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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智時代的建言與采納:媒介同步性的視角

2025-03-07 00:00:00賈榮雯樊為段敏惠劉孫宇湯一鵬
心理科學進展 2025年3期

摘" 要" 隨著全球一體化進程的加速, 組織面臨著快速變化的外部環境和激烈競爭, 員工建言行為對組織的重要性愈發凸顯。然而, 現有研究主要集中于面對面溝通的建言情境, 而對于虛擬溝通中的建言研究尚未充分關注。在數智化時代, 員工越來越傾向于使用微信、視頻通話等數字媒介進行建言, 但建言媒介對建言機制的影響尚未充分了解。為解決這一重要問題, 本研究通過媒介同步性理論彌補傳統建言理論在解釋力上的不足。首先, 探討建言者在面對面交流和不同數字媒介中如何選擇建言媒介。其次, 通過分析建言過程中的傳達過程和趨合過程考察建言媒介選擇對建言采納的影響。最后, 采用靜態和動態視角相結合的方式探討多次建言媒介選擇如何影響最終的建言采納。本研究整合組織行為、媒介心理和傳播等學科的視角和理論, 構建了數字媒介影響建言發生和建言采納的理論框架, 拓展了媒介選擇和建言的研究內容與邊界, 有助于指導企業從新的管理思路優化建言活動和提高建言采納。

關鍵詞" 媒介同步性, 建言媒介選擇, 建言采納, 傳達過程, 趨合過程

分類號" B849: C93

1" 問題提出

21世紀以來, 隨著全球一體化的推進, 組織常常面臨著快速變化的外部環境, 以及日趨激烈的市場競爭。為了更好地迎接這些挑戰, 組織需要不斷地進行優化和調整, 此時, 組織靠領導者獨自決策的管理方式已經不再適用(Detert amp; Burris, 2007), 而是需要重視和整合每一個員工的知識、創新和觀點。因此, 建言行為(voice)——定義為“員工以改善組織或團隊運作為目的, 主動提出與工作有關的想法、建議、意見或擔憂” (Burris, 2012; Morrison, 2014)——對組織績效與生存發展至關重要 (例如: Morrison, 2011; 于靜靜, 趙曙明, 2013; 魏昕, 張志學, 2014; 王永躍, 段錦云, 2015)。

建言行為的研究對中國組織尤為重要。一方面, 中國經濟正進入以中高速、優結構、新動力、

多挑戰為主要特征的新常態, 對中國組織的創新性和靈活適應性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而建言行為正是確保創新性和靈活性的基層來源(Bindl et al., 2012)。但另一方面, 中國文化被認為具有較高的權力距離、注重集體主義及團隊和諧(Tsui et al., 2006; 段錦云, 凌斌, 2011), 而建言行為與這些傳統文化存在沖突, 可能會導致建言行為的稀缺及引發一些負面結果(Brockner et al., 2001)。所以, 中國管理者更需要研究者提供證據、理論和建議, 克服固有阻礙, 以使建言確實為組織帶來更多的好處。

鑒于建言行為在當下管理實踐中的重要性, 建言行為受到了中外研究者的密切關注, 并積累了相當的成果。然而, 仍存在一些明顯的空缺。一個突出的問題在于, 傳統建言研究的理論和觀點基本上是基于面對面溝通情境, 而對虛擬溝通情境中的建言研究關注不足。在數智時代, 信息技術的發展改變了組織結構和行為, 組織對數字媒介的依賴使得工作模式和溝通方式日益虛擬化(Schmidtke amp; Cummings, 2017)。數字媒介是指一系列基于數字化技術的溝通工具, 包括人工智能、互聯網和大數據等信息通訊技術(Kaur amp; Saukko, 2022)。它們為組織成員提供了有效的信息傳遞、意見表達和觀點交流的渠道和載體, 常見的數字媒介形式包括電子郵件、微信、電話和視頻會議等, 這些媒介在促進組織內部溝通與互動方面發揮著重要作用(Kelliher et al., 2019)。隨著數字媒介的普及, 員工在建言時越來越多地利用數字媒介表達他們的想法和建議(符純潔 等, 2023)。因此, 我們不能再假設面對面溝通是建言的唯一或首要形式。然而, 數字媒介對建言的影響既重要又復雜。一方面, 數字媒介使溝通者擺脫時間和地點的限制, 更方便地進行交流; 另一方面, 數字媒介常常被質疑其信息傳遞的豐富度受限, 導致溝通效果不佳(Chidiac amp; Bowden, 2023)。此外, 各種數字媒介的不同特性可能會對溝通造成顯著影響。例如, 視頻會議增加員工的疲勞感, 可能減少建言(Shockley et al., 2021); 雖然視頻會議和電子郵件同屬于數字媒介, 但它們對建言的效果卻不應一概而論。當前建言研究的理論發展滯后于技術發展, 這導致數智時代的建言研究存在重要的理論缺陷, 缺乏系統的理論構建和解釋。鑒于此, 我們亟需推動建言研究在數智時代的進一步發展, 以為企業設計相應的管理策略、促進員工持續建言提供有益的指導。

在建言的各種研究中, 本研究特別關注建言發生和建言采納。員工建言積極作用的發揮與否取決于這兩個關鍵過程的有效性, 這兩者的聯合效應對組織決策、創新和績效有著重要影響(李方君, 陳晨, 2020)。在虛擬溝通情境下," 建言發生和建言采納出現了顛覆性的變化。具體表現為:第一, 現有的建言發生研究主要集中于探討員工是否選擇建言, 而不是員工如何在不同數字媒介中做出選擇(Morrison, 2014)。信息技術的蓬勃發展不僅豐富和方便了人們的生活, 也充分滲透到了工作領域。由于具備便捷、高效和低成本等優勢, 數字媒介迅速成為組織內溝通和開展工作的關鍵工具(周浩 等, 2022)。研究表明, 除了面對面建言外, 越來越多的員工傾向于通過數字媒介來建言, 然而還未有研究針對數字媒介獨有的特征對于建言所產生的影響這一主題進行深入探索(梁亮 等, 2021)。第二, 建言行為是一種溝通行為, 員工需將信息傳遞給一名或多名接收者。建言的內核是信息, 建言的內容和質量會影響信息效價, 進而影響員工選擇哪種數字媒介表達建言(李方君 等, 2019)。不同的數字媒介(如電子郵件、即時短信等)擁有不同的特性, 而這些特性可能影響員工選擇不同建言方式的傾向。第三, 數字媒介與建言采納之間的關系鮮有探討。不同的數字媒介具備不一樣的特性, 如異步性、可預演性、可復制性(毛江華, 陳熔芯, 2023)。這些特性可能會影響信息的感知和傳遞方式, 進而影響建言采納水平(Morrison, 2011)。然而, 現有研究尚未深入探討這些特性如何影響員工建言的呈現過程和建言采納的最終效果。據此, 本研究將建言媒介的選擇引入建言者決策過程, 探討“建言者如何在面對面和各種數字媒介之間做選擇”和“數字媒介如何影響建言采納”。

此外, 建言的表達和采納是一個說服的過程(閆婷婷 等, 2014)。建言第一次提出時就被采納的可能性并不大, 通常還需要團隊成員相互合作, 不斷打磨建言內容, 選擇合適的時機反復推進, 才能使建言最終落地, 為組織帶來積極改變(Satterstrom et al., 2021)。這個過程中, 每一次建言的提出都可能伴隨著媒介選擇的變化, 由于不同建言階段的需求和目標不同, 員工可能需要根據當前階段的需求和目標, 以及接收者的偏好和可用性, 調整他們的媒介選擇(Bain et al., 2021)。例如, 員工在初始階段可能通過電子郵件或文件等媒介進行初步的建言內容溝通和反饋收集, 而在建言內容成熟后, 可能需要通過面對面交談或視頻會議等媒介來解決疑問、達成共識或進行最后的協商。然而, 現有研究大多采用靜態視角將建言視為一個簡單、直接的一對一交流事件, 忽略了其本質上是一個復雜、多維的團隊合作過程(王堯 等, 2022)。建言不僅僅是一個信息傳遞行為, 更是一個涉及到信息整合、時機選取、反饋循環、團隊合作的復雜社會互動過程。在這個過程中, 媒介選擇成為了一種策略性的決策, 旨在最大化建言被聽取和采納的可能性。因此, 我們需要采取長期動態視角來考察建言的全過程以深入理解影響建言采納的關鍵因素。

