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山河立傳 寫九華橫絕

范揚，1955年1月生，祖籍江蘇南通。現為中國國家畫院國畫藝委會副主任，中國藝術研究院博士研究生導師，中國傳媒大學博士研究生導師，澳門科技大學人文藝術學院博士研究生導師，中國東盟藝術學院美術與設計學院特聘院長，文化和旅游部優秀專家，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曾任南京師范大學美術學院院長、教授、博士研究生導師，南京書畫院院長，金陵美術館館長，中國國家畫院國畫院副院長，中國國家畫院博士后導師。2010年被烏茲別克斯坦共和國國家科學藝術院聘為院士。2013年被吉爾吉斯斯坦國家科學藝術院聘為院士。2014年在法國圣愛美隆市接受魯德拉騎士授勛冊封。2019年在北京獲得由國際奧委會主席巴赫先生親自頒發的顧拜旦獎章。

甲辰金秋，天高云淡，風和氣清。范揚先生攜弟子二十余人來到池州青陽九華山采風，登九華神山，游佛教圣地，寫山川精氣，師造化神功。九華山千峰競秀，云涌霧來；微風細雨，銀露金光；古松禪寺，清嵐淡煙；幽谷深壑，絕壁萬丈；鐘聲隱約，高僧去來；太白詩韻，神思魂在。

昔日不見君，今日君再來；天高飛鳥還，相逢在九華。范揚先生上一次來九華山寫生還是2009年，時光如流，15年后范揚先生故地重游，再宿上客堂。遙想當年，感慨萬千。摯友相逢，無話不談，情之所至，品茗清歡，青山依舊，情誼延綿。

多年來，范揚先生秉持“我為山川寫照”之初心，遍覽名山，上下求索，凝神聚氣，坐忘山川，乘物游心，放筆直取，問情天地，墨暈華章。今日再上九華，神思飛揚，心靈應之，乾坤激蕩，筆墨潤之。傳道修行，對景寫生，細把九華山色圖畫；授業解惑，落墨成金，且寫錦繡決決中華。

清秋時節，九華山或細雨霏霏，或煙嵐飄飄，或白霧茫茫，或碧空悠悠。范揚先生連續五日早出晚歸，靜修儉養，登山臨水，度物取真，澄懷觀道，悟對通神，入定忘我，勤奮耕耘，先后完成九華山水寫生十景圖。

赴肉身殿寫《月身寶塔》。2024年10月17日上午，晴空萬里，范揚先生以重墨細線勾畫寶塔結構。其筆，勾、寫、點、擦，交織融匯；其墨，濃、淡、干、濕，變幻無窮；其線，粗、細、厚、薄，切換自如。筆墨自由而不失格調，造型松動而不失嚴謹，氣韻貫通，意境鮮活。在色墨關系的處理上，他以色助墨光，巧妙運用“色即是墨，墨即是色”的用色理念，打破色墨分離的用色技巧，常常以墨調色，或以色破墨，色墨互用，以此實現畫面色墨交融、和諧共生的理想效果。

倚鳳凰松寫《遠眺天臺》。2024年10月17日下午，先生背靠鳳凰古松，遠眺天臺山，畫閔園秋色。面對民居、叢林、遠山等豐富景致，先生從容不迫，隨勢生發，用畫筆娓妮述說九華山秋色的動人畫卷。正如王微在《敘畫》中說：“以一管之筆，擬太虛之體。”如何做到？董其昌說：“所謂宇宙在乎手者，眼前無非生機。”先生恰好用他的寫生實踐詮釋了“以一管之筆，寫眼前生機”的高超技藝和無盡魅力。

出上客堂寫《寶殿煙雨》。2024年10月18日上午，霧氣蒙蒙。范揚先生以淡墨細線勾畫園禪寺大雄寶殿建筑結構，取形不似之似，用筆剛柔并濟。近處圍墻、臺階、樹木和往來人群及正在雨中作業的卡車在他的筆下結構有序、動靜結合、錯落有致，他以淡墨濕筆營造出“多少樓臺煙雨中”的詩情畫意，令人沉醉流連。

取太白泉寫《太白書堂》。2024年10月18日下午，霧氣愈濃。范揚先生以淡墨勾勒書堂形廓，并通過具有濃、淡、干、濕等豐富形態變化的墨點和墨線塑造白墻周圍的茂密枝葉。在巧妙對比的襯托下，白墻顯得明亮柔和，與周圍其他大大小小的白墻形成節奏上的呼應和對比。值得一提的是，弟子安順跪地取水，范揚先生作畫以太白泉水潤之，使得畫面神采奕奕、詩意雋永。

