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習(xí)慣在海蝕平臺等你,坐看永不收手的海浪,聽永不停歇的濤聲。
這樣,我不會太寂寞。
有人批評我,不要再寫脫離生活的文字了,明明我就生活在這座城市里。
那是他沒看到,我的眼睛化成了一道只對你開放的峽灣。
那是他沒聽到,你來問我漂流木的下落,詫異我流下了藍(lán)色的眼淚。
我說,你可以在我的藍(lán)眼淚里放一艘船。
當(dāng)你離開時,我會渡你遠(yuǎn)去。
童 話
年歲太長,足夠我給褪色的大海補(bǔ)上顏色。
海面太藍(lán),掩飾了等候折磨的乏味。
初次見面,你認(rèn)識我嗎?
很高興為你流淚。
你問我曾經(jīng)有沒有出過海,我不告訴你,我有一艘破破爛爛的獨(dú)木舟。
你欣然躺下,感嘆這里的陽光這樣地溫暖。我不敢告訴你,我正拼命牽制著太陽。
只要你染上了和我相同的喜悅就好。
你不必了解我為什么不和你并肩站著,只是屢屢繞到你身后,把遠(yuǎn)方的海面和近在眼前的你,對照著,看了又看。
終于到了晚上,我累壞了,松了手。
我給你講那個童話故事:有一片天空,下著暴雨,也亮著月亮,星星綴在烏云上。
然后呢?你把我搖醒。
然后,雨勢減弱,漸漸停止,為了讓你收起雨傘。
是月亮它想找到你。
送 你
這天夜里,你臉上淋了一滴雨,冰涼得像一顆星子眨了一下。
我舍不得藏起你的月亮,于是,地面既積著雨,又曬著月光。
我在這座你也剛剛才搬來的城市,在撐傘的人群中尋找你的身影,除了你之外,都是一些陌生人。
我花了一些沒白花的時間,假裝不經(jīng)意地路過你,送你一次邂逅,送你些許迷惑,往你手里塞入我封緘的故事。
你還記得嗎?我說,我要給你寫故事。
你展開那卷散發(fā)著海腥味的紙就好了,不必轉(zhuǎn)身追過來,拍拍我的肩。
讀完我為你寫的故事,你思考著。
想了很久,想至雨停,方才想起我是誰。你不用覺得有壓力。我從來都不會期待你的反應(yīng),而經(jīng)常只會對我自己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