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官場棄婦”到商界傳奇,電視劇《國色芳華》以何惟芳的逆襲為引,鋪展了一部由“她力量”書寫的千年史詩。“牡丹花姐妹團”以互助破局、以創業立命、以破界共生重構規則——她們在長安城的暗巷中結盟,在商業的廢墟上拓荒,用情義與智慧將“宅斗劇本”改寫為“商業帝國基建文”。她們恰似一朵朵盛開的牡丹,共同構建這一片國色芳華。
故事開局,命運就將何惟芳與秦五娘推向長安最晦暗的角落。何惟芳失去戶籍,來到長安謀生,在一個黑店當洗碗工。當何惟芳被店主王擎逼婚為妾時,老板娘秦五娘表面潑辣實則暗中相助;當秦五娘被王擎家暴欲賣為奴時,何惟芳果斷當掉母親遺物相救并讓秦五娘取得合離書。于是,兩個遍體鱗傷的女子,在絕境中緊緊相擁,以“你拉我一把,我扶你一程”的互助模式,完成了絕境逢生。
這種互助不僅是生存的必需,更是對性別命運的顛覆性反抗。何惟芳重新取名為“蔣小花”,秦五娘也變身成為“秦勝意”。兩人改名意味著她們對自己的舊身份進行了切割。掙脫王擎的魔爪后,何惟芳從清涼山上挖回矮牡丹,并將其取名為“懷袖香”。“懷袖香”牡丹的培育過程極具象征意味:從被踐踏的雜草中挖出花苗,用汗水和智慧澆灌出珍稀品種,正如劇中女性在黑暗角落中的掙脫束縛、光芒重燃。沒多久,兩人硬是把野牡丹養成長安城內熱銷品種,并建立了一個屬于她們的賣花小攤,真正獲得了經濟上的自力更生。
這種女性互助的“她力量”是雙向的救贖閉環。秦五娘和何惟芳的互助故事撕碎了“女性一直在等待被救”的童話敘事。當女性學會將傷痕繡成戰旗,把眼淚煉作星火,那曾經被踐踏過的生命,往往會綻放出絕境逢生的驚心動魄。
千年后的職場中,女性高管提攜后輩、婆婆與兒媳共擔育兒壓力、閨蜜合伙創業等場景,皆是“女性互助力量”的現代變奏。這恰恰印證了當代女性運動的核心理念——我們不是孤島,而是彼此照亮的星辰。當每個女性都能成為他人暗夜里的火把時,整個性別的天空都將被光明重構。
何惟芳小攤子的生意初具規模,卻遇到新難題!初次培育的“懷袖香”存在過早枯萎的問題,大批盆栽滯銷。眼看花兒就要枯萎在后院,轉機出現了——孫大娘和女兒朱福的香粉攤此時因香粉品種過于單一,顧客漸失興趣,面臨著倒閉的危機。何惟芳帶著牡丹花原料拜訪二人,順利達成合作。她們將牡丹與香料巧妙融合,調制出獨具匠心的香粉。香粉一經推出,便在長安城引起轟動。這次合作不僅拯救了兩家瀕臨破產的生意,更破開了傳統商業中性別與資源的固化結構,讓“她力量”在聯手創業中迸發出顛覆性的光芒。
聯手創業的“她力量”,在于各自發揮擅長的技能,優勢互補。傳統商業常將“標準化”奉為圭臬,但女性創業往往需要更靈活的“拼圖邏輯”:孫大娘有制香的手藝;她的女兒朱福能鼻辨百種香、徒手扛花缸;何惟芳負責戰略制定,瞄準市場缺口;秦五娘擅長店鋪運營和顧客維護。這種“差異互補”的模式,恰如生物界的共生系統:地衣中的真菌與藻類各司其職,最終在巖石上拓出生命的綠洲。
