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術文化國際傳播三人談

申國卿教授：今天是《少林與太極》“武林會客廳”新開欄目的第一期，它的主題是：“武術文化國際傳播三人談”，我們非常榮幸請到了鄭州大學體育學院（校本部）博士生導師司紅玉教授，上海交通大學博士生導師王會儒教授。

王會儒教授：少林太極雜志的讀者，大家好！我是河南洛陽人，畢業于河南師范大學，1993年考到上海體育學院，讀了武術系的碩士研究生，之后又讀了博士研究生，現如今上海交通大學工作，非常高興能夠為我們家鄉的少林和太極武術事業的發展盡一點綿薄之力，謝謝。

司紅玉教授：少林太極雜志的讀者們，大家好！我是鄭州大學體育學院（校本部）負責群體競賽和行政管理的副院長。學校群體競賽共組建了5支高水平運動隊和11支甲乙組運動隊，取得了良好的競賽成績，大力支持少林太極武術事業發展是我們共同的使命。

申：謝謝王教授、司教授對我們河南老字號文化遺產少林與太極的大力支持。在體育事業方面，王會儒教授在國內做得是非常好的。首先，他是國內高校瑜伽傳播第一人。其次，他是上海交通大學教學名師。第三，他一直致力于武術文化傳播，全身心投入以武術大健康為主題的武術文化國際傳播事業。有請王會儒教授簡單談一下當前對武術文化國際傳播這個宏觀背景的認識。

王：我重點研究的是運動與健康，武術確實是一個傳播健康的重要手段。但不是我最擅長的領域，我只能發表一些我的個人看法。因為當前這個世界處在一個非常復雜動蕩的特殊階段，之前講百年未有之大變局，我覺得之所以有各種分歧和戰爭，是在于溝通不夠。武術應該是止戈為武，在武術電影里的英雄最后追求的都是和平。在當前這個背景下，應該加強武術的國際交流，從而促進和平、促進溝通。武術這個紐帶能夠把更多國家的人團結在一起，共同的追求我們中國人所追求的天人合一，形成一種天下為公的理想境界。

申：王教授非常謙虛，他本身就一直從事武術專業，成績有目共睹。那么我們接下來有請司紅玉教授，司教授這些年為了武術傳播做了積極貢獻，特別是帶隊做出了良好的成績。同樣請司教授談一下對當前武術文化國際傳播大環境宏觀背景的認識。

司：好，我從以下幾點來談。第一點，元宇宙技術的應用。元宇宙作為一個新興的技術平臺，為武術文化的傳播提供了新的渠道和形式，它能夠提供沉浸式學習體驗和虛擬互動，這有助于提升海外受眾對中國武術文化傳播和參與度。第二點，國際武術賽事的作用。國際武術賽事和傳統武術賽事，不僅能促進武術技術的交流，也為武術的國際傳播提供了舞臺。通過這些賽事可以展示武術的文化內涵和哲學思想，增強其國際影響力。第三點，個人與機構的努力。在國外我也出訪過好多國家以及個人機構，他們能給武術傳播帶來新的動力，也參與了很多的賽事，培養了大量的武術人才。第四點，就是“一帶一路”倡議的影響。在“一帶一路”的背景下，武術文化傳播被賦予了更多的歷史使命，它不僅是武術交流的一部分，也成為塑造國家形象和促進民心相通的重要工具。第五點，大數據和數字媒體的應用。大數據技術在線平臺的運用有助于分析武術技術的傳播效果，并針對不同市場進行精準定位。高質量的影視作品和互聯網內容對引起年輕一代的關注度尤為重要。第六點，文化自信和國家戰略。在強調文化自信的背景下，政府和社會各界都加強重視傳統武術的保護與推廣，武術被視為中國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第七點，國際傳播得到了政治上的支持和鼓勵。總的來看，武術文化的國際傳播正處于一個充滿機遇的時代。技術進步、文化交流和活動、個人的努力共同推進武術文化的國際傳播。同時也面臨著一些挑戰，比如如何保持傳統武術的原汁原味？如何有效利用新技術？以及如何在全球背景下維持其獨特性和競爭力等？這些都是由我們需要著重去解決的問題。以上是我的看法。謝謝！

