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江：生態公安聯手打擊“第三方”

2024年9月19日，陽江市生態環境局聯合陽江市公安局亮劍出擊，出動公安干警及生態環境執法人員250余人，對5家存在問題的機動車檢測公司統一收網。此次聯合行動現場抓獲犯罪嫌疑人36人，繳獲OBD（車載診斷系統）模擬器、電腦主機、尾氣轉換三通閥和替檢車輛等作案工具一大批，有力打擊了機動車排放檢驗領域第三方機構弄虛作假違法犯罪行為，是近期廣東省生態環境部門和公安機關聯合開展專項整治工作的顯著成果之一。

危害極大" 人人喊打

呼吸上新鮮空氣是最公平最普惠的民生福社。筆者從生態環境部9月召開的“機動車排放檢驗領域第三方機構專項整治工作會議”披露的數據看到，移動源中的機動車，特別是中重型貨車，是主要排放源，占50%以上。機動車能否達標排放事關人民群眾能否呼吸新鮮空氣，已經成為當前影響大氣質量改善的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

“黨中央、國務院高度重視移動源污染防治和機動車檢驗領域第三方機構打假工作。9月中旬，生態環境部、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公安部、交通運輸部、市場監督管理總局專門聯合召開專項整治工作會議，要求我們要進一步提高政治站位，堅決貫徹落實中央領導同志重要指示批示精神，把專項整治工作抓緊抓實抓到位。”廣東省生態環境廳生態環境執法監督處主要負責同志介紹，機動車檢驗機構作為移動源管控的關鍵環節，一旦失守，將直接導致大氣污染物大量超標排放甚至直排。

10月14日，廣東省生態環境廳、省高級人民法院、省人民檢察院、省公安廳、省交通運輸廳、省市場監督管理局6部門聯合印發《機動車排放檢驗和維修第三方機構專項整治工作實施方案》，強調將協同配合，建立健全聯合辦案、聯合懲戒工作機制，緊緊扭住“治、打、斷、建”的關鍵環節推進專項整治工作。方案提出專項整治工作的總體目標，短期實施嚴厲打擊一批違法行為的整治行動，嚴肅查處一批重大案件，公開曝光一批典型案例，形成震懾；長遠推動建立長效管理機制，完善制度設計，加強執法監管，理順市場機制，推動行業健康、有序、良性發展，倒逼移動源合規達標排放。

據了解，除了6部門加強協作外，專項行動還將向科技借力，充分發揮廣東省“機動車天地車人一體化監管系統”優勢，精準識別問題線索，提升案件查辦質量。同時，全省各地生態環境部門內部將統籌好督察、大氣、監測、執法等部門，共同開展現場檢查、案件研判、違法認定，集中精干力量攻堅克難。專項整治期間，省生態環境廳開通專家答疑渠道，及時解答各類技術及執法問題。全省各地生態環境部門執法人員可以同步在“生態環境部大氣監督幫扶平臺”和“廣東省生態環境量化監管平臺”填報檢查情況和案件查處結果，確保檢查執法全過程監督、全鏈條追溯。

據該同志介紹，當前，一些機動車檢驗機構明目張膽采用人為干擾采樣過程、擅自放寬檢驗方法、使用作弊軟硬件等手段弄虛作假，性質惡劣，從中央到地方人人喊打、深惡痛絕。這次陽江市查辦系列案件，充分展示了廣東省打擊機動車排放檢驗領域弄虛作假行為的決心和能力，找準了對象，打到了痛處，在機動車檢驗業內形成有效震懾，最大限度擠壓造假空間，助推行業健康有序發展。

科學研判" 苦練精兵

前幾個月，陽江市生態環境局執法人員在日常工作中發現，一些冒著黑煙的機動車“光明正大”地在陽江市的道路上營運行駛，而且這些機動車明明拖著長長的“黑尾巴”，卻都標識為排放檢測合格車輛。出于職業敏感，執法人員初步研判，認為這些機動車疑似尾氣排放檢驗作弊造假。

