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美著名高校的生成式人工智能政策及其啟示

摘要：生成式人工智能（Generative Artificial Intelligence，GenAI）的涌現和快速發展，對教育系統產生了猛烈的沖擊，高校如何應對GenAI在校園中的使用成為焦點問題。對此，文章梳理了英美50所著名高校針對GenAI使用的相關政策、方針和指南文本，從學校總體態度、政策頒布主體、發展性指導、監管性指導四個維度進行了政策文本分析，以解答英美著名高校如何應對生成式人工智能的問題。在此基礎上，文章從學校決策、組織管理、人員培養、學術誠信、信息安全等層面，探討了英美著名高校GenAI政策對我國高校的啟示，以期為我國高校適時推出生成式人工智能管理辦法提供參考與指導。

關鍵詞：生成式人工智能；人工智能素養；學術誠信；信息安全

【中圖分類號】G40-057 【文獻標識碼】A 【論文編號】1009—8097（2024）07—0042—09 【DOI】10.3969/j.issn.1009-8097.2024.07.005

當前，GenAI工具正在迅速涌現，其版本的更新迭代速度遠超預期。教師如何使用GenAI開展教學、學生如何使用GenAI完成作業及考試、學校如何在GenAI參與的情況下評估學術誠信等，這些都是教育界必須面對的問題。目前，美國、英國等發達國家的高校紛紛發布了GenAI相關政策，闡明了對師生使用GenAI的態度傾向，并提供了一些使用指導建議[1]。近年來，中國在人工智能領域的表現亮眼，在世界舞臺上發揮了重要作用。然而，目前我國鮮有高校頒布GenAI使用相關的政策規定。本研究分析英美著名高校的GenAI政策文本，考察這些高校如何應對生成式人工智能，并探討其對我國高校的啟示，以期為我國高校制定GenAI政策提供借鑒。

一 生成式人工智能對教育系統的沖擊及其應對

2022年12月，OpenAI發布基于GPT-3.5架構的ChatGPT模型。該模型展現出了強人工智能的屬性，不僅能夠處理具體任務，還具有理解語言、認知感知、自主決策、自我學習等能力。2023年3月，OpenAI發布新一代深度學習大模型GPT-4，其具有更強大的創造性和數據處理能力。新一代人工智能系統性嵌入教育，在個性化學習、智能輔導和答疑、提升寫作與解題水平等教學應用場景發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2]。學生的學習從死記硬背轉為聯通交互，更加強調批判性思考能力，教學模式由“教師-學生”的兩維關系轉為“教師-學生-人工智能”的三維關系[3][4]。生成式人工智能為教育變革提供了技術手段，但也給學校的學術誠信評估、信息安全管理帶來了新的挑戰。如何評估、監督學生和研究人員的學術誠信，保障信息安全和個人隱私，成為教育工作者亟需面對的問題。

GenAI的使用猶如一把雙刃劍，究竟是嚴防死守，還是積極擁抱？英美國家的教育主管部門對此持有不同的態度，且其態度隨著時間推移和技術推廣也在發生變化。在ChatGPT推出之初，部分機構如紐約市教育局直接頒布禁用令，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美國高校如斯坦福大學、哈佛大學等相繼出臺了關于GenAI的使用規定[5][6]。2023年5月，美國教育部出臺《人工智能與教學的未來》[7]，表明了謹慎擁抱的態度。ChatGPT發布之初也引發了英國教育部的擔憂，但隨著ChatGPT的推廣，英國政府開始轉變態度。2023年3月，英國教育部頒布《教育中的生成式人工智能》[8]，闡述了英國政府關于在教育部門使用GenAI的積極立場。同年7月，由牛津大學、劍橋大學、帝國理工學院等在內的英國24所研究型大學組成的高校聯盟“羅素大學集團”頒布五項指導原則，以引導GenAI在高校的合理使用[9]。有調查顯示，在中國高校，有超過一半的學生在日常的學習、作業、論文寫作中曾使用GenAI工具[10]。2023年7月，國家網信辦、教育部等七部門聯合發布《生成式人工智能服務管理暫行辦法》，強調相關主管部門和機構要盡快完善、創新與GenAI相應的科學監管方式，制定分類分級監管規則或指南[11]。無論是基于國家政策的導向還是現實的需要，我國高校都要盡快制定GenAI相關的管理政策。

