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好多天了,我變得小心翼翼。
時間飛快地蹬過去,雪亮的風車。
睡眠卻掉了鏈子。沒成年時我修自行車,
鍥而不舍地把滑落在齒輪內側的鉸鏈
一把扯起來,或許它也曾感謝過我
在一百米蛙跳的終點伸出手,或許不。
雪亮的輪轂和車條,飄落的聲音令人目眩。
它只是趴在那里,像條肥胖過度的老狗。
若論對生命的忽視,我的罪惡最大。
看見陰影卻不直視它,看見面目要躲避它;
把玩手電筒似的信心,光線似的善良;
沒看見血紅的骨頭,我不會醫治;
沒看見你的殘骸,我不會收殮;
我等待你把生命毀掉,才好安心收下這份
禮物。
撲倒在混雜著痰和口香糖的人造草場上
我只害怕一雙遲來的手。
疼痛
疼痛在生根"或許會演變成幾十年的毛病
長成一株開著人的巨樹
人開人落,一副副棺槨游過蘇江水
疼痛比我的年輕且五音不全的咽喉悠久
今天我不喝奶茶,也不吃反式脂肪酸
把一些念頭餓死"直到長出瘦削的靈魂
一日日的我們交談減少,不再對愚蠢、
困惑和想象,留出多少床榻
它們枕起來實在是太高了,有時候
念頭會撞過來,是可愛的、愛著萬物的念頭
是依傍在清晰的月亮邊上,最直白的那顆
你要感謝誰?如果風不再將冬天吹向我們
如果飄雪的日子不再晃動在破碎的板磚墻
你還有誰可以感謝或者去愛的?
疲憊的心情和空曠的大腦要比野樹林寂寥
當我們終于不再等待對面的臉龐
即便是飛馳而過的時間,似乎也失去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