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數據挖掘的中醫藥治療晚期肺癌辨治規律探討

摘要：目的" 探討中醫藥治療晚期肺癌的辨治規律及處方用藥。方法" 通過Medcase V5.2倉公診籍國醫脈案數據記錄挖掘系統，運用頻數分析與關聯規則分析，從癥狀、病因、病機、處方用藥等方面對2016-2020年鹽城市中醫院腫瘤科收治住院的中醫藥治療晚期肺癌的病案進行數據挖掘。結果" 納入患者共計171例，587診次，其中男120例，女51例。晚期肺癌患者臨床表現主要有咳嗽、易醒、入睡困難、食欲不振、疲倦乏力、痰少、痰黏、痰白、氣喘、大便秘結等，舌象中頻數較高的有質淡紅、質紅、苔白膩、苔少、苔薄白、質淡，脈象頻數較高的有細、弦、滑、弱、沉脈，病機依次為氣陰兩虛、癌毒郁肺、痰濕蘊肺、虛火內灼、肺失潤降、肺脾氣虛、肺失宣肅、痰瘀阻肺、痰飲停肺及脾虛失運，常用藥物有茯苓、生黃芪、生甘草、法半夏、陳皮、麥冬、百合、炒白術、白花蛇舌草、黨參、當歸、五味子、熟地黃、蜂房、玄參等。臨床癥狀中咳嗽-疲倦乏力、咳嗽-入睡困難、咳嗽-食欲不振之間密切相關，常用的病機組合為肺脾氣虛-痰濕蘊肺、肺脾氣虛-痰飲停肺、肺失潤降-氣陰兩虛等，肺脾氣虛-痰濕蘊肺的病機與入睡困難、易醒的臨床癥狀緊密關聯。結論" 晚期肺癌臨床癥狀以肺臟局部癥狀為主，飲食、睡眠、大便等全身癥狀亦不少見；病機圍繞氣陰兩虛為主，癌毒郁肺為特色病機，病位涉及肺、脾、心、腎等臟腑，病因涉及痰、濕、瘀、飲、熱、氣、癌毒；治療上根據核心病機制定治法，益氣養陰為核心治法，抗癌解毒貫穿始終，化痰、燥濕、逐瘀、清熱、理氣多種治法配合使用，非獨治肺脾，亦可從心腎治之，多種功效的藥物配伍使用以增加療效。

關鍵詞：晚期肺癌；中醫藥；辨治規律

中圖分類號：R244.9" " " " " " " " " "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 " " " " " "DOI：10.3969/j.issn.1006-1959.2024.18.007

文章編號：1006-1959（2024）18-0037-07

Abstract：Objective" To explore the rule of syndrome differentiation and treatment and prescription medication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in the treatment of advanced lung cancer.Methods" Through the Medcase V5.2 warehouse public medical record data mining system， frequency analysis and association rule analysis were used to mine the medical records of advanced lung cancer treated with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in the oncology department of Yancheng Hospital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from 2016 to 2020 from the aspects of symptoms， etiology， pathogenesis and prescription medication.Results" A total of 171 patients with 587 visiting times were included， including 120 males and 51 females. The clinical manifestations of patients with advanced lung cancer mainly include cough， easy to wake up， difficulty in falling asleep， loss of appetite， fatigue， less phlegm， phlegm stickiness， white phlegm， asthma， constipation and so on. the tongue manifestations in higher frequencies were pale red tongue， red tongue， white slimy fur， fur deficiency， thin white fur and light tongue; the pulse conditions in higher frequencies were fine pulse， string-like pulse， slippery pulse， weak pulse and sunken pulse; the pathogenesis was deficiency of both Qi and Yin， cancer toxin depressed lung， phlegm dampness accumulation in lung， deficiency fire burning internal， lung dehydration and depression， deficiency of lung and spleen Qi， lung loss of consciousness and sobriety， phlegm stasis obstructing lung， phlegm retention accumulation in lung and spleen deficiency failing in transportation; the common drugs were Fuling， Shenghuangqi， Shenggancao， Fabanxia， Chenpi， Maidong， Baihe， Chaobaizhu， Baihuasheshecao， Dangshen， Danggui， Wuweizi， Shudihuang， Fengfang， Xuanshen and others successively. Among the clinical symptoms， cough-fatigue， cough-difficulties in falling asleep， and cough-loss of appetite are closely related. The commonly used pathogenesis combinations were lung and spleen qi deficiency-phlegm-dampness accumulation in lung， lung and spleen qi deficiency-phlegm retention in lung， lung loss of moistening and descending-deficiency of both qi and yin. The pathogenesis of lung and spleen qi deficiency-phlegm-dampness accumulation in lung was closely related to the clinical symptoms of difficulty in falling asleep and easy to wake up.Conclusion" The clinical symptoms of advanced lung cancer are mainly local symptoms of the lung， and systemic symptoms such as diet， sleep， and stool are not uncommon. The pathogenesis focuses on the deficiency of both qi and yin， and the characteristic pathogenesis is cancer toxin obstructing lung. The disease location involves lung， spleen， heart， kidney and other organs， and the etiology involves phlegm， dampness， blood stasis， drinking， heat， qi and cancer toxin. In the treatment， the treatment method is formulated according to the core pathogenesis. Yiqi Yangyin is the core treatment method. Anti-cancer detoxification runs through the whole process. Phlegm， dampness， stasis， heat， and qi are used in combination. The lung and spleen are not treated alone. It can also be treated from the heart and kidney. A variety of drugs are used in combination to increase the efficacy.

