走過，她忍不住拿出相機拍下令人興奮的畫面：金色的余暉灑滿了整個操場，操場中央的兩個人如同披上了一件金色的戰袍，昂首闊步地向前走著，像是出征的將士。

創作貼士：

我們的每一個動作都是連續的，只是“身在其中”不知曉而已。爾曦老師采用“高速快門”技術還原了楊易跳高的運動軌跡：把抽象的動作具體化了，把具體的動作形象化了，更為重要的是將模糊的動作清晰化了。

放膽創作：

尋找《泉水叮咚響》音樂，播放、聆聽，用你豐富的想象，采用“高速快門”的方式寫出優美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