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廣播電視融合轉型發展情況

21世紀初，在通信業與廣播電視業日益融合的發展趨勢下，法國開始推進傳統媒體轉型。2004年，法國對原有《視聽通信法》進行修訂，改為《電子通信及視聽服務傳播法》，將“電子傳播”定義為“通過電子途徑播出節目、傳輸或接收文字、聲音和圖像信號，具體途徑包含有線網、固定和移動電話網、地面無線廣播網和衛星廣播網”，為三網融合奠定了法律基礎。2005年，法國推出數字地面電視，2011年11月完成了模擬向數字的轉換。2012年6月，法國工業、能源和數字經濟部發布《數字法國2020》，通過財政支持項目大力推動新媒體發展及傳統媒體轉型。目前，法國主要廣播電視機構和網絡運營商基本實現媒體轉型，廣播電視行業煥發生機。

一、互聯網發展推動媒體融合，網絡視聽市場持續增長

法國具有良好的互聯網和電視發展基礎，媒體融合不斷加強，網絡視聽市場正在快速發展。

（一）互聯網基礎良好，網絡視聽已成為主要視聽消費形態

互聯網滲透率高、使用時間長，拉動互聯網廣告收入持續增長。截至2023年1月，法國互聯網普及率為92.6%，共有5994萬互聯網用戶，比2022年增加60萬。法國數據研究公司Médiamétrie在2024年2月發布的《2023互聯網年度報告》顯示，法國人平均每天上網2小時24分鐘，5年內增長了50分鐘。其中，網絡視聽吸引了87%互聯網用戶，79%互聯網用戶每月至少訪問1次AVOD網站[1]。法國文化部有關數據顯示[2]，互聯網廣告收入連續增長，持續三年是電視廣告收入的兩倍多。2022年，互聯網廣告收入占廣告總收入的58%，電視廣告收入占比僅為24%。2012—2022年，互聯網廣告收入增長了2.6倍（見圖1）。

互聯網已經成為視聽節目第一大傳輸渠道。2011—2022年，法國家庭電視接收渠道發生了顯著變化，互聯網從第二大渠道變成第一大渠道。2022年，通過互聯網渠道收看電視的家庭用戶占比為42%[3]，比2011年上升了27個百分點；通過互聯網和數字地面電視兩種渠道收看電視的家庭占比從10%增長到19%，提高了9個百分點；僅數字地面電視接收的份額下降了23個百分點（見圖2）[4]，從第一大渠道下降為第二大渠道。

視聽節目是主要網絡付費消費內容，SVOD是主要消費渠道。法國文化部《2023年文化與傳播關鍵數據》顯示，2022年，60%的網民付費獲取視聽內容。其中，電影（62%）、電視劇（60%）和有聲讀物（57%）三類視聽節目付費比例排名前三（見圖3）。訂閱視頻點播（SVOD）是主要付費消費渠道。2022年，72%的法國家庭至少有1個付費訂閱點播服務，與2021年基本持平，擁有多個訂閱服務的家庭用戶比例上升了8個百分點。

（二）電視是第一大視聽終端，聯網趨勢上升

電視仍是最受歡迎的視聽終端。法國視聽與數字傳播監管部門Arcom的數據顯示，2023年第一季度，法國平均每個家庭有5.7個屏幕用于觀看視頻，與2014年相比增長了6%。按收看終端劃分，有89.9%的家庭通過電視觀看視頻，領先于智能手機（89.0%）、電腦（86.8%）和觸摸式平板電腦（47.5%）（見圖4[5]）。從視聽內容來看，2023年直播電視觀看時間占法國人觀看視頻時間的67%，主要由新聞和體育賽事驅動；同時，電視也是視頻點播的主要消費媒介，82%視頻點播用戶在電視機上觀看節目（見圖5）。

電視聯網率提升，智能電視快速增長。2023年第一季度，聯網電視家庭占電視家庭數量的86%，五年內增加了9個百分點。智能電視成為電視機連接互聯網的主流方式。2023年第一季度，53%的聯網電視家庭使用智能電視進行聯網，五年內增加了20個百分點；同時，通過互聯網服務提供商（ISP）的電視機頂盒進行聯網仍然是電視聯網的主要方式（83%），五年內基本保持穩定（見圖6[6]）。

