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農業社會化服務領域研究進展、熱點與展望

摘要：農業社會化服務是實現農業農村農民現代化的重要手段，也是實現鄉村振興和共同富裕有效銜接的重要方法。為客觀把握我國農業社會化服務研究領域發展脈絡和未來發展趨勢，利用中國知網（CNKI）數據庫篩選得到1992—2023年上半年農業社會化服務領域的649篇文獻，借助CiteSpace軟件繪制可視化圖譜進行研究熱點及知識進展總結。結果表明：農業社會化服務研究階段大致可以分為探索期和發展成熟期，且核心作者群體力量薄弱，學者和研究機構間缺乏合作，尚未形成顯著的“團隊效應”；研究熱點主要集中在探索農業社會化服務本身、土地流轉、鄉村振興、小農戶與農業現代化有效銜接等方面，從總體研究趨向來看，鄉村振興、農業現代化和農業社會化服務有效銜接運行機制將成為后續重點研究領域。故學者應加強和機構之間的合作交流，致力于構建更為綜合的農業社會化服務研究理論體系，以期在豐富研究視角的基礎上，為后續農業社會化服務發展提供有效借鑒。

關鍵詞：農業社會化服務；CiteSpace；鄉村振興；小農戶；農業現代化

中圖分類號：F326" " " 文獻標識碼：A" " " 文章編號：2095?5553 （2025） 04?0344?09

Research progress， hot spots and prospects in the field of

agricultural socialization service in China

Zhang Tian， Zhang Yanrong

（School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 Gansu Agricultural University， Lanzhou， 730070， China）

Abstract： Agricultural socialization service is an important means to realize the modernization of agriculture， rural areas and farmers， and also an important way to realize the effective connection between rural revitalization and common prosperity. In order to objectively grasp the development context and future development trend of the research on agricultural socialization service in China， this paper selects 649 literatures in the field of agricultural socialization service from 1992 to the first half of 2023 through the database of China National Knowledge Network （CNKI）， and draws a visualization map with CiteSpace software to summarize the research hotspots and knowledge progress. 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research on agricultural socialization service can be divided into two periodssuch as the exploration period and the development period. The core author group is weak， the cooperation spirit between scholars and research institutions is lacking， and no significant “team effect” has been formed. Research hotspots mainly focus on agricultural socialization service itself， land transfer， rural revitalization， and the effective connection between small farmers and agricultural modernizatio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overall research trend， the effective connection operation mechanism of rural revitalization， agricultural modernization and agricultural socialization service will become the key follow?up research areas. Therefore， scholars should strengthen cooperation and exchanges with institutions， and devote themselves to building a more comprehensive theoretical system for the study of agricultural socialization service， so as to provide effective reference for the subsequent development of agricultural socialization service on the basis of enriching research perspectives.

Keywords： agricultural socialization service; CiteSpace; rural revitalization; small farmers; agricultural modernization

0 引言

“三農問題”是關系國計民生的根本性問題，也是我國實現鄉村振興戰略和農業現代化最為關鍵的“短板”之一。在資源稟賦約束和勞動力外流背景下，持續促進農業增收面臨較大挑戰，現階段如何幫助農村實現農業高效發展和農民持續增收已然成為社會和國家關注的焦點。黨的二十大報告中強調，全面推進鄉村振興要發展適度規模經營，支持“家庭農場、農民合作社等新型農業經營主體和社會化服務”發展，把小農戶服務好、帶動好。2023年中央一號文件提出，在鄉村地區實施“農業社會化服務促進行動”，通過“半托管、全托管”等方式促進小農戶“增收”與農業“增效”?？梢?，發展農業社會化服務，不僅是我國實現農業現代化、農業強國的重要手段，也是我國實現小農戶與現代農業有機銜接的必然選擇和助農增收的關鍵環節。基于政府政策引導，學者基于定性和定量方法也對農業社會化服務開展系統研究。在定量研究層面上多集中在農業生產性服務業發展的實證研究，學者基于全國、省域及局域等宏觀層面及地域視角，從總體或局部進行農業社會化服務水平的測度。而定性研究層面多聚焦于農業社會化服務的體系構建、機制建設和效應研究。雖然農業社會化服務定量研究內容涉及廣泛，但定性研究方面缺乏農業社會化服務涉及農業產前、產中、產后機制機理等基礎理論，更缺乏對這一研究的全面梳理和系統概括，難以深入了解其最新研究動態、把握研究方向。

