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時間 （外一首）

高傲的機器，清唱著日子

它唱不出感情

卻不會忘記歌詞

我們聽著，這一下下的鞭子聲

或許是不停地彎腰

香煙拿出來的時候

彎如月亮

我猛吸幾口

便把月光，彈掉

闖過人行天橋、工廠

或火柴盒般的宿舍

我們重復地生活

就好像有些人，感覺在哪見過

流水線停下來的時候

如一座小橋

在這十幾分鐘里

靈魂獲得自由

我悄悄用兩根手指

在上面輕輕地走

多美啊

早晨，多美啊，被妻子挽著

我們行走在大橋上，贖回了腳印

看著小魚游來游去

用水，給船織了一件裙子

下午，多美啊

火車上，我們買了便宜的牙膏

小小的鼾聲，把故鄉的距離拉長

她像一只抒情的知了，趴在我的肩膀

夜晚，多凄美啊

雨打濕一頁頁墓碑，傘側著睡

世界臟了，便開始下雨

就像伯母自殺前

把房間，打掃得干干凈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