（三）網絡視聽市場快速發展，競爭不斷加劇

目前，法國主要電視臺和網絡運營商都已實現融合發展，并開展在線視頻業務，以應對美國奈飛（Netflix）和亞馬遜（Amazon Prime Video）等流媒體平臺進入法國市場引起的視聽服務競爭，法國網絡視聽市場發展迅速。

1.網絡視聽市場提供多元化視頻業務

法國視頻點播市場匯集了越來越多參與者。其中包括電視臺創辦的BVOD[7]平臺，提供回看服務及提前點映[8]、點播和FAST頻道[9]等項目。此外，還有SVOD[10]、AVOD[11]和社交平臺，向消費者提供多種類型網絡視聽服務。

截至2022年12月底，Arcom共申報或簽約360個視聽點播服務平臺（SMAD）[12]，其中32%為免費（AVOD）或按需付費視頻點播（TVOD）服務，27%為回看電視（CTV）服務，41%為SVOD服務。

法國本土平臺具有一定競爭力。2022年，法國十大受歡迎付費VOD平臺中有4家為本土平臺。其中，Orange VOD處于領先地位，2022年使用率為21.1%，但比2017年下降6個百分點，Canal VoD排名第二（16.7%），比2017年下降3個百分點。也有一些法國平臺正在成長，如Arte VOD和Cinéma[s]@la demande，比2017年分別增加2個百分點、4個百分點。

2.視頻點播市場以SVOD為主，具有發展潛力

視頻點播市場發展迅速。Médiamétrie有關數據顯示，2023年，法國人均每天觀看4小時37分鐘的視頻。其中，視頻點播觀看量占整體視頻觀看量的33%，四年內增長了7個百分點。

SVOD是點播市場主要收入渠道。2022年，法國付費視頻點播市場規模達到20.798億歐元，較2021年增長9.2%。其中，SVOD市場規模達到18.34億歐元，是2018年的3.4倍，占付費VOD市場收入的88%；按次付費視頻點播（TVOD）市場規模為2.458億歐元，相比2018年下降了3.8%，交易內容以電影為主（84%）。（見圖7）

相比其他發達國家，法國視頻點播市場仍有增長空間。2022年，法國視頻點播消費占18—64歲人群視頻消費總量的50%（其余為線性視頻消費）。該比例遠低于其他歐美國家，如意大利（63%）、西班牙（70%）、德國（71%）、英國（77%）或美國（82%）。（見圖8[13]）

3.美國平臺在法國網絡視聽領域占優勢地位

法國付費視頻點播市場目前由美國Netflix等平臺主導。美國視頻點播平臺在獲得獨家內容上投入了大量資金，并越來越多地參與預融資階段，以便更好地控制作品開發鏈，減少對他國工作室的依賴。法國國家電影和動畫中心（CNC）數據顯示，2019年，國外SVOD平臺投資了8600萬歐元用于制作法國原創作品，其中83%（7100萬歐元）來自Netflix，其余（1500萬歐元）來自亞馬遜。

根據法國文化部2022年數據，63%付費視頻點播消費者使用Netflix，46%使用亞馬遜，33%使用Disney+（2020年在法國推出），較2017年大幅上升，其中Netflix增長30個百分點、亞馬遜增長38個百分點（見表1[14]）。隨著派拉蒙+（全球4300萬用戶）、環球+（2022年11月在法國推出）和HBO Max等新平臺的出現，法國視頻點播市場競爭進一步加劇。

二、廣播電視機構積極開展數字化轉型

截至2022年年底，法國頭部電視機構包括法國國家電視集團（France Télévisions）、法國電視一臺（TF1，隸屬于布依格集團）、法國電視六臺（TV6/M6，隸屬于RTL集團）和凱勒普拉斯電視臺（Canal+，隸屬于維旺迪集團）。其中，法國國家電視集團為公共服務廣播電視機構，但2022年取消了電視牌照費，其收視份額排名第一，接近30%（見表2）。TF1和M6從2021年5月開始合并，但由于反壟斷要求，2022年9月放棄合并計劃。Canal+集團為臺網一體運營模式，擁有電視臺和衛星電視網。法國頭部電視臺均開展網絡視聽業務，取得良好效果。

（一）推出流媒體平臺，提供多種視頻服務

面對流媒體的快速發展，法國傳統電視臺積極探索媒體融合，建設自有廣播視頻點播平臺（BVOD），如法國國家電視集團的France.tv、TF1的TF1+、M6的6Play、Canal+的MyCanal，依托豐富的節目內容，提供回看、提前點映、點播、直播、FAST等多種網絡視聽服務，并推出個性化訂閱套餐，提升觀眾使用體驗。