二 政策文本分析：英美著名高校如何應對生成式人工智能

1 分析維度

本研究系統梳理了英美50所著名高校關于GenAI使用的政策文本。選擇英美著名高校作為研究對象，主要是因為美國、英國的GenAI技術水平位居世界前列。其中，美國的技術水平更勝一籌；英國在此次生成式人工智能信息革命中比較積極，努力在人才戰略和技術方面尋求“彎道超車”[12]。此外，美國和英國的教育系統各具特色，在世界享有盛譽，這些處于領先地位的高校應對GenAI的做法具有示范和引領效應。基于此，本研究從國際高等教育咨詢公司Quacquarelli Symonds發布的《2024 QS世界大學排名：全球頂尖大學》報告中[13]，選取美國排名前30、英國排名前20的50所高校作為研究對象展開研究。

本研究在英美50所著名高校的官方網站使用關鍵詞“GenAI policy”“GenAI guideline”等進行搜索，獲取這些高校GenAI使用的政策文本，搜查的政策發布時間區間設為2022年12月～2024年2月。這些政策由大學公布，面向校內外所有人員開放，代表學校官方的態度立場。研究人員將搜索得到的英美50所著名高校的GenAI政策文本匯聚成GenAI政策文本數據庫，并做了以下處理：首先，考察政策文本的形式，包括發布的時間、機構等；其次，采取主題分析法考察政策文本的內容——主題分析作為一種廣泛用于定性研究的分析方法，被廣泛應用于識別、分析政策文本的主題或模式[14]。綜合分析英美50所著名高校GenAI政策文本的形式和內容，經過研究人員多輪討論，本研究設置了GenAI政策文本分析的主要維度，具體如表1所示。

2 應對路徑

GenAI政策文本分析的一級維度包括學校總體態度、政策頒布主體、發展性指導、監管性指導，本研究將從這四個維度分析總結英美著名高校應對生成式人工智能的路徑。

（1）學校總體態度：“支持使用”和“教師決定”態度占主流，政策保持動態調整

在英美50所著名高校中，有48所高校制定了相關政策，這些高校的總體態度如圖1所示。圖1顯示，31%的美英高校對GenAI的態度是“支持使用”；相對于美國，英國高校的態度更為積極（50%＞20%），這與前文提到的歐洲在新一輪技術革命中普遍持擁抱態度有一定的關系。有50%的英美高校認為是否可以使用GenAI由“教師決定”；相對于英國，美國高校的“教師決定”占比高出很多（70%＞17%），這可能與美國高校秉持教授治校的傳統有一定關系[15]。此外，有將近6%的英美高校將決定權交給了院系；有13%的高校雖未明確表態，但依然發布了關于GenAI的介紹、教學使用、學術誠信等政策文本，相當于默認了GenAI的存在。值得一提的是，英美50所著名高校沒有一所禁止使用GenAI，這與ChatGPT發布之初部分高校抵制的態度形成了鮮明對比。總的來說，目前英美高校普遍出臺了關于GenAI的使用政策，主流是積極的擁抱，將其是否使用GenAI的決定權主要交給授課教師。另外，由于技術的迭代更新和師生使用處于摸索過程中，很多高校不斷優化GenAI政策，使動態調整成為GenAI政策的特點之一。