沒多久,何惟芳從白手起家,到生意規模不斷壯大。她和秦勝意、朱福三人終于有了自己的門面鋪子——“花滿筑”正式開張。何惟芳們用行動解構了商業的霸權敘事:她們不靠掠奪擴張,而是以共享利潤、共擔風險的模式,構建起“她經濟”的雛形。女性聯手創業的同時,也撕碎了傳統對于女性的標簽。當社會試圖用“賢妻良母”或“職場女強人”的標簽束縛女性時,“花滿筑”的女老板們以行動宣告:女性的可能性,永遠在預設的框架之外。
千年后的長安月色下,“懷袖香粉”早已消散,但“花滿筑”的精神圖騰依然鮮活。真正的女性創業,從不是孤獨的遠征,而是一場讓彼此光芒交相輝映的共舞。
“花滿筑”的崛起,觸動了花行行會的利益。行會拒絕“花滿筑”加入,還公然宣稱“女子經商不成體統”。危難之際,兩位關鍵人物登場——癡迷藥材的呂耕春與歡云樓老板娘蕓娘。
呂耕春是花行行頭的女兒,卻對家族生意毫無興趣,整日鉆研草藥。她偷偷購買芍藥根莖入藥,被何惟芳撞破。旁人提議借此要挾呂行頭,何惟芳卻選擇保護這個“離經叛道”的姑娘。而蕓娘是歡云樓女店主。她以織錦為喻,言生財之道:“一人難撐千絲萬縷,需眾人攜手共織。”她教會何惟芳知人善任、設計股權,讓每一份才華都有其用武之地。
這兩位女性的出現,是本劇中“她力量”的更高維度升級。她們雖然沒有直接加入“花滿筑”與何惟芳一同經商,但是她們卻體現了破界共生的“她力量”。呂耕春破的“界”是傳統社會對女性的刻板要求——將女性價值錨定在婚姻與生育。她不顧傳統社會的框架桎梏,另辟蹊徑,苦心鉆研醫學救死扶傷,打破了女性“宜室宜家”的刻板束縛。而蕓娘是這群女性中已然成功的一位,但她并非如同男性敘事里的對女性之間的描繪那般憎恨作為“新興之星”的何惟芳,而是盡心盡力提攜后輩,同為女性,她知道女性做生意的難處,她愿意站出來幫助何惟芳,顯然打破了女性之間“雌競”的觀念怪圈。
從此,花滿筑女性共生系統被建立起來:孫大娘母女的制香技藝、呂耕春的醫學知識、蕓娘的管理智慧……劇中特寫的牡丹根系成為絕佳隱喻:那些看似柔弱的須根,在土壤深處交織成錯綜復雜的支持網絡,讓植株在風暴中屹立不倒。
“她力量”的終極目標,從來不是取代,而是證明另一種規則的可能性——文明可以建立在共情而非掠奪、協作而非壓制的基礎上。
《國色芳華》的終章里,何惟芳從呂行頭手里買回了母親的“芳園”。此時的“芳園”已不僅是商業帝國,更是一座由女性根系托舉的精神城邦。繡娘阿滿的針線、樂師阿桃的弦音,每一份曾被輕視的“婦人之工”,都在共生網絡中淬煉為文明的火種。何惟芳、秦五娘、呂耕春、蕓娘……這些名字背后,是互助的體溫、創業的鋒芒與共生的根系。她們以牡丹為圖騰,證明女性的力量從不在于孤立的強悍,而是在差異共舞的芬芳中,重構新的規則。
千年后的今天,女性仍在穿越相似的暗夜:職場的歧視、家庭勞動的被忽視、社會對“完美角色”的苛求。但“她力量”的啟示始終鋒利:真正的自由,是建立自己的價值坐標系;真正的強大,是找到與你共生的根系,從書寫自己的女性篇章,繪出整體女性的壯闊藍圖。當現代女性以共情編織協作網絡、以互補點亮創業之火時,便是在重寫文明的底層規章。深埋于性別土壤中的“她力量”,終將托舉起一片無需向任何人證明的芳華。
編輯|張辰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