申：接下來，我們就想請兩位教授談一下，這些年你們在國際教學與國際交流過程中，大概情況是什么樣的？

王：首先在校內，上海交通大學是一個國際化程度比較高的學校，我們有很多的留學生，每年有國際夏令營，有不同學院各自組織的夏令營。我一般會參與授課，今年剛剛結束的有材料學院、新媒體傳播學院等等。在這個過程當中發現雖然學校開了很多課程，但是武術始終是比較受歡迎的課程。上海交通大學與“一帶一路”合作的一些學校，環太平洋聯盟以及21個高校，我的課程是獲得學分的課程。此外現在的在線課程，打破了時間空間限制，因為我們發現如果只做線下課程會有時差限制。現在有了智慧教室，國外學生可以隨時看到我們并且可以隨時提問。比如美國有時差的問題，我們這里白天而他們那里是黑夜，怎么辦呢？在線課程就可以解決這個問題，它不受時間和空間的限制，我覺得是一個比較好的服務方式。既有線下，也有線上，更好地去服務于學生。

司：對于國際教學來說，在今年暑假我帶了兩個團，一個是南非的一個美國的，他們對武術特別感興趣。第一次我向他們介紹河南少林與太極的時候，我是先做了一個視頻，分別有英語和漢語兩個版本，方便大家觀看，他們看了以后能夠知道什么是武術。其中視頻中包含將近20分鐘的理論講解，看完講解之后讓他們在教學當中開始實踐，實踐他們比較感興趣的內容，包括武術基本的抱拳禮。后來我發現他們特別喜歡散打，就教了他們散打移動，以及散打移動過程中需要做的幾個動作，擺拳、直拳和側擺踢，都是比較有實戰性的動作。并且組織兩個人進行實戰性動作體驗，如鞭腿等。之后，我又教了他們太極拳，太極拳是先從基本移動步伐開始，提高他們的興趣和能力。雖然看起來運動量不大，但是他們一會兒就滿頭大汗。另外我還講一下東西方體育文化的特點，中國的體育重在內心感悟，而西方的體育，像籃球、短跑注重的是結果。但是太極拳它是比較重過程的，在練習過程中能夠體會健身的價值并且提高注意力，這是中國體育的優勢。在授課過程中通過將理論和實踐相結合，讓他們感受到少林拳、太極拳的價值所在，并培養了濃厚的興趣。由此反映出中國傳統文化重在感悟，內心內行，重在體驗。為什么說重在體驗？是因為有內在的時間意識，不僅可以去思考，又能在很短的時間內汗流浹背，起到一個特別好的鍛煉效果。當然在國外武術的教學過程中，會存在語言溝通方面的障礙，因為語言不通，就需要別人去翻譯，翻譯出來的意思可能不是自己是所想的，就會跟我表述的內容存在差異。

申：王會儒教授這么多年來在國際的傳播或者教學交流過程中，肯定經歷了很多事情，能不能給讀者談一下您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或者幾件事？

王：好的，我談兩件事。第一件事是剛剛發生不久。上周我在泰國曼谷做了一個學術交流，在曼谷叫百麗工廠的書店，書店非常大，并且很有名。我發現書店里有瑜伽和普拉提的相關書籍，有大人的、有小孩的，也有嬰兒以及孕婦的，但是我沒有看到一本關于太極拳的書。我當時還拍了照片，我在想是不是我搞錯了，畢竟因為是一個體育專會，所以我覺得我們可能在傳播方面跟普拉提、瑜伽相比還是做得不夠的。另外一件事就是我在北歐訪學時，發現歐洲瑜伽課比較多，太極拳比較少。印象非常深刻的是有一次菲律賓發生洪水，芬蘭瑜伽協會自發做了一個公益課程，每個人去上課程，就將他們連線到菲律賓，共同進行歐元捐款，付了將近3000多歐元。雖然不多，但我覺得這是一種愛的傳遞。按道理講，菲律賓的洪水和芬蘭沒有關系的，但是發現做瑜伽的人非常好的一點就是把“愛是相互的關懷”體現出來，其實也是我們中國所提倡的“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我們感同身受這種理念，我覺得可能一方面傳播技術，另一方面還在傳播一種理念。我們要向世界展示一個中國人本質的東西，善良、友好、勤勞、奉獻，這樣一個民族的特性。