與此同時，陽江市生態環境局收到陽江市公安局通報線索：該市部分機動車檢驗機構疑似數據弄虛作假。為此，陽江市生態環境局執法人員通過廣東省“機動車天地車人一體化監管系統”及“陽江市機動車排氣檢測監控平臺”，仔細巡查全市的機動車檢測公司，重點對機動車檢測數據和監控錄像進行檢查。

“我們在檢查中陸續發現5家有問題的機動車檢測公司。這5家公司出具的機動車檢驗報告存在車輛車速、轉速異常以及報告上傳實測數據與車輛OBD系統上傳的檢測過程數據存在異常，涉嫌出具虛假的機動車檢驗報告等。”陽江市生態環境局執法科負責人介紹，通過進一步篩查比對，執法人員初步摸排出陽江市某陽、某鑫、某佳、某邦、某兆5家有問題的機動車檢測公司出具機動車虛假排放檢驗報告的主要作案方式和問題線索。

由于這5宗機動車排放檢驗弄虛作假的違法犯罪行為涉及的時間長、車輛多、金額大、人員廣，陽江市生態環境局和陽江市公安局主要負責人高度重視，第一時間會商對策，深入分析案情，研判偵查方向，要求兩局相關業務部門密切配合、共同破案，發揮好行政執法與刑事司法銜接機制，深挖徹查問題線索，固定違法犯罪證據，依法打擊弄虛作假檢驗機構和個人。

此后，陽江市生態環境局、陽江市公安局等單位迅速抽調12名業務骨干和1名技術專家組成聯合專案組，由市生態環境局執法科及市公安局經偵支隊主要負責人擔任專案組組長。為防止案件走漏風聲，陽江市生態環境局主要負責人親自為專案組挑選協調好一處隱秘的聯合辦案場所，并安排在那里架設好“陽江市機動車排氣檢測監控平臺”專網。每位專案組成員按要求簽訂保密協議，承諾嚴格遵守保密規定，不泄露辦案過程中的任何信息。專案組成員集中辦公，聯合行動，極大地提高了辦案的效率。

打擊機動車排放檢驗領域第三方機構弄虛作假行為是陽江市生態環境監督執法工作的新領域，在作假行為判定、證據收集、罰則采用等方面均有異于之前辦理過的環境違法案件，對執法人員的監督檢查和案件查辦水平提出了新要求。陽江市生態環境局執法科負責人告訴筆者：“我們在專案辦理過程中及時向省生態環境廳、省公安廳匯報案情進展，請教學習類似案件調查取證的重點難點。省生態環境廳執法監督處、大氣環境處的有關領導及專家也在機動車數據異常判斷、現場取證、完善固定證據等方面，給我們提供了指導幫扶。”

為提升辦案能力，在省生態環境廳的支持和協調下，專案組全體成員于8月29日奔赴廣州市生態環境局和廣州市公安局學習借鑒該類案件的辦案經驗。“廣州市兄弟單位熱情接待了我們，無私分享他們辦理類似案件的經驗，特別是兩地辦案人員針對機動車車速、轉速異常鑒定、OBD數據造假鑒定、一車一檔證據固定等進行了深入交流。”陽江市生態環境局執法科負責人高興地說，從領到任務時有些迷茫困惑到厘清工作思路、找準辦案重點，專案組得到了陽江市生態環境局、市公安局主要領導以及上級主管部門、廣州市兄弟單位給予的極大支持和幫助。

強力震懾" 成效顯著

“我們從廣州回來后，馬上對涉案的5家問題機動車檢測公司的檢測視頻及上傳檢測過程數據進行詳細分析、比對，重點調閱檢測過程中數據異常的車輛并進行視頻倒查。”陽江市生態環境局執法科負責人告訴筆者，專案組成員手握鼠標、眼盯屏幕，一幀幀的篩查檢測數據和視頻，固定問題車輛的“一車一檔”等證據。

專案組成員經過20多天的證據收集和案情研究，并在省生態環境廳執法監督處、大氣環境處相關領導專家的技術指導下，終于摸清了5家問題機動車檢測公司存在通過OBD替檢、柴油車加載減速測功機車速與OBD車速不一致、尾氣替檢、修改軟件參數和過程數據不符合檢測標準要求等手段，出具虛假檢驗報告的行為，所涉及車輛多達6000余輛。