1.提供豐富類型的視頻服務

第一，提供回看和提前點映服務，是電視臺網絡視聽基礎服務。截至2022年12月，在全國性頻道TF1、France 2、France 3、Canal+、France 5、M6、Arte中，有52%節目可通過“回看電視”模式收看。2023年11月，超過1030萬人觀看了France.tv、MyTF1（現TF1+）、6Play、MyCanal等平臺上的提前點映內容。

第二，提供點播服務。法國國家電視集團在2012年推出視頻點播平臺Pluzz VOD，提供3000多部電影和電視劇，其中500部左右是高清格式。2017年，集團推出France.tv平臺，整合所有在線內容，提供直播、重播、點播等服務。TF1+、6Play分別提供超過1.5萬小時、6500小時的點播內容。

第三，提供直播頻道服務。France.tv免費提供其所有直播頻道的內容；TF1+、6Play分別提供5個（TF1、TMC、TFX、TF1 Séries Films、LCI）、6個（M6、W9、6ter、Gulli、Paris Première、Téva）直播頻道內容。

第四，FAST頻道興起。FAST成為重塑電視直播的新方式，截至2023年年底，法國擁有500多個FAST頻道。TF1的免費流媒體平臺TF1+整合了大約50個FAST頻道，主題包括愛情片、喜劇片、驚悚片、動漫等。

2.采用“廣告收入+訂閱”的混合商業模式

面對市場多元需求，電視臺的新媒體平臺推出廣告支持的免費點播和付費訂閱模式等多種個性化服務，在滿足不同受眾群體觀看需求的同時，豐富盈利模式。其中，公共廣播公司法國國家電視集團的France.tv為免費平臺，TF1和M6集團則提供免費和付費兩種服務（見表3）。

2024年1月，TF1推出免費廣告支持流媒體平臺TF1+，提供1.5萬小時的內容庫（比MYTF1多50%），代替了原有免費廣告支持BVOD服務MyTF1和無廣告訂閱版本MyTF1 Max。同時，付費無廣告版本TF1+ Premium價格為5.99歐元每月。

M6集團目前運營免費點播平臺6Play和無廣告訂閱版本6Play Max。其中，6Play在2024年3月擁有2310萬用戶，三分之二用戶年齡在50歲以下，是法國市場上最年輕化的平臺；6Play Max的付費用戶可享受下載離線觀看等多種功能。M6集團計劃在2024年5月推出新的免費流媒體平臺M6+，其將代替6Play平臺，加速M6流媒體業務發展[15]。

（二）加強內容建設，廣泛開展合作

1.加強內容資源整合，三大電視集團聯合打造流媒體平臺

2020年10月，法國國家電視集團、TF1集團和M6集團合作推出流媒體平臺Salto，致力于打造“法國版的Netflix”，提供SVOD服務、線性頻道及其相關服務，內容包括母公司及在歐洲和世界其他地區購買的獨家節目。

為了確保Salto提供足夠內容，法國國家電視集團與法國主要制片人協會簽署了一項為期三年的協議，以確保其共同資助的電視劇、紀錄片和動畫片到2022年的流媒體播放權。

Salto平臺在運行3年后，于2023年3月停止運營，關閉前的訂戶規模為100萬戶。Salto平臺失敗主要有三點原因：一是缺乏獨家內容，相比美國網絡視聽業務平臺，Salto平臺的內容投資規模相對有限，且缺少獨家內容，平臺上大部分法語節目也在法國直播電視頻道上播出。二是分發機制不完善，Salto僅與法國電信集團布依格（Bouygues）簽訂了發行協議，相比之下，Netflix與法國主要節目分發集團都有合作，包括Canal+、Orange、Free、Bouygues和SFR。三是受機構調整影響。TF1和M6從2021年5月開始進行合并，計劃合并后的集團以4500萬歐元收購法國國家電視集團持有的33.33%股權，以便更好開發Salto。合并計劃因反壟斷限制終止后，TF1和M6集團于2022年11月決定退出Salto，導致平臺最終關閉。

