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的牧羊人

從前，有一個小牧羊人，他對人很不禮貌，而且喜歡惹是生非。有一次，他看見一個賣雞蛋的農婦，頭上頂著一簍雞蛋，就調皮地扔過去一塊石頭，把簍里的雞蛋全打碎了。農婦氣憤極了，沖著他喊道： “調皮的小牧羊人，你太可惡了，我要詛咒你永遠也長不大，除非你能找到躲藏在會唱歌的蘋果里的美女巴爾加利娜。”

小牧羊人必須為自己的無禮付出代價，從此他就真的長不大了。他發誓再也不會對別人不禮貌，但是后悔已經來不及了。

小牧羊人為了解除詛咒，不得不想方設法去尋找那個神秘的藏在會唱歌的蘋果里的小美女。他背上行囊出發了。

不久，他來到一座橋上，看見一個小女人坐在核桃殼里來回不停地搖晃著。小牧羊人很有禮貌地問： “我正在尋找藏在會唱歌的蘋果里的美麗的巴爾加利娜，請問你知道她在哪里嗎？”

那個小女人見他很有禮貌，就回答他說： “我不知道，不過你可以帶上這塊石頭，也許它會派上用場。”

小牧羊人接過石頭，謝過這個小女人，繼續趕路。

不久他又走到一座橋邊，遇見一個小女人正坐在一個雞蛋殼里。小牧羊人很有禮貌地問： “我正在尋找藏在會唱歌的蘋果里的美麗的巴爾加利娜，請問你聽說過她的消息嗎？”

那個小女人見他彬彬有禮，就回答他說： “沒有哇，不過你可以把這把象牙梳子拿去，它也許會幫到你的。”

小牧羊人拿上象牙梳子，謝過這個小女人，繼續趕路。

后來，他來到一條小溪邊，看見一個人正在把霧氣往袋子里裝。小牧羊人又很有禮貌地問這個人是否知道美麗的巴爾加利娜的消息，這個人回答說不知道，不過他給了小牧羊人一口袋霧氣，說： “它總會有用的。”

接著，小牧羊人又走到一個磨坊邊，磨坊主是一只會說話的狐貍，它告訴小牧羊人： “我知道你要找的人是誰，不過找到她可不容易。你要一直勇敢地朝前走，走到一所敞著大門的房子，那房子里有一只掛著許多小鈴鐺的水晶鳥籠，籠子里就放著那只會唱歌的蘋果。你要拿走這只鳥籠，不過你可要當心看管鳥籠的老巫婆。如果她的兩眼睜著，那說明她睡著了；如果她的兩只眼睛是閉著的，那說明她是醒著的。”

小牧羊人非常感激狐貍，他按照狐貍的指引找到了那所房子。他看見老巫婆的眼睛是閉著的，知道她并沒有睡覺。

“喂，小伙子，”老巫婆說， “快過來看看我的頭發，找找里面有沒有虱子。”

小牧羊人馬上過來給老巫婆捉虱子。慢慢地，老巫婆睜開了雙眼，他知道老巫婆現在是睡著了，于是連忙拿起水晶鳥籠逃走了。

正在這時，籠子上的小鈴鐺叮叮當當地響了起來，把老巫婆驚醒了。老巫婆趕緊派了一百名騎兵去追小牧羊人。小牧羊人靈機一動，掏出口袋里的那塊石頭丟了出去，石頭馬上變成了一座大山，把追來的馬擋住了，而且那些馬還跌斷了腿。騎兵們沒有了馬，只好步行回到老巫婆那里。

接著，老巫婆又派出兩百名騎兵去追趕。眼看自己又處在危險之中，小牧羊人急中生智，把那把象牙梳子扔了出去，梳子一下子變成像玻璃一樣光滑的高山。不用說，那些馬和騎兵全都滑了下去。