因此，有必要利用CiteSpace軟件理清近30年國內農業社會化服務研究內容、研究熱點和研究主題，并展望未來研究發展趨勢，為農業社會化服務理論研究和實踐探索提供決策參考，建構農業社會化服務知識研究范式。

1 研究方法與數據來源

1.1 研究方法

使用可視化分析軟件CiteSpace[1]，通過定性定量相結合的方法，對農業社會化服務研究相關作者、文獻數量、發文機構和關鍵詞共現4個方面進行可視化分析并繪制相關知識圖譜，以期探索我國農業社會化服務研究基本概況、熱點演進、主題演變和未來深化方向。

1.2 數據來源

基于文獻計量學和數據獲得的準確性，以“農業社會化服務”為主題在中國知網（CNKI）進行檢索，以CSSCI+CSCD+北大核心為檢索目標期刊，檢索時間為1992年1月—2023年6月，共檢索到文獻695篇，經過文獻梳理和篩選，剔除篩除新聞、投稿信息等不相關文獻后，最終得到649篇有價值的文獻作為計量分析的樣本。

2 結果與分析

2.1 年度文獻發表量分析

年度文獻發表量是獲取相關領域研究的重要載體，通過對文獻發表量的分析，可以判斷相關領域研究演進趨勢和脈絡。將研究文獻進行統計梳理，繪制出農業社會化服務年度文獻趨勢圖（圖1），其中不包括2023年下半年文獻發文量。分析圖1可知，近30年來，農業社會化服務發文量呈現先下降后上升的“V”型總體趨勢。1992年以來農業社會化服務研究領域發文量呈現減少態勢，2008年為重要轉折點，發文數量從11篇增加到2022年的43篇，增加3.9倍，其逐漸成為研究重點。究其原因，2008年在黨的十七屆三中全會首次提出“新型農業社會化服務體系建設”的概念后，我國開始對新型農業社會化服務體系的制度保障和發展方向做全新部署，不僅為構建農業社會化服務新機制提供重要方向，同時也為學術界研究農業社會化服務提供基本思路?？梢姡S著國家對農業社會化服務政策的持續推進，其開始受到我國學者的廣泛關注，逐漸形成一股研究熱潮。

2.2 作者分析

對相關文獻的作者進行分析，不僅可以全面了解農業社會化服務相關研究領域的代表學者，且可以作為衡量代表學者相互研究狀況的重要依據[2]。利用CiteSpace軟件繪制由655個節點，414條線組成的農業社會化服務作者合作網絡圖譜（圖2）。由圖2連線可知，研究群體大部分都處于孤立狀態，合作較為分散，缺乏橫向交流，顯然不利于農業社會化服務研究基本概念和理論問題達成共識。但近年來也形成以研究農業社會化服務創新模式和體系為中心的孔祥智團隊、以研究農業社會化服務效果為中心的余國新團隊和以研究農業社會化服務影響因素為中心的廖文梅團隊。綜上可知，農業社會化服務研究領域核心作者群體呈現“小集中、大分散”特點，雖未形成大規模研究，但其已初具規模，今后學者之間需進一步加強橫向交流和合作，互相汲取研究經驗，開拓其研究深度和廣度。

根據普賴斯定律，至少發表Mp篇論文才能成為農業社會化服務領域的核心作者。Mp的計算如式（1）所示。

式中： M_p——統計時段內該研究領域核心作者的最少發文量；

N_pmax——該領域發文最多作者的論文數[3]。

通過CiteSpace軟件可得出新疆農業大學經濟管理學院余國新教授核心發文量最多，為10篇，即N_pmax=10，可得出M_p=2.37，因此，將發文量大于等于3篇的作者視為該研究方向的核心作者，見表1，該領域核心作者共有21位，發文總數為104篇，占研究文獻總量649篇的16.02%，遠低于穩定核心作者群體發文占比標準的50%[4]，表明當下我國對農業社會化服務研究視角較為多樣化，且該領域的核心作者群尚未形成。可能的原因是其研究受到我國農業政策發展變化的影響，研究多以農業社會化服務為核心，與不同專業領域融合發展。

