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文化遺產的文旅開發與綜合保護

摘 要：杭州西湖景區涵蓋了西湖自然山水、“西湖十景”景觀、西湖文化史跡等多項內容，其將秀美的自然景觀與深厚文化底蘊有機融合，享譽海內外。2011年，杭州西湖景區被正式列入《世界遺產名錄》。基于杭州西湖景區的特殊性，其景區開發不能僅像常規景觀景區的做法，而是要充分考慮其特點，深入挖掘其文化內涵，打造高品質文旅項目，同時還要兼顧世界文化遺產的保護。文章以杭州西湖景區為例，著重探討了世界文化遺產類景區的文旅開發與綜合保護措施，希望能為相關領域人員提供一定參考。

關鍵詞：杭州西湖景區；世界文化遺產；文旅開發；綜合保護

DOI：10.20005/j.cnki.issn.1674-8697.2025.04.040

2011年，杭州西湖文化景觀作為世界文化遺產被列入《世界遺產名錄》，其是少數以湖泊為主題的世界遺產。西湖景區不單是自然景觀，同時還是世界文化遺產，有著深厚的文化內涵，因此對西湖景區不能只是進行單純的旅游開發，還要兼顧文化的挖掘及世界文化遺產的保護工作。

1 杭州西湖景區的文旅開發

1.1 深入挖掘西湖歷史文化內涵

杭州西湖景區包括西湖自然山水、“西湖十景”景觀、西湖文化史跡等多項內容，是一個大型綜合性景區（圖1）。積極挖掘景區文化內涵，覆蓋文化景觀提升、文物保護、遺產管理、生物多樣性保護等多個領域，以扎實的研究力量，進一步加強文物價值研究，充分挖掘文物內涵，探索文化基因解碼，加強文物蘊意闡釋，不斷彰顯“世遺”的內在魅力。自入選世界文化遺產以來，西湖在遺產保護和傳播等方面與國內外機構開展合作交流，實現弘揚中華文化、講好杭州故事、推動文明互學互鑒的目標。

在價值研究的基礎上，全面提升改造西湖博物館，以“西湖天下景”為主題，從疏浚、生態、文化、歷史等多個方面，呈現西湖從古至今的發展歷程，全面闡釋西湖遺產價值。杭州西湖景區意識到文化的重要性，深入挖掘西湖相關的文化資源，先后多次成功舉辦西湖相關文化元素的景區展覽，贏得了海內外游人的一致好評①。同時，遺產區范圍內20余處博物館、紀念館、藝術館，為游客提供了便利的講解或語音導覽服務，全面闡釋多元的西湖文化內涵，并借助文物實物和遙感影像（圖2），將西湖文化底蘊生動地展現在眾人的眼前。

1.2 加強互鑒交流與推廣

以世界遺產為媒介，西湖景區與其他國家廣泛開展文化和學術交流活動，努力講好西湖故事，展現東方韻味，傳播中國價值。曾先后成功舉辦“中意世界文化遺產地結好論壇”“亞洲視野下的西湖—西湖文化在亞洲地區的傳播及影響”論壇及“茶中日月長—亞洲茶文化展”，加強對外的文化交流互鑒，不斷增強西湖世遺的表現力、傳播力和影響力②。以多元化的視角，向全球推廣西湖世遺價值，在體現文化自信，促進對外交流中起到了積極作用。