2.與歐洲公共電視機構合作，加強聯合制作

2018年，法國國家電視集團與歐洲公共廣播公司萊伊廣播公司（Rai）和德國電視二臺（ZDF）發起聯盟，聯合制作具有國際吸引力的電視劇節目，允許參與的公共電視公司保留節目版權，以應對Netflix和其他訂閱視頻點播平臺帶來的挑戰。

3.與國外視頻點播服務成為內容制作合作伙伴

越來越多法國廣播電視公司與視頻點播平臺在融資初級階段達成協議，聯合制作并推廣優秀法語作品。例如，2019年年初，TF1和Netflix宣布共同資助歷史劇《Le Bazar de la Charité》，Netflix獲得該劇在TF1播出一個月后的四年全球獨家點播權。這是Netflix首次為法國廣播電視公司和制片公司發起的原創劇集進行預融資。

（三）進入智能終端，實現多媒體覆蓋

為了滿足法國民眾視頻消費習慣的演變，廣播電視機構致力于將視頻內容覆蓋多種智能終端。一是進入智能音箱。2023年，18%的法國家庭擁有智能音箱[16]。法國國家電視集團的France.tv可以與Google的智能音箱Nest Hub連接，并可以連接GoogleCast技術支持的任何屏幕。二是進入智能電視。TF1+可以在4種屏幕（電視、電腦、手機和平板電腦）上使用，并可以通過機頂盒（Orange、Bouygues Telecom、2024年1月的Freebox和2024年3月的SFR）及幾乎所有智能電視（Google TV、Android TV、三星、LG、飛利浦、海信、Amazon Fire TV、Apple TV等）訪問。從2024年4月起，海信2024代互聯網電視的遙控器將內置TF1+按鈕。

（四）拓展國際市場，取得良好傳播效果

截至目前，尚未有非美國的網絡視聽平臺實現大規模國際部署。法國廣播電視機構主要通過部署優勢區域、與當地平臺合作和全球發行三種方式，重點面向歐洲、美國和非洲法語區進行網絡視聽業務出海。

第一，發揮法語優勢，占據非洲市場。2015年，TF1推出面向非洲的視頻點播平臺Afrostream，該平臺擁有歐洲最大的非洲作品庫，在法國、比利時、瑞士、盧森堡及非洲24個國家和地區提供非洲動畫片、紀錄片和電影。

第二，與國際平臺合作進行節目發行。2022年，法國劇集占Prime Video（法國以外地區）提供劇集的4.6%；該比例在Netflix和Disney+是2.5%。除了美國的全球化平臺，法國的其他首選合作伙伴是本地平臺：法國劇集在Movistar+（西班牙）和MagentaTV（德國）占5.8%，Cmore（斯堪的納維亞）占3.8%，Shahid（中東）占3.5%。

第三，開展全球發行。法國電視國際五臺（TV5 Monde）面向全球發行免費視頻點播服務TV5Mondeplus，在194個國家提供3000多個小時的法語節目。

通過多種出海方式，法國網絡視聽業務在海外獲得良好效果。安培分析有關數據顯示，2023年4月，法國電視節目在國際（法國以外）SVOD平臺的播出份額為2.3%，在歐洲排名第二，全球排名第六（見圖9）。2022年，法國節目在法國境外平臺的收入占節目出口總收入的43.1%，相比2021年提高了9.6個百分點。

三、網絡運營商由傳輸者發展為平臺方

法國電視網絡運營商主要包括四家電信運營商（Orange、SFR、Bouygues、Free）和一家衛星電視運營商（Canal+）；其中，SFR公司同時開展有線電視業務。他們積極轉型升級，推出付費電視業務并提供多樣服務，從渠道提供方轉變為內容平臺方。

（一）電信運營商開展三網融合業務，提供付費電視服務

法國電信運營商主要提供固定線路服務（電話和互聯網接入）和移動服務。Orange集團由前國有企業法國電信（France Telecom）改革而成，在電信和互聯網運營領域均占據主導地位，2022年分別占市場總收入的40%左右。SFR（屬于Altice集團）是法國第二大電信運營商，在三類市場的發展較為均衡，市場份額分別約為20%。Bouygues（屬于Bouygues集團）在移動市場表現突出（2021年市場份額為24%），在固定電話和互聯網接入方面相對落后，市場份額分別為14.6%和16.3%。Free（屬于Iliad集團）規模相對較小，在互聯網接入服務領域發展較好，市場份額為25.9%（見圖10）。