Key words：Advanced lung cancer;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The rules of treatment differentiation

原發性支氣管肺癌指發病開始于支氣管黏膜或腺體的惡性腫瘤，據GLOBOCAN2020數據顯示，原發性支氣管肺癌（簡稱肺癌）占總體癌癥發病率的11.4%，是導致癌癥死亡的首要原因[1]。2020年，肺癌死亡病例數量仍位居我國癌癥死亡首位，為71萬例，占我國癌癥死亡總病例的23.8%[2]。肺癌高死亡率的重要原因之一是早期多以肺結節形式存在，缺乏特異性臨床癥狀，腫瘤的發生進展往往容易被忽視，因此大多數肺癌患者在初次就診時已處于晚期[3]。大量研究表明，中醫治療惡性腫瘤是全面調節身體內環境平衡，從而提高患者的遠期生存率。從現代醫學分析，其療效是在全面提高患者免疫等各方面功能基礎上實現的，這與以殺傷為基礎的化療機理顯然是不同的。此外，中醫藥還具有提高患者免疫功能，減少或減輕放化療不良反應，改善肝腎功能及器官功能損傷，調節機體功能，增加食欲等作用。鹽城市中醫院腫瘤科作為國家級重點?？?，多年以來一直致力于肺癌的中醫藥治療。在辨證論治晚期肺癌方面取得一定成績，多數患者能夠取得較好的療效。因此，本文利用數據挖掘的方法對中醫藥治療晚期肺癌的病案進行總結、整理、挖掘，對其辨治規律進行探索，以期為臨床治療該病提供參考。

1資料與方法

1.1資料來源" 收集2016-2020年鹽城市中醫院腫瘤科收治住院的中醫藥治療晚期肺癌的所有病案，共計171例，587診次。病案的內容包括患者一般情況、現病史、診斷、病機、治法、方藥等內容。

1.2納入標準" ①依據《原發性肺癌診療規范（2011年版）》[4]，利用纖維支氣管鏡、細針穿刺、手術等方式取材標本在組織病理學上符合西醫肺癌診斷標準者或痰脫落細胞、纖維支氣管鏡毛刷、抽吸等細胞學檢查符合西醫肺癌診斷標準者。②具有病理診斷，病理分型為非小細胞肺癌的患者，TNM分期符合ⅢB、Ⅳ期；小細胞肺癌的患者分期符合廣泛期。非小細胞肺癌的TNM分期采用國際抗癌聯盟（UICC）2009年修訂的第7版TNM分期[5]。小細胞肺癌分成局限期及廣泛期，廣泛期為腫瘤病灶擴散至同一側胸腔之外以及遠處轉移。③同一次住院病案僅選取第一診次。

