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本研究利用常規染色體壓片技術,對黃纓菊(Xanthopappus subacaulis)6個不同自然居群的染色體核型特征進行分析,探討它們之間的進化趨勢和親緣關系。結果表明:(1)黃纓菊6個自然居群的染色體倍性均為二倍體,染色體基數為9,不存在額外染色體。(2)著絲粒類型僅有m型,核型公式均為2n=2X=18=18m;染色體類型除居群P002和P004無S型外,其余四個居群均具有L,M1,M2和S四種類型。(3)核型類型僅有1A型,平均臂比處于1.13~1.39,長度比介于1.61~1.78,核不對稱系數居于54.76%~55.69%,其中居群P004的平均臂比和核型不對稱系數最大,進化程度較高。(4)遺傳距離為4時,居群P001和P002聚為一支;遺傳距離為1時,居群P003與P004及居群P006與PH52分別聚為兩支,各分支內居群間親緣較近。本研究首次探討了黃纓菊的染色體核型特征以及居群間的進化趨勢和親緣關系,可為黃纓菊屬乃至菊科植物的染色體核型及系統進化研究提供細胞學資料,也可為黃纓菊基因組的測序組裝及黃酮類化合物合成關鍵代謝途徑基因的挖掘提供數據基礎。
關鍵詞:黃纓菊;居群;染色體核型;進化趨勢;聚類分析
中圖分類號:Q941+.2 " " " "文獻標識碼:A " " " "文章編號:1007-0435(2025)01-0053-09
Chromosome Karyotype Studies on Different Populations of Xanthopappus subacaulis (Asteraceae),an Endemic Species from the Qinghai-Xizang Plateau
JIN Jia-rui1,2, LIU Yu-ping1,2,3, SU Xu1,2,3*, LIU Tao4*, QU Rong-ju1,2, ZHANG Peng-hui1,2,
YU Ming-jun1,2, YANG Qian1,2, HU Xia-yu1,2
(1.School of Life Sciences,Qinghai Normal University,Xining,Qinghai Province 810008,China;2.Key Laboratory of Biodiversity Formation Mechanism and Comprehensive Utilization of the Qinghai- Xizang Plateau in Qinghai Province,Qinghai Normal University,Xining,Qinghai Province 810008,China;3.Academy of Plateau Science and Sustainability,Qinghai Normal University,Xining,Qinghai Province 810016,China;4.Qinghai Provincial Key Laboratory of Plateau Climate Change and Corresponding Ecological and Environmental Effects,Qinghai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Xining,Qinghai Province 810016,China)
Abstract:In order to investigate the evolutionary trends and phylogenetic relationships among six different natural populations of Xanthopappus subacaulis,we analyzed karyotype characteristics by chromosome conventional slicing technology. The result showed that: (1) The chromosome ploidy of 6 X. subacaulis natural populations was diploid,with the basic number of chromosomes being nine and no extra chromosomes. (2) The centromeric type was consistently identified as the centromeric subtype (m) and the karyotype formula was 2n=2X=18=18m for all X. subacaulis populations. With the exception of P002 and P004,lack of the short (S) type,the remaining four populations included long (L),medium-long (M1),medium-short (M2),and short (S) chromosome types. (3) Among 6 populations of X. subacaulis,all of the karyotype type was 1A,the average arm ratio ranged from 1.13 to 1.39,the length ratio was between 1.61 and 1.78,and the nuclear asymmetry coefficient followed by 54.76% to 55.69%. In these populations,P004 exhibited the largest average arm ratio and nuclear asymmetry coefficient,suggesting that it should have the higher evolutionary position. (4) When the genetic distance was 4,P001 and P002 clustered into a single branch. Similarly,when the genetic distance was 1,P003 and P004,as well as P006 and PH52,formed into two branches,respectively. Within same branch,each population had the closer relationships. This study firstly discussed the chromosomal karyotype characteristics,as well as the evolutionary trends and phylogenetic relationships among 6 populations of X. subacaulis,which provides cytological data for the study of karyotypes and systematic evolution of Xanthopappus and even the Asteraceae family,also serves as basic data for sequencing and assembling the genome of X. subacaulis and discovering the key metabolic pathway genes involved in flavonoid synthesis.