（2）政策發布主體：以教學類管理部門為核心發布主體，普遍采取多主體聯合發布方式

GenAI政策的核心發布主體是教學類管理部門，如教務長辦公室、學術規范標準辦公室、教師中心、教學發展中心等。英美50所著名高校的GenAI政策發布主體占比如圖2所示，可以看出：單獨由教學類管理部門發布GenAI政策的高校占比19%，其中美國高校占比17%、英國高校占比22%；而由其他相關部門（如信息技術中心、圖書館等）發布GenAI政策的高校占比23%，其中英國高校占比50%，且大多通過非教育管理類部門發布。相較于單一主體發布，多主體聯合發布GenAI政策的情況更為普遍（占比58%），一般是由教學類管理部門聯合信息技術中心、圖書館、學術研究中心等共同發布，美國高校在這方面的占比更是高達77%。總的來說，由于GenAI政策往往涉及多部門的業務，如教學管理部門的教學與考核，信息安全部門信息安全、軟件的購買與開發等，針對GenAI使用的政策發布需要教學類、技術類、研究類等多部門的共同參與，故采取多主體聯合發布GenAI政策是一種比較符合現實的方式。

（3）發展性指導：普遍重視GenAI的介紹、教學應用探討和資源支持

發展性指導是指政策中涉及的提升師生人工智能知識素養相關的內容，包含GenAI功能與技術介紹、教學應用探討、資源與鏈接等內容。英美50所著名高校的GenAI發展性指導政策占比如圖3所示，可以看出：所有高校都提供了GenAI功能、技術介紹，88%的高校（其中美國高校占比93%、英國高校占比78%）提供了關于教師教學和學生學習的具體指導或建議。例如，紐約大學設有兩個模塊：一是教師模塊，包括教師如何制定課程的GenAI使用政策、教師如何設計作業和考試以應對GenAI可能帶來的抄襲作弊問題、教師如何將GenAI作為重要的教學助手助力教學過程、教師如何在課程中增強學生與GenAI合作創新的能力等；二是學生模塊，包括學生是否可以使用GenAI、在使用過程中如何借助GenAI的功能以及如何在文章中引用等[16]。此外，94%的高校（其中美國高校占比97%、英國高校占比89%）還提供了資源和鏈接，包括專業學者對GenAI使用的建議、其他高校的資源鏈接、教學大綱模版、網絡素養課程等。

（4）監管性指導：高度重視GenAI對學術誠信、信息安全的影響

監管性指導是指對GenAI使用的監管性政策，主要包含學術誠信規定、信息安全與隱私保護兩個方面的內容。英美50所著名高校的GenAI監管性指導政策占比如圖4所示，可以看出：

①所有高校都針對GenAI的使用進行了相應的學術誠信規定，高度重視學術誠信問題。具體來說，學術誠信規定主要是針對GenAI使用可能產生的剽竊問題和GenAI濫用問題。對此，英美著名高校要求教學管理部門或教師明確在課程或考試中是否可以使用GenAI、哪些行為是GenAI濫用行為以及如何避免、學生應當如何標注GenAI的使用。相較于英國，美國高校對于GenAI使用的管控措施更為嚴厲。例如，斯坦福大學明確規定如果教師沒有明確表示可以使用GenAI，那么學生在使用GenAI時未告知教師的情況下，一旦被發現即視為作弊行為[17]；而關于如何標注GenAI的使用，耶魯大學要求學生在相應的段落或句子中表明引用了GenAI的內容、提交給機器人的問題、訪問日期以及相應的URL[18]。針對沒有如實標注GenAI的情況，高校往往需要采用一些手段來進行評估。通常是在課程設計中增加評估、使用固定特征評估或技術手段進行檢測。例如，耶魯大學強調通過階段性反饋、增加討論環節、設計最新ChatGPT尚未訓練的作業內容等來降低作弊概率[19]；而英國負責教育評估和資格考試的資格聯合委員會（Joint Council for Qualifications）提出使用固定特征來判斷是否使用GenAI的方法，包括查證引用、語言風格判斷等。需要注意的是，盡管有一些工具如Turnitin、GPTZERO可專門用于檢查GenAI的使用，但從高校的反饋情況來看，這些工具并非特別有效。

