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BSC-FAHP法的醫養結合機構PPP項目績效評價指標體系研究

摘要：為建立醫養結合機構PPP項目科學、合理的績效評價指標體系，解決其績效評價相對滯后的問題，借用平衡記分卡（BSC）理念構建績效評價指標體系，在文獻分析和問卷調查的基礎上，選取指標并運用模糊層次分析法（FAHP）對各指標進行賦權。研究結果表明：從指標合理性上看，除個別已剔除指標，其余29個指標均通過問卷調查統計檢驗；從指標權重上看，運營管理維度權重最高，可以著重從提高運營管理水平入手對整體醫養結合機構PPP項目的績效發展進行提高；BSC-FAHP法對于醫養結合機構PPP項目有較好的適用性，建立的指標體系可為該類項目績效評價提供一定的參考和依據。

關鍵詞：PPP項目；醫養結合；績效評價；平衡記分卡；模糊層次分析

0 引言根據2022年中國統計年鑒的數據，我國65歲以上老年人口已經超過2億人，達到總人口數的14.9%，較上年增加0.7%，這意味著我國目前已經全面邁向深度老齡化社會（65歲以上老年人口超過14%）。隨著我國社會發展及養老觀念的改變，養老模式也逐漸從居家養老向機構養老轉變[1]。2016年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了《“健康中國2030”規劃綱要》，意見指出要盡快促進醫療與養老的融合，發展醫養結合模式。2019年10月，國家相關部門發布了《關于深入推進醫養結合發展的若干意見》，指出我國深入推進醫養結合發展的目標，以滿足持續增加的老年人健康養老服務要求。因此，建立養老服務與醫療保障相結合的養老模式迫在眉睫，而這種養老模式項目體量大、專業性強，或導致政府資金緊張、難以進行有效管理等問題。PPP模式，也稱公私合營模式，是指政府部門和社會資本合作參與項目建設的一種模式，適用于投資較大的基礎設施建設。這一模式需要公私雙方平等協商、長期合作、利益共享、風險分擔。由于我國對于養老服務的政策推動及對現有養老機構的需要，PPP模式應用于醫養結合領域具有可行性和必要性[2]。

1 文獻綜述

目前，PPP項目在我國仍處于起步階段，而對其進行績效評價的工作更是處于初級階段，還尚未建立有效、規范、合理的PPP項目績效評價體系。因此，相關領域學者進行了一系列研究，提出建立PPP項目績效評價體系。王超等[3]通過識別PPP項目各階段過程的關鍵績效指標建立了績效評價指標體系，為具體項目的績效評價實施提供了參考依據。王建波等[4]以城軌PPP項目的過程階段進行分類，將其分為立項、招標、融資、建設、運營及移交6個階段并建立指標體系，再采用Choquet模糊積分模型對實證項目進行績效評價，結果驗證了所建評價指標體系及評價模型在城軌PPP項目中的可行性。唐亮等[5]基于平衡記分卡理論分析了每個維度在PPP項目中的適用性并以此建立績效評價體系，既拓寬了平衡記分卡的應用范圍，又增加了PPP項目績效評價體系建立的多元性。王秀萍等[6]借用平衡記分卡理論更全面地分析了軌道交通類PPP項目并從6個維度建立了績效評價體系，使平衡記分卡得以更全面地評價PPP項目。醫養結合是基于養老問題提出的一種模式，目前較多研究主要針對養老PPP項目進行績效評價。杜亞麗等[7]以馬斯洛需求理論為基礎分析老年人需求，通過對大量文獻進行分析來歸納識別出PPP養老項目運營階段的績效指標，一定程度上解決了我國PPP養老項目績效評價指標不完善的問題。肖曉華等[8]從投入、產出、結果三個維度建立了49個指標，全面評價了醫養結合機構的服務質量。