2.3 發文機構分析

對發表文獻所在機構進行統計，揭示我國農業社會化服務領域主要研究機構，掌握該領域的中堅研究力量及布局[5]。利用CiteSpace軟件繪制出我國農業社會化服務研究機構合作網絡圖譜（圖3），由492個節點，177條連線組成。進一步觀察圖3可知，農業社會化服務文獻主要集中在農業院所經濟管理學院，從節點大小來看，中國人民大學農業與農村發展學院和華中農業大學經濟管理學院對農業社會化服務研究具有重要貢獻，結合機構研究主題可以發現，前者主要以理論分析為主，后者主要以實證分析為主；從節點的連線來看，華中農業大學經濟管理學院、華南農業大學經濟管理學院、江西農業大學經濟管理學院、中國農業大學經濟管理學院形成了較大規模的合作群，同時核心機構多為國內雙一流建設高校，表明農業社會化服務較受頂級科研機構關注。但總體來說，機構合作共現圖譜仍處于孤立分布的均質狀態，暗示著各科研院所之間缺乏橫向交流且尚未形成大規模合作，在一定程度上制約了農業社會化服務研究論文發表數量的增加，未來高校之間需積極合作，共同搭建高水平研究平臺，加快農業社會化服務相關領域學科建設和人才培養，為農業社會化服務研究貢獻更為強大的力量。

3 農業社會化服務研究熱點趨勢分析

3.1 農業社會化服務研究的熱點討論及述評

文獻的關鍵詞是表達文獻整體主題概念、最具代表性闡釋統領文章的詞或詞組，是作者表達學術觀點的總結與凝練。用CiteSpace軟件，以“Keyword”為節點類型，通過尋徑算法（Path finder）得到關鍵詞共現網絡圖譜（圖4），顯示頻次在10次及以上的關鍵詞，圖4的節點共有704個，連線共有1 596條，網絡密度為0.006 4。從節點可以看出，“農業社會化服務”的節點最大，另外，“農業社會化服務體系”“社會化服務”“小農戶”“農業現代化”“鄉村振興”“現代農業”等關鍵詞的節點也相對較大，說明以上幾個領域為農業社會化服務熱點研究方向。此外，關鍵詞之間連接較為緊密、以“農業社會化服務”和“農業社會化服務體系”為核心向四周發散，說明我國關于農業社會化服務研究熱點較為密集。

進一步通過中心性大于0.1的節點來判定該領域的熱點研究問題（表2），可以發現，“農業社會化服務”“農業現代化”和“小農戶”中心性均大于1。可見，農業現代化與小農戶有效銜接問題備受關注，其為農業社會化服務整個發展過程中最亟待解決的關鍵問題；新型農業經營主體和土地流轉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農業社會化服務的發展；鄉村振興、現代化農業等新生分支的產生與國家政策方針的實施密不可分，具有很強的現實意義。

在此基礎上運用CiteSpace可視化軟件進一步對高頻關鍵詞進行聚類分析（圖5）。該聚類圖譜模塊度[Q=0.689" 9gt;0.3]，輪廓系數[S=0.889" 7gt;0.7]，聚類圖譜的聚類結構顯著，具有較高的可信度。圖5共顯示8個聚塊，該聚類以“農業社會化服務”為核心，向多個方向發散，主要包括“社會化服務”“農業社會化服務體系”“農業現代化建設”“現代農業”“新型農業經營主體”“農戶”“農業產業化經營”等相關內容，基于關鍵詞共現和聚類圖譜分析歸納整理認為，當前學術界對農業社會化服務相關研究熱點主要集中在以下幾個方面。