1.3排除標準" 重復病案。

1.4方法

1.4.1數據錄入" 數據錄入由專人負責，將符合納入標準的患者的姓名、年齡、性別、就診日期、中醫診斷、西醫診斷、臨床表現、舌苔、脈象、病機、治則治法、處方用藥及劑量等逐項錄入Medcase V5.2倉公診籍國醫脈案數據記錄挖掘系統，建立病案采集、存貯數據庫。

1.4.2數據規范化" 臨床癥狀和病機歸納名稱參照《中醫診斷學》[6]教材，中藥名稱主要參照《中藥學》[7]教材予以規范。規范藥名如：規范蚤休為重樓，紫苑為紫菀，銀花為金銀花，熟地為熟地黃，丹皮為牡丹皮，白附子為禹白附等。

1.5統計學方法" 通過Medcase V5.2倉公診籍國醫脈案數據記錄挖掘系統，運用加強關聯規則數據挖掘運算模型[8-10]，Medcase Record Mining系統，Association Rule Analysis平臺，Xminer Operation Tool運算工具及強化FPGrowth算法[11，12]，從癥狀、舌苔、脈象、病機、方藥等多方面對中醫藥治療晚期肺癌病案進行數據挖掘。以人機交互的模式對數據挖掘結果進行分析。

2結果

2.1病案一般情況" 共納入患者171例，587診次，其中男120例（70.18%），女51例（29.82%），年齡23～88歲。

2.2頻數分布

2.2.1臨床癥狀頻數分布" 表1列舉了頻數超過36的臨床癥狀。出現超過400次的臨床癥狀有：咳嗽、易醒、入睡困難、食欲不振、疲倦乏力，超過200次的有：痰少、痰黏、痰白、氣喘、大便秘結。

2.2.2舌象頻數分布" 頻數超過100次的舌象有質淡紅、質紅、苔白膩、苔少、苔薄白，而質淡、質暗紅、邊有齒痕、苔白、體胖的頻數也都超過了30次，見表2。

2.2.3脈象頻數分布" 頻數超過100次的脈象有細、弦、滑、弱、沉，見表3。

2.2.4病機頻數分布" 氣陰兩虛所占比例最大，頻率為0.3816，頻率超過0.3的病機還有癌毒郁肺，超過0.2的有痰濕蘊肺、虛火內灼、肺失潤降、肺脾氣虛、肺失宣肅、痰瘀阻肺、痰飲停肺、脾虛失運，見表4。

2.2.5藥物頻數分布" 頻數超過300次的藥物有茯苓、生黃芪，超過200次的有生甘草、法半夏、陳皮、麥冬、百合、炒白術、白花蛇舌草、黨參、當歸、五味子，見表5。

2.3關聯分布情況

2.3.1臨床癥狀內關聯分布" 可以發現咳嗽-疲倦乏力、咳嗽-入睡困難、咳嗽-食欲不振、咳嗽-痰黏、咳嗽-痰少、咳嗽-易醒、疲倦乏力-入睡困難、疲倦乏力-食欲不振、疲倦乏力-易醒、入睡困難-食欲不振、入睡困難-痰少、入睡困難-易醒、食欲不振-痰少、食欲不振-易醒、痰少-易醒之間的相關性較高，見表6。

2.3.2病機內關聯分布" 可以發現癌毒郁肺-肺脾氣虛、癌毒郁肺-肺失宣肅、癌毒郁肺-氣陰兩虛、癌毒郁肺-痰瘀阻肺、肺脾氣虛-痰濕蘊肺、肺脾氣虛-痰飲停肺、肺失潤降-氣陰兩虛、肺失潤降-虛火內灼、肺失宣肅-氣陰兩虛、肺失宣肅-痰濕蘊肺、肺失宣肅-痰瘀阻肺、脾虛失運-痰濕蘊肺、氣陰兩虛-虛火內灼、痰濕蘊肺-痰瘀阻肺之間的相關性較高，見表7。

