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想通常指由某人、某物、某事想到與之相關的人、物、事,而這些人、物、事之間或多或少都有著一定的聯系。
在寫作過程中合理運用聯想手法,能擴大作文的思維空間,使其內容豐富、思路開闊。那么,怎樣才能讓聯想更加自然且恰切呢?
一、變而不失真,符合事物特征
聯想不是無中生有、憑空捏造的,聯想所得到的事物與其出發點之間通常有一定的聯系,包括相似、相關、相反、因果等。
如郭沫若的《天上的街市》:“遠遠的街燈明了,好像閃著無數的明星。天上的明星現了,好像點著無數的街燈。我想那縹緲的空中,定然有美麗的街市。”詩人從“遠遠的街燈”聯想到“天上的明星”,是因為街燈與明星都會發光,這二者有一定的相似性,符合事物的基本特征;又從“天上的明星”聯想到“美麗的街市”,是因為有街燈出現的地方,通常都是熱鬧美麗的集市。當大家因為生活習俗、常識習慣,一想到甲就自然聯想到與之相關的乙時,就呈現出了聯想的相關性。
無論是相似還是相關,由物產生的聯想大多具有“形似”或“神似”的特點,符合事物的基本特征。
二、夸張不失度,符合客觀事實
聯想常被誤認為是“浮想聯翩”,是因為二者都需要想象力,想象力是聯想的基礎,但這種想象卻不是漫無邊際的和自由的。聯想更多的是強調事物之間的相互聯系及由此產生的思維活動;而浮想聯翩則更多地強調想象的豐富性、連續性和自由性。
因此,在使用聯想的時候,應具備一定的關聯性和邏輯性。
如袁珂的《女媧造人》:
“走呀走的,她走得有些疲倦了,偶然在一個池子旁邊蹲下來。澄澈的池水照見了她的面容和身影:她笑,池水里的影子也向著她笑;她假裝生氣,池水里的影子也向著她生氣。她忽然靈機一動:世間各種各樣的生物都有了,單單沒有像自己一樣的生物,那為什么不創造一種像自己一樣的生物來加入到世間呢?
想著,她就順手從池邊掘起一團黃泥,摻和了水,在手里揉團著,揉團著,揉團成了一個娃娃樣的小東西。
她把這個小東西放到地面上。說也奇怪,這個泥捏的小家伙,剛一接觸地面,馬上就活了起來,并且一開口就喊:
“媽媽!”
接著一陣興高采烈的跳躍和歡呼,表達他獲得生命的快樂。
女媧看著她親手創造的這個聰明美麗的生物,又聽見“媽媽”的喊聲,不由得滿心歡喜,眉開眼笑。
她給她心愛的孩子取了一個名字,叫作‘人’?!?/p>
女媧看到自己的情態后便產生了造人的想法,于是用黃泥捏成人形,賦予其生命。這是大家耳熟能詳的神話故事,富含豐富的想象力。“捏泥成人形”是民間本就有的事情,女媧在此基礎上將其賦予生命,屬于合理的想象,符合客觀事實。倘若是由捏泥想到逐日或填海,就有些牽強附會了。
三、物我協調一致,符合情感需求
聯想通常都會虛實結合,化愿望為實景,化現實為理想,來凸顯作品的主題思想。寫作時,要注意聯想的內容應符合作者、作品中的相關形象,以及讀者的情感需求與心理態勢,做到景與情、境與情、意與情的協調一致。
如冰心的《荷葉·母親》,紅蓮被雨點打得左右欹斜,而旁邊的一片大荷葉卻慢慢傾側下來,正好覆蓋在紅蓮上面。這一景象觸動了作者,讓她聯想到了母親對兒女的呵護與關愛。作者將自己比作紅蓮,而母親則是那片為紅蓮遮風擋雨的荷葉。這種聯想不僅生動形象,還將物與“我”進行了有效的聯結,深刻地表達了子女在母親的庇護下茁壯成長的主題思想。
再如安徒生的《皇帝的新裝》,便用角色性格之間的聯想打通了幻想與現實的橋梁。對新裝癡迷的皇帝、虛偽的大臣、狡猾的騙子、天真的孩子……故事中的各色人物都是基于現實社會中存在的人物原型進行聯想和創造的。安徒生將君主專制制度下統治者的虛榮、愚蠢和腐敗,以及民眾的盲從和虛偽,通過大膽的夸張和幻想的情節生動地呈現出來。這種現實與幻想的聯結,將作者個人的經歷與思考映射到作品中,使故事既具有普遍的社會意義,又充滿奇幻的色彩。
可見,在描寫自然景觀時,可通過相似聯想將山川湖泊比作畫卷中的景致;在敘述人物的內心活動時,可通過對比聯想展現其復雜多變的情感變化;在揭示社會現象時,可通過因果聯想深入探討其背后的原因和影響。
聯想不受時空的限制,可從所見所聞中生發出來,幫助我們拓展取材的領域,獲得豐富的寫作材料,開辟廣闊的思維空間,創造無窮無盡的新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