Key words:Xanthopappus subacaulis;Population;Chromosome karyotype;Evolutionary trend;Clustering analysis
黃纓菊(Xanthopappus subacaulis)是菊科(Asteraceae)、黃纓菊屬(Xanthopappus)的一種多年生無莖矮小草本植物,主根發達,常生于海拔2021~4251 m的高寒草甸、草原和干燥山坡,主要分布于我國青海、西藏、甘肅東南部、四川西部、云南西北部及其毗鄰地區[1-2]。青藏高原隸屬高原山地氣候,環境多變,賦予了黃纓菊較強的耐旱,耐寒和耐鹽堿等特性[3];同時,黃纓菊全草入藥,富含黃酮類和噻吩類等雜環化合物[4],具有良好的止血、催吐和抑菌等功效[5]。迄今,國內外有關黃纓菊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外部形態特征[6]、耐逆生理[3]、藥理活性[7]、化學成分[8]、系統發育關系[9]、群體遺傳結構[10]、葉綠體基因組特征[11]、SSR引物開發與遺傳多樣性[12]等領域。譬如,Zhang等[8]采用氫原子質譜和高效液相色譜分離和鑒定了黃纓菊6種噻吩類化合物,證實了其具有較好的抗菌活性;Wang等[9]基于nrITS和cpDNA序列數據,研究了黃纓菊及其近緣屬的親緣關系和起源,認為黃纓菊隸屬大翅薊屬(Onopordum)并非飛廉屬(Carduus),為菊科植物的系統進化研究奠定了理論依據。然而,目前尚無居群水平的黃纓菊染色體形態特征、核型參數及進化趨勢的研究報道。
染色體是植物細胞遺傳信息的存儲庫,也是遺傳物質的載體,其數目、形態和結構具有較高的穩定性[13]。染色體核型分析是一種快速且經濟的物種分類方法[14],利用這種方法可以精準觀察和統計染色體的倍性、數目、長臂和短臂,進而計算其臂比(AR)、長度比(CLR)、相對長度系數(I.R.L)和核型不對稱系數(As.K%)等核型參數,從而探討植物的系統位置、起源進化和親緣關系,可為植物種質資源保護、遺傳育種和新品種選育等提供細胞學證據[15-17]。菊科作為雙子葉植物綱中種類最多、分布最廣、進化程度最高的一個科,具有豐富的物種多樣性和極強的環境適應性,并且具有重要的觀賞、藥用和生態價值[18-19]。目前,國內外學者利用植物染色體核型分析方法,研究了菊科植物的染色體行為[20]、核型特征[21]和進化關系[22],明晰了其在生物進化過程中的多樣性與復雜性。譬如,Stebbins[20]依據染色體核型特征將菊苣族劃分成8個亞族,認為菊苣族物種的染色體進化趨勢為形態變小、數目減少及對稱性降低;肖佳偉等[21]通過對長柄馬蘭(Aster longipetiolatus)染色體核型的綜合分析,將長柄馬蘭獨立成新屬,認為其在紫菀屬中物種分類中具有重要價值;Ozcan等[23]研究發現薊屬(Cirsium)的染色體數目有2n=2X=34和2n=4X=68兩種類型,為其近緣種黃纓菊染色體核型的研究提供了參考依據。據此,本研究采用常規染色體壓片技術,通過對黃纓菊不同居群染色體數目和核型特征的分析,探討了核型差異、進化趨勢和親緣關系,旨在為黃纓菊進化生物學、群體遺傳學和基因組學研究提供基礎數據。
1 材料與方法
1.1 試驗材料
本課題組在野外多年調研發現,黃纓菊個體間無顯著形態學差異,其成熟種子于2021年9月采自青海省共和縣、興海縣、同仁市、西寧市和甘肅省永登縣(表1),憑證標本存放于中國科學院西北高原生物研究所青藏高原生物標本館(QTPMB)。
1.2 染色體制備