鑒于此, 本研究以“媒介同步性理論” (Media Synchronicity Theory, 以下簡稱 MST)為核心框架, 并結合現有數字媒介與建言領域研究成果, 擬解決如下問題:(1) 成員如何選擇建言媒介; (2) 不同媒介對于單次建言采納的影響; (3) 探查在建言事件的進展過程中, 多次的媒介選擇如何影響最終的建言采納。圍繞這三個問題, 本文力圖全面與系統地探究數字媒介影響建言發生和建言采納的中間機制, 并構建數字媒介影響建言發生和建言采納的理論分析框架。在理論上, 本研究將媒介心理與傳播學中備受關注的媒介選擇與媒介效應納入建言領域的研究范疇, 進一步促進信息管理與組織行為領域的整合, 從而拓展跨學科的理論視野與貢獻。在實踐上, 本研究通過闡釋不同建言媒介在各種情境和時間節點對建言效果的影響, 幫助員工理解各種建言媒介的優劣, 從而根據建言內容和目標受眾合理選擇合適的媒介, 并根據反饋及時調整建言策略, 確保建言持續受到關注和響應。通過識別員工在不同情境下對各種數字媒介的偏好, 幫助管理者更好地了解員工媒介偏好和建言習慣, 并結合不同受眾特點, 提供合適的建言渠道, 確保建言以最優方式傳達。

本研究的主要意義為:第一, 將建言媒介的選擇引入建言者決策過程, 考察其選擇機制和邊界條件, 更精確地描述數智化時代下的建言現象, 拓展對建言者心理過程和行為的理解; 第二, 探究不同媒介的建言如何影響建言采納, 考察其中介機制和邊界條件, 拓展對建言接收者心理過程和行為的理解; 第三, 以靜態視角為基礎, 最終擴展為動態視角來描述建言事件的長期發展過程(Dyck amp; Starke, 1999), 解釋如何通過多次建言嘗試使得建言最終得以采納, 完善關于建言采納的理論; 第四, 將媒介同步性理論創新性地引入建言研究, 彌補傳統實驗室研究的不足, 結合組織現實因素(例如員工個人特征、人際關系、長期任務進程)驗證理論的有效性, 進一步完善關于“媒介與溝通效果”的理論并提供可信證據。

2" 國內外研究現狀及發展動態

2.1" 員工建言發生的研究現狀

員工建言的產生機制及前因是受到最多關注的子領域, 學者們圍繞員工是否建言的前因進行了廣泛探討。現有研究識別出三種基本驅動機制, 并基于這些機制, 進一步鑒別出一系列遠端前因(Morrison, 2014)。

第一, 建言行為是一種角色外行為(Van Dyne amp; LePine, 1998), 因而會受親社會動機或團隊責任感所驅動(Ashford et al., 2009; Grant amp; Ashford, 2008)。遠端促進性前因包括員工的人格特質如責任心(Nikolaou et al., 2008; Thomas et al., 2010)和同理心(Joireman et al., 2006)、領導對下屬的友善或激勵行為(例如: Burris et al., 2008; Venkataramani amp; Tangirala, 2010; 儲小平, 鐘雨文, 2015; 段錦云 等, 2017), 而苛責式領導會減少員工對工作的心理依戀, 從而抑制建言(Burris et al., 2008; 許黎明 等, 2018)。

第二, 員工常常分析環境中的各種線索, 根據“風險?效益”預期來決定是否建言(Dutton et al., 1997; Kish-Gephart et al., 2009; Milliken et al., 2003)。通常, 當員工認為建言能帶來高效益且安全時, 他們更可能選擇建言, 而當員工認為建言是徒勞無用或具有很高風險時, 則更傾向于保持沉默(Morrison, 2014)。這一機制的遠端因素主要有4類:(1) 建言者個人因素, 包括政治技能(王永躍, 段錦云, 2015)、情緒調節知識(Grant, 2013)、自我控制能力(Fuller et al., 2007; Premeaux amp; Bedeian, 2003)以及組織自尊(Liang et al., 2012)。(2) 建言目標的個人特質或行為, 例如領導的反饋尋求行為(Janssen amp; Gao, 2015; Tangirala amp; Ramanujam, 2012)、情商(Rego et al., 2007)、情緒(Liu et al., 2017)、變革導向(Detert amp; Burris, 2007)、倫理領導(王永躍 等, 2017)等。(3) 建言者和接收者成對層面因素, 例如建言者與接收者交換關系與相對團隊地位(Liu et al., 2015), 領導與成員的主動性人格的匹配程度(Li amp; Tangirala, 2021)等。(4) 團隊層面因素, 如團隊建言氛圍(Morrison, 2011)以及組織中是否存在有效的舉報系統和保護舉報人不受報復的規章制度(例如: Trevino amp; Victor, 1992; Miceli amp; Near, 1989)。

第三, 近期研究也發現了建言會受到一些非理性機制的影響。員工有時可能因為堅信一些根深蒂固的內隱理論(Implicit Theories; Detert amp; Edmondson, 2011), 對挑戰權威的畏懼(Kish- Gephart et al., 2009), 不假思索地拒絕建言行為, 即使當下的組織環境或領導事實上鼓勵建言行為。另一方面, 員工可能出于憤怒而沖動建言(Edwards et al., 2009); 或有很多心直口快者, 抑制不住自己的建言沖動, 出于“建言習慣”而建言(Lam et al., 2018)。

隨著建言發生研究的深入, 越來越多的學者意識到建言不僅僅涉及到“說與不說”的問題, “如何說”也是員工需要考慮的重要環節(Liang et al., 2012)。建言是一項極具風險的行為, 建言不但可能被忽視, 還可能因建言不當激怒接收者而引發負面效應。因此, 員工需要把握建言方式, 有技巧、有策略地進行建言(李怡然, 彭賀, 2021)。近期研究表明當員工希望確保內容明確、簡潔時, 員工傾向于采用直接建言的方式, 確保信息傳達的準確性(Lam et al., 2024)。當員工希望減輕建言對接收者的威脅感或壓迫感時, 往往會選擇間接的方式進行建言(Lu et al., 2019)。為了提升建言的正式性、引起接收者的重視, 員工可能通過正式組織渠道進行建言(Isaakyan et al., 2021)。如果員工希望規劃建言節奏, 表現出寬容與開放的態度, 給接收者提供思考的時間和空間, 則可能選擇微信等異步性媒介進行建言(周浩, 2021)。當員工想要讓接收者感受到自身的溫暖、謙遜和真誠時, 會選擇禮貌的方式進行建言(Xu et al., 2020)。若需要借助數據或案例等客觀事實增強建言的說服力, 員工則更傾向于通過演講展示等形式進行建言(李怡然, 彭賀, 2021)。

2.2" 建言采納的研究現狀

建言采納, 定義為建言目標認可建言價值, 或根據建言采取行動, 或將建言傳達給更具有權力的領導(Burris, 2012)。建言采納是建言能為現狀帶來積極改變的先決條件, 建言采納主要的理論基礎是由信息傳遞模型發展而來的說服理論, 即將建言采納的過程概化為建言接收者態度改變的過程(張龍, 李想, 2016)。信息傳遞理論的核心觀點是, 信息傳遞過程決定說服效果, 信息傳遞過程主要涉及四個關鍵變量:信息源、信息、信道和信宿(Whiting et al., 2012)。學者們結合此觀點及建言領域的特點提出, 建言采納由建言者特征(信息源)、建言內容(信息)、建言渠道(信道)以及建言接收者特征(信宿)共同作用, 學者基于以上四個維度, 進一步鑒別出影響建言采納的一系列因素??紤]到本文的研究問題為建言媒介選擇(即建言渠道)對建言采納的影響, 本研究圍繞建言渠道影響建言采納的相關文獻展開綜述。

2.2.1" 建言渠道對建言采納的影響

建言渠道對建言采納影響的核心觀點在于, 無論何種建言渠道都蘊含著積極和消極兩方面的信息, 不應簡單斷定哪種渠道更優。只有綜合考慮建言采納的其他環節, 才能充分發揮建言渠道對建言采納的促進作用(周浩 等, 2022)。研究表明, 以直接的方式表達建言會節約建言雙方的時間和精力, 引發接收者的重視, 在事件緊急的情況下更為有效, 但會讓建言更有威脅性, 讓接收者感受到威脅甚至憤怒(Lam et al., 2019)。間接表達建言能夠為接收者提供更多的時間和空間, 減少其感知到的威脅和挑戰。然而, 間接建言往往顯得較為非正式和隨意, 可能難以引起接收者足夠的重視, 從而降低其對建言重要性和價值的評估(李怡然, 彭賀, 2021)。公開建言能夠展示建言者的信心, 增強接收者對建言重要性和價值的判斷。然而, 公開建言可能加劇接收者所感受到的威脅和挑戰, 增加其心理壓力和負面情緒, 進而導致對建言產生消極解讀(Xu et al., 2020)。私下建言往往使接收者認為建言者是在顧及其權威和面子, 從而更容易對建言進行善意解讀。然而, 私下建言也可能導致接收者認為建言者缺乏信心, 從而降低其對建言結果的積極預期(李嘉 等, 2021)。

