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生產性服務業提質增效有力支撐新質生產力發展

[摘要] 生產性服務業的創新發展深刻影響著新質生產力的培育。生產性服務業聯通國內國際兩個市場，服務延伸到全球產業鏈各個環節，有利于推動技術革命性突破、生產要素創新性配置、產業深度轉型升級。大力支持科技研發等生產性服務業創新發展、形成覆蓋科技創新全鏈條的成果轉化服務體系、促進先進制造業和生產性服務業深度融合、培育各類高端生產要素、提升生產性服務業國際化水平，是推動生產性服務業提質增效、更好支撐新質生產力發展的關鍵。

[關鍵詞] 生產性服務業；" 新質生產力；" 科技創新服務

[中圖分類號] F719" " " " "[文獻標識碼] A" " " " "[文章編號] 0529-1445（2025）05-0037-04

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明確提出，“健全因地制宜發展新質生產力體制機制”“聚焦重點環節分領域推進生產性服務業高質量發展”。生產性服務業是為生產過程提供研發、設計、信息、咨詢、物流、售后等服務的行業。推進生產性服務業高質量發展，有利于推動技術革命性突破、生產要素創新性配置、產業深度轉型升級，為發展新質生產力提供有力支撐。

生產性服務業是培育新質生產力的關鍵一環

生產性服務業涵蓋研發與設計服務、科技成果轉化服務、知識產權及相關法律服務等，事關現代科技、先進技術發展的多個環節，是激發科技創新、培育新質生產力的關鍵一環。原創性、顛覆性科技創新往往起始于研發與設計階段。按照生產性服務業統計分類，一些基礎科學研究，新材料、新產品、新工藝研發等工程和技術的研究和試驗發展，均屬于生產性服務業。生產性服務業扮演著重要的中介角色，高校、科研機構所創造的隱性知識，通過生產性服務業傳導到經營主體，并與經營主體內部的知識技術體系相結合，進而演化出新的知識形態，推動經營主體的生產力向高質態邁進。因此，生產性服務業的創新發展有利于推動技術革命性突破，為培育新質生產力提供支撐。

生產性服務業對新質生產力的生成具有催化作用。發展新質生產力要求形成與之相適應的新型生產關系。新型生產關系的萌生涉及更多數據、知識、人工智能等新生產要素，對原有生產、分配、流通、消費等社會再生產過程產生沖擊，尤其會影響生產要素所有權、參與機制、協同效應、流通機制、分配規則。形成新型生產關系，在微觀層面上需要經營主體內部對生產組織結構、勞動分工與管理方式等?進行創新性調整，在宏觀層面上需要整個社會創設新的要素配置規則、激勵機制和循環機制，重構政府、市場與社會協作關系，從而推動生產關系向生產力匹配性、?社會協作性、?技術適應性方向革新。生產性服務業聯通國內國際兩個市場，尤其是研發設計、信息數據、人力資源、現代物流、金融資本、知識產權等領域的服務，延伸到全球產業鏈各個環節，促進了生產要素創新性配置。生產性服務業的國際化、專業化發展，可以推動全球范圍的先進人才、數據、資金等優質生產資源要素向發展新質生產力的方向集聚，并加快賦能到各行各業中，幫助經營主體打通束縛新質生產力發展的堵點卡點。

生產性服務業對新質生產力發展具有支撐作用。發展新質生產力需要有與之相匹配的生產要素，包括更高素質的勞動者、更高技術含量的勞動資料、更廣范圍的勞動對象等。生產性服務業涉及人才、信息、金融、專利、營銷、品牌管理等諸多領域，通過與其他產業部門的融合，推動原有價值鏈環節整合重組，形成增值能力更強的新價值鏈。一些集成前沿科技的產品，比如手機，其操作系統、各種應用軟件、芯片的設計專利等，這些看不見摸不著的服務所形成的附加值，占產品價值比例約達55%，足見生產性服務業對于提高產品附加值的重要作用。生產性服務業的發展有利于勞動者素養和能力、勞動資料科技含量的不斷提高，使得技術、知識、資金、數據、管理等成為優質生產要素，從而在匹配新質生產力時能夠最大限度釋放邊際效應，將高端要素的價值凝結在產品價值鏈中，推動產業向內涵式、高質量、高價值方向發展。