申：王教授講完，我聽了以后還是比較受震撼的。因為我們傳播武術本質上是文化，所謂中華文化特有的和諧理念為核心，到目前可能我們的國際傳播是值得思考的。司教授這么多年在國際上做過很多的交流，您印象最深刻的事情是什么，可以談談嗎？

司：我記得在西班牙的時候，有一件事對咱們中國傳統文化傳播還是挺好的。當時我教了站樁，在教授期間又增加了站樁結合呼吸的方法。其中有一個人說自己有抑郁癥，他練習的時候會思想不集中，于是我就教給他一種深呼吸的方法，在站樁期間利用呼吸會不會有阻止意念的作用。練習后，他說確實可以通過深呼吸的方法能阻止幾十秒，通過站樁也提高了他對思想意識的控制能力。了解到他之前一直在服用相關藥物，吃了很多，但是對于他的抑郁癥干預作用不大。現在通過給他講站樁結合呼吸的方法，他能夠短暫的控制抑郁。他說他之前還會有頭腦像爆炸似的不舒服，特別難受，生不如死的感覺。結果利用站樁呼吸的方法，有了明顯的好轉，到現在也是一直都有在練。在這期間也教了他一些太極拳、八段錦套路等，結合這幾年的練習效果很好。并且他很感謝中國傳統文化和站樁的功效益處。

另外一件事是去印度尼西亞的時候，華裔特別多，雖然外表一樣，但是他們不會說漢語。通過教他們學習太極拳，他們體會到一種好像看到家的感覺，特別的親切溫馨，由此可見他們對于中國武術文化的渴望，才會讓他們有這種感覺。雖然他們不會說漢語，但是也和我們一樣渴望學習中國武術文化。了解得知，在他們爺爺輩的時候通過漂洋過海坐船去的印度尼西亞，并且也知道現在中國變得很強大。他們有時候也會回中國，感覺中國發展很快，跟80年代時的中國相比，突飛猛進。對咱們國家領導人都十分敬仰，也非常愿意去傳播我們的中國武術文化。希望我們再來的時候可以帶著資料書籍以及相關視頻，因為平時很少有視頻書籍可以傳播到他們那里，主要還是傳播途徑不夠發達，還需做進一步的研究發展。

申：兩位教授剛才都強調了兩個共同點。一個共同點是中華武術文化的優秀性是世界公認的，非常受大家歡迎，我們出去跟人接觸以后，馬上就感覺到中國武術很受歡迎，這是第一點。第二點，當前我們的傳播在某些方面還不是非常到位的，那么接下來我們就可以圍繞共同的話題，談一下對當前中國武術文化國際傳播。兩位教授自己怎么認識的？

王：我覺得咱們傳統武術一個特點是傳統的，始終要向內看，內求，我希望我們更多的還是培養一些跨學科傳播的人才。同時希望這些武術愛好者，特別是傳統的武術家庭，有更寬闊的胸懷來擁抱這個瞬即變化的世界。因為我看到很多的人，他們不愿意對外傳授，希望他們能夠用寬闊的思維擁抱這個世界。同時提兩點建議。第一點，善于利用新媒體。比如說現在年輕人看的平臺小紅書、Keep、嗶哩嗶哩網站、抖音等，如果你采用傳統紙質的話，拋棄了這個東西肯定是不行的。我們在傳播的媒介之外，就是網絡媒介。比如說針對中小學生，我們武術進校園其實不是很成功，那么我們針對大學生他們需要什么？特別現在博士群體又是一個不一樣的群體。中青年的猝死，包括我關注老齡化的問題，老年人會有各種疾病，他不可能只練一套動作，所以我們也要有目標性、針對性、策略性去傳播。針對外國人，有不同的文化背景，我們傳播的策略、媒體、內容要更加豐富多元。我覺得還是需要適當的包裝一些明星。比如現在網紅，一方面是反面詞，另一方面它有一個快速的傳播東西，如果有好的東西的話，瞬間就能傳播。如果不好的話，當然也瞬間不好。但是現在很多年輕人追星的現象還是蠻明顯的，因為像巴黎奧運會當中，類似于全紅嬋、潘展樂等運動員獲得一大批的粉絲。如果武術當中也有很多種很好的偶像，那么可能吸引大批的年輕愛好者。最終未來屬于年輕人，我們這批人慢慢年紀大了，如果年輕人接不上來，他們不喜歡，未來的發展就會比較困難。特別是時代發展太快了，所以我們要加大對人才的培養，擴寬傳播的媒介，讓傳播更有效。