2.2.2" 建言采納的動態特征

學者們近年來認為建言采納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領導者可能會逐漸改變自己的觀點, 例如從一開始的立即反對, 到深思熟慮、仔細考量, 再到最終接受(Satterstrom et al., 2021)。學者們指出, 從動態和發展的視角來看, 建言采納是一個集體性的、相互作用的過程, 而不是一個一次性的二元事件。建言不僅是個體的行為, 更是團隊合作的結果(符純潔 等, 2023)。當建言在公開場合表達時, 其透明性和公開性為團隊成員提供了共同關注的基礎, 這種情境促使他們更積極地參與后續討論, 從而有助于重新審視和推進建言的內容。即使最初提出建言的個體不再是團隊成員或不再倡導該想法, 其他團隊成員仍然可以選擇對建言內容進行改進, 推動其變化, 進而促進建言最終被采納(Wang et al., 2024)。Satterstrom 等(2021)研究表明, 盡管最初提出建言的員工在被拒絕后可能會遭受負面影響, 甚至因沮喪而選擇退出團隊, 但他們的建言仍然可能在后續被采納, 并在某些情況下隨著時間的推移, 為團隊或組織帶來積極的變化。

2.3" 建言研究評述:從“是否建言”到“如何建言”

綜上, 早期建言聚焦于探索建言的前因, 隨后發展為探索建言的結果, 已經積累了相當豐碩的成果。然而, 現有研究仍存在一些重要不足。

第一, 大部分現有研究只關注建言與否, 但不關注建言方式。傳統建言前因的研究范式關注了親社會動機和風險效益評估, 但這兩個機制實質上是關于“建言意愿”, 即“說或不說”的二維選擇。但事實上, 即使建言者決定建言, 他們也需要進一步抉擇“通過何種媒介”、“在什么時機”、“如何表達(語氣、修辭、情緒等)”、“向誰說”等一系列復雜決策。初始研究也表明了建言者會慎重考慮這些決策(Xu et al., 2020), 以及這些決策對于建言結果確有重要影響(Lam et al., 2018), 故不同方式的建言性質可能大不相同。隨著信息溝通技術的進步, 員工可選擇的建言媒介日益多樣化, 既增加了媒介決策的復雜性, 也凸顯了建言媒介選擇的重要性, 但現有研究尚未對這些建言方式進行系統化研究。

第二, 現有關于建言采納的研究大多基于組織行為學的心理視角, 較少關注信息系統中的技術視角?,F有研究主要采用說服理論, 分析建言特征對接收者態度的影響(Wang et al., 2024)。然而, 隨著虛擬溝通在組織中的普及, 數字媒介的技術屬性為建言提供了新的呈現方式, 員工的建言渠道也逐漸從傳統的“面對面”溝通轉向更加多樣化的“數字”媒介(梁亮 等, 2021)。虛擬溝通的時空分散性讓溝通者無法在同一物理環境中進行互動, 視覺呈現也受到媒介傳輸能力的限制, 導致溝通者的社會存在感降低, 建言者的個人特征難以對建言采納產生顯著影響。在此情境下, 建言渠道對建言效果的影響變得更加關鍵(毛江華 等, 2024)。虛擬溝通不僅拓寬了員工可用的建言渠道(如微信、電子郵件、視頻會議), 還為建言過程引入了諸多有助于提升建言數量和質量的特性(如異步性、可預演性、信息存儲與重構能力)。然而, 說服理論尚無法有效解釋數字媒介的技術屬性、媒介特征和信息互動特征是否以及如何影響建言效果和建言接收者的態度。數字媒介源于信息系統領域的概念與技術, 如果僅關注其在組織中的功能而忽視其技術特性, 研究者可能會錯過關鍵要素, 導致對數字媒介溝通的理解缺乏深層次的邏輯支持。因此, 建言研究應引入更具解釋力的數字媒介溝通理論, 以揭示不同媒介(如電子郵件、視頻通話)之間的差異, 以及建言者與接收者互動行為對建言采納的影響機制和效果。

第三, 建言可能不是“一對一”的一次性事件, 而是涉及到群體、持續相當長時間的建言過程。最新研究發現(Satterstrom et al., 2021), 大部分建言提出時都被立刻拒絕, 但建言初始提出者或同事并不會就此放棄。相反, 他們會共同討論打磨建言內容, 在某些場合和時機下重提和支持該建言, 最終得到決策者的采納。這個過程可能相當漫長, 甚至有些建言被采納時, 起初的建言者已經離開了團隊。因此, 采用靜態視角捕捉某個員工的某一次建言是否被采納和采用動態發展視角去追蹤建言是否最終被采納, 很可能會得到不同的答案。

因此, 本研究旨在更精確描述現實工作場所中的建言行為。我們提出, 在數智化背景下, 數字媒介可能會為建言過程帶來重要影響。我們關注建言的常用媒介(包括數字媒介與面對面)選擇以及不同媒介對建言采納的影響。我們先采用傳統靜態視角考察建言媒介對單一建言事件的影響, 在此基礎上再進一步采用前沿動態過程視角考察在事件長期進展中, 多次的建言媒介選擇如何影響建言采納。本研究的主要研究問題與現有研究的區別和聯系如圖1所示。

3" 關于數字媒介溝通的國內外研究回顧

隨著數智化時代的到來, 數字媒介溝通(digital- mediated communication), 即依托于數字信息技術作為媒介的溝通, 受到了廣泛關注(Raghuram et al., 2019)。數字媒介溝通研究常以決策質量、創新想法、知識/信息分享和團隊任務表現等變量來衡量溝通結果。

3.1" 主要理論視角

數字媒介溝通的研究中有以下三個常見態度。

第一, 對數字媒介持消極態度的代表理論包括最廣泛采用的媒介豐富度理論(Media Richness Theory; Daft amp; Lengel, 1984)、社交在場理論(Social Presence Theory; Short et al., 1976)和媒介自然理論(Media Naturalness Theory; Kock, 2004)。這一視角的基本論斷是, 面對面互動能提供最豐富的信息、最完整的社會在場性、最自然的交流方式, 因此面對面互動是優于數字媒介的最佳溝通媒介。許多研究確實表明了數字媒介使得小組討論更難以達成共識(Oser et al., 2022)、減少了成員在溝通時的投入程度(Sashi, 2021)、滿意度下降(Ninaus et al., 2021)以及任務表現更差(Abelsen et al., 2021)。與其他數字媒介溝通形式(如電子郵件、微信語音)相比, 視頻會議具有更高的媒介豐富度和更強的溝通便利性。因而使用視頻會議更有利于團隊的創意分享和想法整合, 從而提升團隊創造力績效(Gr?zinger et al., 2020)。視頻會議能夠通過提供豐富的同步語言和非語言線索, 使參與者感受到一種與他人“同在”的體驗, 從而增進社會聯系和關系感, 提升參與者的幸福感(Meier amp; Reinecke, 2021; Nguyen et al., 2022)。然而, 與面對面溝通相比, 視頻會議由于時空分散性無法實現直接的現場互動, 且視覺呈現受到媒介傳輸能力的制約, 這使得參與者感受到較低的社會存在感, 增大了參與者之間的心理距離(Sondern amp; Hertel, 2023)。也有研究指出, 視頻會議中同步增加的語言和非語言線索要求參與者進行更多的認知處理。為了保持專注并及時回應視頻會議中的各種要求, 參與者需要投入較多的認知資源, 而長時間承受這樣的認知負荷會讓參與者感到身心疲憊。多項研究發現, 長時間、頻繁和持續的視頻會議往往會引發參與者的疲勞感(Nesher Shoshan amp; Wehrt, 2022; Fauville et al., 2023)。

即時語音在溝通中的效果通常優于傳統文本交流, 尤其是在情感傳遞和即時反饋方面(Tang amp; Hew, 2020)。相比于電子郵件, 即時文本雖然提供了快速的書面溝通方式, 但其信息的傳遞往往較為簡潔, 缺乏情感的深度和語氣的表達, 因此其豐富性略低于即時語音(Lo Presti et al., 2022)。即時語音通過聲音為載體, 能夠更加自然地表達信息, 語音中的語調、停頓和情緒色彩等非語言線索, 可以有效地傳遞更為清晰和強烈的情感, 使得溝通變得更加生動和富有層次感。這一點在需要快速反饋和高度個性化的溝通中顯得尤為重要(Dogruel amp; Schnauber-Stockmann, 2021)。語音交流不僅能夠快速傳遞信息, 還能在對話中即時調節語氣和情感色彩, 幫助參與者更好地理解對方的情感狀態和意圖, 從而減少誤解, 增強溝通的效果和效率(Kartal, 2024)。因此, 即時語音因其高效、情感豐富和互動性強的特點, 在許多情境下提供了比文本更優的溝通體驗。

但是, 一些研究表明缺失社交信號也有一些好處。例如, 溝通雙方可能會美化對方, 使得溝通更為愉快(Nguyen et al., 2022)。此外, 缺失信號使大家沒有從眾壓力, 反而利于特定信息(而非通用信息)的分享(Islam et al., 2020)。

第二, 對數字媒介持積極態度的代表是功能可供性視角(affordances perspective; Leonardi, 2015), 主要觀點是某些數字媒介能提供特殊功能, 使更多行為變為“可能”, 也為溝通交流帶來了更多益處。例如, 數字媒介允許多人同時發言, 而不需要輪流發言, 因此可以節約溝通時間(Nguyen et al., 2022)。此外, 社交媒介有利于交互記憶(transactive memory)的形成和知識分享(Leonardi, 2015)。