1.加強基礎設施建設，成為付費電視主要提供方

互聯網服務的快速發展為開展網絡電視業務提供了良好基礎，四家運營商均開展三網融合，推出IPTV業務。

2003年，Orange集團在法國里昂推出商用IPTV業務；2005年，進行高清電視試播，進一步豐富IPTV服務的內容。2008年，Orange集團推出了直播到戶衛星電視業務，以覆蓋尚沒有鋪設IPTV網絡的區域，但2021年停止了衛星電視服務。

2007年，SFR集團通過其光纖網絡提供三維立體電視節目，并于同年開始播出高清電視頻道。2012年，SFR投資100億歐元升級網絡等基礎設施，大力提升光纖網絡的覆蓋范圍，并采用第三代有線數據傳輸系統（DOCSIS 3.0）。

2002年，Bouygues Telecom收購了T-online的DSLAM網絡，開始進入固定寬帶業務市場，實現網絡的FMC（Fixed Mobile Convergence，固定移動融合）融合，為用戶提供更好的業務體驗。

2002年，Free集團在法國推出了集合DSL網絡、不限時長固定電話和電視通話的三網融合綁定服務，售價在每月38美元；2011年，Free集團大力升級其服務基礎設施，在巴黎投資10億歐元用于其光纖到戶（FTTH）網絡，并開始向用戶提供單一IPTV服務。

2021年，電信運營商IPTV業務收入占付費電視總收入的59.19%，比2017年提高了3.3個百分點（見圖11）。

2.推出融合機頂盒，集成國內外視頻點播平臺

法國四大電信運營商都推出了包括電信、互聯網和電視服務的融合機頂盒，并將對國內外點播平臺提供分銷服務。其中，Bouygues在2014年成為第一家與Netflix簽署分銷協議的法國電信運營商；Free提供近600個電視頻道。表4為2024年法國電信運營商主流機頂盒提供服務情況[17]。

3.推出自有流媒體平臺，提供視頻點播服務

面對視頻點播市場快速發展帶來的去中介化風險，法國傳統電信運營商（Bouygues除外）積極投資開發自有新媒體平臺。

2008年，Orange推出流媒體平臺OCS，提供付費點播的電影和電視劇。2010年，Orange與Canal+集團聯手，豐富OCS平臺內容。2023年，Canal+收購了OCS平臺。截至2024年1月，OCS有290萬用戶。

2016年，SFR推出新媒體平臺SFR Play，提供直播頻道、重播節目和視頻點播服務；2023年11月，SFR Play宣布關閉。

2023年，Free推出其首個AVOD平臺OQEE Ciné，免費為其機頂盒訂閱者提供300多部電影和電視劇，以及550多個直播電視頻道和重播服務，能夠在智能手機、平板電腦、電腦及智能電視上使用。

（二）衛星運營商轉型提升數字化水平，擴大市場

Canal+集團的衛星電視業務是由凱勒賽特公司（CanalSat）和法國衛星電視公司（TPS DTH）兩個直播衛星電視公司合并而成。2021年，Canal+集團在法國衛星電視市場份額為15.33%，自2017年持續下降。為順應網絡媒體的發展趨勢，Canal+集團積極轉型。

1.推出自有流媒體平臺，提供豐富服務

2013年，Canal+推出流媒體平臺MyCanal，提供視頻點播、直播、重播服務。截至2024年4月，該平臺提供150多個法語頻道的直播，可對全球2000個線性和劃定頻道（linear and delineated channels）進行實時訪問，并提供16萬條點播內容。

2023年中期，MyCanal的用戶數量首次超過了Canal+集團的直播衛星用戶數。截至2023年第三季度，MyCanal總用戶數超過600萬，在法國的市場份額為15.2%，成為法國第三大流媒體平臺（見圖12）。2023年年底，MyCanal已在法國3000萬臺聯網設備上使用，年觀看量達到22億次。

2.加強合作，提高內容聚合能力

一方面，簽訂轉播協議，增加體育節目。Canal+集團與一級方程式賽車比賽、MotoGP世界錦標賽簽訂了到2029年的轉播協議，并擁有歐洲冠軍聯賽、橄欖球賽的獨家轉播權。其中，每場摩托車聯賽都吸引超過100萬名觀眾。

