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臨別前的夜晚
我們酒后微醺,推開505房門
語詞落下薄霜
隨煙霧撒在房間
我們談到了穆旦談到族群
更遠的談及里爾克、阿赫瑪托娃、沃爾科特
好似一陣陣巨浪乘風而來
散坐的地方變成礁石
那精妙語言的水花,從楚國的縫隙滲出
淋濕了身體,厚重而輕盈
“我們該如何前進?”
煙圈一層層彌漫
交替我們的口無遮攔
“應該讓魚群把大海釣起來”——
惺忪的眼泛出星光
此時,誰抬頭望了窗外
零度以下的宜昌
“哪里才看得到燈塔呢”
我們都起了身
仿佛駛著一只小舢板
在寒冷的海面上合力劃槳
身后升起了子夜皎潔的月光
利刃般刺破胸膛
一個惠安女子枯等的藍
夫君,別后五年
我在岸邊收網
捕獲五塊古銅色的巨大礁石
沉重如風
搖醒漁網上的黃色浮漂
鉤住錐心的痛
霞光焚燒云朵
且點煤油燈一盞
抵抗時間的虛無——
托海燕捎去口信,收到
望穿燈芯的等待
和層層撕咬的碎沫末
哦,坐浪尖與鯊魚對弈的鋼鐵男子
你在黑夜擲下的白子
墜入太平洋的哪塊棋盤?
我聲嘶力竭地哭喊
如何托舉
你皎潔眼底的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