登百歲宮寫《天然睡佛》。2024年10月19日上午，仙氣飄飄。范揚先生上百歲宮，觀四百羅漢，賞參天松林，畫云中睡佛。他以極度簡練率真的筆觸快速捕捉時隱時現的云山霧海，寥寥數筆，即表現出云涌霧來的仙境奇觀。

在放生池寫《化城古寺》。2024年10月19日中午，游人如織。在范揚先生的筆下，他們千姿百態，或短暫停留，或往來于古寺之間。他們像流動的風景，和這座寧靜的千年古寺交織融匯在一起，為九華山增添了新的生氣。忽然，遠處飛來成群的和平鴿，在化城寺上空反復盤旋飛舞，范揚先生眼疾手快，下筆如飛，在眾人抬頭的一瞬間只是信手一揮，勾勾點點，就將動態萬千、如生的鴿群定格于畫面，令人拍手叫絕。

月夜挑燈寫《園禪寺》。2024年10月19日下午，夜幕降臨，天色漸暗，遠山如黛，寒氣逼人，范揚先生挑燈夜戰，在筆、墨、色、線、形的豐富節奏變化中編織“祗園禪寺”的優美樂章。禪寺依山造勢，鱗次櫛比，布局緊湊，層次分明，甚是好看。范揚先生提筆勾寫，從山門門樓畫起，三層廊檐，金色琉璃，飛檐高挑，精致肅穆，皆人畫中。

飛九天外寫《花臺云起》，望點贊石寫《群象坐臥》，臨萬丈淵寫《九華絕壁》。2024年10月20日上午，碧空如洗。范揚先生乘纜車直沖云天，上花臺登高望遠。漫步高空棧道，坐看云卷云舒，心曠神怡，連作三幅寫生。《花臺云起》寫云之縹緲，以濃墨勾勒近處山石樹木，以淡墨寫遠山云海，陰陽明晦，行神如空，云起霧來，行氣如虹。《群象坐臥》寫山之鱗，天之高闊，近取其質，遠取其勢，離形得意，心手妙契。《九華絕壁》寫壁之高絕，青山峨峨，筆跡飛動，力能扛鼎，墨彩交疊，險絕激昂。

觀范揚先生作畫，氣定神閑，筆筆生發；縱情揮灑，不計得失；大膽落筆，細心收拾；成竹在胸，收放自如；搜盡奇峰，皆入畫中；勾染皺擦，無法至法。

品范揚先生畫作，醋暢淋漓，滿紙煙霞；有無之間，虛實相生；墨彩交融，雄厚華滋；筆彩生動，意境高華；天地大象，渾然天成；山靈水韻，崢嶸勃發。

寫生之際，先生以畫寄情，文心四溢，賦詩數首，以發情思。其中有先生七絕《雨霧中畫園禪寺》：“禪寺煙嵐云霧里，鐘聲隱隱過山空。揮毫自在修行事，細雨蒙蒙透徹中。”蘇東坡評贊王維：“味摩詰之詩，詩中有畫；觀摩詰之畫，畫中有詩。”今細品范揚先生之詩，詩心畫心，乃為一心；精讀范揚先生之畫，天地人氣，皆為一氣。

范揚先生德藝雙馨，桃李天下，慕名追隨者眾多。本次隨行的有班主任楊軍老師，班長馬玲玲，學員張呈君、安順、張新軍、陳冠堯、徐安玲、于慶浩、王卿、劉勇華、潘孝超、高瑋駿、張振、夏亮，劉斌，尹凱，演一法師，親友教授潘金玲、設計師董老師一家，中國藝術研究院博士研究生萬驍、馬小虎，資深記者馬成，以及攝影師王世玉等。

學生虛心求教，樂此不彼；先生風骨氣韻，言傳身教。筆墨章法，耳濡目染，師者風范，仰之彌高，九華之巔，景行行止，九華之遠，心之所向，九華意象，妙造自然，九華生氣，橫絕太空。

為山川寫照，師造化神功；為山河立傳，寫九華橫絕。2024年10月17日至22日，在九華山前后五天，筆者與范揚先生朝夕相處，日日復新，游山畫水，歷歷在目。九華之行，充實圓滿。

師心師目師造化，寫情寫意寫精神。古有王履圖華山，今看范揚寫九華。六法精論，萬古不移，天地人畫，心手合一。外師造化，中得心源，寫生奧妙，盡在其中。作此拙文，以為心得。

作者簡介：

馬小虎，中國藝術研究院美術與書法專業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國當代山水畫寫生與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