綜上所述，目前針對PPP項目績效評價體系的研究取得了一定成果，但由于PPP項目的多樣化，在借用平衡記分卡建立績效評價指標體系時需要考慮實際背景下的評價維度問題，以拓展平衡記分卡在不同背景下的應用。因此，本文借用平衡記分卡理念對醫養結合機構PPP項目的特點進行分析，在確定5個維度后進行后續研究。在指標選取上，學者們對醫養結合機構服務質量的評價指標對PPP模式下績效評價有一定的應用價值，但未對PPP模式下醫養結合機構做出一個綜合性績效評價指標研究。本文綜合考慮PPP項目和醫養結合項目，對相關文獻進行分析并選取指標，通過模糊層次分析法得出指標權重，根據權重提出績效提高的建議，建立的績效評價指標體系可為后續醫養結合機構PPP項目績效評價研究提供參考和依據。

2 基于BSC的績效評價維度確定

平衡記分卡（BSC）模型是常見的績效考核模型之一，包括財務、顧客、內部流程、學習與成長4個維度。傳統的BSC模型初期多用于對企業運營績效的評價。隨著研究的深入，在近20多年研究中，BSC模型開始被較多地應用于建筑領域的績效評價。在企業績效評價中，運用BSC模型能彌補僅僅關注相對滯后的財務指標模式的局限，更注重財務指標與非財務指標的平衡、短期與長期的平衡，這些與PPP項目需要關注的評價角度相似，即綜合考慮項目短期建設與長期運營的平衡，以及政府、社會資本和公眾各利益相關方之間的平衡，以全方位覆蓋績效管理目標[9]。因此，本文認為將BSC理念運用于醫養結合機構PPP項目績效評價有一定的契合度。主要分析如下：

（1）傳統的BSC模型中，財務維度是需要考察的主要指標維度。而PPP項目從財務角度，具有投資大、周期長、融資成本高等特點，尤其需要考察財務狀況；從政府部門角度，需要評估項目對財政的影響及公共資源的有效利用；從社會資本角度，需要評估項目的盈利情況及財務健康狀況；從項目公司角度，還需要考察融資能力。

（2）傳統的BSC模型對企業績效評價涉及接受商品的顧客一方。在PPP項目中，無法體現各利益相關方的相關利益，因此可根據顧客維度進行改善修正。PPP項目涉及政府部門、社會資本、公眾三大核心利益相關方，在醫養結合機構PPP項目中，中老年人及其家屬是相較于社會公眾更為核心的利益相關方。

（3）傳統的BCS模型內部流程維度在企業績效評價中可綜合反映為內部管理水平。在醫養結合機構PPP項目中，該維度評價反映為對其全生命周期的內部管理水平。根據《財政部關于印發政府和社會資本合作（PPP）項目績效管理操作指引》的規定，評價時點可分為建設期、運營期、移交期，由于移交期評價時點較后，暫不考慮。因此，本文借用傳統的BSC模型中的“內部流程”維度，分別建立“建設期”和“運營期”兩個維度。在建設期，項目建設要求特殊，作為新建項目，不但要從總體上把握建設周期內項目管理情況，而且由于服務對象特殊，前期規劃設計、施工工藝標準均要符合《醫養結合設施設計標準》（T/CAME45—2022）；在運營期，關鍵是解決老年人養老需求問題，不但要求醫養結合機構運營管理規范，而且要求服務水平質量高。項目公司運營的關鍵是要有持續穩定的運營收入，這對運營成本控制提出了較高要求，而良好的運營收入與是否有先進的醫療護理設備、專業的醫護人員等密切相關。

（4）目前我國的醫養結合機構PPP項目處于起步階段，需要關注其長遠發展能力。傳統的BSC模型中的學習與成長維度注重企業內部員工成長和企業長遠發展能力，可借用此特點考察醫養結合機構PPP項目的長遠發展能力。在該維度下，首先要關注項目內部人員的成長，其次要關注其對社會帶來的影響，以及日后為該模式的發展提供強有力的支持，這些較好地補充了傳統的BSC模型應用于醫養結合機構PPP項目時的缺失內容。

以上分析一定程度上反映了BSC模型應用于醫養結合機構PPP項目上的合理性。因此，本文借用BSC理念建立融資與財務、利益相關方滿意度、建設過程管理、運營管理、可持續發展5個評價維度。