1.3 共享發展，利民惠民

西湖之于杭州，除卻一片湖山，更似富足家園，其以潤物無聲的形式引領城市發展，惠及廣大民眾。一是全民共享文化資源。環湖公園景點和博物館全部免費開放，景區內30家高檔經營場所，按照“大眾化、可進入、可消費”的標準全部轉型，真正實現“還湖于民”。每年均推出多場文博展覽，并舉辦中小學生“第二課堂”活動，公眾還可以通過云展覽、云課堂、云直播等，了解西湖“天人合一”的文化理念，深入感受西湖的獨特之美。二是全民參與遺產保護。建立遺產地“項目公示”機制，重要建設項目都經過“問計于民”的民主過程。組建“西湖志愿者”隊伍，目前成員已突破千人，形成了公眾廣泛參與西湖保護和遺產價值傳播的良好局面。三是深入挖掘文化內涵，深化文旅融合體驗。文化遺產不只有物質形態，它還包括物質形態所承載、蘊含的文化內涵和精神內涵。如果沒有了物質基礎，那么它的內涵也會無處可依。同理，若僅注重文物本體的保護，忽視其文化內涵的開發，則文化遺產的生命力將會大大減弱，而其在文化傳承中的意義也會大打折扣。建筑古跡、文物等都是文化遺產中的物質形態，也就是其“硬件”，其自身所蘊含的豐厚的文化內涵就是其“軟件”。任何一種文化遺產，在其物質形式下，都會有與之相對應的一種無形的文化內核。因此，在文化遺產的開發過程中，我們不但要加強對文化遺產的物質硬件的保護和管理，還要對其所蘊含的文化內涵、人文元素等進行深入的挖掘、整理，將這些物質“硬件”和非物質“軟件”進行有效的整合，這樣一來，人們在游覽和觀賞世界文化遺產的過程中，就可以感受到它豐厚的、富有魅力的文化底蘊，帶來視覺上、精神上的多層次深入體驗。基于此，西湖旅游景區在文物保護管理的基礎上，加強了對文化的開發利用，通過對西湖景觀、南宋皇城、吳越文化遺址以及飛來峰等文化遺產的綜合開發，把西湖文化內涵融入景區的行、住、食、游、購、娛等旅游服務中，讓游客在景區游覽的同時，深入體驗西湖的文化韻味。

2 杭州西湖景區的綜合保護措施

2.1 加強頂層設計，完善制度保障

在世界遺產領域，制度保障和頂層設計是關鍵因素。因此，杭州西湖風景名勝區管理委員會堅持高站位謀劃、高層次推動，主要領導親自掛帥，帶領一班人凝心聚力，真抓實干，做了一系列打基礎、管長遠、見真章的工作。

一是完善保護體系。申遺成功的第二年，《杭州西湖文化景觀保護管理條例》正式施行。此后，《杭州西湖文化景觀保護管理規劃》《杭州西湖文化景觀“西湖十景”、代表性文化史跡保護規劃》《西湖風景名勝區9大景區控制性詳細規劃》等相繼編制實施，高位搭建西湖世界遺產保護管理框架。根據遺產保護新要求、考古研究新發現、社會環境新變遷，啟動新一輪《杭州西湖文化景觀保護管理規劃（2021—2035）》修編，截至2024年，已通過杭州市“多規合一”業務協同平臺及杭州市規劃自然資源委審查，并上報至浙江省文物局。該規劃與西湖風景名勝區《總體規劃》《九大詳規》《杭州歷史文化名城保護管理規劃》《杭州市總體規劃》等進行相關銜接，為西湖文化景觀保護提供更科學的指導和依據。

二是健全保障機制。為提高對遺產的保護工作效率，杭州西湖景區加強了相關保障機制的建設，針對景區各遺產均制定了保護工作方案，且每項方案在編制完成后，都需要景區審核，審核不通過，則要進行修改，直到審核通過為止。方案落實后，并針對執行效果進行后續的跟蹤監督。審核及監督工作由杭州西湖風景名勝區管理委員會、杭州市發展和改革委員會、杭州市園林文物局等相關部門共同參與，綜合各方意見，切實增強工作的權威性和全面性。