1.2.1 種子萌發 從-20℃冰箱低溫處理24 h的黃纓菊成熟種子中選取6個不同居群進行種子萌發和染色體核型研究。每個參試居群隨機挑選10個不同的個體,每個個體隨機選取10顆色深飽滿且結構完整的種子整齊排列于預先鋪有雙層濾紙的培養皿中,加入適量的蒸餾水后放置于25℃的恒溫培養箱中培養,每日控制蒸餾水用量防止爛根并保證水分供給,待根長至1.0 cm左右時進行取樣。
1.2.2 預處理 采用冰水混合處理的方法對黃纓菊根尖進行預處理。根尖放置于預先用蒸餾水潤濕的2.0 mL離心管中,封口固定于密封罐中冰水混合處理24 h,于4℃冰箱中保持環境溫度。
1.2.3 固定與解離 從冰箱中取出離心管,將根尖移入預先裝有卡諾氏固定液(冰乙酸∶無水乙醇=1∶3,現配現用)的離心管中,蓋緊翻蓋輕輕翻勻,使固定液充分覆蓋根尖表面,隨后將離心管置于4℃冰箱中固定10 min以上,固定好的根尖用45%的乙酸解離5 min。
1.2.4 制片與觀察 用鑷子將解離好的根尖輕放于載玻片中央,單面刀片切除兩端多余部位,僅保留根尖頂端分生區;用膠頭滴管懸滴1滴改良石炭酸品紅溶液,染色7~8 min后蓋上蓋玻片;吸水紙沿玻片邊緣吸收多余液體后,用鉛筆末端輕輕敲擊蓋玻片使組織分散,并將載玻片懸于酒精燈外焰上方輕烤使水分迅速蒸發;用濾紙覆于蓋玻片上并用拇指向下垂直按壓,使玻片緊密的同時再次使細胞充分分散;利用熒光顯微鏡(Olympus BX53,日本)觀察和統計染色體形態和數目,并選擇形態清晰、結構完整、分散良好的區域拍照保存。
1.3 核型分析
1.3.1 數據分析 黃纓菊每個參試居群選取至少5個個體的完整根尖染色體中期分裂圖,利用軟件Adobe Photoshop 2021統計不同個體的染色體數目,測量染色體長臂長和短臂長[24];原始測量數據導入Excel 2021中,依據Levan等[25]方法計算黃纓菊染色體臂比(AR)、長度比(CLR)、相對長度(RL)等核型參數;并在此基礎上對同源染色體兩兩配對,計算染色體的相對長度系數(I.R.L)[26]和核型不對稱系數(As.K%)[27],進行染色體核型分類[28]和核型分析[29]。
1.3.2 進化趨勢與聚類分析 以黃纓菊6個參試居群的長度比和核不對稱系數為縱坐標,平均臂比為橫坐標,利用軟件Excel 2021繪制黃纓菊染色體的核型不對稱性程度散點圖(核型二維進化圖),進行核型進化趨勢分析[30]。利用軟件SPSS 21統計黃纓菊染色體臂比的平均值(MAR)及方差、相對長度方差、染色體長度比(CLR)和各染色體類型所占比例等參數,并采用類間平均距離法對黃纓菊6個居群進行聚類分析[31]。
2 結果與分析
2.1 染色體數目與倍性鑒定
經過對黃纓菊有絲分裂中期的染色體數目觀察統計,發現黃纓菊染色體的倍性均為二倍體,有9對同源染色體,數目為2n=2X=18;6個不同參試居群的染色體絕對長度處于4.1~12.8 μm,所有個體均未發現染色體數目與形態變異,數目和形態較為穩定(圖1)。
2.2 染色體形態特征和類型
根據9對同源染色體的平均臂比值,本研究發現黃纓菊6個不同居群的染色體均為中部著絲點,類型為m型;同樣,按照染色體的相對長度系數和Kuo的染色體長度分類方法,本研究認為黃纓菊參試居群的染色體可被劃分為長染色體L型(I.R.L≥1.26)、中長染色體M2型(1.01≤I.R.Llt;1.25)、中短染色體M1型(0.76≤I.R.Llt;1.00)和短染色體S型(I.R.Llt;0.76)4種類型,除居群P002和P004無S型染色體外,其余4個居群均具有以上4種類型染色體(表2)。
2.3 染色體核型分析