司：我覺得還是文化的差異和語言的障礙。在初期語言這一塊還是有差距，因為英語不好，表達不出來，翻譯的話就會出現很多問題，這是一點。另外武術需要內部的一些規范，有很多的拳和動作的發力技術不同，傳承很不規范。比如形意拳、八卦拳等在傳播過程中也是會受到一定的限制。關于技術規范性，我提一下建議。首先，我覺得還要構建全方位多層次的傳播體系，結合線上線下國內國際傳播途徑渠道，建立一個全面覆蓋的傳播網絡。第二，就是培養武術文化國際傳播人才。這時候要加強對武術教練員、運動員以及文化工作者的培訓，提升他們的跨文化交流能力和國際視野。第三，深化武術文化的研究和發掘，深入挖掘武術背后的文化內涵和哲學思想，為國際傳播提供更多有價值的內容。第四，利用現代科技手段，利用虛擬現實，增強現實等現代科技手段，創造沉浸式的武術學習體驗，吸引更多年輕人的興趣。第五，要強化品牌建設和市場營銷，打造具有國際影響力的武術品牌和明星，通過有效的市場營銷策略提升武術的國際知名度。第六，增強國際交流與合作，加強與其他國家地區的技術交流與合作，提升文化的互鑒共享。第七，著重跨文化交流，通過交流活動加強公共文化群體人士之間的互相理解和尊重，消除誤解，促進和諧共處。第八，利用國際平臺，積極參加國際體育組織和文化組織的活動，爭取更多的國際認識和支持。

申：兩位教授剛才的發言讓我意識到武術文化國際傳播是個宏大的主題，專門把它限制在某一方面的話，反過來會對我們的學者，對我們訪談對象造成一定的限制，他的思維就會固化在一個相對有限的主題或者空間內，不能讓思想自由地發揮。那么我們接下來兩位教授很自由地談一下關于這個話題，我們所有的主題圍繞的是一個中華武術文化的當代國際傳播，但是我們的話題可以包含各方面的內容。

王：我就補充一點。我覺得現在社會是一個非常功利的社會，大家都很忙，我們的傳播可能圍繞兩個字：有用。如果練的東西沒用，或者很久看不到效果，大家可能就放棄了。所以跆拳道、空手道傳播得比較快，包括瑜伽。當然瑜伽歷史非常悠久的，曾經也是不入流的，后來又經過復興，很大一點就是因為它有用。最早的時候是減肥，但能不能減肥其實是個問號，但起碼大家的口號是減肥。第二個就是瑜伽可以減壓，促進睡眠等等，緩解疼痛。有一篇文章就是做了一個追蹤調查，就是練習瑜伽的動機，例如腰椎不好，睡眠不好等等。練了瑜伽之后，就像剛剛司教授講的站樁之后緩解焦慮、抑郁癥狀，有用。第二點，我覺得是讓學生覺得有用。武術是武術，但是不是必須教一些學生不覺得直接有用的內容？我們要發現一個深層的問題，剛才談到的如果這個學生他當時覺得學的武術不好玩，學生未來很可能是某一個行業的領袖，企業家，如果他當時很喜歡且受益了，那么他未來可能會在這個方向進行投資。在這當中，上海交大有很多人都做了校領導，還有很多企業家，還有未來的精英人才，很多教育總監，很多都是杰出校友。如果當時你教的時候，他覺得不好，他不可能再給你投資回報。一個典型的例子就是復旦有一個武術社的社長，畢業之后企業做得很好，后來回報我們社團做了很大貢獻。所以，如果我們想象學生都是未來各種各樣的精英，讓他們喜歡上武術，認為武術有用好用，終身受用。那么這樣的話就是傳播武術最好的方法。

