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1年,兩個癡迷于書目的比利時人保羅·奧特蘭特和亨利·拉方丹提出了一個想法:制作數百萬張尺寸為7.62厘米×12.7厘米的硬紙卡片,每張卡片上用墨水寫上一點知識,然后將所有卡片按照一種復雜的新十進制系統進行編排。他們決定建立一個龐大的檔案庫,該檔案庫最終發展成為一座裝滿文件柜的豪宅。他們聲稱這個檔案庫囊括了當時已知的所有知識。
此外,它還是一項公共服務設施,人們可以撥打新發明的電話去查詢非常具體的問題,例如,斑馬的妊娠期是多長,居里夫人在巴黎從事什么研究,剛果的歷史是怎樣的。這種查詢是收費的,費用高達27比利時法郎。
他們的發明后來被稱為世界館,雖然它沒有發揚光大,卻留下了遺產。世界館是谷歌的原型,它是一種由紙板、膠木、橡木和銅線制成的電子數據庫。1895年,奧特蘭特和拉方丹開始制作索引卡,并將成千上萬張索引卡歸檔到一組專門設計的手工木柜中。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索引卡逐漸成為世界上所有已知書籍、雜志、科學論文、報刊文章、專著、學位論文和解經的目錄基礎。在每張索引卡上,兩人會用膠水貼上他們設法找到的有關相應主題的所有書籍或論文的詳細信息,然后根據梅爾維爾·杜威發明的圖書分類系統對所有卡片進行分類。當時杜威在大西洋彼岸的哥倫比亞大學擔任圖書館館長。
到1895年底,兩人以驚人的速度制作了不下40萬張索引卡,構成了他們所說的“國際書目”的核心。
在1900年的巴黎世界博覽會上,兩人在一個角落里首次展出了他們已擁有約400萬張索引卡的國際書目,這是他們那烏托邦式的夢想的完美代表。
然而,這項工程的規模太大,遠遠超出了當時的技術水平。當時,這個項目占用了至少150個房間,其中有36個對公眾開放。奧特蘭特以一貫的夸張風格將其命名為“世界宮”(又名世界館)。它并非一座真正的宮殿,而是五十周年紀念宮一側的部分房間。
五十周年紀念宮是一座具有紀念意義的政府大樓,位于布魯塞爾市中心東面的一個公園里,是為了慶祝比利時建國50周年而修建的。然而,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時,世界館已經不復存在。比利時人收復了比利時,重建后的政府拆除了文件柜,恢復了五十周年紀念宮原有的功能。此后30年間,該項目的遺物在布魯塞爾公園的一棟破舊建筑中沉睡,無人問津,默默無聞。
1972年,那些暗中支持奧特蘭特最初構想的人發現他們不得不再次采取行動。橡木柜、成千上萬的抽屜、數百萬張索引卡及其記載的知識都被裝上了卡車,開始尋找歸宿。最終,他們在宜人的邊境小鎮蒙斯找到了一棟不起眼的簡樸建筑。
現在的世界館已經變得平淡無奇,只是一個小型博物館,只有少數好奇者前來參觀。
(摘自[英]西蒙·溫切斯特著孫亞南/譯《知識的進化》,中國財政經濟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