另一方面，與頭部制作公司和平臺合作，增加節目內容。Canal+與華納兄弟、環球影業、索尼、迪士尼、派拉蒙、福克斯等電影公司合作，影片在上映6個月后在MyCanal平臺播放。Canal+與Netflix、Disney+、Paramount+、Apple TV+等頭部流媒體平臺簽訂分銷協議，通過多種類型訂閱套餐播出流媒體內容（見表5）。

3.加強內容制作，實現差異化發展

在美國平臺主導視頻點播市場的情況下，Canal+集團積極加強法語原創作品的創作生產，爭取補充市場。

Canal+旗下的制作公司StudioCanal在2022年至2024年每年投資3億歐元用于制作法國內容，平均每年制作80部電影和20部電視劇集。此外，Canal+還加強對已有內容的修復，2017年以來，共投資2500多萬歐元，對近1000部經典電影進行修復和數字化，進一步豐富法國本土內容。

2019年，Canal+集團推出Canal+Series平臺，為法國觀眾提供高品質原創電視劇。2019年12月，Canal+Series提供227部法國原創電視劇，與Netflix提供的英美影視劇形成差異化競爭（見表6）。

4.開發國外市場，減少對國內市場依賴

Canal+集團通過收購等市場行為布局國際領域，擴大用戶群并實現受眾多元化。截至2023年第三季度，Canal+集團在非洲的用戶數接近法國本土用戶數，歐洲（法國除外）占集團總用戶數的四分之一，亞太地區市場被逐步打開（見圖13）。

第一，布局法國以外的歐洲市場。2019年，Canal+收購總部位于盧森堡的付費電視運營商M7，進入中東歐8個國家；2022年，收購中歐地區流媒體運營商SPI International；2023年，收購北歐流媒體平臺Viaplay29.33%的股份。

第二，部署非洲市場。2014年，Canal+集團推出非洲頻道A+，成為非洲法語區內容傳播渠道；2016年，收購Thema集團及其SVOD服務；同年，與尼日利亞Iroko公司合作推出Iroko+視頻點播服務，面向非洲法語國家提供電視劇和Nollywood[18]電影；2021年以來，成為南非付費電視公司Multichoice第一股東。

第三，開拓亞太地區市場。2024年，Canal+集團增持總部位于中國香港的流媒體平臺Viu的股份至30%，加強了亞太地區新媒體業務開發。W

注釋：

[1] AVOD（廣告視頻點播）：由廣告資助的免費視頻內容發布平臺。

[2]資料來源：Irep/Observatoire de l’e-pub du SRI/DEPS，文化部，2023年。

[3]通過xDSL、收費有線電視和光纖（Fttx）網絡接收的互聯網協議電視（IPTV）。

[4]范圍：至少有一臺電視機的法國本土家庭。數據來源：Médiamétrie和法國文化部。自2015年起，“僅有線電視接收”包含在“互聯網接入”中。

[5]范圍：所有法國家庭；數據來源：Médiamétrie為Acrom/H12023提供的數據。

[6]范圍：法國所有將電視連接互聯網的家庭。

[7] Broadcaster Video on Demand是一個由廣告資助的免費視頻內容發布平臺，其中包括傳統電視廣播公司的內容。

[8]在電視節目直播前可在平臺上獲取的電視節目消費方式。

[9] FAST頻道，Free Ad-Supported Streaming TV，廣告支撐的免費流媒體電視，由互聯網廣告資助的免費線性電視頻道。

[10] Subscription Video on Demand（訂閱視頻點播），訂閱視頻點播的數字目錄：客戶只需支付統一的費用，就可獲得多種視頻選擇。

[11] 廣告視頻點播，免費、廣告支持的視頻內容交付平臺。

[12] 包括訂閱、按需付費和免費視頻點播服務，以及回看電視服務。

[13] 數據來源：法國文化部，2023年。

[14] 數據來源：CNC-Vertigo/DEPS，法國文化部，2023年。

[15] https：//advanced-television.com/2024/04/08/ france-m6-launches-on- may-15th/.

[16] Statista，https：//www.statista.com/ statistics/1422961/smart-speakers-ownership-francegermany-spain/.

[17] 來源：法國原最高視聽委員會（CSA）。

[18] 尼日利亞（Nigeria）因年產數千部影視作品被視為非洲的好萊塢，即Nollywood，類似于美國的好萊塢和印度的寶萊塢。

（作者徐嘉琪系國家廣播電視總局發展研究中心研究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