接著，老巫婆又派了三百名騎兵去追趕。這次，小牧羊人掏出那一口袋霧氣來，使勁兒往后一灑，三百名騎兵都在大霧中迷失了方向。

小牧羊人就這樣又跑了一陣，終于逃出了老巫婆的領地。他覺得口渴了，可他身邊沒有什么解渴的東西，于是他就從鳥籠里拿出蘋果，準備切開來吃。這時，他突然聽到一個細微的聲音： “拜托，請輕一點兒切，不然你會刺傷我的。”

于是他輕輕地切開蘋果，吃了一半，把另一半裝到口袋里。終于，小牧羊人回到自己家附近。他坐在一口井邊休息，伸手去摸口袋里的另一半蘋果，卻摸出來一個很小但很美麗的小姑娘。小姑娘說：“你知道嗎？我就是你要尋找的巴爾加利娜。”

小牧羊人找到了巴爾加利娜，別提多高興了，他把她捧在手心里又唱又跳： “我找到了巴爾加利娜，我終于可以長大了！”

巴爾加利娜也很高興，她說： “我喜歡吃米糕，你去給我拿一塊米糕來好嗎？我好餓。”小牧羊人讓巴爾加利娜在井邊等他，他去給她找米糕。

小牧羊人走后不久，一個被稱為丑奴的女仆來井邊打水。她發現了巴爾加利娜，端詳了一會兒說： “小姑娘，你怎么長得這么小巧，這么漂亮，而我卻生得這么粗大，這么丑哇？”她越說越生氣，就把巴爾加利娜扔進水井里了。

小牧羊人回來以后找不到巴爾加利娜了，感到十分傷心，他重新長大的希望也破滅了。

小牧羊人的媽媽平時也是從這口井里打水做飯的。有一天，她打水的時候發現水桶里有一條魚，她就把魚提回了家，晚飯時與小牧羊人一起吃了這條魚，把魚骨頭丟到了外面。

幾年后，在媽媽丟魚骨頭的地方長出了一棵小樹。小樹越長越高，最后把整座房子的光線都擋住了。于是小牧羊人把樹砍倒，劈成木柴搬到了家里。

多年以后，媽媽去世了，小牧羊人獨自一個人生活在這里。他看上去比以前更瘦小了，不管他想什么辦法，仍然長不大。

他每天清晨外出放羊，晚上才回到家里。可是最近家里發生了奇怪的事情，他晚上回到家時，發現早上用過的鍋碗瓢勺都已經洗好了，這是怎么回事呀？太奇怪了！他不知道是誰在幫他做這些事情，最后他決定藏在門后觀察一下，揭開這個秘密。

一天，他假裝出去放羊，其實偷偷躲在了門后面。不一會兒，一位美麗的小姑娘從柴堆里走了出來，她開始刷鍋、洗碗、打掃房間、疊被子，做完了這些，她打開飯櫥拿出一塊米糕來吃。

小牧羊人猛地從門后跳出來，問道： “你是誰？怎么進到我家里來的？”

小姑娘嚇了一跳，隨后解釋說： “我是巴爾加利娜，你還記得我嗎？”小姑娘又說： “我就是你掏那半個蘋果時看到的巴爾加利娜，那天丑奴把我扔進水井里，我只好變成一條魚，后來又變成魚骨頭被扔在你家窗外，我又從魚骨頭變成了樹種，后來長成了樹，一個勁兒往上長，然后又被你劈成了木柴，如今你每天外出的時候，我就變成一個小姑娘。”

“啊，原來是這樣啊！”小牧羊人重新找到了可愛的巴爾加利娜，他又驚又喜。說來也真奇怪，從此小牧羊人的個子竟然飛快地長了起來，而且美麗的巴爾加利娜也跟著他一起長大了。不久小牧羊人就長成了英俊的青年，最后他和美麗的巴爾加利娜結了婚，從此過上了幸福、快樂的生活。

（選自《歐洲民間故事》，王楠主編，四川人民出版社2021年版，有刪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