3.1.1 農業社會化服務

農業社會化服務是其研究領域的標識性關鍵詞，也是頻次最高的關鍵詞。在649篇樣本文獻中，農業社會化服務出現159次，占總樣本的24.5%，尤其在2008年后發文量逐步遞增，說明農業社會化服務成為了農業經濟領域的研究熱點之一?？梢娫凇稗r業小農化”向“農業現代化”轉變過程中，全面推進農業社會化服務已經成為政界、學術界和廣大群眾的普遍共識，至此關注程度也愈加深入。相關研究特征主要表現為3個方面：一是農業社會化服務研究內容豐碩，包括內涵特征[6]、發展模式[7]、優化路徑[8， 9]、影響因素[10]、發展現狀及政策建議[11]等；二是農業社會化服務研究方法多樣化，包括評價指標體系[12]、二元Logist模型[13]、中介效應模型[14]、投入產出緯度法[15]、PSM模型[16]、SEM模型和HLM模型[17]、似不相關Biprobit聯立模型[18]等；三是農業社會化服務研究廣度和深度不斷拓寬，學者分別從服務主體、服務內容、服務性質等宏觀角度對其進行探索和剖析。此外，學者除了對農業社會化服務主題本身的關注外，還從人口老齡化、農業高質量發展、鄉村振興、農業現代化等角度闡釋農業社會化服務發展的可行性和必然性。但由于農業社會化服務研究涉及多學科，學者又在研究過程中將其置于特定學科，缺乏相應理論體系支撐，在研究中存在一定的弊端。因此，應在農業社會化服務研究過程中注重多學科交叉融合，進一步完善理論研究基礎，深化其發展內涵。

3.1.2 土地流轉

隨著“三權分置”政策的提出，使土地資源可以在農業生產者之間合理流動，土地流轉因此成為促進農業社會化服務集聚與社會化服務組織發展的重要手段之一。當前學術界多從土地流轉與農業社會化服務之間的關系展開討論。一方面，土地轉入能夠突破小農戶細碎化的規模經營障礙，有效緩解農村勞動力不足、使農戶技術效率得到顯著提升[19]，同時土地流轉也對農業社會化服務中的農村基礎設施服務、農民技術管理服務、農產品加工銷售服務、農業金融保險服務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20]，因此，土地流轉和社會化服務是“相得益彰”的共贏關系[21]。但范紅忠等[22]研究發現農戶自發式的土地流轉以分散式土地為主，受土地細碎化和地塊規模的影響，會抑制農戶對農業社會化服務投入的正向作用，不利于農戶實現規模經營[23]，影響農業社會化服務規模的擴大。也有研究表明農業社會化服務在土地流轉過程中只起到中介作用，既不促進也不抑制，二者并不存在相關關系[24]?？傮w來說，農業社會化服務與土地流轉的關系研究已經較為成熟，但是大多數研究僅限于單一主體的理論分析，在農戶主體已然分化的背景下，未來應重點關注土地流轉對不同農戶獲取農業社會化服務的差異影響研究。

3.1.3 鄉村振興

鄉村振興戰略是黨中央新時代“三農”工作的總抓手，是解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發展之間矛盾的重要渠道。農業社會化服務的發展有利于整合農村土地、資金等生產要素，挖掘鄉村多元價值與多種功能協同發展，從而助推鄉村振興戰略目標的實現。已有研究基于鄉村振興戰略中的“五個振興”維度探討農業社會化服務對鄉村產業振興的影響，指出農業社會化服務主體將技術與服務貫穿于農業全產業鏈中[25]，在生產經營過程中應用大數據、數字經濟、綠色金融等新型技術和手段，促進農業綠色轉型的同時也提高了農業產業鏈的運行效率和農產品的技術附加值[26]。此外，也有學者指出農業服務主體在參與社會化服務的過程中，積聚了大量人力資本和服務經驗，其自身服務能力和農業技術水平在參與過程中大幅提升，村集體、涉農企業、農戶等農業經營主體在服務中的內生創新需求也不斷驅動其向技術創新主體與社會化服務主體的雙重身份演化[27]，激發農民創新創業的自主意識與參與意識，改變農業生產組織形式，提升農業部門的生產效率。可見，發展農業社會化服務符合新時期鄉村動能轉換的現實需求，是全面推動鄉村振興的核心驅動因素，但在研究過程中缺乏運用定量方法探究農業社會化服務和鄉村振興的作用機制及內在聯系的文獻，學者們未來應加強這一方面內容的補充與完善。