生產性服務業對新質生產力發展具有加速作用。發展新質生產力需要擺脫傳統的經濟增長方式、生產力發展路徑。生產性服務業貫穿產業鏈諸多環節，能夠更好發揮人工智能、大數據、云計算、物聯網等新一代信息技術的先進生產工具優勢。尤其是近年來出現的生產性服務業平臺，推動了制造業產業鏈的縱向延伸、橫向拓展、跨界協同，極大降低了人、機、物等數據信息匯聚交互共享的成本，加快了先進生產力質態在產業鏈的貫通使用和精準匹配。在先進技術賦能下，制造業供需兩端緊密連接，工業流程得以再造，新應用場景不斷涌現，產品和服務數字化、智能化、柔性化水平不斷提升，催生出新產品、新業態、新市場，成為行業增長的新動能。

生產性服務業亟須改進的四個薄弱環節

我國生產性服務業在支撐新質生產力發展方面還存在差距，亟須從四個方面加以改進。

科技創新服務能力不強，功能優勢亟須塑造。科技服務業是生產性服務業的重要組成部分，對于推動科技創新和產業創新融合發展具有重要作用。當前，我國科技服務業尚處于起步階段，創新服務功能優勢不突出。一是發展水平有待進一步提高，近年來我國科技服務業增加值較高，但占GDP比重較低，與發達國家還存在差距。2023年，科學研究和技術服務業企業法人單位全年實現營業收入86046.4億元，1占規模以上生產性服務業企業營業收入119萬億元的比重僅為7.2%。2二是專業縱深度不夠，科學研究、試驗發展、研發設計等專業化服務發展相對緩慢，在電子信息、生物醫藥、能源、環保等細分行業領域，支撐產業升級的作用有限。三是關鍵共性技術研發服務水平不夠高，支撐原創性、顛覆性科技創新能力不足，核心工業軟件元器件、原材料、操作系統等產業鏈關鍵領域和環節技術“卡脖子”問題尚存在，影響我國產業鏈供應鏈韌性和安全水平。

成果轉化服務水平不高，有效供給亟須擴大。當前，我國科技成果轉化服務發展水平仍有待提高，推動創新鏈向產業鏈延伸作用不強，不利于圍繞發展新質生產力布局產業鏈。一方面，服務鏈條不暢。我國高校掌握了大量的創新資源和研究成果，但大多數高校的成果轉化工作由多個機構分段負責，尚未形成研發轉化一站式服務。另一方面，專業服務不強。我國技術鑒定、中試孵化、檢驗檢測、交易推廣等關鍵環節服務市場發展不夠充分，具有市場化中試服務能力和全鏈條服務功能的第三方機構、平臺載體不多，部分先進技術難以及時轉化應用，影響了產品的迭代升級和后續技術的研發。

產業融合程度不深，有效賦能路徑亟須探索。當前，生產性服務業與產業的融合程度不夠高，推動質量變革、效率變革、動力變革的作用還不明顯。在促進產業發展方式轉型方面，受關鍵技術、工業軟件、數字化運營等整體解決方案服務發展水平限制，企業數字化、智能化發展進程緩慢。在拓展產業價值空間方面，研發設計、柔性定制、工業互聯網創新應用、供應鏈管理等新業態、新模式仍待探索，產業鏈服務環節增值空間拓展還不充分。如我國工業互聯網平臺整體以定制化項目盈利模式為主，功能訂閱模式綜合占比僅為15%，遠低于國外知名平臺企業。1

專業服務高端化水平不足，要素活力亟須激發。當前，人力資源、數據信息、金融保險等具有高附加值、高產業帶動力的生產性服務業發展水平有限，對產業發展的貢獻程度有待提升。一是高端人才培育體系不夠完善，適應新技術、新產業發展要求的創新型人才稀缺。目前我國人工智能人才缺口超過500萬，機器學習、智能語音等領域人才供需比較低。二是金融保險服務產品創新不足。知識產權質押貸款、股權質押貸款、股債聯動等新型融資工具發展相對滯后，研發費用損失保險、產品研發責任保險等產品覆蓋面不廣，難以發揮融資支持和風險緩釋作用。三是優質生產要素流動不暢。隨著單邊主義、保護主義不斷蔓延，全球產業鏈供應鏈本土化、區域化、近岸化趨勢明顯，嚴重影響各類先進優質生產要素向新質生產力發展活躍的產業和區域順暢流動，不利于我國生產性服務業吸聚全球高端生產要素和先進技術。

