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混沌的清醒,在飄渺的時間里
我抱緊自我的實體,以響應
生活的震顫和命運的波瀾。環顧
赤裸的變數越發陡峭,像山谷的一次革新
容納眾多的落日、河流和森林
真正顯影出的,是高超的平衡術
對于世事新穎的解構,并試圖傳授
那些簇新的經驗,逼近我與
整個世界的罅隙
暮色在漸老的體內匯合,身軀佝僂
月亮難以再常被托起,浮生輕盈如草
仿佛失去的多年后水落石出
仿佛擁有的又再次沉底
難以將所眷顧的全部托付
過于蕭瑟的場景和瘦削的身影
他們融沒于雪中,持續加固對
自我的勉勵——
摧毀我的也將重塑我
借用詩歌的晚禱聲,以抵達時代的永恒
青春的暮色如卡夫卡一般“因冷而燃燒”
我的語詞和洞察逶迤,群山迂回交談之中
正醞釀一場降雪,像落葉對秋季那樣著迷
釉質的沙漏所持守的精神,無數跋涉折損
康復,傾吐,承接,恍如白玉蘭的盛開
澆筑飄蕩的夙愿,暗藏的芒刺,柔軟的饋贈——
“抵抗死亡的唯一保護是愛上孤獨。”我退化成
最純粹的那一槲露珠,在細碎的清寂里安居
遵從樸素的自然教義,比人類更樂于交換
過去和自己,仰視和接納歷數的一切
在時代的深谷里,無數的枝葉和罅隙都充滿智慧和 神諭
而我只能把其中殘缺的聯系,刻進紙上,等待生根
然后從卑微的塵土里往破譯延展語義的技巧
用隱忍提煉美學和哲思,從一段穿越的閱讀
一種意識流的書寫,刪繁就簡成一粒沙的沉默
體內洶涌的海浪,按壓字間冷峻的生死
我為何偏執地堅持呢?只不過在語言的寺廟里
燒香拜佛,在詩歌的湖岸種內心的水蓮
總有一天,它會滌凈我畢生的淤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