第三, 對數字媒介持中立態度的代表是媒介同步性理論(Media Synchronicity theory; MST; Dennis et al., 2008)。MST提出媒介的同步性與溝通過程是否匹配, 會影響媒介選擇和溝通結果。具體而言(如圖2所示), 溝通分為兩個基礎過程:信息的傳達(conveyance)與觀點的趨合(convergence)。同步性具有雙刃劍效益:低同步性有利于傳達但有損于趨合, 而同步性有利于趨合但有損于傳達。故媒介的選擇應根據具體溝通中傳達和趨合的相對重要性而定。若傳達和趨合均重要, 則需要組合運用多種媒介, 取長補短, 以達到最佳溝通效果。研究發現, 面對面小組(高同步性)在解決問題的任務上表現更好, 而文本數字媒介小組(低同步性)在提出想法的任務表現更好(Eisenberg et al., 2021)。

3.2" 本研究采用MST作為基礎理論的原因

首先, MST將“面對面交談”和其他數字媒介一起置于“同步性”這個維度上, 而不是相互對立。傳統數字媒介的研究大部分基于實驗室研究, 比較線上團隊和線下團隊溝通的差異(Raghuram et al., 2019)。然而, 隨著個人電腦互聯向移動互聯的轉變, 數字媒介溝通已經滲透到工作生活的各個方面(趙曙明 等, 2019)。在實踐中, 數字媒介溝通已經融入到工作中, 甚至連虛擬與現實工作互動情境的界限都開始變得模糊。也就是說, 即使是傳統線下團隊, 現在也會經常采用郵件、短信、視頻等媒介溝通。當員工建言時, 他們可以在面對面和其他數字媒介之中做出選擇, 也可以同時采用幾種媒介。而MST恰好關注不同媒介的選擇和組合, 更適用于解釋現實的建言行為。

此外, 對比用各種任務表現來代表溝通結果, MST精確定義了溝通表現, 即溝通后雙方是否達成共識, 故尤其適合應用于建言采納的研究。建言有明顯區別于其他溝通的特點:建言是對現狀的挑戰。雙方很可能在某些觀念上存在分歧、異議, 所以能否達成共識是建言采納的基礎。而MST不止解釋信息本身是否充分傳達, 同時也能解釋雙方如何形成一致理解。因此, 本研究應用MST為依據, 探查建言者和接收者如何消除“改變 vs. 保持現狀”之間的異見, 從而提高建言被采納的可能性。

3.3" 本研究對數字媒介研究的理論貢獻

盡管數字媒介這一領域在數智化時代背景下受到了很大重視, 但其研究整體多基于嚴格控制的實驗室研究, 參與者互不相識, 用短期實驗任務表現來代表溝通結果, 因此沒有考慮到組織情景中多種因素——如員工個體特征與人際關系、長期任務的具體進程——可能帶來的復雜影響(Gilson et al., 2015; Raghuram et al., 2019)。例如, 關于信號缺失是否有利于溝通, 很大程度上取決于成員之間是否事先已經有了線下互動的基礎(Mesmer-Magnus et al., 2011)。因此, 與數字媒介相關的理論研究的實操價值還需要獲得更多的證據支持。

本研究響應號召(Gilson et al., 2015; Raghuram et al., 2019), 拓展性地用MST來解釋建言這一具體的組織行為, 并考慮到建言任務進程、員工個人特質以及人際關系對溝通任務的影響。以此,我們在現實組織的情景下考察數字媒介的性能, 為數字媒介的實操應用提供更可信的參考。本研究與之前研究的聯系與區別如圖3所示。

本研究不僅采用了 MST, 還對這一理論的進一步發展完善做出以下貢獻。

第一, 目前MST中關于“何時同步性高/低的媒介更適合”的調節因素較少, 且現有理論邏輯主要側重于分析傳達過程和趨合過程在客觀層面上的相對重要性。本研究提出在選擇媒介時, 傳達和趨合過程具有主觀重要性。故建言者有可能選擇與主觀同步性需求所匹配的媒介(即沖動性人格的建言者會主觀選擇同步性高媒介), 即使客觀上這一選擇并不明智(理論建構部分)。

第二, 本研究探究MST預測力的邊界條件, 即何時同步性與情景匹配不能預測溝通結果。當接收者有強烈自我提升動機、非??咕芙ㄑ詴r, 無論媒介同步性高低, 對建言采納都無顯著影響。

4" 研究構想

建言對企業的重要性日漸凸顯。而在數智時代下, 建言媒介的選擇變多, 且可能對建言過程產生重大影響。本研究以媒介同步性理論(MST)為理論基礎, 力圖結合靜態和動態視角(Dyck amp; Starke, 1999), 系統性地展現建言媒介的選擇、對建言采納的影響、中介機制及其邊界條件, 進而為企業理解和管理數智時代下的建言行為提供可靠的理論支持。具體而言, 本研究首先探究建言者在面對面交流和不同數字媒介中如何選擇建言媒介; 其次, 考察建言媒介對建言采納的影響, 深入研究建言過程中的傳達和趨合的中介機制以及其邊界條件; 再次, 將靜態和動態視角相結合, 揭示了建言可能需要經過多次提出才被最終采納的情況, 并探索其中涉及的多次建言媒介選擇及其結果; 最后, 將媒介同步性理論應用于現實組織情境中, 驗證其有效性并擴展其邊界條件。本研究的理論研究模型如圖4所示。

4.1" 研究內容1: 建言者如何選擇建言媒介

研究內容1的主要研究問題是當建言者有建言意愿時, 會更傾向于通過哪種媒介來提出建言, 并考察這一過程中團隊、個體、成對關系和事件層次的調節變量。研究模型如圖5所示。

首先, MST (Dennis et al., 2008)通過5個媒介性能來判斷媒介同步性, 即媒介的傳播速度越快(即時)、平行性越低(不允許同時與多人互動或關注多條信息)、可用符號越多(傳達肢體動作、聲音、文本、圖表等多種符號)、彩排性越低(沒有充分時間準備)、再處理性越低(不可反復再次處理信息), 則同步性越高。

根據這些標準, MST (Dennis et al., 2008)將常用媒介的同步性由低至高排列為:文檔、電郵、即時短信、電話、視頻會議、面對面交談。本研究沿用此排序(研究內容2和3同理)。

其次, MST將溝通分為兩個基礎過程:信息的傳達(conveyance)與觀點的趨合(convergence)。本研究將建言過程視為一項溝通任務并提出, 建言這項特定的溝通任務也包含兩個溝通基礎過程:傳達與趨合。

傳達指大量、新穎信息的發出和接收過程。在傳達過程中, 建言者需要全面準備建言內容和表述方式。這個過程需要搜集盡可能多的相關信息并進行篩選, 用來構建自己的建言想法并提供證據; 同時, 也需要考慮表述方式, 斟酌字句, 使自己的建言更容易受到注意, 易于理解, 聽起來更有道理, 從而更容易說服接收者。這些活動都需要消耗建言者大量的腦力資源和時間。因此, 同步性低的媒介給予建言者更多的時間, 從而更為適合傳達過程的需求。

趨合指雙方在獨自對信息進行預處理后, 就分歧進行探討并達成一致理解的過程。在趨合過程中, 首先, 建言者有共同關注需求, 一方面希望確保接收者給予所談事件足夠注意力, 而非心不在焉, 甚至同時還與他人互動; 另一方面, 建言者需要確認雙方的討論是針對同一具體細節, 以便能針對性地進行補充說明, 而不是答非所問從而無法溝通。其次, 建言者有即時反饋需求, 即希望在第一時間得知接收者的異議, 及時做出反應, 打消接收者的疑慮。因此, 同步性高的媒介允許雙方可以快速、高頻率地交流, 且通過多種符號(肢體動作、表情、語氣等)密切監視對方的情緒和反應, 更滿足建言者對共同聚焦和及時反饋的需求, 所以更契合趨合過程。

命題1a:傳達過程需求促使建言者選擇同步性低的媒介(文件、電子郵件、即時短信等)。

命題1b:趨合過程需求促使建言者選擇同步性高的媒介(面對面交談、視頻會議、語音通話等)。

此外, 本研究進一步提出盡管建言有傳達和趨合兩個需求, 但不同情境下這兩個需求的相對重要性不同, 因此建言者最終的媒介選擇會受到多種因素調節。MST (Dennis et al., 2008)指出, 傳達和趨合的相對重要性的首要調節因素是“熟悉度”。當雙方對彼此或任務熟悉時, 雙方已經建立了許多共識, 面對特定信息時, 雙方對該信息的理解能較容易地趨于一致, 此時趨合的重要性變低, 而傳達該信息的重要性相對變高。因此, 本研究提出當雙方人際熟悉度高(共事時間長、共享心智模型高、雙方交換關系較好)或對建言議題的熟悉度高(該議題被長期關注、討論)時, 雙方對建言行為和內容會感到更“熟悉”, 因此更可能選擇同步性低的媒介建言。

