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我結婚36周年。回首往事,我和妻子都不由得想起許編輯和妻子的戰友小易。
1946年7月,我出生于重慶涪陵。1965年高中畢業后,我來到四川宣漢農村,當了一名知青。后來,我被調回重慶,在一家國營單位的自備汽車隊里當修理工。
1979年,我考進重慶市教育局,被分配到一所中學任歷史老師,后又考上了大學。大學畢業后,我進入重慶市委黨史研究室工作,期間被借調至當地某報社當記者。那時,我已經快38歲了,經常有朋友打趣我:“陳顯涪,你好多歲了喲,還沒有成家?”
我都是笑而不語,畢竟,之前經歷一路“輾轉”,當時白天采訪、夜里寫稿,根本沒時間考慮婚姻大事。
1986年6月,我認識了許編輯。他家在江津縣(今重慶市江津區),因剛調動,當時獨自在重慶工作、生活。我經常邀請他到我的宿舍做客,一來二去變成了好朋友。
得知我這么大年紀還是單身后,許編輯很為我著急,想為我物色對象。但我的想法是順其自然,找不到合適的人,就單身過一輩子。
許編輯勸我:“哪能這樣呢?這不是‘不食人間煙火’嗎?”
后來,我的借調期結束,回到了重慶市委黨史研究室,和許編輯打交道也少了。有一天,我突然接到了許編輯的電話:“陳顯涪,我給你介紹個對象,是個軍人。”
我以為許編輯之前不過是隨便說說,沒想到,他竟然一直記著幫我找對象的事。
下班后,我換上一身干凈衣服,專門到理發店去刮了胡子。來到約定地點,見到許編輯帶著兩個著軍裝的女軍人在那里等我。
我正好奇怎么來了兩個人,只見她倆都站起來,給我敬了個軍禮。我有些拘謹,只好偷偷觀察她倆。個子高的姑娘,有點害羞,看上去年紀很小;個子矮點的姑娘,面容老成,更像個大姐姐。
許編輯介紹說,她們都是某軍校的教員,個子矮點的就是要介紹給我的鄧玲,另一個是她的戰友小易,也算是女方的媒人。
我們在飯桌上簡單聊了聊工作和生活,飯后各自散去。我心想,鄧玲條件優秀,未必看得上我,以后應該也不會再見面了。
哪曉得一周后,鄧玲居然到了我的住處,大大方方地說要與我談戀愛。
我有些不知所措,鄧玲是軍人,比我小了11歲,她怎么能看得上我?
鄧玲說,許編輯對她講,我事業心強,有才華,有理想,有追求,她便想和我接觸看看。
我好奇地問鄧玲,是如何認識許編輯的?她說,許編輯的弟弟在報上登了一則征婚廣告,沒想到,應征信多得看不過來,弟弟就叫許編輯也幫著看看。許編輯看到了小易幫她寫的信,覺得她和我倒很合適,便聯系了她。
鄧玲出身工人家庭,父親是石油工人,母親在紡織廠工作。她也當過知青,1977年國家恢復高考后,她考上了大學。畢業后,她整天忙于工作,不知不覺就到了28歲。原本,她也打算不行就單身過一輩子了,但小易勸她再找找看。
鄧玲向我表明心意后,我覺得自己配不上她,也坦率地對她說了我的顧慮。但她堅定地說,不在乎我的條件,只是單純覺得我人好,還給我幾天時間考慮。

父母得知后,表示很支持。就連單位的黨支部書記都說:“人家比你小很多,還是個優秀的軍人。‘軍民結合’,這么好的事情,到哪兒去找?”
第二天,我就去找鄧玲,也表明了自己的心意。我們就這樣開始交往。
1987年4月,我們“閃婚”了,沒有辦宴席,更沒有舉行儀式。因為各種原因,也沒有及時通知媒人——許編輯和小易,只是托人將喜糖帶給了他們。
結婚后,我天天忙工作,鄧玲天天備課、上課,生活安然有序。
1990年11月,我們的兒子出生了。為了感謝許編輯這個媒人,我們給孩子取了個小名叫“大大”。因為許編輯的名字里,有一個“大”字。
許編輯知道后,很高興,專門送來了一筐雞蛋,還給孩子買了衣服,說:“沒想到大功告成,有緣千里來相會,你們‘軍民結合’,祝賀祝賀!如今還生下了個‘小軍娃’,更是喜上加喜!”
小易也帶著戰友上門祝賀,表現出了濃濃的戰友情誼。
一轉眼,我們都已退休,孫子都8歲了,每天看著他蹦蹦跳跳地去上學,我們老兩口別提多幸福了。
(作者為重慶市作家協會會員)
編輯/劉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