多方發力推動生產性服務業提質增效

針對生產性服務業在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方面存在的問題，要從科技創新、成果轉化、產業融合、要素培育、全球布局等多方面持續發力，推動生產性服務業提質增效。

大力支持科技研發等生產性服務業創新發展。積極推進創新平臺建設，在高端制造、先進材料、新能源等領域培育形成一批重大技術研發平臺、國家重點實驗室和產業創新載體，聚焦關鍵核心技術持續攻關突破。支持龍頭企業、專精特新企業瞄準產業鏈重點領域和關鍵環節，發展智能設計、虛擬設計、集成設計、眾包設計等新服務，提升產業創新能力和水平。在國際科技創新中心選擇一批產業鏈帶動力、信息技術創新力、國際競爭力突出的龍頭企業、平臺型企業作為試點，打造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的專業化服務機構。立足重大技術突破和重大發展需求，依靠國家戰略科技力量，加強基礎理論研究和關鍵材料、部件、算法設備攻關，逐步擺脫對國外技術和設備的依賴。

加快形成覆蓋科技創新全鏈條的成果轉化服務體系。提升創業孵化、技術轉移、知識產權、科技咨詢等服務水平，聚焦細分市場發展及應用場景需求，推動建設一批綜合性、專業化中試公共服務機構和第三方專業中試機構。以中試服務為中心，推動中試線建設與產業鏈上下游環節精準對接。進一步推動高校和科研院所參與新型研發機構建設，導入產業創新需求，提供“技術研發+中試熟化+技術轉移+投資融資+企業孵化”全鏈式服務。

大力推動先進制造業和生產性服務業深度融合。堅持一盤棋謀劃生產性服務業與先進制造業發展，加快發展制造服務業和服務型制造，通過試點示范、技術牽引、產業聯動、鏈條延伸，推動產業智能化、綠色化、融合化發展。加快工業互聯網平臺、個性化定制、共享制造、總集成總承包等新模式、新場景在制造業領域的深化應用，并圍繞化工、鋼鐵、電力、裝備制造等傳統產業轉型需求，培育一批能夠提供裝備、軟件、系統等一站式解決方案的服務商。逐步推進國產裝備、工業軟件、元器件、基礎工藝在產業高端環節的應用。

加力培育各類高端生產要素。鼓勵搭建全國性科技創新項目數據開放共享平臺。支持龍頭企業、平臺型企業發揮數據資源集聚優勢，發展云計算、大數據、算力租賃等第三方服務，加快數據要素、“人工智能+”在交通、能源、制造等領域的滲透應用，推動產業全鏈條數字化升級，形成一批典型應用場景。著力提升教育培訓與產業發展需求的適配性，圍繞產業高端化、智能化、綠色化，完善機器學習、模式識別、人機交互等學科建設。強化科技金融服務創新，促進知識產權質押融資、供應鏈金融、科技保險等新型金融工具推廣應用。

著力提升生產性服務業國際化水平。穩步推進服務業開放，加大服務業開放試點政策力度，加快推進知識產權、國際標準、金融、科技、咨詢等服務業高水平發展，提升我國生產性服務業的國際形象和競爭力。深度參與人工智能、數字經濟、量子科技等領域的國際法規和國際標準的制定，加快推進新質生產力基礎標準、應用、安全等領域標準研制，不斷提高我國在國際標準制定中的話語權。推動出臺全國版和自貿試驗區版跨境服務貿易負面清單，積極簽訂雙邊服務貿易協議，健全知識產權保護、數據跨境流動等方面法規，減少跨境服務貿易審批環節，降低高端優質生產要素跨境成本。

（本文是國家社科基金項目“飼料糧供給安全的聯動效應與風險治理能力提升研究”〈項目編號：21BJY215〉、習近平經濟思想研究中心基礎課題“生產性服務業培育新質生產力的路徑研究”〈項目編號：D2024021〉階段性成果）

[參考文獻]

[1]習近平經濟文選（第一卷）[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25.

（作者簡介：周海川，習近平經濟思想研究中心副研究員）

責任編輯 / 王煥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