2.3.3病機與臨床癥狀關聯分布" 肺脾氣虛-痰濕蘊肺與入睡困難、肺脾氣虛-痰濕蘊肺與易醒、肺失潤降-氣陰兩虛與咳嗽、肺失潤降-虛火內灼與咳嗽、肺失潤降-氣陰兩虛與入睡困難、肺失潤降-虛火內灼與入睡困難、肺失潤降-氣陰兩虛與食欲不振、肺失潤降-虛火內灼與食欲不振、肺失潤降-氣陰兩虛與痰少、肺失潤降-虛火內灼與痰少、肺失潤降-氣陰兩虛與易醒、肺失潤降-虛火內灼與易醒、氣陰兩虛-虛火內灼與咳嗽、氣陰兩虛-虛火內灼與入睡困難、氣陰兩虛-虛火內灼與食欲不振、氣陰兩虛-虛火內灼與痰少、氣陰兩虛-虛火內灼與易醒之間的相關性較高，見表8。

3討論

在中醫古代文獻中沒有“肺癌”這一名稱的記載，依據其臨床表現，肺癌在中醫古籍中散見于“肺積”“息賁”“巖病”“肺疽”“積聚”等疾病中，并與咳嗽、喘證、肺癰、咯血、胸痛、癆瘵等病證密切相關[13]。中醫藥治療肺癌以辨證施治為特色，三因制宜，為患者制定個體化的診療方案，可以有效減輕患者的臨床癥狀及放化療等帶來的副作用，改善患者的生存質量。大量的研究結果表明，中醫治療惡性腫瘤是全面調節身體內環境平衡，從而提高患者的遠期生存率。雖不能使腫瘤完全消除，但可使患者與腫瘤和平共存，以提高肺癌晚期患者的生存質量和預期壽命，此即中醫理論的“帶瘤生存”之法[14]。

晚期肺癌臨床癥狀多種多樣。本研究中，在入選的晚期肺癌病例中，出現超過400次的臨床癥狀有：咳嗽、易醒、入睡困難、食欲不振、疲倦乏力，超過200次的有：痰少、痰黏、痰白、氣喘、大便秘結，超過100次的有：口干、胸痛、頭暈。其中值得注意的是大便秘結一癥，肺癌臨床癥狀以肺臟局部為主，一般不會影響排便情況，但肺與大腸相表里，若肺臟痰熱壅盛，腑氣不通，則也會出現大便秘結。數據表明這種原因引起的大便秘結在臨床上并不少見，值得重視。

臨床癥狀的內關聯分布結果顯示，咳嗽與疲倦乏力、入睡困難、食欲不振、痰黏、痰少、易醒，疲倦乏力與入睡困難、食欲不振、易醒，入睡困難與食欲不振、痰少、易醒，食欲不振與痰少、易醒，痰少與易醒這幾組之間的相關性較為密切。咳嗽與疲倦乏力、 入睡困難、食欲不振、痰黏、痰少、易醒均為肺脾氣陰兩虛，虛火內灼，肺失潤降，脾運失健所致；疲倦乏力與入睡困難、食欲不振、易醒都是肺脾氣虛，運化失常，氣血生化乏源，心神失養引起；入睡困難與食欲不振、痰少、易醒都為脾虛失運，聚濕生痰，痰濕蘊肺，肺失宣肅，郁痰生熱，痰熱擾動心神導致。這也與病機頻數分布最高的前幾個病機相符合。

