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舊換新政策的效果和進展

7月下旬《關于加力支持大規(guī)模設備更新和消費品以舊換新的若干措施》發(fā)布，隨著超長期特別國債資金和相關配套政策舉措的落地，消費品以舊換新進展加快。

這一政策的一個顯著特點是見效快。根據國家統計局數據，9月家用電器和音像器材類消費同比增速就升至20.5%，10月進一步大幅攀升至39.2%。以舊換新政策相關消費增速的快速提升，推動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增速升至4.8%，連續(xù)兩個月明顯回升。此外，該政策的財政乘數效應較好，估計達到2.5左右，也就是說1500億元的以舊換新補貼，可以拉動新增的消費額達3750億元以上。

近期地方的促消費政策也有不少新進展，比如消費品以舊換新的品類擴圍，一些消費電子產品也包括其中；多地繼續(xù)發(fā)行消費券，支持文旅、餐飲等消費；組織國際消費中心城市開展精品消費月活動。

鑒于以舊換新政策的較好效果，結合地方實施的一些經驗，未來這一政策的力度可能進一步加大，政策范圍也有望進一步擴容。11月8日，全國人大常委會辦公廳新聞發(fā)布會上，財政部長藍佛安明確表示2025年將“擴大消費品以舊換新的品種和規(guī)?！?。

政策的乘數效應較好

自3月國務院印發(fā)《推動大規(guī)模設備更新和消費品以舊換新行動方案》以來，以舊換新對消費的拉動可以大致分為兩個階段：

第一個階段是4-7月，政策處于準備階段。由于中央并為明確補貼的額度，地方政府又受到債務約束的限制，導致這一階段政策的落地和效果并不明顯。

第二個階段是8月至今，政策處于發(fā)力和快速見效階段。7月國家發(fā)改委和財政部明確，安排3000億元左右的超長期特別國債資金，加力支持大規(guī)模設備更新和消費品以舊換新，并要求8月底前全部下達資金。至此政策的效果開始快速顯現，9、10月家電、汽車消費增速出現明顯回升。

補貼的強度如何呢？中金公司估算，汽車報廢平均補貼金額在1.75萬元/輛左右，其中新能源車補貼2萬元/輛，燃油車補貼1.5萬元/每輛，當前乘用車銷量中新能源和燃油車大約各占一半，汽車置換更新平均補貼金額約1.11萬元/輛，家電平均補貼比例約為銷售額的18.8%（根據商務部公布的銷售額和補貼額計算），家居以舊換新補貼比例按規(guī)定為15%。

圖：家電和汽車以舊換新月度銷售情況

雖然從近期的消費數據可以看到，以舊換新政策已經起到了明顯效果，那定量上的拉動效果到底多大呢？經濟學理論上，常常用財政政策的乘數效應來衡量一項政策的拉動強度，如果財政乘數越大就說明政策的拉動效果越好。

根據財政政策工具的類型，可以將財政政策乘數分為財政支出乘數、稅收乘數和平衡預算乘數。財政支出乘數是財政支出變化所引起的國民收入變化額與財政支出變化額之間的比值。

基于以舊換新銷售規(guī)模和財政補貼強度，中金公司測算4-10月消費品以舊換新累計財政補貼金額接近700億元，其中10月單月補貼金額在345億元左右。按現行的補貼進度外推，預計11和12月每個月的財政補貼額在400億元以上，全年補貼金額約1550億元。

中金公司認為，以舊換新類商品零售額增速從7-8月的-5%上升至9-10月的5.2%，增速改善10.1個百分點，對應的零售額多增1000多億元。與此同時，9-10月財政補貼金額比7-8月大約增加了410億元，據此推算財政補貼的乘數大約為2.6。作為對比，估算了2010年家電下鄉(xiāng)和2022年車購稅減半政策的財政乘數，分別大約為2.3和2.1。預計補貼總額每增加1000億元，將額外拉動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2600億元，貢獻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增速約0.5個百分點。

也就是說，過去幾次針對耐用品消費的刺激政策都具有較好的財政乘數效應，而這一次的以舊換新政策的乘數效應更為明顯，也說明此次政策的效果可能更好。

補貼總額每增加1000 億元，將額外拉動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2600億元。

各地促消費的新進展

在中央統一部署下，各地方也針對各自的特點和財力，逐步推出相關的促消費政策。一些地方好的經驗有望在未來向全國鋪開，形成更持續(xù)和廣泛的消費拉動效果。

8月26日，商務部等4部門印發(fā)《關于進一步做好家電以舊換新工作的通知》，提及“鼓勵地方結合當地居民消費習慣、消費市場實際情況、產業(yè)特點等，對其他家電品種予以補貼”，

11月以來，已有多地擴大了補貼范圍，比如，貴州擴圍到國產手機、平板電腦，以及家居適老化改造等；江蘇則擴圍到手機、平板電腦、數碼相機、智能手表、學習機、翻譯機、無線藍牙耳機等；四川結合本省產業(yè)特點和消費者需求，新增洗碗機、凈水機、投影儀、空氣凈化器等8類產品。

華創(chuàng)證券指出，多地安排本級財政資金發(fā)放消費券，支持文旅、餐飲住宿、消費電子等領域消費，量級多在5億級別。例如，上海安排5億市級財政資金，面向餐飲、住宿、電影、體育等領域發(fā)放服務消費券；深圳安排5億元市級財政專項資金，用于支持手機等3C消費品；四川統籌4億元財政資金，用于發(fā)放家居家裝、四川特色產品等消費券；湖北安排了1億元省級財政資金，用于文旅消費券，發(fā)放1億元高校新生合家歡消費券，用于文旅娛樂領域消費。

另外，國際消費中心城市積極舉辦精品消費月活動，形成多方位的促消費合力。

11月1日商務部在國新辦發(fā)布會上表示，商務部會同上海、北京、廣州、天津、重慶等五個國際消費中心培育建設城市，在11月舉辦消費月，即聚焦1個精品首發(fā)季、4大消費領域（購物/美食/旅游/展演），舉辦消費促進活動。

比如，上海市精品消費月恰逢進博會開幕，上海市協同開展5個方面的促消費活動，這部分政策效力有望在11月集中顯現。10月上海消費增速大幅回升，社會零售總額同比增速從9月的-4.3%大幅反彈至10月10.9%；結構上，主要是商品消費回升較多，商品零售從-3.7%回升至12.6%。

總體而言，中金公司認為，除了中央規(guī)定的八大類家電，各地方增加的補貼品類，存在全國范圍內推廣的潛力，例如手機、平板電腦、各類小家電、智能穿戴設備等。汽車以舊換新的國家補貼標準較高但條件更為嚴格，地方補貼條件相對寬松但補貼標準較低，如果適當放寬國補條件或者提高地方補貼標準，那么汽車的銷售也將繼續(xù)得到支撐。進一步來看，一些日用品、文化辦公、體育文娛等用品也有納入補貼范圍的潛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