三是強化工作合力。關于年報的編制，大家對它的重要性、必要性、可研性都有很深的感觸。年報涉及面廣、模塊多樣、元素豐富、數據量大，標準嚴、要求高。為了更高標準做好編制工作，景區明確了“編年報必先定目標、明思路、強隊伍”的理念，先由杭州西湖風景名勝區管理委員會分管領導牽頭主持召開專題會議，分解任務，明確要求；系統內各職能部門和屬地單位負責人集思廣益，研判會商。而后，西湖遺產中心在內部遴選了一批業務骨干，按照A、B崗分工，指定具體牽頭人，組成編制團隊。復盤了前期工作，梳理重點和矛盾困難，向上級主管部門進行專題匯報。在各領域各條線的協同發力、相互配合下，景區在梳理資料的基礎上，逐一核實、反復對比、斟酌討論，最終形成了監測年報，達到以業務促提升、以任務帶隊伍的目標。

2.2 引入數智化技術，賦能世界遺產保護

作為每年三千萬級游客量的國家5A級風景區、全開放型世界遺產地，西湖景區面臨交通超負荷的巨大壓力。針對這些問題，景區已采取了多種形式的限行措施和游客量控制措施，取得了一定成效，但還需進一步優化交通管理，緩解景區道路交通和停車場壓力，保障游客的體驗感和旅游品質③。對此，景區加強大數據、云計算、人工智能等技術應用，全面賦能治理現代化，有效提升數智保護水平。

一是升級系統。為更好地適應遺產監測的需求，景區對西湖文化景觀遺產預警監測系統進行了優化提升，并融合了杭州西湖風景名勝區管理委員會、杭州市園林文物局等多源數據，對西湖遺產全要素進行監測預警管理。該系統集文物保護、遺產監測、動態視頻、氣象、防汛抗災、交通等功能于一體，為西湖文化景觀遺產的監測、保護與研究提供了強大的信息支撐。

二是實時調控。西湖是世界知名的風景區，對其接待能力進行監測與控制是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利用門禁票務系統、景點實時監控系統、手機信號傳輸、紅外感應等多種技術方法，在點、線、面三個方面，建立起游客流量監控體系，實時監測各個部分的客流情況，并對其進行動態的預測④。當超出承載范圍時，景區管理系統會及時發出警告，暫停游人進入景區，以保障遺產及游客的安全。

三是專項體檢。借助航空監測、紅外傳感、數字測繪、三維建模等手段，對兩堤三島、西湖十景、14處文化史跡開展專業監測及評估，全面掌握遺產點保護管理情況，數智賦能遺產本體保護，確保管理更精細、保護更“睿智”。為配合之江路輸水管廊隧道下穿工程的順利展開，確保沿線文保單位的文物本體安全，景區開展了六和塔區域監測提升工作，對六和塔網絡進行全面改造，對塔身133只傳感器進行全部更新，實時監測塔身傾斜角度、裂縫變化及風速、溫濕度等影響因素，不論塔身哪個部位即使移動了0.01毫米，均可被傳感器及時監測到⑤。同時，開展西湖文化景觀遺產點本體病害監測，選取清行宮遺址、飛來峰石刻、靈隱寺經幢等6處作為重點監測對象，獲取了包括文物本體外觀、微結構、表面強度、水力學性質、微環境氣體質量、微生物群落信息等大量數據，為未來文物本體保護、探索文物表面風化速率提供了基礎數據⑥。

2.3 細化制度構建，強化世界遺產安全保護

西湖景區共有145處文物保護單位（點），“國保”“省保”分別占全杭州市文保單位的44%和24%。文物保護，安全第一。作為文保大戶，截至2024年底，景區在系統化構建防范體系、加強文物綜合保護、常態化安全檢查、守好文物安全防線方面做了不懈努力。

一是健全機制保安全。建立景區文物安全聯席會議制度、文物系統消防安全聯合監管協同機制、文物遺產巡查制度等，健全主體責任、監督責任以及直接責任，明確各級責任⑦。強化人力、物力等方面的支持，加強基礎設施建設，并采取多種形式和手段推進景區管理層的內部信息共享，共同推進景區世界遺產的保護。

