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伏二代”正逐步走上臺前 自律行動或有效改善行業“內卷”現況

“內卷式”惡性競爭帶來的低價銷售、同質化競爭，讓光伏行業產能結構性失衡和行業價格戰愈演愈烈。上市公司2024年三季報顯示，包括天合光能、隆基綠能、晶澳科技等在內的光伏頭部企業均錄得虧損。為遏止“內卷式”惡性競爭態勢，除了全行業公司積極展開自律自救行動外，監管部門和行業協會也在引導企業轉型。

光伏行業“創一代”逐步退居幕后越來越多“光伏二代”涌現

近日，天合光能發布公告稱，公司實控人、董事長高紀凡的女兒高海純將出任天合光能聯席董事長，兼任公司解決方案事業群總裁。公開信息顯示，高海純1993年出生，在天合光能先后擔任戰略投資部副總經理、天合富家能源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長等職務，2024年6月起任天合光能董事。

天合富家是天合光能旗下專注于分布式光伏發電市場的主體，提供分布式光伏系統解決方案與數字能源管理業務。天合光能曾在2023年計劃把天合富家分拆上市，但因天合富家與母公司存在關聯交易、募投項目手續辦理等問題有待解決，最終于2024年12月終止了分拆上市事宜。

2023年以來，光伏行業競爭趨于激烈，分布式光伏發電市場“紅海化”，對輸配電設施產生較大壓力，包括天合光能在內的光伏企業業績出現下滑，股價跌幅也較大。統計數據顯示，自天合光能2023年4月宣布分拆天合富家上市至今，天合光能股價跌幅已達七成。

為避免光伏行業“內卷式”惡性競爭，國家發改委、國家能源局等部門積極規范光伏行業的發展，海南、山西等省市接連公告暫停分布式光伏發電項目的審批工作。2024年10月，國家能源局通報了7個省市的分布式光伏項目負面案例，要求各地各部門“深刻汲取教訓，舉一反三，引以為戒”。

解決方案事業群是天合光能新設立的一個部門，這或意味著天合光能的發展戰略有所調整。隨著高海純兼任解決方案事業群總裁后，天合光能將加快光伏產品制造商向光儲智慧能源解決方案服務商轉型步伐。

當然，高海純走上臺前，是又一家光伏企業為管理層“換血”做鋪墊。隨著“創一代”實控人或管理層年齡增大，2023年以來，部分光伏企業實控人的子女陸續進入公司董監高行列。譬如，2023年4月，通威股份實控人劉漢元的女兒劉舒琪出任通威股份董事長兼CEO；2023年6月，福萊特的創始人阮洪良之女阮澤云也接任福萊特CEO。此外，晶澳科技、協鑫集團、大全能源、合盛硅業等也均出現“光伏二代”的身影。

資產負債率高成為光伏行業普遍現象

正在積極轉型的天合光能資產負債率近年在逐年增高。Wind數據顯示，2022年末、2023年末、2024年三季末，天合光能資產負債率分別達到68%、69.63%、74.57%。在2023年報中，天合光能表示，“公司負債規模隨業務發展增長較快，資產負債率推高可能加大公司財務風險，對公司融資和盈利能力造成不利影響，同時，隨著國內外宏觀經濟及全球流動性的政策變化，如果公司不能有效進行資金統籌及資金管理，可能對公司的日常經營及償債能力造成不利影響。”

Wind數據顯示，在申萬宏源-光伏設備板塊下，市值高于300億元的公司有13家，包括了隆基綠能、天合光能、晶科能源、晶澳科技等公司，其中，天合光能資產負債率排名最高，位居其后的是晶澳科技和晶科能源，3家公司2024年三季末資產負債率分別達到74.57%、72.15%、71.89%。

負債壓力大是很多光伏企業面臨的共同問題，截至2024年三季度末，愛旭股份的資產負債率為82.9%，鈞達股份的資產負債率為75.81%，拉普拉斯的資產負債率為72.53%……光伏設備行業中66家上市公司，有41家公司2024年前三季度資產負債率超過了50%，最高的金剛光伏資產負債率已經達到111.76%。對此情況，多位業內人士提醒，光伏行業未來幾年的出清壓力不可小覷。譬如隆基綠能董事長鐘寶申就表示，“現在產業鏈很多環節甚至處在虧損狀態，好一點的企業會出現差距，表現太差的企業相信很快就被淘汰出局。”