具體而言, 在雙方的共事時間較長的情況下, 雙方會更加熟悉彼此的表述方式、思維模式和溝通風格(Hadden et al., 2014)。因此, 在傳達信息時, 雙方更容易理解彼此的觀點和想法, 不需要花費太多時間來解釋和理解, 這使得趨合過程更為簡潔和高效。共事時間的增加也促進了雙方的信任建立(Talay amp; Akdeniz, 2014)。雙方對彼此的能力和意圖有了更深的了解, 因此更傾向于相信對方的建言。在這種情況下, 建言者不太需要花費額外的精力去說服對方接受自己的觀點, 而是更注重傳達信息的準確性和有效性。

在共事時間較短的情況下, 雙方可能尚未充分理解彼此的表述方式和溝通風格。因此, 在傳達信息時, 建言者可能需要更多的解釋和澄清, 以確保雙方對信息的理解一致(Hadden et al., 2014)。共事時間較短的雙方可能缺乏足夠的信任基礎, 因此更需要通過趨合過程來建立信任。他們可能會更注重共同探討和理解, 以確保彼此對信息的理解是一致的, 從而建立起信任和共同的目標(Dadzie et al., 2018)??傮w而言, 本研究認為共事時間的長短會顯著影響建言與傳達/趨合過程的需求。在共事時間較長的情況下, 建言者更加注重傳達過程的高效性和準確性, 而在共事時間較短的情況下, 建言者則更加注重趨合過程的反饋和理解。

命題2a:建言與傳達/趨合過程需求的關系會受到共事時長的調節作用:在共事時間較長的情況下, 建言與傳達過程需求的正向關系被加強, 建言與趨合過程需求被減弱。反之, 則建言與趨合過程需求被加強。

共享心智模型是指團隊成員共享的對團隊情境中關鍵要素的系統性理解和心理表征。共享心智模型的核心理念是建立團隊成員對與任務情境有關知識的共同理解, 是一種協同模式(Mohammed amp; Dumville, 2001)。當雙方共享心智模型較高時, 雙方會對建言內容有較為準確和一致的理解, 建言者在傳達信息時更容易被理解和接受。共享心智模型的存在使得雙方對于建言內容的解釋和預期更加一致, 因此建言者在準備建言內容和表述方式時, 可以更加專注于確保信息準確、易于理解, 而不必過多考慮解釋和澄清(Lim amp; Klein, 2006)。由于雙方已經形成了共享心智模型, 他們對于團隊和任務的理解更為一致, 因此在進行趨合過程時, 雙方可能不需要花費過多時間和精力來探討和達成一致理解, 更容易就信息進行達成共識, 減少了趨合的必要性。

反之, 當雙方共享心智模型較低時, 即雙方對建言內容的理解較為分散或不一致時, 建言與趨合過程的需求會相應發生變化。在缺乏共享心智模型的情況下, 雙方可能會對信息的理解存在較大的分歧, 因此建言者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和精力進行趨合, 確保雙方達成一致理解(Toader et al., 2019)。這可能需要雙方進行更多討論和解釋, 以解決彼此之間的認知差異, 從而達成共識。由于雙方對于建言內容的理解存在較大的分歧, 建言者在傳達信息時可能需要花費更多的精力來解釋和澄清, 以確保信息被正確理解(Toader amp; Kessler, 2018)。因此, 建言者可能需要更多地考慮表述方式和溝通技巧, 以減少自身和接收者之間的認知差異。

命題2b:建言與傳達/趨合過程需求的關系會受到共享心智模型的調節作用:在共享心智模型較高的情況下, 建言與傳達過程需求的正向關系被加強, 建言與趨合過程需求被減弱。反之, 則建言與趨合過程需求被加強。

當雙方交換關系良好, 即存在尊重、信任和互惠感時, 建言與傳達過程的需求會加強, 而建言與趨合過程的需求則會相應減弱。良好的交換關系意味著雙方之間存在高度的信任和尊重, 建言者更容易獲得接收者的關注和支持(Sherony amp; Green, 2002)。因此, 在傳達信息時, 建言者更有動力投入更多時間和精力來準備建言內容和表述方式, 以確保信息易于理解、聽起來更有道理, 并能夠更容易地說服接收者。由于雙方交換關系良好, 彼此之間存在高度的信任和共識, 所以在進行趨合過程時, 雙方可能不需要花費過多時間來探討和達成一致理解(Love amp; Forret, 2008)。雙方更傾向于相信彼此的觀點和意圖, 因此建言者在進行建言時不太需要花費額外的精力來解釋和澄清, 而是更注重于傳達信息的準確性和有效性。

反之, 當雙方交換關系不佳時, 雙方的關系更多建立在經濟交換上, 而非建立在信任和互惠基礎上, 在這種情況下, 建言與趨合過程的需求會相應增強。由于雙方之間缺乏信任和共識, 建言者可能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和精力來進行趨合, 確保雙方達成一致理解(Kim et al., 2010)。在這種情況下, 雙方可能需要進行更多討論和解釋, 以解決彼此之間的認知差異, 從而達成共識。由于雙方之間缺乏信任和支持, 接收者可能不太愿意傾聽和理解建言者的觀點(Lau amp; Cobb, 2010)。因此, 建言者在傳達信息時可能需要花費更多的精力來解釋和澄清, 以確保信息被正確理解。這可能會導致建言者更注重表述方式和溝通技巧, 而不是信息本身的準確性和有效性。

命題2c:建言與傳達/趨合過程需求的關系會受到雙方交換關系的調節作用:在雙方交換關系好的情況下, 建言與傳達過程需求的正向關系被加強, 建言與趨合過程需求被減弱。反之, 則建言與趨合過程需求被加強。

對建言議題的熟悉度代表了雙方對于討論的主題或任務的了解和共識程度, 由于雙方對建言議題較為熟悉, 他們更容易理解和接受彼此的觀點和信息。因此, 在傳達過程中, 建言者會更加注重準備建言內容和表述方式, 以確保信息易于理解、聽起來更有道理, 并能夠更容易說服接收者。他們可能會更加努力地搜集相關信息并提供證據, 以支持自己的建言, 并且會更加謹慎地斟酌字句, 使自己的建言更具吸引力和說服力。因此, 當雙方已經對建言議題有較為深入的了解時, 他們在進行討論時可能不需要花費過多時間來達成一致理解, 這減少了在趨合過程中進行討論和探討的必要性。

反之, 當雙方對建言議題的熟悉度較低, 即對于討論的主題或任務缺乏深入的了解和共識時, 他們可能需要花費更多時間來共同探討、理解和解釋信息, 以達成一致理解。在這種情況下, 建言者可能需要更多地討論和解釋, 以確保雙方對于建言議題有足夠的理解和共識。由于雙方對建言議題較為陌生, 他們在趨合過程中可能需要花費更多時間來解釋和澄清信息, 以確保信息被正確理解。因此, 在這種情況下, 建言者可能更加關注于信息是否能夠被準確和有效的理解, 而不太注重于表述方式的吸引力和說服力。

命題2d:建言與傳達/趨合過程需求的關系會受到建言議題熟悉度的調節作用:在雙方對建言議題的熟悉度高的情況下, 建言與傳達過程需求的正向關系被加強, 建言與趨合過程需求被減弱。反之, 則建言與趨合過程需求被加強。

最后, 本研究擴充MST (Dennis et al., 2008), 提出建言者的媒介選擇不僅取決于客觀上傳達和趨合的相對重要性, 也可能取決于主觀上它們的相對重要性。本研究提出, 建言者的沖動性人格(Reynolds et al., 2006), 會降低建言者對于傳達(精心準備)的主觀需求, 但增加其對趨合(確保共同聚焦和得到及時反饋)的重視度, 因此更傾向選擇同步性高的媒介建言。沖動性人格的個體更傾向于在信息充分加工前做出快速、無計劃的反應, 并較少考慮行為的長期后果(MacKillop et al., 2016)。低沖動性人格的建言者更傾向于慎重考慮自己的言論和行為, 而不會輕易做出快速、無計劃的反應。因此, 他們在傳達信息時會更加注重準備建言內容和表述方式, 以確保信息易于理解、聽起來更有道理, 能夠更容易說服接收者。他們可能會更加謹慎地斟酌字句, 確保自己的建言能夠引起接收者的注意和共鳴。由于建言者傾向于在信息充分加工后做出反應, 并考慮行為的長期后果(Miao et al., 2020)。他們更注重于自己的建言在傳達過程中能夠準確、清晰地表達, 以及能夠引起接收者的理解和認同。