基于黃纓菊6個不同居群染色體長臂值和短臂值,本研究統計分析了染色體長度比、相對長度、臂比大于2的比率、核型公式與類型、核不對稱系數等參數,獲得黃纓菊各居群的核型模式圖(圖2)和主要核型參數表(表3)。結果表明,黃纓菊不同居群間染色體核型參數差異較小,其中核型公式、核型類型和臂比gt;2的染色體比例基本一致,分別為2n=2X=18=18m、1A型和0(表3)。具體而言,居群P001的長度比最大(1.78),而居群P002的長度比最小(1.61);居群P004的平均臂比最大(1.27),而居群P003和P006的平均臂比最小(1.21);居群P004的核型不對稱系數最大(55.69%),說明該居群核型對稱性相對較差,而居群P006的核型不對稱系數最小(54.76%),表明其核型對稱性相對較好(表3)。
2.4 染色體核型進化趨勢分析
繪制黃纓菊染色體的二維進化趨勢圖(圖3),可知黃纓菊的染色體核型呈“雙向進化趨勢”,即居群P004的染色體沿著平均臂比方向進化較快,居群P001的染色體沿長度比的方向進化較快,綜合表現為居群PH52的進化程度較高,居群P003的進化程度相對較低(圖3A);同樣,居群P004的染色體平均臂比和核型不對稱系數最大,進化程度較高,而居群P003的染色體平均臂比最小,核型不對稱系數較小,進化程度較低(圖3B)。本研究認為黃纓菊居群P003起源較早,進化程度較低,而居群P004的起源較晚,進化程度較高。
2.5 染色體核型聚類分析
聚類分析結果顯示,當遺傳距離為25時,黃纓菊6個參試居群分化為A和B兩大分支,同一分支內的居群間具有相對較近的親緣關系,而不同分支間親緣關系相對較遠(圖4)。其中,居群P006、PH52、P003和P004遺傳距離為8時聚為A支;居群P001和P002遺傳距離為4時聚為B支;分支A中居群P006和PH52與居群P003和P004遺傳距離為1時分別聚為C支和D支,彼此間具有相對較近的親緣關系(圖4)。
3 討論
黃纓菊染色體具有較為穩定的數目和形態,各參試居群染色體倍性均為二倍體,數目為18條,2n=2X=18。菊科作為雙子植物綱的第一大科,具有豐富的染色體倍性和基數[32]。譬如,Matoba等[33]使用8-羥基喹啉對萵苣根尖進行預處理,醋酸洋紅染色制片后發現其染色體倍性和數目為2n=2X=18,基數為9;Qiu等[34]采用流式細胞術測量了菊芋(Helianthus tuberosus)的熒光強度,計算得到其染色體有二倍體、四倍體和六倍體三種不同的倍性;Rodríguez等[35]利用冰水混合物處理飛機草(Chromolaena barranquillensis)的根尖分生區,觀測到飛機草染色體為六倍體(60條),有m和sm兩種染色體類型,核型公式為2n=6X=60=48 m+12 sm;Pellicer等[36]利用染色體壓片技術和流式細胞術研究了菊科蒿屬(Artemisia)85個居群、68個物種的染色體基數、倍性及DNA的C值,結果顯示蒿屬植物的染色體基數多數為9,少數為8,倍性從二倍體至十六倍體不等。他們認為,菊科植物具有豐富的染色體形態、倍性和數目可能是其適應不同生長環境的結果,也為植物染色體變異機制研究提供了豐富的實驗材料[37]。因此,黃纓菊作為青藏高原特有的菊科植物,其不同居群間染色體倍性和數目的研究可以為黃纓菊適應性進化研究提供基礎數據。
黃纓菊6個不同居群的染色體核型公式均為2n=2X=18=18 m,臂比值介于1.13~1.39,染色體類型僅有m型,屬于較對稱染色體;各居群染色體長度比處于1.61~1.78,不存在臂比大于2∶1的染色體,核型類型僅為1A型;核不對稱系數位于54.76%~55.69%。依據Stebbins[20]的核型進化理論,發現黃纓菊不同居群間各染色體核型參數數值變化較小,說明它們不存在明顯的核型分化,這與先前喬永剛[38]對管花蒲公英(Taraxacum siphonanthum)和異苞蒲公英(T. multisectum)的染色體核型研究結果一致;同樣,較為保守的染色體核型特征在石竹(Diranthus chinensis)和觀賞椒(Capsicum frutescans)中也有報道[39]。