3.1.4 小農戶與農業現代化有機銜接

現階段，推動小農戶與農業現代化有機銜接，是鄉村產業發展新業態、鄉村組織迸發新活力的重要手段，而農業社會化服務跨區域發展模式既是保證農村產業融合的重要舉措，又是農業“產業興旺”的基礎[28]。農業社會化服務通過迂回投資、服務外包等方式引入現代農業生產要素，從而將小農戶卷入分工經濟[29]，農業生產環節外包商成為代替小農戶的農業生產經營主體[30]，促進新型經營主體多元融合，新型經營主體通過有效的引導及合理的市場手段，使小農戶主動融入農業現代化生產，帶動小農戶開展適度規模經營。徐勤航等[31]研究表明小農戶在農業生產性服務組織的幫助下可以顯著提高家庭人均總收入的23.03%和非農收入的23.12%?？梢?，農業社會化服務是推動小農現代化發展的重要路徑，其通過農業生產托管方式在提高農業組織化程度、增加小農戶家庭效益和降低農業社會化服務交易成本等方面具有顯著作用[32]，成為我國國情農情由“大國小農”向“大國中農”升級[33]的應有之義。顯然，當前我國學術界主要集中從多元化、市場化的農業社會化服務角度探討小農戶與農業現代化二者如何實現銜接，未來應多角度提出二者銜接路徑和保障措施。

3.2 農業社會化服務研究主題演變

關鍵詞時區圖譜可通過分析關鍵詞相互關系得到研究領域研究內容的演化動態和發展脈絡[34]?；诖?，運用CiteSpace繪制農業社會化服務研究關鍵詞時區圖譜（圖6）。參考時區圖譜，可以將我國農業社會化服務研究概括為探索期（1992—2007年）和發展成熟期（2008—2023年）。

3.2.1 1992—2007年為農業社會化服務研究的探索期

在這一階段，主要關注農業社會化服務體系建設和農業社會化服務組織發展。20世紀90年代，隨著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的出現，我國農村經濟逐步呈現向市場經濟過渡的趨勢[35]，農戶對市場化和社會化服務的需求不斷提高。1991年，國務院下發了第一個關于農業社會化服務體系建設的國發文件，明確指出農業社會化服務體系建設是深化農村改革、實現小康目標，促進農業現代化的重要途徑，同時首次確立了農業社會化服務體系的基本框架。次年，李炳坤[36]在農業經濟問題上發表的《論農業社會化服務體系建設的外部環境》成為了探索期農業社會化服務研究的核心文件之一，系統論證了發展農業社會化服務需要政府、市場、資金、法律等一系列外部環境支持，通過改善外部環境來積索農業社會化服務發展的新思路。其后許多學者又從農業社會化服務體系建設的發展模式、運行機制、稅收政策等方面進行研究。同時也有學者借鑒國外經驗，不僅主張集體經濟組織要同農村信用社和供銷社整合，更要發揮農村私營經濟作用，形成健全的農業社會化服務體系。整體來看，這一階段研究內容比較粗略，多定性分析，但也為農業社會化服務后期深入研究奠定了基礎。

3.2.2 2008—2023年為農業社會化服務的發展成熟期

在這一階段，農業社會化服務研究的關鍵詞節點數量急劇增加，發展成熟期“農業社會化服務”的節點影響力逐步由“密集型”向“發散型”轉變，研究內容由“單一”變為“多元”。結合實際，2008年10月，黨的十七屆三中全會指出要建立新型農業社會化服務體系，農業社會化服務由此也步入市場化體系健全與完善階段。為將小農戶納入社會化分工市場，十八大會議中提出要以構建“集約化”“專業化”“組織化”“社會化”相結合的新型農業經營體系，培育多元農業服務主體為核心。2017年印發的《關于促進小農戶和現代農業發展有機銜接的意見》中強調要全面健全以小農戶為核心的農業社會化服務體系。2021年我國在《農業農村部關于加快發展農業社會化服務的指導意見》中進一步指出發展農業社會化服務是實現中國式特色現代化的關鍵途徑和有效機制。2023年中央一號文件中更是指出要實施農業社會化服務促進行動，持續開展“全國農服進萬家”“中國農業生產托管萬里行”等活動，更好地發揮出以農業社會化服務為核心的對農業強國建設的引領支撐作用。同時，圖6表明，這一階段出現“新型農業社會化服務體系”“小農戶”“土地流轉”“林業社會化服務”等多個核心節點和“土地托管”“鄉村振興”“農業農村現代化”“糧食安全”“農業綠色發展”等多個小節點，可見，國家層面相關農業政策、農業制度、農業體系的建立與完善成為指引學術界研究的重要導向。這一階段農業社會化服務研究內容逐漸由“單一”變為“多元”，學者開始從圍繞農業社會化服務發展模式、發展方式向更為細化的研究領域拓展，并伴隨著農業社會化服務研究進入發展成熟期，其不斷聚焦于鄉村振興戰略背景下，逐漸被賦予綠色、可持續、現代化等多維度內涵，研究也將向更深層次和更寬領域發展，標志著我國農業社會化服務研究進入了一個新發展階段。

