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2月,我和章以銘通過相親結識。他在駐浙江某部服役,休假回老家江蘇宿遷時和我見面的。認識后,我們平時主要通過電話交流,就像朋友一樣聊天,一聊就是三個月。一天,他發微信消息問我:“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嗎?”
“我愿意呀!”我沒有過多考慮是否合適,只是覺得他身上有一種力量,讓我感到安心。
然而,距離這個現實問題,還是無法回避。每次掛斷電話后,一種孤獨感就會襲上心頭。
過了幾天,他打電話問我:“你愿意放下一切,來我駐地的城市嗎?”他的聲音里,帶著試探,也帶著期待。
我沉默片刻,反問他:“那你呢?你愿意為了我,來我的城市嗎?”他也沉默了。
避開這個話題聊了幾句后,我便以還要工作為由,匆匆掛了電話。
“我們都先冷靜冷靜吧!各自考慮一下。”思考片刻,我給他發了消息。
之后,我陷入糾結,既不想放下這段感情,又不想放棄自己在銀行的工作。
一周后,同事在聚餐時問我:“小婕,和男朋友相處得怎么樣了?”我笑了笑,沒有說話。同事感受到了我的低落,沒再繼續追問。聚會結束走在街頭,看到一對情侶牽手走過,我好生羨慕。
在路口等紅綠燈時,我突然想到,自己相過幾次親了,都沒有遇到太合適的,他是很難得能和我同頻的人。如果放棄這段感情,是否會找到比他更合適的,是否會后悔一輩子?
回家后,我鼓起勇氣給他發了一條信息:“相親之后我們就沒見過面了,我決定過幾天去看看你。”或許,生活中并沒有十全十美的選擇,如果真的喜歡,我愿意承擔更多的責任——這是當時我的想法。
幾天后,我便休了年假,挑了一個周末去看他。下了火車,我發了一條僅他可見的微信朋友圈:“我來了。”然后,給他打電話,暗示他去看一眼朋友圈。
果然,他的語氣透著難掩的驚喜:“你真的來了?怎么現在來了?太讓我驚喜了!等我去找你!”
他趕來時,我沖進他的懷里,開心地說:“你這里風景真好!”
“那我就邀請這位美麗的小姐一起看看綠水青山。”
那段時間,我住在酒店,平日就去周邊走走。周末,他陪我四處游玩,雖只是走馬觀花,但我心里卻無比滿足。
一起在海邊散步時,我問他:“如果我留在這里,你覺得這段感情會持續多久?”
他看著遠方的海,溫柔地說:“我希望我們的未來是無盡的,就像這片大海。”我所有的疑慮與不安,都得到了回應。
不過,想到我們相處的時間畢竟不長,也見不到面,感覺還需要更多的時間去磨合。這次我小住了一周,還不能確定自己要不要辭職去他的駐地。
隨著感情升溫,我們相互見了對方家長,定下了婚期。2024年1月,我再次來到他的駐地,與他領取了結婚證。之后,我回到家鄉,決心向單位提出辭職。

家人得知我的決定,很為我擔憂。母親說:“你在這里,放假的時候還能回家,我和你爸都能照顧你。現在去了他那里,工作和生活都要重新開始,你真的想好了嗎?”
“媽,你放心,我想好了。”
當我將決定告訴他時,他也有一絲驚訝:“你真的想好了嗎?”他說,剛開始他確實有“私心”,想讓我去他的駐地生活,但后來也覺得矛盾:畢竟,讓我放棄穩定而體面的工作、熟悉而溫馨的環境,是很大的犧牲。
“我想好了呀,我覺得你那里的環境也挺好的,還時不時能見到你。”
兩個月后,我來到了他的駐地。然而,新生活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樣順利,離開了熟悉的生活,幾個月來我都感到無所適從。
“我的決定是不是錯了?我沒找到工作,沒有方向,還感覺自己失去了原本的生活。”我問他。
他握住我的手說:“別這樣想,生活的困難只是暫時的,你那么優秀,肯定能找到合適的工作。”
我努力自我調整,可還是會心情低落,每天都想著趕緊找到工作,越這樣想越焦慮。有一天,我突然暈倒,在地上躺了一會兒才醒,但渾身沒有力氣,費了好大勁才爬起來給他打電話。他出任務,就聯系了部隊的領導趕來家里、送我去醫院。檢查時,才得知自己已經懷孕。但因為種種原因,那個孩子最終沒有保住……那一刻,我徹底崩潰了。
當時,他在海上,我聯系不到他。半個月后,他才有機會給我打電話。他一直安慰我,但我還是郁郁寡歡。
幾天后,我接到了一通陌生來電,竟是他的領導:“聽說你近期遇到了一些事情,請你相信組織,我們一定會不遺余力地為你提供幫助,請務必要保重身體。”領導還和我說了很多,一直在紓解我的心情。
“謝謝。”我聲音顫抖地回應著。那一刻,我意識到,我不能讓痛苦淹沒自己,還有那么多人關心我,還有家庭和生活的責任等著我。
我重新振作起來,養好身體后,開始重新規劃新生活。我意識到,自己開始想得比較簡單,后來又變得太急躁,只想快點找到一份工作,也沒有好好思考自己適合做什么,而找工作又確實也不能著急……
我之前一直在銀行工作,我重新修改了簡歷,突出自己的優勢,有意識尋求對口工作,終于又在駐地的銀行謀到了合適崗位。業余時間,我報了幾門感興趣的課程來充實自己,還積極參加一些公益活動……
如今,回想那段艱難的時光,我覺得,挫折也讓人成長,讓我懂得了珍惜與堅持,更明白了愛與責任的意義。最重要的是,我不僅找到了生活的新方向,還對未來充滿了信心。
(作者為軍嫂)
編輯/劉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