②有58%的英美著名高校提及在使用GenAI時要注意信息安全與隱私保護。相較于英國高校，美國高校對信息安全與隱私保護的重視程度更高（77%＞28%）。使用GenAI導入信息、數據時，這些信息和數據會自動進入GenAI的大數據庫，且默認為可以面向所有使用GenAI的用戶公開，因此很多大學規定使用GenAI時嚴禁將保密的信息數據和具有知識版權的信息數據進行“投喂”。例如，哈佛大學明確規定不應將分類為2級及以上的機密數據輸入GenAI軟件，且教師、學生購買GenAI工具前需要向學校相關部門報備[20]。考慮到教師和學生使用GenAI進行搜索、查閱時也會暴露個人隱私，因此學校建議教師提供公共賬戶供學生查閱使用。而一些技術實力更強的學校采取了更為嚴格的措施，如麻省理工大學購買的ChatGPT-4和DALLE-3有專門的數據隱私保護，師生導入的數據無法被技術公司獲取，不會進入大數據模型[21]。

三 英美著名高校GenAI政策對我國高校的啟示

近年來，我國高校開展了關于生成式人工智能及其對未來職業、專業發展、教育教學影響的學術研討，但尚未出臺相關的管理規定[22]。英美著名高校的GenAI政策已積累了一定的實踐經驗，可為我國高校制定生成式人工智能的相關管理辦法提供有益啟示。

1 學校決策層面：確定高校對GenAI的基本態度并發布GenAI使用原則

在ChatGPT推出之初，英美高校大多表現出觀望、猶豫不決的態度，但在短短的一年之內，多數高校發布了關于GenAI的政策，這與政府的導向、學校的推動以及ChatGPT、Bard等軟件被師生廣泛使用有關。盡管不同高校對待GenAI使用的態度存在差異，但所有高校在“需要采取負責任、合理的、透明的方式使用生成式人工智能”這一點上達成了共識。目前，我國已從政策層面推動相關部門建立GenAI的監管規則或使用指南，國內高校需要適時推出適合本校的GenAI使用原則和規定。從學校層面發布針對GenAI使用的態度和使用原則，一方面對于各院系、部門建立GenAI使用規則具有指導作用，另一方面也方便使用者明晰使用的底線和原則。值得注意的是，由于技術本身更新迭代的速度很快，英美著名高校在發布相關的政策時普遍強調這是當前的政策規定，相關部門可以根據實際情況進行靈活調整。以此為參考，我國高校可以建立持續更新的平臺和機制，保持對GenAI技術的持續跟進。

2 組織管理層面：針對GenAI成立聯合行動部門保障政策的落實

高校針對GenAI使用的政策指南和規定需要協調一系列部門的聯合行動，才能確保政策的落實。英美著名高校的GenAI政策制定多涉及教學管理部門、學術倫理委員會、教師培訓部門、信息安全部門以及院系等，GenAI政策的落實同樣需要多個部門的協同。我國高校可以借鑒英國高校的分級管理方式，即由學校從頂層設計層面制定學校的管理規定，各院系參照學校的管理規定、根據學科特點制定院系的管理規定，教師則結合本院系的規定形成相應課程的規定；也可以參考美國高校“總體規定-課程教師決定”的兩級管理模式，即學校制定總體性的規定，課程教師制定具體課程規定并與學校制度掛鉤。而無論是哪種模式，都需要教學管理部門、信息安全部門、倫理委員會等職能部門的配合協作。

3 人員培養層面：制定有針對性的人工智能素養提升方案

當前，提升師生的人工智能素養、數字化素養是高校的工作重點，也是學術界的熱門議題。通過考察英美著名高校的GenAI政策，發現排名靠前的學校，均有針對性地制定了師生人工智能素養提升方案。一些高校出臺了面向學生、教師、研究者等不同主體的培養方案，針對不同主體可能遇到的與GenAI使用相關的問題進行指導，并針對禁止使用、允許部分使用、開放使用GenAI三種不同情況提供相應的教學大綱模版。借鑒英美著名高校的做法，我國高校在推動人工智能素養培訓工作時，不僅要從理論和意識層面強化人工智能素養的重要性，更重要的是為相關不同行動主體提供有針對性的、面向實踐的培訓方案。