據此,黃纓菊可能是一個在核型進化上相對保守的類群,進化水平相對較低。開花植物授粉方式和頻率的不同在地理格局上很大程度的反映著生態系統中植物區系的進化歷史[40],自始新世晚期以來,青藏高原隆升加劇了中國西北部地區低溫與干旱,并導致沙漠和草原等開放性生態系統的擴張和天氣情況的多變[41]。黃纓菊小花兩性[42],異花授粉,喜旱厭濕,花果期短,該特性使得黃纓菊風媒傳粉的比例顯著高于蟲媒傳粉[40],而較為進化的風媒傳粉方式雖有效解決了傳粉媒介稀缺或無效問題[43],但其很容易受到雷雨等天氣變化的影響,例如玉米在花期經歷較多的降雨就會導致秋季明顯的減產[44]。所以青藏高原夏季量少頻多的雨水天氣限制了黃纓菊傳粉的距離范圍,也使得黃纓菊在地理分布上較近位置的居群間有很近的親緣關系,同時風媒傳粉的方式也使得居群間頻繁的基因交流在核型進化上相對保守。
依據“核型不對稱性”理論,本研究發現黃纓菊的染色體核型沿著平均臂比與長度比方向呈“雙向進化趨勢”,這與先前楊萍等[14]和胡夏宇等[15]對扇穗茅(Littledelea racemosa)和苦豆子(Sophora alopecuroides)染色體核型進化趨勢的觀點相同,因而我們認為黃纓菊居群P003(青海興海)起源較早,進化程度較低,而居群P004(青海同仁)起源較晚,進化程度較高。植物染色體的進化程度與環境適應性呈正相關,即進化程度越高環境適應性越強[45],因此居群P004可能具有較強的環境適應性,在未來黃纓菊馴化育種中具有較大的潛在應用價值。同時,聚類分析可以直觀反映物種不同居群間的親緣關系[46]。本研究結果表明,當遺傳距離為25時,黃纓菊6個居群聚為A和B兩大分支,其中居群P006、PH52、P003和P004在遺傳距離為8時聚為A支,居群P001和P002在遺傳距離為4時聚為B支;并且,A分支中居群P006和PH52與居群P003和P004在遺傳距離為1時優先聚為C支和D支,彼此間具有較近的親緣關系。此外,黃纓菊采樣信息比對發現親緣關系較近的類群往往地理距離較近且海拔高度相似,說明黃纓菊不同居群的親緣程度與地理位置顯著正相關,這與先前馬子蘭[47]和鄭長遠[12]分別基于分子數據獲得的黃纓菊群體遺傳結構與種群遺傳譜系相吻合。因此,我們認為生境間的細微差異會導致環境濕度、熱量和氣溫等環境因子的不同,從而造成黃纓菊不同居群進化過程中的染色體核型差異[48]。本研究首次從居群水平依次研究了黃纓菊的染色體倍性、數目和核型特征,探討了不同居群間的進化趨勢和親緣關系,為黃纓菊屬乃至菊科植物的染色體核型和系統進化研究提供了細胞學資料[49],也為黃纓菊高質量基因組測序組裝及黃酮類化合物合成代謝途徑關鍵基因的挖掘奠定了基礎。
4 結論
黃纓菊是一種二倍體植物,染色體基數為9,2n=2X=18;黃纓菊6個不同居群的染色體均為中部著絲粒(m型)染色體,染色體類型有L,M1,M2和S四種類型,核型類型為1A型;參試居群呈“雙向進化”趨勢,其中居群P003起源較早,進化程度較低,而居群P004起源較晚,進化程度較高;遺傳距離為4時,居群P001和P002聚為一支;遺傳距離為1時,居群P003與P004及居群P006與PH52分別聚為兩支,各分支內居群間親緣較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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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劉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