“謹守病機”出自《素問·至真要大論》，病機這一概念被首次提出，病機是疾病發生發展的關鍵[15]。辨證是為了找出病機，病機依據是一切病變的內在機理，立法處方針對病機結構而設，才能治病求本[16]。病機頻數分布的統計結果顯示，氣陰兩虛所占比例最大，頻率為0.3816，頻率超過0.3的病機還有癌毒郁肺，超過0.2的有痰濕蘊肺、虛火內灼、肺失潤降、肺脾氣虛、肺失宣肅、痰瘀阻肺、痰飲停肺、脾虛失運，說明肺癌涵蓋的病機較為多樣，本虛標實并存，本虛以氣陰兩虛為最多，另外還包括虛火內灼、肺脾氣虛、脾虛失運等。邪實以癌毒郁肺為主，還包含痰濕蘊肺、痰瘀阻肺、痰飲停肺等。再結合病機的內關聯分布結果，可以總結出臨床上運用中醫藥治療晚期肺癌較為常用的病機組合：肺脾氣虛-痰濕蘊肺、肺脾氣虛-痰飲停肺、肺失潤降-氣陰兩虛、肺失潤降-虛火內灼、肺失宣肅-氣陰兩虛、肺失宣肅-痰濕蘊肺、肺失宣肅-痰瘀阻肺、脾虛失運-痰濕蘊肺、氣陰兩虛-虛火內灼、痰濕蘊肺-痰瘀阻肺。另外，病機中往往可以體現出疾病的臟腑病位及病因，觀察這些高頻使用病機及其他重要病機，可以發現晚期肺癌病程中涉及肺、脾、心、腎等臟腑，病因涉及痰、濕、瘀、飲、熱、氣、癌毒。

需要特別提出的是，“癌毒郁肺”這一病機，為肺癌的特色病機。國醫大師周仲瑛教授提出“癌毒”學說，他認為癌毒是由多種物質、多種因素復合而成的特殊病理產物，是腫瘤發生發展的關鍵，是腫瘤的基本病機，提出消癌解毒的根本大法[17]。癌毒是在正氣虧虛的基礎上，內外因素共同作用下所致的一種強烈的特異性毒邪；這種具有猛烈、善行多變、易侵襲流注、易耗傷正氣等特性的毒邪，正是促進腫瘤發生、發展、變化、流注的異常動力[18]。癌毒郁肺在所有病機中頻數僅次于氣陰兩虛，可見其重要性。正因癌毒郁肺的獨特性，其可以不與也無需與其他病機組合而獨立存在。表5中高頻使用藥物具有抗癌解毒作用的主要有白花蛇舌草、重樓、蜂房。

病機與臨床癥狀之間的關聯分布顯示了病機與臨床癥狀之間的關聯，結合病機的內關聯分布結果，發現肺脾氣虛-痰濕蘊肺的病機與入睡困難、易醒的臨床癥狀，氣陰兩虛-虛火內灼-肺失潤降的病機與咳嗽、入睡困難、食欲不振、痰少、易醒的臨床癥狀之間有較高的相關性。肺脾氣虛，痰濕內生，蘊結肺臟，郁久化熱，痰熱上擾神竅則入睡困難、易醒；氣陰兩虛，氣虛運化失職則見食欲不振，陰虛生內熱，虛火內灼于肺，肺失潤降故咳嗽、痰少，擾動心神而見入睡困難、易醒。

藥物頻數分布的統計結果顯示，在入選的587診次的病例中，頻數超過300次的藥物有茯苓、生黃芪，這兩味藥的使用率超過了50%，超過200次的有生甘草、法半夏、陳皮、麥冬、百合、炒白術、白花蛇舌草、黨參、當歸、五味子，而熟地黃、蜂房、玄參、重樓、太子參、浙貝母、生地黃、石見穿的頻數也在120次以上。這些高頻使用藥物按照功效來分類如下：茯苓為利水滲濕藥，黃芪、甘草、麥冬、百合、白術、黨參、當歸、熟地黃、太子參屬補虛藥，半夏、浙貝母為化痰止咳平喘藥，陳皮屬理氣藥，白花蛇舌草、玄參、重樓、生地黃為清熱藥，五味子屬收澀藥，蜂房為攻毒殺蟲止癢藥，石見穿屬活血化瘀藥。提示在治療晚期肺癌需要注意多種功效的藥物配伍使用以增加療效。

另外，具有燥濕化痰作用的半夏、浙貝母，具有利水滲濕功效的茯苓，具有活血化瘀功用的石見穿，具有健脾化飲作用的白術，具有清熱養陰功用的玄參、生地黃，具有理氣化痰功效的陳皮，具有抗癌解毒作用的白花蛇舌草、重樓、蜂房，它們的使用頻率均較高，這可以從另一個角度表明，痰、濕、瘀、飲、熱、氣、癌毒等為晚期肺癌主要涉及的病因。