3 指標選取及指標優化

3.1 績效評價指標選取

本文績效評價指標按以下原則進行選取：首先，所選擇的指標必須是可度量的，數據和信息是可獲取的；其次，本文借用BSC理念建立了5個維度，績效指標不但要獨立、準確地體現每個維度的特點，同時要全面、系統地反映項目整體績效目標；最后，需要與一般的PPP項目進行區分，選取突出醫養結合特點的指標。

本文在參考整理PPP項目及醫養結合機構項目文獻的基礎上，初步建立了績效評價指標體系。

3.2 指標的優化

為使指標體系更客觀、科學、合理，本文通過問卷調查對PPP領域的研究學者及相關從業者進行調查。問卷采用李克特5級量表對選取的各個績效指標的重要程度進行1～5分打分。本次問卷最終收回87份，剔除無效問卷后，剩余問卷78份，問卷有效率為89.7%。隨后，對問卷數據進行分析，具體步驟如下：

（1）問卷信度分析。將回收的問卷導入SPSS 26.0軟件，運用可靠性分析模塊進行α信度系數分析，得到Cronbachs ɑ系數為0.910，表明問卷通過信度檢驗。

（2）單樣本均值τ檢驗。該方法適用于小樣本檢驗。本次問卷采用5級量表，重要程度大于三級表示可以接受該指標，因此選用統計檢驗值μ0為3（一般重要），當均值τ大于3、顯著性值P小于0.05時通過篩選。

最終，篩選得到5個維度中的29個指標，將5個維度用Bi（i=1， 2， 3， 4， 5）進行編號，將29個二級指標用Cj（j=1， 2， …， 29）進行編號。醫養結合機構PPP項目績效評價指標體系見表1。表1表明，在剔除未通過檢驗指標后，所有指標重要程度均在3分（一般重要）以上，最終確定的指標具有一定的客觀性、合理性，具備了繼續進行下一步績效評價研究的條件。

4 基于FAHP的指標權重確定

模糊層次分析法（FAHP）是基于層次分析法（AHP）改進的一種決策分析方法，是層次分析法與模糊邏輯理論相結合的一種擴展方法。相較于傳統層次分析法，模糊層次分析法很好地解決了決策者在判斷時由于信息不完備造成的判斷模糊情況，同時在建立判斷矩陣時將傳統互為倒數的判斷矩陣改為模糊互補矩陣，使傳統層次分析法中由于指標過多而造成的一致性檢驗無法通過的問題在模糊層次分析法中得以解決[10]。本文的醫養結合項目屬于PPP項目中的特殊一類，對專家信息完備性要求高，同時建立的評價體系指標較多，增加了判斷矩陣一致性難度，因此采用模糊層次分析法確定評價體系中各指標的權重。

4.1 績效評價層次模型建立

模糊層次分析法與傳統層次分析法類似，首先要建立評價層次模型。根據表1所得績效評價指標體系，將醫養結合機構PPP項目作為目標層，將融資與財務、利益相關方滿意度、建設過程管理、運營管理、可持續發展5個維度作為準則層，將29個指標作為指標層，建立層次模型。

4.2 績效評價指標權重計算過程

建立層次模型后，采用0.1～0.9標度法，構造每一層級內兩兩因素重要性水平的比較，得出模糊判斷矩陣C，即

4.3 績效評價權重確定

本文邀請10名專家，包括醫養結合機構PPP項目領域內的研究人員及相關項目負責人，讓他們對判斷矩陣進行打分，收回問卷后，對每名專家的判斷矩陣使用式（5）進行一致性檢驗。根據專家經驗職位不同，賦予專家一定權重，對各個矩陣進行加權平均，形成判斷矩陣。根據式（2）～式（4），計算得出每一層級下每項指標的權重，根據各維度權重與各維度下指標的權重，綜合計算得出醫養結合機構PPP項目績效評價指標體系綜合權重，見表2。

