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的十九大報告指出:“農業農村農民問題是關系國計民生的根本性問題,必須始終把解決好‘三農'問題作為全黨工作的重中之重,實施鄉村振興戰略”。鄉村振興內容豐富,鄉村治理是其中重要部分,必須始終堅持農民主體地位,但是農民群體參與鄉村治理面臨諸多困境,必須協調各方共同發力,為鄉村治理貢獻力量。
一、農民的內涵和動態特征
(一)農民的內涵。對農民的內涵定義,學界一直存在爭議。由于中國的農耕文化延續了幾千年,農民一詞已經不再是單一的含義,而是一個具備復合概念的詞語,它可以代表一個人的職業、代表一個人的居住地區、代表一個人的戶籍狀態,甚至代表一種文化心理狀態。因此應從現實和研究的需要出發,基于農村農民的現狀和發展的動態特征,對農民下定義,即農民是指戶口登記在農村地區,從事農業和非農業生產的自然人。
(二)農民的動態特征。從農民的定義可以看出,在城鄉二元結構的長期影響之下,農民這一群體被分割成農業人群和非農業人群兩類,他們從事的生產活動不同,在不同物質生產基礎下的群體對政治上層建筑的認知會存在不同傾向乃至對立。
因此在分析農民參與鄉村治理這種政治活動中,必須分析不同生產狀態下群體的各自特征,即從事農業生產人群和非農業生產人群。基于現實數據和調研,從事農業生產的人群必須和土地緊密聯系在一起,不能長時間離開農村的空間范圍,因此也被稱為留鄉農民。從事非農生產的人群往往選擇進城務工,離開農村地區,因此被稱為外出農民。課題將農民劃分為兩大群體,他們在年齡分布、政治參與意愿、文化素養、社會認知等方面出現分化,在農民群體內出現二元結構。
二、農民參與鄉村治理的難點與困境
(一)留鄉農民無力參與鄉村治理。通過留鄉農民的動態特征可以看出,其年齡呈現兩極分布的狀態,即年齡偏大或偏小。年齡偏小的兒童缺少參與鄉村治理所需的基本素養,而年齡偏大的農民往往因為勞動能力不足而滯留在農村,這也導致他們家庭經濟狀況普遍較差,難以參與村務,缺乏參與鄉村治理的經濟基礎。留鄉農民由于和土地聯系緊密,與外部環境接觸較少,政治參與心理狀態往往停留在“各掃門前雪”的階段,相對封閉保守,缺少現代公民的集體意識、民主意識和參與意識。主體參與鄉村治理的基石是有較強主人翁意識,而留鄉農民是缺乏參與鄉村治理的心理基礎的。在傳統鄉村,治理主體往往是宗族內長輩、有名望的鄉賢,普通農民社會影響力弱,在鄉村治理中處在邊緣地位,難以參與到鄉村治理事務之中。
(二)外出農民無法參與鄉村治理。外出農民的情況則更為復雜,他們背井離鄉參與城市建設,一方面與鄉村生活脫節,另一方面也難以融入城市生活。在城鄉兩個地域似乎都格格不入。
外出農民多為中青年,體質好、勞動能力強,可以滿足外出務工的體力和腦力需求。具備一定能力素養的中青年農民本應是鄉村治理的主要力量,但是他們紛紛外出,造成鄉村治理的主體力量空心化。這種城鄉二元結構帶來的不單是市民和農民的戶籍和身份區別,更為關鍵的是戶籍和身份背后的資源區別,尤其是公共資源城鄉之間存在很大差別。外出農民大多是為了城市的優質資源,才聚集在城市,因此缺少參與鄉村治理的時間和空間條件。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外出農民的生產方式與以往幾千年農民的生產方式截然不同,現代農業生產技術取代了傳統農耕技術,外出農民的意識形態表現為現代文化和傳統文化的碰撞和拉扯。這種碰撞和拉扯,賦予了外出農民現代公民意識、權利意識,他們具備參與鄉村治理的政治文化基礎,但是現代文化和傳統文化不兼容甚至互斥的現實,也使得他們在鄉村治理中引發觀念沖突和價值矛盾。
三、對策與建議
參與鄉村治理的主體是多元的,農民群體又處在弱勢地位,要擺脫其面臨的困境,還需要各方利益相關者協同努力,共同破局。
(一)國家層面:保障農民參與鄉村治理的全過程。首先,推動政策出臺,為農民參與鄉村治理提供現實抓手。政策是國家治理的重要工具,在權威性、影響力、號召力、公共性等方面有著獨特優勢。對于已出臺的國家政策,農民不熟悉、不了解、不清楚的情況普遍存在,相關政策無法被農民掌握,對自身在鄉村治理的定位和角色不清晰。因此必須開展“專家鄉村行\"活動,為農民科普相關政策及其細節,減少信息不對稱性帶來的治理問題。同時,國家政策要以問題為導向,積極回應和解決農民在鄉村治理中面臨的困境。因此必須定期開展鄉村調研、鄉村意見征詢會、村民大會等,不斷拓寬意見反饋渠道,健全意見反饋機制,通過政策工具積極給予回應。
其次,健全制度體系,為解決農民參與鄉村治理面臨的困境提供有力保障。現有的制度體系,規定了農民參與鄉村治理的權利與義務、內容與形式,農民可以通過參與選舉、決策、監督、管理等環節,發揮主觀能動性,以民主形式參與到治理中,保證過程民主和結果民主。同時,制度創新符合時代需要和現實要求,技術創新為制度創新賦能,如今的互聯網、大數據、云計算等已經深人到農民群體之中,可以實時監測反饋農民群體的需求,通過數字化大平臺為制度創新提供數據支撐;實踐創新為制度創新提供經驗支撐,如今鄉村治理的試點、示范點、先行區如火如茶,對于相對落后地區可以通過組團考察、跨區域合作等形式,交流經驗、分享思路、借鑒做法,并及時將實踐證明過的經驗做法上升為制度規定,推動鄉村治理水平的整體提升。