“移動源對我省大氣氮氧化物排放貢獻超過60%，加強機動車尾氣排放監管，是廣東打好‘藍天保衛戰’的重中之重、難中之難。一輛國六排放標準的重型車如果拆除污染控制裝置，污染物排放量相當于30輛達標排放的重型車，它所帶來的危害不容小覷。而OBD檢測是機動車尾氣排放檢測的前置判定條件，在機動車檢測過程中極為重要。”為辦案提供技術指導的廣東省生態環境廳生態環境執法監督處負責同志告訴筆者，使用 OBD作弊設備，破壞檢測過程，是逃避生態環境執法監管的違法行為。

據了解，OBD即車載診斷系統，是一種安裝在汽車上用于監測車輛排放控制系統運行狀態的裝置，猶如車輛的健康監護儀。它通過精密的連接方式，實時監控機動車的發動機、催化轉化器、顆粒捕集器、氧傳感器以及排放調節系統和燃油系統等，確保每一處排放標準符合法規要求，能有效識別和報告潛在故障。在汽車年檢流程中，OBD檢查占據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一旦它檢測到尾氣排放超標，會立即通過故障指示燈提醒駕駛員，從而確保駕駛安全與環保要求。

該同志指出，當前機動車檢驗機構作弊手段層出不窮、花樣百出，歸納起來主要有6類情形，包括：使用OBD“一健達標”作弊器等作弊裝置、不檢驗直接出具檢驗報告、換車替檢、未按標準要求檢驗而出具合格檢驗報告、篡改計算機記錄結果、故意遮擋視頻。對于這些弄虛作假行為，6部門將“零容忍”，一經發現，務必嚴懲不貸、絕不姑息。

陽江市專案組在查辦案件的過程中印證了上述情形。陽江市生態環境局執法科負責人向筆者提供了其中1家涉案的某陽機動車檢測有限公司的辦案資料顯示：經逐臺核實、剔除重復車輛后，確認共存在1721輛檢測數據異常車輛不應出具排放檢驗合格報告。材料還詳細列出了5種問題車型數量：“1.不同車型的OBD CAL ID/CVN信息相同共235輛，其中汽油車235輛；2.檢測過程中冒黑煙共22輛，其中輕型柴油車14輛，中型柴油車1輛，重型柴油車7輛；3.故意遮擋煙度計共27輛，其中輕型柴油車8輛，中型柴油車1輛，重型柴油車18輛；4.加載減速檢測車輛時，其功率掃描階段乃至整個檢測全程測功機指示車速最高未超過50km/h共1042輛，其中輕型柴油車248輛，中型柴油車50輛，重型柴油車742輛，大型柴油車2輛；5.轉速異常的車輛共395輛，輕型柴油車58輛，中型柴油車13輛，重型柴油車322輛，大型柴油車2輛。”

“案件涉及的車輛有6000多輛，而每輛車的報告就至少有2頁。為了完整準確固定涉案檢測公司的違法犯罪證據，我們必須把每輛車的報告逐一打印出來，它們都堆滿了整個辦公室。一臺打印機出故障了，我們又借來一臺接著打印，幾臺打印機連續高負荷‘加班’，相繼扛不住‘罷工’了。”陽江市生態環境局執法科負責人向筆者描述那20多天的辦案經歷。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9月18日，陽江市生態環境局和陽江市公安局主要領導再次組織召開專案研判會，強調工作紀律，部署收網方案，強力推進專案偵破。經過周密部署，隨著9月19日上午8點30分主要領導的一聲令下，陽江市公安干警及生態環境執法人員250余人統一登車，分成多支隊伍趕赴陽西縣、高新區、江城區等縣（區），對5家問題機動車檢測公司統一開展收網行動。截至目前，陽江市生態環境局行政立案1宗，陽江市公安局刑事立案4宗，25名犯罪嫌疑人被依法采取刑事強制措施，該系列案還在繼續偵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