在申萬光伏設備行業，隆基綠能的最新總市值僅排在陽光電源之后，規模超過1100億元。財報數據顯示，2024年前三季度，隆基綠能營收下滑37.73%，歸屬于母公司股東的凈利潤虧損65.05億元，資產負債率為59.2%。對于自己業績表現不佳情況，在2024年前三季度業績說明會上，董事長鐘寶申進行了反思：“前三季度隆基綠能的業績很差，不能全部歸結為外因。我們內部也做了深刻的反省和總結，管理層在經營管理上的失誤是公司業績出現巨大虧損的主要原因。”

隆基綠能董事長鐘寶申反思管理問題光伏企業看好行業自律效果

在2024年12月底的“碳索企業家”論壇上，天合光能董事長高紀凡表示，近幾年行業向TOPCon光伏電池賽道產能升級的過程中，多數企業對盈利預測過于樂觀，“每家公司，包括一些新的硅料玩家，每一家分析報告的結論都很好，就是三年、五年就能收回投資，就要盈利了”，這種樂觀導致了如今行業過度競爭的現狀。

高紀凡認為，避免過度競爭的關鍵在于能否做到行業自律。對于這個話題，高紀凡在2024年11月的第七屆中國國際光伏與儲能產業大會上提出，“行業自律與政府監管相結合，共同維護公平競爭市場秩序”，嚴格落實不低于成本價銷售的自律承諾、積極探索通過自律方式，將行業開工率控制在合理水平的有效機制，建議政府主管部門開展專項治理，運用行政執法、央企管理等方式對低于成本價招投標的違法行為依法依規處理，形成長效機制。

對于行業自律的效果，愛旭股份給予較高的評價。在不久前的投資者調研中，公司高管就透露：“相關主管單位對引導行業回歸健康發展的支持態度也是非常堅定的。通過建立好生態圈，所有企業遵循規則、守住規則就可以繼續生存，若個別企業多次不愿意遵守自律協議，那么也無法在生態圈中生存。”

“對行業自律方面能做到什么程度，我們也不做過多的依賴和設想。”隆基綠能董事長鐘寶申認為，經營主體過多一直會是行業自律最大的挑戰。經營主體過多，協調、自律的難度會成倍增加。未來行業自律方面發展到什么程度還沒有完整的方案，行業在這方向努力中。希望能夠通過提高技術標準和質量標準，進行行業整合，使行業的經營主體沒有這么多。過度競爭的本質是經營主體過多，經營主體的適度減少有益于行業自律并健康、穩健發展。

就目前公告來看，多數光伏企業以實際行動支持并參與了協會號召的控產能行動，比如通威股份、大全能源等公司均在各自微信公眾號上發布減產公告。

通威股份公告顯示，當前，受西南地區冬季進入枯水期，電力價格環比提升影響，考慮光伏產業總體行情持續處于底部調整階段，公司旗下四川永祥股份有限公司積極響應中央經濟工作會議精神，致力破除“內卷式”競爭，促進光伏產業長期健康發展，逐步安排永祥股份下屬云南通威高純晶硅有限公司、四川永祥多晶硅有限公司、四川永祥新能源有限公司、四川永祥能源科技有限公司4家高純晶硅生產公司，根據公司總體生產經營計劃進行技改及檢修工作，階段性有序減產控產，后續具體復產安排將根據項目的電力價格變化以及市場行情統籌規劃。

大全能源表示，公司將逐步啟動對新疆及內蒙古生產基地高純多晶硅產線的階段性檢修工作，對部分產線進行有序減產控產。本次減產檢修工作將導致公司高純多晶硅有效產能有所降低，主線產品產銷量相應減少。

（文中個股僅為舉例分析，不作買賣推薦。）

附表 A股光伏龍頭公司近兩年的負債率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