反之, 當建言者的沖動性人格較高時, 他們更傾向于快速做出反應, 而不太考慮信息是否能夠得到充分加工或行為的長期后果(Dickman, 1990)。這種行為模式可能導致建言者在傳達建言時忽視其準確性和清晰度, 而更注重于表達自己的觀點和情感, 進而影響接收者的理解和認同。因此, 在進行建言時, 建言者可能想與接收者進行更多地互動和反饋, 確保雙方能夠快速達成一致理解, 而不是花費過多時間和精力來進行傳達, 確保接收者能夠準確理解自身的意圖。

命題2e:建言與傳達/趨合過程需求的關系會受到建言者沖動性人格的調節作用:在建言者沖動性人格較低的情況下, 建言與傳達過程需求的正向關系被加強, 建言與趨合過程需求被減弱。反之, 則建言與趨合過程需求被加強。

根據上文的論述, 建言過程涉及傳達和趨合兩個重要需求, 而媒介的選擇在這一過程中發揮著關鍵作用。當雙方人際熟悉度高、對建言議題的熟悉度高以及建言者沖動性人格較低時, 這些因素會加強傳達過程的需求。具體而言, 人際熟悉度高或對建言議題熟悉的雙方更容易在趨合過程中建立共識, 而沖動性人格較低的建言者更傾向于精心準備和斟酌建言內容, 這加強了對傳達過程的需求。由于傳達過程的需求得到加強, 建言者更傾向于選擇同步性低的媒介, 例如文件、電子郵件或即時短信。這些媒介給予了建言者更多的時間和空間來準備、斟酌和傳達信息, 從而更好地滿足了建言過程中的傳達需求。

相反, 當雙方人際熟悉度低、對建言議題的熟悉度低、以及建言者沖動性人格較高時, 這些因素會加強趨合過程的需求。由于雙方的人際熟悉度低或對建言議題的熟悉度低, 建言者更需要通過即時反饋來確認接收者的理解和態度, 以便雙方更容易達成共識。而沖動性人格較高的建言者更傾向于能夠直接獲得到他人的反饋, 并迅速做出相應調整, 從而達到更好的建言效果。當趨合過程的需求得到加強時, 建言者更傾向于選擇同步性高的媒介, 例如面對面交談、視頻會議或電話/語音通話。這些媒介提供了更即時的互動和反饋機會, 有助于建言者更快地了解接收者的反應和態度, 從而更有效地促進雙方的共同理解和達成一致。

命題3:建言與媒介選擇有被調節的間接關系:當雙方人際熟悉度高(共事時間長、共享心智模型高、雙方交換關系較好)、對建言議題的熟悉度高、建言者沖動性人格較低時, 由被加強的傳達過程需求中介, 建言者更傾向選擇同步性低的媒介(文件、郵件、即時短信等); 反之, 則由被加強的趨合過程需求中介, 建言者更傾向選擇同步性高的媒介(面對面交談、視頻會議、電話/語音通話等)。

4.2" 研究內容2:建言媒介如何影響建言采納?

研究內容2的主要研究問題是建言媒介是否會影響建言接收者對建言的采納, 并考察這一過程中團隊、個體、成對關系和事件層次的調節變量。研究模型如圖6所示。

如研究內容1中所述, 根據MST (Dennis et al., 2008), 建言這項特定的溝通任務包含傳達與趨合這兩個溝通基礎過程。而子研究2重點考察這兩個過程對于接收者的影響。

在傳達過程中, 接收者需要對建言內容進行全盤理解, 深思熟慮, 衡量建言是否合理可行。然而, 建言是有一定挑戰性的, 會讓接收者感到地位、能力、面子等被威脅, 不自覺地采取逃避策略, 故建言采納通常要求接收者消耗認知資源或時間來控制自己的情緒, 管理自己的逃避傾向(例如: Burris, 2012; Fast et al., 2014)。因此, 同步性低的媒介給予接收者更多的時間, 允許他們挑選合適的時機多次重讀建言信息, 使得他們可以仔細充分地消化吸收建言內容, 克服自己“被威脅”的不適, 理解到建言的好處, 從而更可能采納建言。

在趨合過程中, 接收者和建言者就自己對建言有異議的地方進行解釋和協商。第一, 接收者對建言提出自己的異議和疑慮, 希望建言者能補充信息進一步說明, 證明建言合理可行。第二, 即使建言確有缺陷, 雙方也可以對建言本身進行修訂協商, 制定出更可行的建言。由于有接收者的共同參與, 建言被采納的可能性進一步增加。此時, 同步性高的媒介允許接收者在短時間內不斷追問直至完全打消疑慮, 也方便雙方協商修訂出更好的建言內容, 因此更有利于建言采納。

命題4a:建言媒介的同步性負向影響傳達效果(建言深思), 從而負向影響建言采納。

命題4b:建言媒介的同步性正向影響趨合效果(解釋異見、協商修訂), 從而正向影響建言采納。

此外, 本研究進一步考察媒介同步性和建言采納關系中的調節因素。如研究內容1所討論, 根據MST (Dennis et al., 2008), 當雙方人際熟悉度高(共事時間長、共享心智模型高、雙方交換關系好)或對建言事件熟悉(該議題被長期關注、討論)時, 雙方對情景、建言內容的理解趨于一致, 趨合的重要性變低, 傳達的重要性變高, 因此同步性較低的媒介更能促進建言采納。

具體而言, 當雙方的人際熟悉度高時, 雙方已經在共事過程中建立了更加默契的溝通和協作機制, 他們不需要過多地討論和解釋就能夠達成共識或者快速解決潛在的異議。擁有高共享心智模型的雙方已經建立了一種深度的互動模式, 這使得他們能夠更快地就信息進行共識, 進而降低了趨合過程的必要性(Mohammed amp; Dumville, 2001)。良好的交換關系讓雙方建立了更加穩固的工作關系和信任基礎, 減少了對建言內容修訂和協商的可能性, 使得雙方更容易達成共識(Sherony amp; Green, 2002)。在這種情境下, 趨合過程對建言采納的重要性降低。而傳達過程讓接收者有更多的時間和機會來全面理解和思考建言內容。通過反復重讀、思考和探討建言的細節和意義, 從而更深入地理解建言的背后含義和邏輯。這種全面理解有助于接收者認同建言的價值和合理性, 增強他們對建言的接受程度, 進而更可能采納建言。

當雙方對建言議題熟悉時, 由于建言事件已經被長期關注和討論, 雙方對于相關議題已經有了較深入的理解和熟悉度, 因此, 在趨合過程中, 雙方之間可能并不需要進行過多的解釋和協商, 因為他們已經對建言內容有了相對一致的認知。相比之下, 在傳達過程中, 接收者有更多的時間和機會來全面理解和思考建言內容, 反復閱讀和消化信息, 從而更可能理解建言的好處, 增加采納的可能性。此外, 在雙方對建言事件熟悉的情況下, 雙方更加傾向于追求建言內容的實質性, 而非在趨合過程中的重復討論。因此, 傳達過程對于澄清建言內容的重要性變得更加突出。接收者可能更加關注建言的細節和實際效果, 并希望通過傳達過程來獲取更多的信息和解釋, 以便做出更為準確的判斷, 進而增加建言采納的可能性。

命題4c:調節因素影響傳達/趨合效果與建言采納的關系:當雙方人際熟悉度高、對建言議題熟悉度高時, 傳達效果對建言采納的正向影響大于趨合效果對建言采納的正向影響。

當雙方的人際熟悉度低時, 雙方可能缺乏對彼此的深入了解和信任, 因此在對情景和建言內容的理解方面可能存在較大的差異(Toader et al., 2019)。在這種情況下, 因為雙方之間的交流可能會受到心智模型的差異和交換關系的影響, 傳達過程難以消除雙方理解上的分歧, 導致傳達過程的效果有限。相比之下, 趨合過程可以為雙方提供更多的機會和平臺, 以促進更深入的交流和協商, 有助于解決彼此之間的理解差異, 從而增加建言被采納的可能性。由于共享心智模型低, 雙方可能對于建言內容的意義和邏輯理解不同(Toader amp; Kessler, 2018)。在傳達過程中, 這種差異可能會導致信息傳遞不完整或被誤解, 從而影響建言的接受程度。而在趨合過程中, 雙方可以共同探討建言的細節和意義, 不斷澄清和解釋彼此的觀點, 從而增強彼此的理解和共識, 提高了建言被采納的可能性。由于雙方交換關系不佳, 傳達過程中可能存在溝通障礙, 導致信息傳遞不暢或被誤解。在這種情況下, 趨合過程可以為雙方提供更多的交流和解釋機會, 有助于消除溝通障礙, 從而增加建言被采納的可能性。因此, 當雙方人際熟悉度低時, 趨合過程對建言的采納變得更為重要。趨合過程提供了更多的機會和平臺, 促進了雙方之間的交流和協商, 這有助于解決由于人際熟悉度低帶來的理解差異和溝通障礙, 從而提高了建言被采納的可能性。相比之下, 傳達過程在這種情況下可能不夠有效, 因為雙方之間可能存在較大的理解差異和溝通障礙。