4 學術誠信層面：強調過程監督和教師守門員的作用

利用GenAI從事學術生產和學習活動已經勢不可擋，那么如何在GenAI已然使用的情況下有效地進行學習評估和學術誠信鑒定便提上了日程。借鑒英美著名高校的做法，我國高校可以：①明確規則，讓學生明晰學校、學院、本課程中GenAI的使用和引用規定，并做好相應的解釋工作。②創新課程設計，追蹤過程，多階段設計作業任務。很多高校將學術誠信的考察重點置于課程實施過程，要求教師創新教學設計，增加師生之間、學生與GenAI之間的合作對話，以此來考察學生使用GenAI后其批判性思維和知識創新能力是否得到了提升。③謹慎對待技術檢測手段。由于當前技術手段的識別率欠佳，英美大部分高校不推薦借助技術手段進行論文檢測，我國一些高校在使用Turnitin一段時間后也選擇不再使用[23]。如何評估學術誠信，有賴于技術的更新和迭代，更需要一線教師發揮“守門員”的作用，對學生的學習過程實施有效監督。

5 信息安全層面：提升GenAI使用的風險意識和觀念

通過考察英美高校頒布的GenAI政策，可以發現越是偏重理工科的高校，對信息安全和隱私保護就越重視，采取的保護措施就越有力。參考英美著名高校的做法，我國高校需要：①進一步強化GenAI風險意識和觀念。用戶將信息導入GenAI，便是將信息裸露給所有可以接觸到GenAI的公眾——認識到這一點，對于建立信息安全系統尤為必要。②構建數據分級管理模式，針對不同級別的數據設立相應的使用標準。③通過本校或外部的技術力量實現GenAI軟件的適應化改造，從技術方面保證本校數據的安全。

四 結語

生成式人工智能正在形塑高等教育的教與學過程，這對高校的教學管理、學術誠信、信息安全提出了挑戰。本研究對英美50所著名高校的GenAI政策進行了文本分析，考察了英美著名高校如何應對生成式人工智能，并從學校決策、組織管理、人員培養、學術誠信、信息安全等層面分析了英美著名高校GenAI政策對我國高校的啟示，有助于我國高校適時推出適合本校實際需求的生成式人工智能管理辦法。由于本研究涉及生成式人工智能在高校管理中的多個方面，著眼于整體分析，而對一些重點難點領域如學術誠信評估、信息安全保護的討論并不深入，對于其倫理與道德準則問題也尚未涉及，后續可以圍繞這些話題展開進一步深入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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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nerative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Policies of Famous Universities

in Britain and the United States and Their Implications

GAO Hai-Yan1""" ZHANG You-Liang2[Corresponding Author]

（1. Sociology Department， Beijing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Beijing， China 100124

2. Institute of Higher Education， Beijing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Beijing， China 100124）

Abstract： The emergence and rapid development of generative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GenAI） have had a violent impact on the education system， and how universities deal with the use of GenAI on campus has become a focus issue. Accordingly， this paper sorted out the relevant policies， guidelines， and guide texts of 50 famous universities in Britain and the United States for the use of GenAI， and analyzed the policy texts from four dimensions of the overall attitude of universities， the subject of policy promulgation， the developmental guidance， and the regulatory guidance， to address the question of how these famous universities in Britain and the United States respond to GenAI. Based on this， the paper discussed the enlightment of GenAI policies of famous universities in Britain and the United States to Chinese universities from the aspects of school decision-making， organization management， personnel training， academic integrity， and information safety， which was expected to provide reference and guidance for Chinese universities to timely launch management methods of GenAI.

Keywords： generative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literacy; academic integrity; information safe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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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本文為2019年北京高等教育本科教學改革創新項目“依托優質國際辦學資源，提升創新人才培養能力——以北工大都柏林學院為例”（項目編號：162）的階段性研究成果。

作者簡介：高海燕，講師，博士，研究方向為教育公平、教育技術，郵箱為gaohaiyan@bjut.edu.cn。

收稿日期：2023年12月23日

編輯：小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