同時，在關鍵詞時區圖譜的基礎上進行農業社會化服務研究的突現詞檢測（表3），進行輔助研究前沿。

由表3可知，關鍵詞突現值最高為39.5，最低為4.68，平均值為9.33。突現強度最高的關鍵詞是“農業社會化服務體系”，且首次出現的時間為1992年，說明農業社會化服務體系在20世紀90年代為研究熱點。2008開始學界聚焦于新型農業社會化服務體系建設研究?！吧鐣铡薄巴恋亓鬓D”“小農戶”“現代農業”“鄉村振興”等成為新的研究熱點，農業社會化服務也由傳統“低效化”向現代“高效化”轉移，這與上述時區圖譜所顯示的結果基本保持一致。

4 結論與展望

4.1 結論

利用CiteSpace分別從年度文獻發表量、發文作者、發文機構、研究熱點、研究主題演變等方面對我國農業社會化服務進行深度分析。

1） 從文獻發表情況來看，國內農業社會化服務研究已初具研究規模，形成固定學者研究團體，但各科研院所之間缺乏橫向交流，在一定程度上制約農業社會化服務研究的論文質量。

2） 從研究熱點趨勢和研究主題上看，農業社會化服務領域研究經歷了探索期（1992—2007年）和發展成熟期（2008—2023年），研究內容和視角逐漸由“單一”變為“多元”，整體呈現由定性到定量、宏觀到微觀、從單一學科研究到多學科研究轉變的趨勢，但整體來說核心期刊發文較少。

4.2 展望

1） 形成合力，加強該研究領域學者和機構之間橫向交流與合作。通過學術會議交流、聯合培養等方式帶動國內更多高校和研究機構加入農業社會化服務研究領域，充分發揮學術研究的“團隊效應”。同時，在鄉村振興、共同富裕、城鄉一體化等一系列發展戰略不斷完善的背景下，我國農業社會化服務研究是一個需要多學科共同探討的領域，因此，未來需進一步加強農業社會化服務領域多學科交叉融合，這將有助于開展更深層次的研究，催生更高水平的科研成果。

2） 構建更為綜合的農業社會化服務研究理論體系。農業社會化服務是解決“三農問題”的重要手段，順應政策的同時需要建立更為綜合的理論體系。當前通過實證檢驗農業社會化服務作用效果和影響因素的文章較多，但綜合研究不足，未來應該結合田野調查、假設分析和案例研究等方法加強綜合性研究，更好地促使鄉村地區農業社會化服務全面協調發展。

3） 農業社會化發展過程中的鄉村振興、農業現代化等問題將成為未來重點研究領域。眾所周知，農業社會化服務自提出伊始就擔負著促進家庭聯產承包制農業向專業化、商品化、現代化前進的重要任務，但在發展過程中仍不可忽視服務市場內外的現實困境挑戰，在新時期圍繞鄉村振興發展和農業現代化演變的鄉村繁榮發展、農業碳中和、農業生態環境等生態領域將是該領域研究面臨的解決難題，未來應將“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相結合、頂層設計與地方實踐相協同，不斷優化農業社會化服務相關領域政府保障和實現路徑，充分發揮其生產效率提升、糧食增產、農民增收、生產綠色轉型等方面的促進作用，打破小農戶與現代農業有效銜接的壁壘，以服務現代化助力鄉村振興戰略的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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