治療疾病應遵從審證求機論治的原則，從疾病的本質入手，從根本上加以治療[19]。病機和治法是相互對應的，有了病機就可以制定出相應的治法。根據以上的研究結果綜合分析，將運用中醫藥治療晚期肺癌的辨治方藥作如下總結：①病機：肺脾氣虛，痰濕蘊肺。主癥：疲倦乏力，咳嗽，咯較多白痰，動則氣喘，食欲不振，苔白膩，脈弦滑；治法：益肺健脾，燥濕化痰；主方：參苓白術散。②病機：肺脾氣虛，痰飲停肺。主癥：疲倦乏力，食后胃脹，咳嗽，痰多質稀，苔白潤，脈弦細；治法：益肺健脾，化痰蠲飲；主方：六君子湯。③病機：氣陰兩虛，虛火內灼，肺失潤降。主癥：少氣懶言，周身乏力，潮熱盜汗，咳嗽痰少質粘，氣喘時作，不思飲食，大便干結，舌紅少苔，脈細數；治法：益氣養陰，潤肺降火；主方：生脈飲合百合固金湯。④病機：氣陰兩虛，肺失宣肅。主癥：倦怠乏力，咳嗽痰少，痰黏難咯，氣短懶言，食納欠香，舌紅少苔，脈細弱；治法：益氣養陰，肅肺止咳；主方：沙參麥冬湯。⑤病機：痰濕蘊肺，肺失宣肅。主癥：咳嗽痰多，色白質稀，稍有氣喘，苔白膩，脈滑；治法：燥濕化痰，宣肺止咳；主方：蘇杏二陳湯。⑥病機：痰濕蘊肺，痰瘀阻肺，肺失宣肅。主癥：面色晦暗，咳嗽咯痰，痰多色白質稀，痰中帶血，胸痛時作，舌質暗紫有瘀斑，脈滑澀；治法：燥濕化痰，活血逐瘀；主方：苓甘五味姜辛夏湯合血府逐瘀湯。⑦病機：脾虛失運，痰濕蘊肺。主癥：疲倦乏力，食欲不振，胃脘脹滿，咳嗽咯較多白痰，大便稀溏，舌苔白滑，脈滑細；治法：健脾助運，燥濕化痰；主方：四君子湯合二陳湯。

現代醫學模式的轉變使人們認識到惡性腫瘤的治療目的不僅僅是指殺滅腫瘤細胞、縮小腫瘤，更重要的是提高患者的生存質量。中醫藥在晚期肺癌的治療中占有重要地位，中醫強調整體觀念和辨證施治，在延長生存期和提高患者的生存質量方面，具有重要的作用[20]。本文對中醫藥治療晚期肺癌的病案進行總結、整理、挖掘，深入研究其病因病機，探索有效的治則方藥，但研究中發現病案的樣本量偏小，統計結果還不夠具有說服力，統計方法的運用也較少，還有對具體藥物及組方的研究較少，希望以后的研究可以擴大樣本量，運用聚類分析等其他統計方法，并加強對藥物配伍等規律的研究。

綜上所述，晚期肺癌臨床癥狀以肺臟局部癥狀為主，飲食、睡眠、大便等全身癥狀亦不少見；病機圍繞氣陰兩虛為主，癌毒郁肺為特色病機，病位涉及肺、脾、心、腎等臟腑，病因涉及痰、濕、瘀、飲、熱、氣、癌毒；治療上根據核心病機制定治法，益氣養陰為核心治法，抗癌解毒貫穿始終，化痰、燥濕、逐瘀、清熱、理氣多種治法配合使用，非獨治肺脾，亦可從心腎治之，多種功效的藥物配伍使用以增加療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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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3-09-28；修回日期：2023-10-10

編輯/成森

基金項目：鹽城市醫學科技發展計劃項目（編號：YK2018026）

作者簡介：趙鼎（1988.10-），男，江蘇鹽城人，博士，主治中醫師，主要從事腫瘤的中西醫結合診治研究及經方治療疑難雜病

通訊作者：翟長云（1964.6-），男，江蘇鹽城人，本科，主任中醫師，主要從事腫瘤的中西醫結合診治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