申：王教授談到有用，最重要的首先要能滿足某種人某類人或者大家的某種需求，沒有滿足這個需求的話，它存在的價值就要打個問號。

司：我在前期主要是和氣接觸較多，我現在每天是練內家拳，和氣功結合后，感覺確實是不一樣的。我的一個理念就是有些動作是為呼吸服務的，感覺動作使呼吸增強了。從健身上來說，我教武術之前都先教呼吸，怎么能更好地先把順腹式呼吸和逆腹式呼吸學會，學會了以后，再教授形意、鉆拳、橫拳怎么可以和呼吸結合。早上起來我看有喜歡打拳的，他也打形意拳，我就給他說動作與呼吸相結合，他就明顯感受有以氣催力的感覺，感覺更有勁了，他的精神面貌跟之前也大有不同。咱們以前不是說有武術氣功嗎？明清時代和氣結合，內家拳有必要結合一下，武術和氣的關系，這個是很有前景的。

申：司教授講到了核心。武術它的價值首先應該是現在從西方傳過來的體育價值，同時應該也有我們自身獨特的價值，比如和氣結合起來應該就是武術非常突出的特點。世界公認東方有兩個代表性的項目，一個瑜伽一個太極拳，這兩個運動一定也是非常講究氣的。從這個角度來講，首先就想到了我們腳下這片土地，我們三個都是中原人，咱們萇家拳在氣的方面對中國武術的貢獻非常大。如果不把類似這樣的特點結合起來，我們推出的國際傳播元素就不是最具有競爭力的內涵，不是最能夠滿足國際大眾需求的東西，也可以說它不是我們最優秀的武術文化。無論在國內的傳播還是面向國際傳播，武術能夠滿足大家需求的首先就是強身健體功效。其次就是武術深入人的心理方面可能會產生某種不同的體會，就像瑜伽一樣，衍生聯結精神深處的東西。由此說開，面向國際推廣的武術體系是不是真的反映了博大精深的武術文化最好的內容，它是不是最能夠體現當代人類對健康乃至內心顯著追求的那種東西？

王：我覺得因為現在人有非常多的選擇，不像我們小的時候，選擇非常的有限。最近有一個叫悟空的游戲非常火，我就在想我們老祖宗的東西能不能換一種傳播方式。你只是講講這個東西肯定是不行的，如果換一個游戲就會馬上引起了很大的轟動。但是話說回來武術最核心的內容是什么？我覺得從理論來講的話，還是氣的概念，與眾不同的。那么國外人練肌肉時，判斷一個人心率多少以及能量消耗，太極拳、瑜伽消耗不多，但也有強身健體的功效，我們叫養生，方法來講是向內求。但是生活節奏越來越快，大家都在忙活，就忘了生命的意義，所以我覺得太極拳也好，武術也好，一個重要方法就是練的時候找到往內求這種方式。現在大家最缺的是安靜下來。讓大家快起來容易，靜下來就是挺難的，所以我們中國講的陰陽平衡，都在快的時候，我們反而要慢下來。大家都一直往前沖，車一直開高速的，可能要出交通事故，需要適當的慢行。特別是太極拳的好處，如果我靜不下來，我通過太極拳慢慢地套路練習當中我能夠安靜下來。瑜伽也是這樣，可能你的柔韌性沒那么好，沒關系，首先做一個身心的對抗，讓自己慢下來。我們講寧靜致遠，越是在這個時候我們需要各種決策，我們越需要靜下來，做出來更明智更穩定更理性的決策。