當雙方對建言事件不熟悉時, 由于建言議題很少得到關注和討論, 雙方可能對于相關情景和議題缺乏深入的了解。因此, 在建言過程中, 雙方可能需要進行更多解釋和討論, 以便彼此理解建言內容的背景和意圖。趨合過程為接收者提供了更多的機會來全面理解和思考建言內容, 從而增加了建言被采納的可能性。由于雙方對于建言內容的理解可能存在較大的差異, 雙方需要花更多的時間和精力來協商和解釋彼此的觀點。通過趨合過程, 雙方有機會澄清意見的不同之處, 共同努力達成更一致的理解, 從而增加建言被采納的可能性。此外, 建言議題熟悉度低可能導致雙方對建言內容的理解差異較大, 雙方可能更加關注建言內容的理解和意義。趨合過程可以為雙方提供更多的機會和平臺, 以促進更深入地交流和協商, 有助于解決彼此之間的理解差異, 從而提高了建言被采納的可能性。因此, 當雙方對建言議題熟悉度低時, 趨合過程對建言的采納變得更為重要。趨合過程提供了更多的機會和平臺, 促進了雙方之間的交流和協商, 有助于解決理解差異和增加建言的可信度, 從而提高了建言被采納的可能性。

命題4d:調節因素影響傳達/趨合效果與建言采納的關系:當雙方人際熟悉度低、對建言議題熟悉度低時, 趨合效果對建言采納的正向影響大于傳達效果對建言采納的正向影響。

本研究進一步提出, 根據雙方人際熟悉度和對建言議題的熟悉程度, 選擇合適的媒介可以最大限度地促進建言采納。同步性低的媒介相較于同步性高的媒介具有更強的傳達效果, 因此在雙方人際熟悉度高、對建言議題熟悉時采用同步性低的媒介更容易促進建言采納。而同步性高的媒介相較于同步性低的媒介具有更強的趨合效果, 因此在雙方人際熟悉度低、對建言議題不熟悉時采用同步性高的媒介更容易促進建言采納。

命題4e:建言媒介與建言采納有被調節的間接關系:當雙方人際熟悉度高、對建言議題熟悉度高時, 由被加強的傳達過程中介, 同步性低的媒介(文件、郵件、即時短信等)增加建言采納; 反之, 則由被加強的趨合過程中介, 同步性高的媒介(面對面交談、視頻會議、電話/語音通話等)增加建言采納。

最后, 本研究進一步探查MST (Dennis et al., 2008)預測力的邊界, 提出媒介同步性對溝通過程的影響會被接收者的個人特質所抑制。具體來說, 當接收者有很強的自我提升動機(self- enhancement motive; John amp; Robins, 1994)時, 他們更抗拒負面評價, 更可能對建言采取逃避策略。這種逃避策略造成兩個后果:第一, 即便媒介具有低同步性, 給予接收者充足的時間, 他們也可能直接把這些文件、電郵、即時短信扔到一邊, 而不是仔細閱讀、認真思考。因此, 同步性低的媒介對于傳達過程的益處被減弱。第二, 即便媒介具有高同步性, 允許接收者不斷追問, 但他們很可能逃避深入討論, 不給建言者進一步解釋的機會。因此, 同步性高的媒介對于趨合過程的益處被減弱。最終, 無論媒介同步性的高低, 對溝通過程和最終建言采納的影響都會被抑制。

命題4f:接收者的自我提升動機調節建言媒介的同步性與傳達/趨合過程的關系:當自我提升傾向強時, 同步性與傳達過程的負向關系增強, 同步性與趨合過程的正向關系減弱。

命題4g:接收者的自我提升動機調節建言媒介與建言采納的間接關系:當自我提升傾向較強時, 由被減弱的傳達/趨合過程中介, 媒介同步性與建言采納關系減弱。

4.3" 研究內容3:建言媒介如何影響建言采納?

子研究3考察相對單一媒介, 復合媒介(在一個建言事件中連續地使用多種媒介)是否更有利于建言采納, 并探究復合媒介發揮其效益的邊界條件。研究模型如圖7所示。

現有研究大部分將建言視為一次性行為, 但在現實中, 建言常常是一個長期事件:即使在被拒絕以后, 建言者甚至是其他同事, 也可以在其他場合和時間繼續支持推薦同一建言(Satterstrom et al., 2021)。本研究將采用這種將建言視為長期事件的新視角, 提出同一建言是可以在不同時間由不同成員、運用不同媒介被反復提起, 直至建言被采納或被徹底放棄。

首先, 本研究提出: 相較于特定的單一媒介, 復合媒介——即在同一建言事件中連續使用多種不同媒介——能夠顯著提高建言的采納率。根據媒介同步性理論(MST, Dennis et al., 2008), 高同步性和低同步性媒介在傳達和趨合過程中各具優勢。單一媒介往往只能滿足傳達或趨合的某一項需求, 而復合媒介則能夠更有效地結合兩者, 實現這兩個過程的目標。因此, 如果建言者首先通過低同步性的媒介(如文件、郵件、短信等)詳細記錄并打磨建言內容, 為接收者提供充足時間進行理解和反思, 再通過高同步性媒介(如面對面交流、視頻會議或電話)對有異議的部分進一步解釋與協商, 則建言的采納概率將大大增加。此外, 建言采納是一個動態的團隊合作過程, 復合媒介在其中能夠發揮更顯著的作用。初始建言者可以通過建言平臺留下文本信息, 即便其因角色變動而離開團隊, 后續建言者仍可在這一基礎上利用其他媒介不斷完善和補充建言內容, 通過高同步性媒介與團隊和決策者進行更深入的互動溝通。這種復合媒介的使用不僅延續了建言的有效性, 也在團隊層面實現了多方協作, 推動建言在動態、長期的集體過程中被采納。

命題5a:相對于運用單一建言媒介, 運用復合媒介更有利于同時取得良好的傳達效果和趨合效果, 從而更有利于建言采納。

其次, 本研究進一步探究復合媒介效益的邊界條件。復合媒介相較于單一媒介的優勢在于其能夠通過高低同步性媒介的結合實現傳達與趨合的有效協同, 因此, 復合媒介的效益取決于所采用媒介在同步性上的顯著差異, 以便在傳達和趨合過程中相互補充。若僅采用同步性相似的多種媒介, 如低同步性媒介(文件、郵件、短信)或高同步性媒介(面對面交流、視頻會議、語音通話)時, 則復合媒介在建言采納中的優勢不明顯, 難以兼顧信息完整傳達與團隊實時互動的需求。

在建言采納這一長期且協作密切的團隊互動過程中, 高低同步性媒介間的差距越大, 復合媒介的效果越顯著, 有助于建言在團隊合作中持續改進并最終被采納。低同步性媒介允許建言內容經過反復打磨和記錄, 為團隊成員提供清晰的參考點, 使內容在時間上得以延續, 而高同步性媒介則為團隊成員提供即刻互動的平臺, 使他們可以在交流中實時消除疑慮、整合不同觀點。這種在媒介同步性差距上的優勢結合使團隊成員得以通過不同媒介的循環利用不斷優化建言內容, 從而加深各方對建言的理解和支持, 顯著提高了建言被采納的可能性。

命題5b:當運用的復合媒介之間的同步性差異更大時, 建言更容易被采納。

最后, 在運用復合媒介時, 單獨媒介的運用時機要契合當前建言事件的進展, 才更有利于建言采納。具體而言, 在第一次建言時, 建言者需要考慮大量初始信息來全盤構建建言內容和表述方式; 而對于接收者來說, 建言事件常常是出乎意料的(例如: Huang et al., 2018), 他們也需要較多時間來消化這些信息, 以及克服自己初始的逃避性反應。此時, 建言的主要任務是傳達, 同步性低的媒介會更契合。在隨后的建言中期階段, 建言者需要確認接收者對哪些信息存在異議, 并針對異議進行解釋和協商, 此時建言的主要任務是趨合, 故同步性高的媒介會更契合。在建言后期階段, 建言的主要任務再次變為傳達新信息。即在建言在被數次拒絕或擱置后, 隨著形勢變化, 建言者或其同事也可能會不斷搜尋和提供新的證據, 提醒和勸說接收者重新考慮建言。此時, 雙方對建言情境已經足夠熟悉, 對提供的新信息的理解也趨于一致。因此, 趨合的重要性降低, 而傳達這些信息本身的重要性變高。所以, 同步性低的媒介更契合建言后期階段。

命題5c:當復合媒介的同步性變化與建言事件進展更契合時——即第一次運用同步性低的媒介, 中期運用同步性高的媒介, 后期運用同步性低的媒介, 則建言更易被采納。

5" 理論建構與創新

建言行為對組織及時發現問題、不斷革新與保持可持續發展至關重要, 在近20年內一直受到中外研究者的大量關注。雖然現有研究已經積累了不少有關建言行為的研究及重要發現, 但建言媒介卻缺少應得的關注。事實上, 隨著數智化時代的發展, 溝通媒介發生了重大變革, 也很可能對建言這種特定溝通形式產生深遠的影響。因此, 本研究關注建言媒介這一重要但目前被忽視的研究領域, 系統性地考察建言媒介的選擇及其對建言采納的影響, 力圖精確刻畫現實中的建言行為, 也為管理者的策略制定提供更完善的理論依據。具體而言, 本研究的理論創新主要體現在以下三方面:

第一, 本研究將媒介同步性理論與建言發生過程相結合, 將媒介選擇過程納入建言發生研究中, 構建了建言意愿對建言媒介選擇的理論框架。媒介選擇的核心觀點認為個體會將媒介特征與任務目標相匹配, 在權衡成本與收益后進行媒介選擇(George et al., 2013)。本研究通過引入媒介同步性理論, 將媒介的傳達速度、平行性、可用符號等因素納入考量, 通過同步性衡量建言媒介特征。研究進一步將建言任務劃分為傳達和趨合兩個基本過程, 提出在傳達需求高時, 低同步性媒介的收益大于成本; 在趨合需求高時, 高同步性媒介的收益更為顯著。同時, 研究從情境因素和個體特質出發, 提出了客觀因素(如雙方人際熟悉度和對議題的熟悉程度)和個體特質(如建言者的沖動性人格)會從理性和非理性角度影響傳達和趨合需求對建言者的相對重要性, 進而影響建言者對建言媒介的選擇。通過構建這一理論框架, 本研究揭示了建言者為何傾向于選擇特定媒介進行建言, 為理解建言媒介選擇背后的心理機制提供了新的視角, 有助于研究者深入探究建言者在選擇媒介時的偏好與動機。此外, 本研究指出, 員工的“說與不說”以及“如何說”均是經過對成本與收益的權衡后做出的決策。建言者的媒介選擇行為是其在特定組織和任務情境下, 對媒介特征(是否需要以及何種程度的需要)進行綜合評估后的結果, 這為后續研究建言發生提供了新的理論基礎和研究方向。

第二, 本研究以建言過程中的傳達過程和趨合過程為切入點, 揭示了建言媒介選擇和主客觀因素對建言采納的影響?,F有關于建言采納的研究, 主要聚焦于傳統工作情境, 大多采用說服理論探討建言采納的影響因素, 如促進型建言比抑制型建言更能促進建言采納(李斌 等, 2023), 更有禮貌的和更詳盡的建言能促進領導者納諫(Lam et al., 2018; Xu et al., 2020)。但說服理論無法解釋使用不同的數字媒介建言會對建言采納產生何種影響。本研究通過媒介同步性理論提出, 建言媒介對建言采納的影響由傳達和趨合過程所介導。在傳達過程中, 低同步性媒介為接收者提供充裕時間以消化建言內容, 減輕不安感, 增加采納可能性; 在趨合過程中, 高同步性媒介促進深入交流與協商, 進一步提升建言采納概率。此外, 建言過程具有復雜性和情境適應性, 建言媒介選擇對采納效果會受到主客觀因素影響。在客觀因素上, 雙方對彼此或建言事件的熟悉度會影響傳達與趨合過程的重要性, 不同情境下選擇相應媒介更有助于建言采納。在主觀因素上, 個體強烈的自我提升動機會通過逃避策略抑制傳達和趨合過程的益處, 從而影響建言采納。本研究明晰了接收者為何采納不同媒介建言以及員工如何選取建言媒介才能讓接收者更好采納的相關機制, 以更加全面和系統的視角探討了建言媒介、建言者和接收者的共同作用對建言采納的影響, 響應了Lam等(2018)提出的探討不同數字媒介與情境因素匹配對建言效果及建言采納影響的號召, 為有效提升建言采納提供了相關的策略指導。

第三, 本研究以動態的視角將建言視為長期事件, 探討了建言事件在不同時間、不同成員、不同媒介下的反復提起對建言采納的影響。本研究首先提出復合媒介比單一媒介更有利于建言采納的理論觀點, 強調了同步性低和高媒介在傳達和趨合過程中的優劣, 并指出多種媒介的綜合運用能更好地滿足建言過程中的傳達和趨合需求。其次, 本研究通過探究復合媒介效益的邊界條件, 深入挖掘了同步性差異和運用時機對建言采納的影響。具體而言, 本研究發現復合媒介的優勢在于其所采用的各種媒介之間同步性的顯著差異, 這使得建言者能夠更靈活地運用不同媒介的特點, 從而更好地滿足建言的傳達和趨合需求。最后, 本研究認為復合媒介的優勢并非固定不變, 而是在媒介同步性及其運用時機與建言事件進展的契合程度之間存在著邊界條件。例如, 在建言的初期階段, 使用同步性較低的媒介能夠為接收者提供更多的時間和空間來消化建言內容, 而在建言的中期階段, 隨著雙方對建言情境的熟悉程度提高, 使用同步性較高的媒介則更有利于促進建言的趨合和進一步協商。因此, 對于建言者而言, 選擇合適的媒介以及掌握其運用時機對建言采納至關重要。本研究構建了關于建言長期事件中媒介選擇的理論模型, 將建言者的媒介選擇過程從單一的、快速的決策事件擴展為復雜的、動態的多階段決策過程, 不僅為建言領域帶來了全新的視角和理論框架, 還為優化建言活動和提高建言采納率提供了重要的理論指導。

在實踐層面, 本研究將為組織科學配置建言媒介、引導成員合理高效地使用數字媒介建言、幫助管理者識別并回應員工建言需求提供系統性指導, 對于優化組織內的建言活動與提升建言采納率具有重要的啟示意義。

首先, 通過識別員工在不同建言目標下對不同建言媒介的需求程度, 本研究將為組織內部建言媒介設計提供理論框架指導。組織應根據員工的建言目標區分媒介需求, 對于強調信息傳達的建言, 提供低同步性媒介(如電子郵件或內部留言板), 以便員工有充分時間整理和完善建言。而對于需要互動和反饋的建言, 組織應提供高同步性媒介(如視頻會議或即時通訊工具), 以便雙方進行及時溝通和討論。組織應積極主動地提供有效且恰當的建言渠道, 以滿足員工在客觀情境因素和個體特質影響下對建言媒介的需求, 從而確保建言過程的順利進行。

其次, 本研究揭示了不同建言媒介特征在不同時間、情境和主體下對建言采納的差異性影響, 從而為員工在恰當的時間、地點、選擇適合的建言媒介向合適的對象傳達有效建言提供了重要啟示。組織應開展培訓幫助員工理解各建言媒介的優勢與局限, 引導員工根據建言內容和目標受眾合理選擇媒介, 并建立反饋機制以動態調整建言策略。

最后, 本研究從媒介動態選擇的視角出發, 闡明了建言作為一種過程行為, 具有縱向的連續性。建言具有時間和邏輯上的連續性, 員工在建言過程中會根據情境變化動態調整其所使用的建言媒介。管理者應建立動態反饋機制, 以支持員工在不同建言階段靈活調整媒介選擇, 例如構建一個數字化建言平臺, 該平臺涵蓋初步想法提交、反饋收集、內容完善及最終討論等模塊, 從而促進員工在各個階段有效地提交和優化建言。此外, 組織應當定期培訓員工關于媒介選擇的策略, 鼓勵團隊成員在建言過程中相互支持與協作, 確保信息整合和反饋循環的順暢進行, 從而提高建言的有效性和采納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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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ice and voice endorsement in the digital intelligence era:

A media synchronicity perspective

JIA Rongwen1, FAN Wei2, DUAN Minhui2, LIU Sunyu3, TANG Yipeng3

(1 Faculty of Business, Hong Kong Polytechnic University, Hong Kong, China)

(2 School of Management, Jinan University, Guangzhou 510632, China)

(3 School of Business Administration, Zhongnan University of Economics and Law, Wuhan 430073, China)

Abstract: With the acceleration of global integration, organizations are confronted with rapidly changing external environments and intense competition. The importance of employees’ voices within organizations have become increasingly important. However, existing research predominantly focuses on voices in face- to-face communication rather than in virtual settings. In the intelligent digital era, employees are more inclined to utilize digital media, such as WeChat and video calls, to express their voices. Nonetheless, the impact of these media on voice expression remains largely unexplored. In order to resolve this important research question, this study relies on media synchronicity theory to assist the insufficient explanatory logic of traditional voice behavior theory. Initially, this study investigates how voicers select voice media in both face-to-face and various digital media contexts. Subsequently, it examines the impact of media choice on voice endorsement by analyzing the conveyance and convergence processes in the voice expression sequence. Ultimately, this study adopts static and dynamic perspectives to explore how the selection of multiple voice media influences final voice endorsement. By integrating these perspectives with theories from organizational behavior, media psychology, and communication disciplines, this study constructs a theoretical framework that elucidates how digital media influence voice generation and endorsement. It expands the scope and boundaries of research on media selection and voice behavior, offering guidance to enterprises on optimizing voice activities and enhancing the adoption rate of voice behaviors through innovative management concepts.

Keywords: media synchronicity, voice media selection, voice endorsement, conveyance process, convergence proc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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