二是建強隊伍保安全。面對日益繁重的文物保護任務以及不斷增長的社會需求，文保和宣傳隊伍的專業化程度顯得尤為重要。景區著重抓人才隊伍建設。組織骨干專題培訓4次，舉辦“迎亞運 西湖世界遺產”系列講座3場，邀請業界專家就遺產價值、文物保護、文物活化利用、遺產監測等進行工作指導與實操演練，培養了一批專業扎實、經驗豐富、實績突出、責任心強的一線文保工作者。

三是網格支撐保安全。西湖景區依托名勝區“一網統管”一體化智能化公共數據平臺，以文保風險地圖為牽引，以網格為作戰單元，以數字賦能為支撐保障，圍繞“全域、全員、全要素”，架構風險防范排查化解閉環機制并有序運行。各網格發現隱患時第一時間上報，通過指揮中心分級分類進行流轉處理，業務部門跟蹤督辦，屬地單位具體落實、整改反饋，最終形成事件閉環⑧。從實際效果看，把被動改變為主動查、源頭防、及時反饋、積極整改，把風險發生的概率最大限度降到最低，使已發生風險的影響最大限度降到最低。

四是加強宣傳教育。對于世界文化遺產，我們既要傳承，又要好好地加以保護。西湖文化遺產是屬于中華兒女，乃至全人類的寶貴財富，西湖景區保護這一文化遺產有義不容辭的責任。但僅依靠景區自己是不夠的，每個游客都應當主動愛護文化遺產，這就需要加強景區內部的宣傳教育，強化游客對文化遺產的保護意識。近年來，西湖景區迎來了越來越多的游客，對于游客群體，西湖景區在一些醒目位置設置了溫馨提示板，提醒游客不要做出破壞景區的行為。

五是提升項目保安全。自2022年以來，岳飛墓（廟）、清行宮遺址、抱樸道院、花港觀魚、蘇堤春曉御碑亭、平湖秋月建筑等保養維護工程，以及湖心亭牌坊石質文物修繕、西泠印社保護提升、飛來峰造像、岳廟安防提升工程、小瀛洲先賢祠水下勘察等項目已完成。西湖景區還針對轄區各文物古跡編制了安全檢查及保護的工作導則，并積極推進對文物古跡的智慧消防覆蓋。同時，還對一些已經受損或可能受損的文物古跡遺產開展了補救性維護工程，如老虎洞窯址、寶成寺麻曷葛剌造像、西湖南山造像等，均先后開展了維修加固，以及防水、排水基礎設施建設，通過制度建設及工程投入，加大了對轄區文物古跡等各類遺產的保護力度。

3 結束語

綜上，杭州西湖景區自申遺成功以來，景區開發的思路也隨之轉變。一方面，景區積極挖掘文化內涵，增強對外的吸引力和影響力，打造具有文化深度的精品景區。另一方面，景區在制度與技術方面深化改革，強化景區保護，平衡文旅開發與景區保護二者間的關系，使西湖景區在迎接海內外游客的同時，避免世界文化遺產受損，從而讓西湖景區這一令世人驚嘆的世界遺產得以世代傳承。

注釋

①牛江.文旅融合視閾下景區及館藏文物的保護利用[J].絲網印刷，2023（10）：18-20.

②汪倩.旅游景區開發與生態環境保護研究[J].旅游與攝影，2023（7）：99-101.

③童國強.旅游景區開發與環境保護的協調發展分析[J].西部旅游，2022（1）：79-81.

④劉君，王振.循環經濟理念下旅游景區生態環境保護研究[J].南方農機，2021，52（22）：106-108.

⑤皮鴻文.基于游客行為的景區環境保護管理策略研究[J].旅游縱覽，2021（11）：46-48.

⑥李瑞.人民的公園：西湖世界文化遺產保護管理的實踐[N].中國文物報，2022-02-08（001）.

⑦段穎.何為遺產？遺產何為？—比較視野下的文化遺產認知與實踐[J].文化遺產，2024（4）：104-112.

⑧湯自軍.文化遺產保護與旅游開發機制改革探析：以世界文化遺產老司城為例[J].西部旅游，2021（1）：35-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