最后,完善組織結構,為解決農民參與鄉村治理面臨的困境提供堅強支撐。高效有序的組織是鄉村治理的基石,通過協調各方統籌謀劃,實現鄉村振興的集體目標。鄉村治理的領導機構是各地區鄉鎮黨委和政府,發揮著統領全局的指揮功能[2]。鄉鎮黨委和政府要厘清權責,發揮協調各方作用,用好平臺優勢,在資金、政策、人員、產業等方面給予鄉村支持和幫扶,為農民參與鄉村治理提供保障。鄉村治理的執行機構是村委會,具有承上啟下作用,在鄉村治理中尤為重要,是直接接觸農民的組織。村委會面臨的最大困境是人員不足,村委會干部隊伍呈現出年齡結構不合理、學歷層次偏低、黨員數量不多等特點,這些不足使得村委會不能發揮自身應有的作用。上級組織要積極支持村委會建設,通過“干部輪流下基層\"選派優秀干部到基層指導工作,密切聯系群眾,為鄉村治理貢獻智慧。同時村委會要始終堅持農民主體性,發展農民群體中的積極分子,不斷擴大農民中的黨員人數,為鄉村治理提供內生動力,提升村委會干部后備軍質量和數量。
(二)主體層面:增強參與鄉村治理的主觀能動性。農民自身要不斷增強文化素養,明確自我認知,實現主體意識覺醒,培養鄉村治理“主人翁\"精神。農民主體的主觀能動性的培育方向,既要契合鄉村治理的現實需要,符合鄉村治理現代化的要求,又要滿足農民群體的文化需求,即在鄉村文化供給中將農民的需求擺在第一位。
鄉村治理,文化先行。從邏輯運行角度看,鄉村治理和鄉村文化建設都是服務于鄉村振興這個目標的,有序有效的鄉村治理離不開鄉村文化建設,鄉村文化建設也應該融入鄉村治理的全過程。從主體角度來看,鄉村治理的主體是農民,鄉村文化建設的主體也是農民,農民群體在鄉村治理中應提升實踐能力,在文化建設中提升理論素養,更好地參與到鄉村治理事務中。
首先,在鄉村文化建設中強調農民群體的主體性,激發他們參與鄉村文化建設的積極性和主動性,在此過程中培養他們的主體意識、責任意識、集體意識,并將這種文化心理狀態延伸到政治領域,在鄉村治理中自覺擔當,以“主人翁\"精神建設鄉村。
其次,在鄉村文化建設中以滿足農民群體需求為中心,年齡、性別、學歷、生產方式、生活方式等因素都會影響農民對于文化產品的需要,既要關注留鄉農民的文化需求,也要覆蓋到外出農民的文化需求。互聯網技術使得文化產品的共享成為現實,城鄉信息網絡一體化建設可以超越空間的限制,使得農民群體的文化素養共同提升、共同進步,增強農民群體尤其是外出農民參與鄉村治理的文化認同和文化歸屬感。
最后,還要在文化建設中與農村的不正之風做堅決的斗爭。在一些鄉村,部分農民沉迷賭博、搞封建迷信、過分攀比、衛生意識淡薄、道德滑坡現象依然存在。鄉村文化建設必須以問題為導向,通過弘揚正確價值觀念、生活觀念、道德觀念,提高農民群體的精神風貌,為鄉村治理營造風清氣正的環境。
(三)市場層面:探索保障農民參與鄉村治理的利益協調機制。市場主體是鄉村振興的重要外部力量,鄉村治理離不開市場的參與。農民群體之所以會出現留鄉和外出兩種截然不同的狀態,市場是背后的推動力之一。因此為促進全體農民公平、普遍、可持續地參與鄉村治理,離不開市場的物質保障,即保障農民在鄉村振興過程中有利可圖,自覺地參與到鄉村治理之中。
必須發揮市場在農村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促進農業農村各類生產要素的順暢流轉、高效配置、公平交易,尤其是土地要素,在尊重農民意愿、錨定市場需求、順應經濟規律的基礎上,建立公平合理的利益協調機制。城鄉二元結構是造成農民群體內部出現割裂的重要原因,由此帶來諸多鄉村治理難題,因此必須打破體制機制弊端,為農民參與鄉村治理提供機制保障。市場在統籌城鄉發展、農業發展等方面發揮著決定性作用,城鄉一體化既有利于夯實農民參與鄉村治理的物質基礎,又能為農民參與鄉村治理掃清障礙。
四、結語
鄉村治理現代化是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重要方面,農民群體則是鄉村治理的主體性力量,發揮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必須正視農民參與鄉村治理的困境,積極探求解決對策。在農民參與鄉村治理的過程中,展示農業農村農民新面貌新風采,助力中華民族偉大復興。
參考文獻:
[1]習近平.決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奪取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勝利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32.
[2]易卓.黨建嵌入鄉村治理的組織路徑創新—基于某省乙鎮黨建示范區的實證研究[J].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研究,2020(1):102-110.
(作者單位:漢江師范學院)