申：王教授的觀點又涉及到了養生，武術養生也是我們司教授的方向，司教授有什么看法？

司：還是從我們教學上，去年鄭州大學公共體育主要是我負責的。其中有一些情況，比如怎么能用少林文化影響學生課前考勤？我們有三十個班，在學校南操場上課，三十個班按照順序站在自己的區域上點名開始上課，上課前點名記考勤就會出現很多問題。但是在點名期間我們會先集體練少林拳，少林拳是我們學校創編的，一共是21個動作。之前在學校運動會上還進行過展演，我也參與了少林拳的創編。另外我著重增加了一些積極的內涵，學生對動作也很感興趣，加上呼吸的發音，比如嘿哈，學生就很喜歡，覺得很有氣勢，很有氛圍，我也很振奮。增加了這些內容，我才知道學生也是很喜歡這種發音的。另外在這期間還教了太極拳和五禽戲等，還增加一些調整呼吸的內容，如太極拳的三調，調肢體動作、調呼吸和調大腦。在這期間還調研了一個學太極拳的學生，他在考研時浮躁了，我教了他一年的太極拳，經過這一年的學習，練太極可以使他靜下心來，比較有耐心和定力。而練籃球、排球卻相對浮躁。太極拳對處于虛靜各方面的作用還是比較大的，這也是我教學過程的一個深刻體會。

申：其實這就是說要把武術做一個體系來思考和推廣。首先練習武術有對抗性才能吸引大家的興趣，也能體現武術特點，要不就不是武術了。在這個基礎上，我們還要是要突出武術的核心性能力，例如以太極拳為代表，對人的修身養性、氣血變化、健康恢復等良性影響。其實也可以說以少林拳和太極拳這兩個拳種為代表，二者是當前傳統武術或者中華武術發展最好的兩種拳。這兩個拳種都在我們腳下的這個土地，都在河南。少林拳在國外的傳播已經很多了，他們去表演的時候吸引了很多人，慢慢地通過表演，大家知道少林寺的禪悟，是要修心，這就體現了中華文化的特點。太極拳也是作為當前武術拳種唯一的聯合國認可的人類非物質文化。從這一點來講，河南是獨一無二的，我們擁有這么好的武術文化資源，面向國際傳播方面，其實少林拳和太極拳是可以做引領的。如果在這方面做好了，就可能把其他拳種帶起來。現在太極拳成為人類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已經是第四個年頭了，這中間大家都一直想推出一些和“人類非遺”這樣的高度相對稱的成果但一直鮮有所見。因為這個成果不僅需要時間的積累，最重要的還是大家相應思維觀念的認識和改變。所以今天我們把兩位教授請到一起，其實就是表達一個理念，中國武術國際推廣需要大家共同努力，它不是一個人的事，只有能把大家這些高手專家、頂級的人才聚在一起才能眾志成城，集思廣益。就像我們的黃河一樣，一路向東，奔騰不息，滔滔不絕，匯集了眾多的支流的，沒有支流，它也不能成就大海。

那么我聽到兩位教授談的話，說到這一點，首先，是不是在推廣的時候，要推出一個比較有競爭力的體系，講內容體系它能滿足大家的需求，它能代表中國武術文化的特點，它能反映中國文化核心內容，它還要滿足當前這個時代的發展趨勢。比如說一些新型的自媒體平臺，新的技術，或許還要和當前的一些熱點結合起來，比如說我們新的理念打造一些青春的明星。讓他們發揮武術推廣的引領者、排頭兵的作用。說到這個時候實際已經涉及到了武術人才的培養。他不僅要有體系，讓國外人接受起來非常高興，并且對于華人，不僅能學到我們家鄉的傳統文化，同時找到了當年內心流淌的炎黃子孫特有的文化記憶，因為這種文化記憶是在血液里面共通的，雖然說在時間面前顯不出來，但它永遠不會消失。所以這個體系非常重要，首先得確定兩點，第一，什么樣的人才能把這個體系做出來，這是一個重要的問題。如果我們相關的決策者或者是相關的引領者在這方面影響力不夠的話，做出來的體系內容可能就沒有代表性。第二，做出這個體系了，怎樣才能培養出能夠很好地傳承這種體系的人才？

因為今天這個時間比較倉促，接下來兩位專家還有重要的任務去完成。這個精彩的話題，我們不得不暫時中止。俗話說“送君千里，終有一別”。人生總會有遺憾。這其實也是為我們對于武術發展話題的思考，對于中國文化理念的探討，對于中國文化武術文化國際傳播宏大主題的持續耕耘留下了伏筆。希望下次有機會的時候，兩位教授可以帶上你們的好朋友，我們繼續進行這個話題，非常感謝兩位教授為我們奉上精彩的武術文化傳播觀點和建議！

（作者為鄭州大學資深武術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