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伊·魯澤斯基詩選

謝爾蓋·克里卡列夫

在和平號空間站？譹？訛

獻給那些人

他們盤旋啊盤旋

死在太空邊緣

——邁克爾·翁達杰《白矮星》

我叫謝爾蓋

我的身體是一個氣球。

我想下來。我

把自己綁在物體上。

我的兩只眼睛試圖描述你的

臉，它們已經遺忘。

我的耳朵回響著你的聲音。

我是一顆星，你可以

看我在夜空的穹頂

溜冰。我的冰刀

捕捉陽光

在地球的另一側。

白天只有一個半小時。

沒有其他人住在這里。

我的國家消失了，

我不知道家在哪里。

我是個畫家，保持觀望。

看著云朵像奶油一樣起伏

灑在茶里，看到

亞馬孫森林

燃燒的鸚鵡羽毛，

山脈是

地球皮膚的刻度，海洋

是我唯一的天空。

這是我的避難所。這里

沒有其他人靠近。

你明白這是什么意思嗎？

埃琳娜，我在

上面很冷。

盤旋于莫斯科上空

想象你在我們的公寓

坐在凌亂的椅子上

喂小奧爾加。

當飄移到信號范圍之外

我做的事情

你并不想聽。

這兩只腳不知道

我的重量。一個緩慢的

氣球從墻上彈回。

我并不覺得自己在飛。

我想回去

在你的秀發里游泳。

我想嗅到你的氣息。

我想要返回世界

知道我的位置。

想想我吧。我是你的漂泊者。

讓我來描述一下

我的宇宙：我能看到很多年。

譯者注：

？譹？訛謝爾蓋·克里卡列夫：蘇聯/俄羅斯宇航員。1991年5月18日，他乘坐聯盟TM-12號飛船前往和平號空間站。在太空滯留了311天后，他乘坐聯盟TM-13號飛船返回地球，在升空時他還是蘇聯公民，而回到地球時國籍變成了俄羅斯。

人情故事

決心去看新生嬰兒，兩個11歲的女孩

驅車10小時，只有地圖冊作向導。

——美聯社標題

兩個星期，她們

從家人那里偷錢

每次一塊，用于加油和花銷。

把衣服堆在座椅上以免被

儀表板遮住視線

像無辜的逃犯成功逃走

厭倦了為自己辯護。

想想她們！

一個屈身向前

離擋風玻璃幾寸遠

雨刷般不顧一切的姿態

聳著肩，

小手控制著車輪的曲線

就像馬戲團的演員在演奏樂管。

另一個應對著

天色漸暗，尋找路標。

想想她們

當她們到達目的地

站在門口的姐姐

期待她們的父母

從車里露出笑顏。

哦，她們的表情！當她們意識到

她倆獨自出現，而且活著通過了

高速公路的死亡坡道。

守護天使？圣克里斯托弗？“地圖冊？”

一些說不清的神靈。

這兩個11歲的女孩從嬰兒床的邊緣

向下凝視，輕語連連：

“哦，我的天啊！哦，我的天啊！”

亞當的創造

在春天的人行道，男孩

正在畫上帝，

讓長長的白發

飄向正確的方向，

混合兩種粉筆

把袍子的顏色畫對。

他改造了西斯廷教堂

的頂部，甚至在

涂料開裂的地方加上了鋸齒線

在米開朗琪羅死去的一百年后

然后他畫亞當，

不情愿伸手觸碰

上帝指責的手指。

即便他愿意

上帝也不能碰他。

有幾個人停下來觀看

當他想在他們腳下作畫時

他讓他們站在高處。

我想把孩子帶回家

讓他去廚房作畫。

“畫點意大利田園風格。”我告訴他，

他開始在西邊作畫，

從窗邊開始，依次畫開去。

不到半小時，寬墻

已經消失。

他在遠處畫了一片豆田

那里曾是我的鄰居，

一個種著西紅柿、紫蘇的花園，還有一株葡萄藤

靠近廚房。

更棒的是，他畫的是夏末

果實成熟了，

畫了一張木桌

堆著自制葡萄酒和奶酪。

不要停，我說，

我一會兒回來；

等我一小時后回來

有人在爐子旁

做松子醬，研磨紫蘇和大蒜

房間里因此充斥著食欲。

在我女兒的房間，我發現一個馬槽

周圍都是農場動物，

綿羊拱著我要谷子

我俯視著她

如此熠熠生光

我擔心她會把稻草點著。

妻子拉著我的手，把嬰兒

留給她的仰慕者，

飄到曾經是臥室的地方

我們的寢具消失了，

我們正站在花園里

一床的云和光

我想到這位藝術家，

他去哪了

我該給他多少錢，

當她把我拽到

分辨善惡的樹下

我聽到的最后一句話是

她說：“他很棒，真的很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