4.4 權重結果分析

根據表2可知，準則層的運營管理B4權重排名最高。該維度下的指標層綜合權重排名為：醫護服務質量C18（1）＞基礎配套設施情況C19（7）＞運營成本控制C20（11）＞文娛活動開展情況C22（14）＞服務老人數量C21（16）＞政府參與監管程度C24（17）＞管理規章制度健全性C23（18），這意味著運營管理維度對于醫養結合機構PPP項目的整體績效水平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符合該類型項目“重運營”的特征。在運營過程中，項目公司應投入精力著重關注與加強運營管理各項工作，致力于提升醫護服務質量，維護改進各項基礎配套設施，積極開展文娛活動，優化各項管理制度，同時運營過程中政府也應積極參與監管，以推動整個項目的運營向著更好的方向發展。

融資與財務（B1）的權重也相對較高，該維度下的指標層綜合權重排名為：物有所值評價C5（2）＞總資產報酬率C4（4）＞融資成本C1（9）＞融資方案可行性C3（10）＞資金到位情況C2（12）。其中，C4、C5兩個指標的綜合權重排名很高，為關鍵性指標；同時，C1、C2、C3三個指標的綜合權重也處于較高水平。該維度及內部指標的權重水平與PPP項目的發展初衷（即解決政府財政問題）相契合，在對項目進行績效評價時可給予較大關注。

利益相關方滿意度（B2）也比較重要。醫養結合機構PPP項目涉及政府、社會資本、服務對象三方，需關注不同利益相關方的需求，努力實現各方的利益平衡。該維度下的指標層綜合權重排名為：服務對象對服務質量滿意度C9（3）＞服務對象對價格滿意度C10（5）＞政府總體滿意度C6（6）＞社會資本對政府信用滿意度C8（8）＞社會資本對收益滿意度C7（15）。其中，C9、C10的權重較高，表明醫養結合機構PPP項目需切實關注服務對象這一核心利益相關方的需求，以提高服務對象滿意度，從而提高整個項目的績效水平。

建設過程管理（B3）的權重與前者相當，同樣需要引起一定關注。該維度下的指標層綜合權重的排名為：可行性研究報告準確性C11（19）＞建設質量、成本、進度管理C17（23）＞合同的規范性C14（25）＞設計方案合理性C13（26）＞招投標程序規范C12（27）＞合理風險分擔機制C15（28）＞安全文明施工C16（29）。其中，C11、C17相較于其他指標權重較高，分別對應著建設過程中的前期準備階段和施工階段，要求在前期制定可行性研究報告時所涉及內容必須真實可靠、反映實際情況，并且由于醫養結合機構PPP項目的特殊性，在施工階段需嚴格按照設計要求進行施工，嚴格控制質量，以滿足各種行動不便的老年人基本的生活及出行便利。

可持續發展（B5）權重相對較低。該維度下的指標層綜合權重排名為：人力資源結構合理C26（13）＞區域經濟帶動情況C28（20）＞員工培訓情況C25（21）＞項目移交整體情況C27（22）＞醫養項目可參考性C29（24）。從排名上看，這些指標的權重水平較低，可能是因為該維度需要從較長的時間尺度去評價。我國醫養結合機構PPP項目處于起步階段，隨著項目的不斷發展，該維度下相應指標的權重或逐步增加。

5 結語

目前，我國醫養結合機構PPP項目處于起步階段，隨著項目數量的持續增多，暴露出的績效評價問題日益增多。因此，本文試圖建立一個績效評價指標體系，以此作為基礎，在項目的運營和發展中持續更新優化，以構建出更合理的指標體系。本文暫未選取實際醫養結合機構PPP項目進行績效評價，同時確定權重時所采用的FAHP法本質上仍為主觀方法，未來可在實證項目分析中采用客觀數據與主觀權重相合的方式確定權重，以提高權重的合理性，并通過合適的評價方法對實證項目進行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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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3-11-15

作者簡介：

邱吳飛（1996—），男，研究方向：項目融資、項目管理。

徐森（通信作者）（1974—），男，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項目管理、項目融資。

*基金項目：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面上項目（714711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